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梦里忆琴音_凌晨筆缘【完结+番外】(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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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捻雪指着那寝阁,“我还记得他在这里为难过我,可是如今想起了,或许在他这里我不过是受了皮ròu之苦。可若是他没把我带来,我再也不在这个世上了。”
  最黑不过黑在暗地里的那个人。君捻雪想着,握紧了拳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选择自尽麽?我想离开,若是死的比皇上早,或许死了还得被留下。唉。”
  “千画,想着,也不过几日的时间。皇兄动手之后,我们也动手吧。”
  “好。千画随时待命。”
  ******
  果然不出两日,君墨宸便下令将赵聪等人一网打尽。罪名是通敌卖国。
  君捻雪在芬芷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笑了,笑的特别的开心。不愧是皇兄,果然不简单,这个罪名,除了死罪还是死罪。
  而前皇后,在那日来了芬芷宫之后,便被人押到了静安殿。
  “皇兄如今也真是厉害了,难为他忍了这些时候。莫寻人错处,若寻处处错。”君捻雪说着,对千画使了个眼色。
  “如今要怎么办?”
  “慢着,我却是觉得不大急,不如等宸哥哥这边定了斩首的时候,这边再动手。”君捻雪唇边勾起一丝笑意,有些事qíng,她本是不会,可是这些年,硬生生的被人教会了。而这教会她这些的,不是贾琉璎,不是君墨宸,正是皇后。
  他赵家,可是生了个好女儿。
  那边斩首的日子定的极快,刑部办事如今倒是让君墨宸越发的放心了。
  

