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是52书库,跟将门是搭不上关系的,赵豫心里不愿,可面上笑着道:“全凭父皇母后做主。”
等他娶妻了,父皇就要封他为太子了,这么一想,赵豫这笑容也是chūn风得意的,就算那邵姑娘不合他的意,可将来,他要什么姑娘不成,又何必执着这个呢,江山对他才是最为重要的。
赵坚便与秦氏商量起来。
漕运河上,龙舟赛开始了,一时锣鼓震天,众人欢腾。
瞧着这qíng景,真有几分繁华盛世的影子。
然而,他却总觉得有一场bào风雨即将要下下来了,宁封看向远处,眉头紧锁,他猜不到那个结局,也不知杜若可看到了?
他突然的很不安心。
天空碧蓝,飘着几朵白云,倒映在河里。
杜若倚在栏杆上,看见谢泳在甲板上窜来窜去的,就觉得好笑,比起杜峥,谢泳真是个皮猴了,好像没有安静的时候,也亏得他,把杜峥也带动了,两个人一会儿走到东边,一会儿走到西边,也不知在看什么叽叽喳喳的。
谢月仪道:“泳儿从小就这样,为此父亲不知道说了几回,但父亲不愿动手所以从来就没有什么效用,不过他也不会惹事的。”
“他还是像舅舅,只是调皮,但脾气是好的。”杜若笑,从丫环捧着的碗碟里拿几片果gān给她,“你吃吧,不要客气,我看你都没有动过呢。”
“我平时也没得吃,已经习惯了,现在那么多吃的,反倒不知道选什么好。”谢月仪感觉自己过得真是神仙般的日子了,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不管是谢氏,老夫人,还是别人都待她很好。
这让她生出一种依依不舍的念头,以后要离开杜家可怎么办。
杜若笑道:“只是吃的,还难选吗,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谢泳这时跑过来,揪住谢月仪的袖子:“姐姐,你快过来看,那里有座山呢,好远好远的,但是能看见寺庙!”
谢月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拉走了。
杜若回眸看向杜蓉,她正跟杜莺在一起,手在她发髻上摸啊摸的,不晓得是不是在说首饰,章凤翼站在旁边,也不觉得尴尬,真正是成了亲,连一步都不舍得离开了,她也不想去打搅,又觉得被河风chuī得有点冷了,便走到船厢里面去。
这游舫是真的很大,船厢也是一节连着一节,中间还用屏风格挡了,玉竹瞧她面色疲倦,心知先前应付长公主定是累了,便道:“要不姑娘趴着歇会儿吧,她们正玩的高兴呢,刚才奴婢听见王爷命船夫钓鱼,好像要烤鱼吃呢,许是还要过阵子才回去。”
今日也是真是觉得有点长,杜若坐下,侧脸搭在衣袖上闭起了眼睛。
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但在睡梦里,也觉得身子在微微摇晃,在水里dàng漾似的,她渐渐睡得更沉,直到梦到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宋澄抓住了她的胳膊,他好像要带自己走,岂料将将走出门口,迎面就碰到贺玄,他手里提着剑,一剑就刺入了宋澄的胸口,他甚至连反抗都没有机会,慢慢倒在了地上。
她才发现,他原来早前就受了伤,外面的长廊下,血色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她的房里。
而贺玄的剑现在也在滴着血。
浓重的颜色,落在地上,凝固成一颗血珠。
风从她脸颊chuī过,把那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天空雾茫茫的,没有太阳。
她眉心拧起,不安的微微摇动,突然脸颊上一凉,好像有人碰到她,她睁开了眼睛。
对面,年轻男人正看着他,跟梦里的他一样,有着修长的剑眉,琥珀色冷漠的眼睛,英俊的难以形容,又叫人畏惧,她浑身一下绷紧了,好像他现在还在提着剑,剑上还在滴着血。
她下意识就往后退去。
可因是坐在锦垫上,一用力,整个人差些就摔倒了。
他拉住她胳膊:“你gān什么?”
她刹那间惊惧的眼神,他还是识得的,他的手就抓得有些紧。
杜若有些仓促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突然看见你,自然会害怕。”
他扬眉:“你我又不是陌生人,就算这样,也不应该害怕吧?”
她这种举动让他想起她那时遇到他,企图和好时的样子,她就在怕他,这种感觉很不好,因他们自从相识的那一日,唯独她是最喜欢接近他的,怎么到现在,反倒还会害怕呢?
怕他打仗杀了人吗?
谁又不是呢。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答,她知道他是皇帝,也知道做皇帝得付出什么,造反又怎么会不牺牲人命呢,可贺玄在梦里杀了宋澄又是为什么?她想到此前他们的冲突,该不是为这个吧?她一时心乱如麻,想甩脱他的手:“我要去甲板上看看,玉竹跟鹤兰呢?”
明明她睡之前,那两个丫环都在的,可怎么她一醒,人就不见了?
“我让她们先出去的,怕打搅你。”
她们竟然答应了?
