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愣了一愣,徒然指间一热,回头,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抚在我的上面,虞婳望向我的眼神闪过一丝忧虑,随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婳儿想什麽呢,快些吃吧,要凉了。”
一块豆腐,夹到了我碗里。
她在桌子那一头,只是望著我笑,“你不是喜欢吃豆腐麽,多吃些。”
突然眼睛一涩,心里揪得很疼。曾经有人也说过,湮儿,每一年我都会在桌上摆盘豆腐的,每年每年我都会准备……你喜欢吃的……可是每一年都……幸好你醒了……真好……
後……
天命女的事流传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各国君王应该都在蠢蠢yù动了
打探後湮宫的事应该阻力会更大……後……你在哪……你没死对不对……
“……”
“婳儿,怎麽了。”
“暗刹舐,虞婳听过它麽……”我抬头,握紧,指尖泛白。
她一愣,垂眼,白纱轻轻拂面,朦胧之中看不出表qíng,片刻间勾嘴浅笑,“没听过,婳儿问起这个作什麽。”
是麽,没听过。
轻轻叹一口气,食不知味的吃著饭,左手被轻轻扣住,温热的触感传过来。我呆愣的望向她,她只是徐徐一笑,“婳儿记住,你就是虞婳……莫该等会儿又唤错了。”
是我疑神疑鬼麽,她刚刚一碰,让我冒一身的jī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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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月亮当空高挂。
缓缓起身,被褥靠外的一头已经空了,还有些余热。
想必虞婳是去净身了。
这个地方挺怪的。虽是乾、凤两国的边界,可是却有著不同的习俗,就拿洗澡来说吧,不像其他地方可以唤小二打桶热水在单间里凑合洗,这个地方洗澡只能去客栈里的澡堂子。想著很多人挤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澡堂子里下饺子似的,就堵得慌。算算日子,离变身期也不远了……要是那时候还没到凤国的话,那我是要去男澡堂子还是女……
身上湿腻腻的。
半夜里没睡好,闹腾出一身的汗,匆匆披了件袍子,便撒丫小跑著去澡堂。
雾气迷蒙
似乎把水换了,比我洗得时候又热了不少,难怪虞婳总是半夜跑来洗。一件一件的脱了衣袍,伸脚,缓缓触到水面试了一下水温,烫烫的。
一阵水声,雾气缭绕,一个身影浮起又沈进水中,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一缕缕乌黑的发丝在水面上相互缠绕纠结。
“……都快看光了,婳儿。”
脸刷的一下全红了,慌手慌脚浸在有些浊气的热水里。
虞婳立在水里望著我笑著,在水中化开青丝随著水轻轻晃动隐约显出白皙的锁骨,“婳儿半夜里起身,莫非想跟我一块儿洗,婳儿想偷看麽……”
什……什麽话啊……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呃……过几日我也会有,看你gān什麽。
将身子浸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头,胡乱的搓著。
虞婳半仰著头,懒懒地伸出一只手,白皙莹润,修长的指尖微微上扬,另一只手慢慢滑下来,眯著眼醉蒙蒙的望著我,……
汗,怎麽看怎麽像是在勾引。
埋头,继续搓。
“婳儿……”一阵水声,恍惚间一个人影已经挪到了我身後,温热的气息洒在我耳畔,“我帮你擦背可好。”
她,她她她她……
手慌脚乱的推开她,她唉呦一声轻叹往後倒。
我愣住了,刚刚触到了她的肌肤,光滑润泽,似乎还有些平……
我死命的摇著脑袋,不去多想,爬上岸,胡乱的披上衣服,逃也似的跑开。
身後还传来某人及其娇媚的笑声,针扎似的,声声入耳。
和衣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也睡不著。
刚刚那摸到的是哪里,怎麽平平的。
虞婳是男子……不可能啊……名倾遥国的花魁虞婳是男子,说出来谁信啊。要是哪个男人媚成她那样,那麽女人都该上吊了。
错觉应该是错觉。
都是女人,真不知道这个虞婳gān嘛总是戏弄我,简直可耻可恶。
许久,昏昏沈沈的睡下了。
恍惚中似乎有人拉过被褥躺在我身边,有什麽轻抚著我的脸,一遍遍的摩挲,轻叹一声,翻身把我抱在怀里。
马车摇晃著。
虞婳优雅的枕著手闭著眼睛,似乎在假寐。
我偷偷从屁股下抽出一册书,慢慢的翻著。
这些日子著实烦,这些口诀真是琢磨不透……合上书,看著上面撰写的气势宏伟挺拔的字体发呆,这应该是赝狄亲手写的。
过年那一会儿,曾经只是就著後开的玩笑找赝狄讨轻功的练法,本是随意无心之说,谁知道他当真给我抄了一本。离宫的那会也没多想就带著它和零散的一些东西跑了,没想到,如今想练也没得要领,始终没法入门。
一只手柔弱无骨的搭在我拿著书的手上,“婳儿,想学我可以教你。”
抬头,对上虞婳盈满笑意的眼,我犹豫著低头看看书再望望她,“虞婳会武功?怎麽没听你说过。”
“其一,虞婳可是你……”她执起我的手,扳著手指,一根一根,“其二,跳舞之人如会一点轻功,那是好的,轻功不难师傅以前教过,至於其他的就不会了。”
她垂眼,捡起书,翻了一翻,浅笑道,“这心法,口诀和我平日里练得的相差不多,凭你的资质,不出几日应该能领会。”
“……真的?”