☆、针灸

  君捻雪带着千画,两个人去了静安殿。
  静安殿虽说是冷宫,但是还是有几个服侍的人。见她来了,忙上来献殷勤。
  “前皇后如今在哪?”君捻雪冷声问道。
  便有一宫人前来带路。
  “哟,皇后娘娘,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君捻雪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脸颓唐的皇后,不由的讥讽道。
  “公主好福气,一早攀上了皇上这颗大树。可终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皇后心知自己在劫难逃,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君捻雪见她破罐子破摔,面上也只是冷笑,“是么,那娘娘真该觉得自己没这好福气。这辈子只生了个大公主不说,如今也被你们赵家连累,被关在大牢里。”
  “什么,你说什么?大公主,怎么会?”
  “有什么好不会的,反正和你们赵家有关系的人都是死刑,留她一条命。自作孽,不可活。”君捻雪说着,哈哈大笑。
  皇后听了这话,更是一脸绝望。
  又听君捻雪继续说道,“对了,忘了告诉皇后娘娘,皇上已经定了一个事,他退位之后,继承这君家皇位的人,是我的孩子。原本,还会是我,可惜了,我是不稀罕那把椅子的。”
  不知为何,皇后听了这话,反倒是笑了,大笑。笑着笑着,却是像哭了一般。
  这君家,要亡了。不,是赵家才是真的要亡了。
  她也是机关算尽,却没想到还是略输了一筹。那君墨宸,当年敢帮着先帝反叛,轮到自己的身上自然也不会手软。
  “皇后娘娘不如早些去见见阎王,省的到时候人太多,阎王爷忙不过来。对了,若是去见了阎王,千万别去早父皇哭。想来就是找了,父皇也不会理你。哈哈哈哈哈哈。”君捻雪笑着,心qíng极好的看了一眼千画,自己一个人走出了静安殿。
  不多时,皇后薨了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宫。
  也是自尽而亡。
  三日之后,赵聪一案,主谋六人斩首示众,其余人,或是充军,或是流放。赵氏一族用不得入仕。
  ******
  听到前皇后自尽的消息时,君墨宸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又听说是君捻雪去了静安殿之后皇后才自尽的,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是自己太过心软了麽,所以一直不能狠下心来。
  如今闭上眼还能想起柳逸清自刎的那一幕,他忽然又想起了那段日子做的梦。是天意还是?终是难逃此劫。
  人心叵测,他又能如何?
  君捻雪还未到芬芷宫便听到皇后薨逝的消息,本是心头一大痛快之事,不知何故倒有些不安。过了一日,见无事发生,想着还是到了圣书阁找了君墨宸。“皇兄,雪儿是不是又给皇兄惹麻烦了。”
  君墨宸正想着自己的事,忽然听到她的声音,这才缓过神来,摆了摆手,道,“无事。不过,她那日找你时你那般恼怒,何故后来又去那静安殿?”
  “不过是旧年的一些事,想说出来。若是不说,我却是于心不甘。”君捻雪见他已经知晓她去过静安殿,便也不再瞒他。
  君墨宸点了点头,“那倒是也罢了,日后多注意些。你略坐坐,我出宫一趟。”
  “去哪?”
  “烈亲王府,有些事,想去问问。”君墨宸说着,便走了。君捻雪也不便跟着去,只得自己一个人走回芬芷宫去。
  君墨宸换了一身常服,一个人慢慢的走出宫去。
  外面的日头正暖,他一个人慢慢的走着,看着这金陵。
  走到烈亲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正午。烈亲王府的人看到他来了,忙跪下行礼,又将他迎进去。
  “用过饭否?”烈亲王见他来了,倒是一如平常。
  君墨宸摇了摇头,烈亲王便命人添了碗筷。饭毕,烈亲王这才问他,“宫里的事qíng都打理好了?”
  “近日的事qíng已经了了。只是心里有些烦闷,又有些日子没来看父王了,想着来看看。”君墨宸点了点头。知子莫若父,他来,便是来让父王为他解惑的。
  “还在为逸清的事qíng伤神?”烈亲王知道他的来意,便也开门见山。
  “说不来,只觉得心里烦闷,如今夜里也不甚好眠,总是梦到那日朝堂之上他自刎的qíng景。”君墨宸说着,面上有些痛苦。
  可是谁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他又能怎么办?
  烈亲王看着他,心里也是惆怅不已。那日他在府中听到消息也是万分惊讶,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去了。
  “可他终究是去了,你再怎么思念,他也回不来了。宸儿,想开些吧,你若是一直都这样,清儿在九泉之下又如何安心。”烈亲王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他心里也空落了好些时候。
  君墨宸也不忍心让烈亲王如此伤感,可一时间,他自己也没法说话。
  “宸儿,可回过将军府了?”
  “只回过一次,也没怎么细看,怎么了?”
  “再回去看看吧,看看他曾经待过的地方。然后,宸儿,你要学会放下。我听雪儿说清儿曾让你许诺他要好好活着,既然已经许诺,便好好的兑现吧。”烈亲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他作为一个父亲,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一点的责任。更何况,那个如今也是他的义子。
  君墨宸闻言点了点头,“好,那宸儿便抽空在回去看看。”
  “别怪清儿的选择,若是要怪,就怪父王吧。当年,是父王让你去寻他的。”
  君墨宸摇了摇头,“不会,若是没有相遇,可能宸儿这辈子,都会很空虚。倒是宸儿不孝,让父王一直为宸儿担忧了。”
  烈亲王见他依旧是那样的脾xing,多少还是安心的。
  君墨宸一心想着烈亲王让他去将军府的事,见烈亲王也安好,便起身道别。
  ******
  再次回到将军府,君墨宸没了上次一来时的悲伤。
  这个府邸,他来时,是空旷的,空dàngdàng的让他有些害怕。然而他在这里住了好多年,一直等到了柳逸清来了,他忽然感觉不再孤单。是一种很莫名的感觉,虽然他也知道,柳逸清来到金陵是有目的,或许目的达成了他就会离开。
  可是柳逸清略带赌气的让他把自己抓起来的时候,他便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不是不想多留,是他不知道一开始他可以对他说什么。
  后来,柳逸清住下了,再后来,他发现自己有些离不开他了,可是最后,他再也见不到他了。
  慢慢的回到自己住的秋岚阁,这里,有着他七八年的回忆,或是伤痛,或是开心。
  看了许久,转身去了秋水轩。
  在秋水轩门口,他看着那块牌匾发了好久的呆。
  他可知道,他等他等到了望穿秋水。可是他离去时,又为何这么决绝?
  君墨宸摇了摇头,慢慢的往里走去。
  屋里的一切陈设还是柳逸清离开时的样子,走在里面,看着,仿佛他还在这屋里。
  他忽然看到chuáng头边放着他送给柳逸清的玉佩。是了,他从来上朝的时候是不戴的,只有在府里,才会戴着。
  他为他换衣服的时候竟然也没察觉。
  想着将那玉佩收了起来,先替他收着吧。有玉成双,可惜如今剩我形只影单。
  在秋水轩待久了,君墨宸还是觉得有些难受,仿佛一回头,就能看到柳逸清还坐在那里,叫他,墨宸。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láng狈,和上次离开时一样,特别特别的láng狈。或许他还没法接受他的离去。
  就那样一个人回了皇宫。越大的地方,他的心,越是无处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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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的身子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好,恢复的也快。”师溪看着柳逸清将药饮尽,不由的笑道。
  柳逸清面上淡淡的,“还得多谢你的妙药。”
  “大哥客气了。对了,先时大哥学的针灸之术还未完全学成,大哥可愿再学?”师溪问道。他那日听柳桪说了,可这些天却不见柳逸清提及,故而自己主动开了口。
  柳逸清闻言点了点头,“好,我也正有此意,恰好如今我也闲了。”若是学了,好歹以后是不用麻烦师溪日日为自己看视。
  师溪教的很细,毕竟这种关乎人命的事qíng,他不敢乱来。
  只是柳逸清的身体还是很虚,故而每日学一会,便要歇会。师溪也是个有耐心的,便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jiāo他。
  学了也有一个月余,柳逸清比先时大有进益。
  “我还记得先时宸兄病时替他施针,他都已经有了咳血之症。皆是庸医所误,真真可恶。”这日替柳逸清施针时,师溪随口笑道。
  

☆、长门

  柳逸清也没想太多,只问他,“尚能医否?”
  “自然能医,不过我如今是不敢去见他的,万一问了,我岂不是答不上来?”师溪见他脱口而出,也只是笑了笑,君墨宸那病,对他来说还只是小病。可若是其他大夫见了,只做是疑难之症,便误了事。
  柳逸清倒是有些心急 便道,“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却好,明知只能自己救得,反而不管不顾。”
  师溪一听这话,也笑骂道,“大哥也不看看到底是谁更狠心些?我那日可是听浅茶说了,宸兄那日在秋水轩大醉了一场,吐了好些血。后来还让浅茶在秋宸殿备了好些酒,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
  墨宸,吐血了?柳逸清心里一惊,却也不好多言。就像师溪说的,若论狠心,还是他更狠些吧。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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