“这几本的戏文都写的极好,况且这些年翻来覆去的唱着,所以宸兄琴音一起,我便知是哪一段了。”陌惜看着那两把琴,又是赞不绝口,“好琴,好琴。”
“玹琴和珏琴两把琴是这世间难得的好琴,墨宸今日身子好了,弹出的音色也好。”柳逸清点了点头,“不过他这下趁着酒劲,许是弹的还更洒脱些。”
君墨宸听他后半句,不由的瞪了他一眼。
三个人一同谈笑着,快到二更才回。
柳逸清因说着这几日学了针灸,问君墨宸能否让他一试,这便将他带回了秋水轩。
“师兄可轻点,虽说了让你试,”君墨宸还未说完话就被柳逸清点了哑xué。
“你再这么絮絮叨叨的,小心我手一抖扎偏了。”柳逸清故作恐吓之状。
“……”
柳逸清的动作确实比师溪慢的多,但是扎针时却毫不含糊。
待他将银针都取下了,这才将君墨宸的哑xué解开。还以为他会把自己骂一顿,没想到君墨宸gān脆一言不发,拉过被子往里睡去了。
“又是小孩子脾气。”柳逸清也没多说,看着都快三更了,便也解衣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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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惜在宸王府修养了这些日子,身子早已好全了。这日闲来无事,便也出府去逛逛。
这金陵不愧是帝王所在之地,姹紫嫣红开遍,又见烟波画船。那街道上熙熙攘攘,意思热闹非凡。
金陵与玲珑古镇不远,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致。
陌惜一个人在街道上走着,他只是看着,看这来来往往的人和路边的商贩。
走了一段路,便顺路走到了一个小巷里。这金陵巷子极多,巷子里比那街道上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清幽。
“那宸王府戒备森严,若不是这样,他还能好好的活着在里头?”走了一段路,陌惜忽然听到宸王府三个字,便停住了脚步。
“若不是那贱人一心想着去见他那qíng郎,如今都还好好的。那日在那酒馆里,那贱人直接拿了金簪子把自己刺死。这笔账,有遭一日我要让那个陌惜一一还来。”听这声音,竟像是穆戈。
陌惜本想走,不想着下一句话出来,把他惊在了原地。
“你说,宸王府中住着江湖人士,这事qíng传出去,会如何?”
竟然,竟然要拿宸兄开刀。他们简直过分!
陌惜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转身yù走。不想将脚边的石砖踢到,弄出了声响。
“谁,是谁在那?”
马上,便冲出了很多的人来。
“呵,真是说人人来,这不是陌惜公子么?”穆戈见到陌惜的时候有些惊愕,却马上笑道。
陌惜知道走不了,也越发的镇定自若。“呵,穆掌门。”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陌惜公子今日如何会到这里走着,难不成也gān起了这偷jī摸狗的活?”穆戈知道自己今日定是胜算的,这里离宸王府甚远,他是不会再像上次那般的láng狈。
“不过是偶然路过,不想听到了这般污秽之言。”陌惜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便应道。
穆戈听了这话火冒三丈,他心知陌惜没了武功,心里得意。便让手下先退下,“你如今没了武功,这下宸王爷又不在。你可知,今日若是本座没个好心qíng,你会是何下场?”
“最多不过一死,何妨?”
“哟,陌惜公子果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让本座敬佩。那就不妨试试?”
陌惜依旧是冷静的站着,不是不敢跑,只是想着也没了必要。
穆戈见他一动不动,也猜不着是什么计策。顿了顿,便提脚踹了过去。
“你小子嘴比鸭子还硬,今日那君墨宸不在,我看你还能不能回去。”穆戈说着走了两步将陌惜踩在脚下,“让你嘴硬,让你勾引那贱人去玲珑古镇。”
“明明……明明是你,是你拆散了我和洛儿,真不要脸。”陌惜胸口一阵难受,双手yù将他的脚搬开,但是却又没了气力。
听得陌惜应话,那穆戈又将他拎了起来。
还未站稳,只听“嘡”的一声,竟是穆戈往他脖颈后劈了一章,陌惜只觉的自己眼前一阵发黑,满眼金星乱迸。他脚一软便跪倒下去,穆戈还不肯放开他,就着脸挥了几巴掌。
穆戈再yù下手时,忽然又觉自己脖颈发凉发冷。回头看时,竟是那日在如梦楼见过之人,是师溪?
“穆掌门,别来无恙啊。王爷赏你的一掌一脚,你倒是忘的快。想来是王爷太过仁慈,下手太轻了些。”师溪似笑非笑道,本yù回宸王府了,路过时听到打闹声,好奇的一瞧,被他撞见了这一出冤孽。
“不,不敢。”穆戈马上变得老实了,那梅花溪的名号江湖不是白叫的,虽说最擅是梅花针,但是用剑也是一绝。
“不敢?你方才出手可是半点没犹豫。”师溪冷笑着看了看后面要上前的人。
“退下,都给本座退下。”穆戈慌忙喝道,这梅花溪,真不是好惹的。
“穆掌门,这金陵,最好别再有你的身影。”师溪说着,将手中的针刺了进去。
穆戈眼前一黑也瘫倒在地,师溪又道,“他不过是晕了过去,若是你们,这一针过去便是阎罗殿有请。”那些人果然唬住了,便只在原地。
师溪扶着陌惜,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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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几个见到陌惜这般模样,也是吃了一大惊。
“冤家路窄。我已将他的淤血放出,又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是。”师溪将事qíng简单的一说,待丫鬟们将陌惜的伤口都收拾了,便被君墨宸叫到外间,他这才将他见到的事qíng说与他听。
君墨宸听了师溪的话,有些追悔莫及。“真真是冤家路窄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两个这会子会在金陵碰上。当初就该把穆戈一剑杀了,省的这般生事。”
☆、兄妹翻脸
师溪摇了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就让陌惜他自己去办吧。我刚刚替他诊治时,竟是发现他体内有一股内力在四处流窜。”
君墨宸有点奇怪,陌惜是何时又练了武,他竟是一点没察觉。
“罢了。”
“主子,柯大人来了。”
这边正说着,浅茶匆忙而来。
君墨宸忙辞了这边赶了过去。
“柯兄这下怎么会到我府上?”君墨宸有些奇怪,这下会有着什么事qíng?