杜若咬一咬牙嘴唇:“我也不管这个了,你放开我,我们这样待在船厢里并不好。”
他今日为她去了赵宁的游舫,而今她竟然只想避开他,贺玄突然就有一股无名之火冒了出来,也说不清楚是什么,这种感觉驱使他将她用力拉了过来,在她发出惊呼声前,低头就把唇压在了她的唇上,把什么都堵住了。
她好像被打晕了一般,几乎混沌的没有了感觉。
只察觉到他的唇舌像武器般突进来,侵占了她,她一直被推得靠在了木质的厢板上,那坚硬让她稍许有些清醒。
第63章 063
然而唇上的重量还在,她下意识就把手伸出去推挡,不料压在了贺玄的胸口。乐—文那里好像比墙壁还要坚硬,她更是害怕了,着急着又把手缩回来。
这一举动解救了她,贺玄站直了身子,离开了她的唇,但是他并没有迈动脚步,仍是立在原地,颀长的身影使得她站在yīn影里,显得更是娇小。
垂眸瞧见她脸颊在刹那通红,仿若娇艳的花朵,睫毛却在不停的颤动,贺玄陡然发现他是过分了一些,可那时实在控制不了,好像是把早前就积压的,对她的种种qíng绪发泄了出来。
她肯定是吓到了。
他有些后悔,却又有种释然,到得这个地步,她总不能再逃避吧。
船厢里静默无声,杜若耳边好像有轰鸣,她的头一阵阵的疼,她早前就隐约知道了贺玄的意思,但她不敢去想,今日他竟然亲吻了她,就在这里!
他的莽撞实在让她吓了一跳,这一点都不像他。
她该怎么办呢?
她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贺玄开口了,他的声音淡淡的:“你可以把这事告诉你父亲母亲,假使……”
假使杜云壑与谢氏知道了,他正好可以借此负起这责任,反正他已经藏不住了。
谁料杜若一下抬起头,急声道:“我不会告诉的,你,你只是一时冲动罢?”她怎么敢去告诉,告诉了,父亲定然要把她嫁给贺玄,那她以后就要当皇后了!
她实在不想当皇后,她也不知贺玄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个人得到了江山,坐拥天下,准是要变的吧。
她想得十分的远,可她也控制不住,因在很早前她去亲近贺玄,便是因着这个目的,她只是没有料到她跟他的关系会发生这种变化。
她是没有信心嫁给他的。
听到这话,贺玄面色略微一沉,他身子前倾的道:“不管是不是冲动,也不管是今日还是哪一日,我总是要这样对待你的,你还不明白吗?”
她的后背不由自主又贴上了墙壁,她在给他找台阶下,他却步步紧bī。
贺玄见她又害怕起来,眯起眼睛道:“你难道想嫁给宋澄?”
“不是。”她连忙摇头。
有福清长公主这样的母亲,她哪里敢嫁给宋澄呢!
他嘴角一挑:“那你想嫁给谁?”
“我没有想嫁给谁。”她嗫嚅起来,声音很低的道,“我还小呢,我总要等二姐嫁了人再说的。”她停顿了一会儿,略抬起头,“你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眼里有哀求之色,心乱如麻。
他看得她一会儿,淡淡道:“你想不想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想娶她,她就会是他的。
这话可当真霸道,杜若秀眉拧了起来,暗道果然是将来当皇帝的人,竟然那么说话,她有些不高兴,想到他好像自从那日说什么有意中人之后,就有点对她得寸进尺,她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那种无奈的样子,让他又想亲吻她,只两个丫环在外面站久了,杜蓉正好问起杜若,她们便一同走了进来。
比起外面,略微昏暗的船厢里,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虽然不在做什么,却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杜蓉有点奇怪,刚想说话,贺玄却走了出来,径直离开了。
杜若晓得自己的脸还在红着,拿手轻轻摸了摸道:“二姐,我刚才睡着了,睡得好热。”
“王爷怎么会在这里?”杜蓉却问,“跟你在说什么事qíng吗?”又看两个丫环,“你们也是,留下三妹一个人在,要是被大伯母看见,你们准是要倒霉了。”
玉竹,鹤兰面面相觑,玉竹有点委屈的道:“大姑娘,您是没看见王爷的样子,奴婢们哪里敢违抗呢!”
她们自从服侍杜若的时候就认识贺玄了,在他还是少年时就很怕他,而今是王爷,她们更是胆怯的,更何况,贺玄刚才还接了杜若回来,那是一种恩qíng。
杜若朝她们扫了一眼,就是她们失职,贺玄才会亲到她。
“不管如何,你们都得受罚,这个月月例别拿了,”她道,“以后不管是谁,你们都不能走开,不然我定然告诉母亲,母亲会把你们撵走了事,或者更重些。”
两个丫环面色一白,连忙答应。
杜若看向杜蓉:“大姐,二姐她们呢?”
“正跟袁姑娘说话呢,袁家今日也来看龙舟的,知道二妹出门了,专程找过来,我就想叫你出来见见她的,谁想到你刚才竟然在睡觉……”她顿一顿,忽地握住杜若的手掌,柔声道,“是不是累了,你要真的累,就再休息会儿罢,我去跟她们说,她们肯定也不在意的。”
那福清长公主那么嚣张,杜若这样的xing子,是要累的,杜蓉才想起来,故而便安慰她。
杜若笑一笑:“我已经睡好了,现在jīng神很好呢,我们这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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