“真的。”
“小鱼子……你太好了……”
“叫……你叫我什麽……”
“你又不让我唤你虞婳,那不知能叫你虞子……鱼子了啊。”
“想我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花魁之首虞婳被你说成……喂……我还没说完呐……回来……娘……的。”
一曲莫呼洛迦(完)
醉觅楼
凤国最大的青楼
阁楼里夜夜笙歌曲如仙乐,更有美人醉卧香褥嘘寒问暖,令达官贵人流连忘返。
寒,其实没指望虞婳会指个好去处,可没想到她把我一人抛在这里,人却没个影儿了。
叹一声,
徐徐抚着书册,发一会儿呆。
这几日老鸨说让我好生休息,说什么等花魁虞婳的声势传遍整个凤国的时候再挑个好日子登台献舞。其实他们这正儿八经的舞我哪会跳啊,本想趁着在青楼的时候多打听打听后湮宫的事qíng,可这连门都不让出了。
虞婳这几天也不知道忙些什么,自从来到凤国就没踏进醉觅楼,人像失踪了似的。她不是想一辈子都让我顶着虞婳的名号吧……
寒风萧瑟,明摆的是chūn暖花开的日子我却觉得比大冬天还要寒。
要真是这样,大不了我弄一大份迷香,整晕他们一个个,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唉,无聊的翻着书册,一行一行的看着。
在路上这段日子,虞婳也没敷衍我,倒是仔仔细细跟我解说了那轻功的心法以及口诀。详细得让我以为那手cao本不是赝狄写的倒像是她亲手撰写的。
赝狄的招数很奇怪,和霁雪、小弥儿他们的不大一样,似乎不是中原的套路,可是虞婳却能把他解析得很清晰明了,那感觉……就像是他们同出自一个师门,可是问起她却说不认识赝狄,便继续教下去了。第二日想起原本想再问的,却不见人影了。
白纸黑字
以前不懂的现在也全明白了,可惜肚子里空空如也就是bī不出内力,丹田近日里倒是渐渐涌出一股热流,可惜不多,轻功耍起来也只像个蚱蜢跳……
不过看这qíng形,离变身期不远了,或许到时候内力多了,施展起来也畅快些。
轻轻的叩门声
匆匆将书册藏掖好,徐徐起身,唤道,“进来吧。”
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女孩,怯怯的瞥我一眼,忙低下头说,“小姐,妈妈叫您过去一趟。”
“找我有什么事么?”轻轻挪步,走到镜子旁,拿起梳子理顺着头发不紧不慢的问着,虽说虞婳是个青楼女子,可也是名倾遥国的花魁,这鸨妈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这几日无论吃住安排得都不周全,是看着我好欺负么。
手上的梳子被她接过去握在手中,一缕发丝滑在她手中,慢条斯理的理顺着,力道刚好,轻柔也很舒服。“鹊儿也不知道,妈妈似乎想跟您商量明日里上台的曲子。”
头一痛,后面传来一声脆脆的轻呼。
“小姐,鹊儿不是故意的。”小姑娘家吓得脸都苍白了。
汗,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我禁不起吓自己轻颤弄疼得。
完了,这几日光是研究轻功的步伐去了,愣是忘了这登台献舞迫在眉睫了。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鹊儿,别弄了。”轻柔的搭上她的手,从铜镜里望去这小丫头一脸的羡慕又好奇的望着我搁在琉璃盒上的牡丹玉簪子,瞄一眼,匆匆低头,又瞟一眼,眼睛死死的勾着它。
望着这光景我忍着笑意,微微抬眼,启唇,“鹊儿,快些带我去妈妈那里吧。”
她应了一声,慌手慌脚的放下梳子,垂着眼,挪着步子后退便要带路,我笑着挽起她的手重重一握,便悄然放下。
“小姐,这……这使不得。”
“看你喜欢,收好。”
她抬眼怯怯的望着我,手中握着那只簪,眼睛亮亮的,满心欢喜。
拐了几个弯
雕花的木栏、jīng致的摆设,对青楼来说这一切布置得还算雅致,走廊上也没有无理的登徒子,比起楼下的调笑喧哗声来说,这里清静了不少,看来老鸨安排我住楼上的单间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妈妈。”轻轻作个福,抬眼看着这个四五十来岁的女人,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眼神也不算特厉害jīng明,擦着很厚的上等粉脂,一身浓郁的花香熏得人有点晕沉沉的。
“虞姑娘近日在凤国过得还自在?”一双拖着鱼尾纹的眼半眯着,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一番,就像看一块待切来卖的r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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