“还是前些日子恭亲王府的事qíng,今日那上头竟说有恭亲王和烈亲王来往的密信。你可知道这事?”柯白一脸的着急。
君墨宸心里一沉,怎么会有这事?“那信件如今在哪?我不曾知,也不曾知我父王和恭亲王有甚来往。”
柯白将一封书笺递了过去,“现在好些信件都在皇上那边,我这是不知道信件里面的内容,只是赶着过来和你说一声。你好歹有个准备才是,多少,你这几日回一次烈亲王府去。”他说着,又忙忙的做了个揖,“我得回了,现在那边又忙的很了。”
“有劳兄弟跑这一遭。”
恭亲王与父王有密信往来,上面到底会说什么?父王自从那年之后便没在理会朝中之事,如何会这般?
君墨宸忙叫了几个死士,派到皇宫里找贾琉璎问qíng况,又吩咐了几个死士去了烈亲王府看视一番。
他越发的不敢怠慢了,这下看来,皇帝已经开始怀疑他们这边了。只是,这抄家之事都过了好几日了,怎么突然会有这信件之事?
“浅茶,你去叫了秦寒过来。”
“宸兄,”柳桪见君墨宸匆忙被叫走,便跟了过来。
“小桪来的正好,你去把捻雪叫来,我有事吩咐她。”
君墨宸一直在梳理着方才柯白的话,又将他的书信打开看了两遍。
原来上回也是有人告发了恭亲王结党营私。皇帝最恨这点,盛怒之下,以着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果断的将恭亲王扣押,又将恭亲王府抄了个遍。
如今发现了这来往的书信,其他是不怕的,只是担心着又有像当年那般的jian匿之人。
“宸哥哥,若不然,我回宫里去看看吧。”君捻雪听了柳桪说了事qíng,过来的时候见君墨宸愁眉不展,便道。
“不行,再如何我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君墨宸果断否决。
君捻雪一听他这话,急了,“你是嫌我没用还是怕我临阵倒戈?有什么不行的?嫌我一个女儿家无用么?”
“君捻雪,你给我听着,这件事qíng,我不希望你太过参与。叫你过来不是让你来商量什么的,只想着告诉你一声。你若这几个月不想待在宸王府,就我给早些离了这金陵。天高海阔,去哪都行。”君墨宸听她那话,气的差点想抽她一巴掌,便大声喝道。
君捻雪见他这样呵斥自己,本想哭的,又被自己硬生生的忍下去,“我知道你嫌弃我无能,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好,宸哥哥,你放心,我君捻雪今日告诉你,绝不会拖你的后腿,给你添半分的不是。给我三天的时间,三日之后,我会离了你这宸王府。从此之后,你莫在管我死活。”
说着,掩面跑了出去,柳桪见柳逸清使了眼色,也忙忙追了上去。
“墨宸,你这是何必?都和你说了好多次了,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气?”柳逸清和君捻雪是一道过来的,只是方才一直在旁边,见他兄妹越吵越凶,自己也不好劝。
“我……”君墨宸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如何说。
“秦兄来了,你暂且先把这事放一放吧。”
君墨宸点了点头,面色也缓和了些。
“宸兄,我听浅茶说了,这消息可是真的?”秦寒来的也算是快。
君墨宸点了点头,“柯白方才特意来将此事告知与我,我刚派了人去烈亲王府,一会再看看qíng况吧。”
“如今这样可怎办,难怪这两日早朝皇上倒是来的勤。原来是出了这档子的事。”秦寒一面说着,一面将君墨宸递过来的信笺拿来翻看。
“王爷,烈亲王府一切安好。烈亲王如今也知道了书信一事,只是现在还未得皇上召见。”很快,去烈亲王府的人便来回复了。
君墨宸这才舒了口气,爹娘无事,便是他最大的安慰了。“你们这几日便候在那边吧,若有事,立即来报我。”
“属下遵命。”
“宸兄,如今这样,我们也不能在拖延了。还需尽快定了计策才是。”秦寒听到烈亲王府平安也略安心了些,又忙道,“如今这般,若是宸兄不再动作,之后只怕越发的难测。”
“好。”君墨宸咬了咬牙,点了头。
秦寒想着还是早些回去与父亲商议,这边谈的差不多了,便辞了。
“现在呢,你打算要如何?”柳逸清见君墨宸只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随我去秋水轩。”柳逸清扔下这句话便兀自走了。
不过依他所料,君墨宸乖乖的跟了过来。
“师兄。”君墨宸见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自己倒是先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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