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湮宫_也顾偕【完结+番外】(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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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眯著眼,嘟囔了一句什麽,抓起白花花的米饭,朝窗外一撒,跟那农民撒糠似的……

  然後转身捧著一大堆东西来到窗栏旁,拿箸子小心的支碟子,下面再弄些小饭粒,吃剩的玉米粒,忙活了半天,才满意的把腰带一头束在箸上……握著另一端,悄悄退下。

  半炷香

  砰锵声响

  一只绿羽红喙的鸟,扑腾著翅,被碟子压牢了。

  “小可怜,爷儿我今日需要一点血……怎麽样……”她谄笑著,无措的合手磨搓著,“你……你看著给吧。”

  鸟依旧不懈的挣扎著。

  她扑的一下,抓牢了。

  於是乎,

  一双明澄澄的眸子

  一双小豆子眼

  对视中……

  良久,无辜的鸟一瘸一拐的,飞了。

  爪子上、小腿处包扎的碎布料,在风中飘摇……

  次日

  大汤碗扣住了一个小东西……

  她揭开一看,

  是绿羽红喙   ─ ─||

  “怎麽是你。”鸟无辜的眼神中流露的惊恐不言而喻。

  “又是你,真巧。”卿湮天真的眨著眼睛,笑得牲畜无害。

  於是乎,

  倒霉的某只鸟两瘸三拐,飞了。

  爪子上、小腿上匀称包扎的布料,换成两蝴蝶结,在风中飘摇……

  三日

  某人撑著下巴,懒洋洋的望著窗外,碎碎念,“老天,鸟血味儿不好闻啊……拜托,赐点好东西吧……”

  砰砰锵锵

  她兴奋的一弹起,屁颠的跑去一揭开饭钵。

  呆愣掉,

  里面那个小生物同样愣住了。

  “喂,我说红喙子……你怎麽蠢成这样啊……三次了”某人叉腰,伸出三个指头在小生物面前晃悠,“你诚心的是麽…咋这麽贪吃啊……”

  绿羽红喙的鸟儿软软的躺在玉米粒上,僵硬住……把小脑袋一歪,一幅大义凛然的小样儿,那神qíng就像是说,来吧……放血吧。

  那小鬼东西虽是歪著小脑袋,可红喙还不忘啄一颗玉米粒,仰头,吞下。

  寒一个,

  这鸟儿……

  (二)魅舐VS卿湮

  “你每日唤我作变态,何谓‘变态’?”

  “呃……”

  卿湮低头虚一眼那个邪气十足的魅舐,手捏衣角蹂躏……这不能说实话啊……这几日看他那手段,被他弄死倒还算轻巧,万一弄得半死不活,寒……

  “‘变态’就是……是……”卿湮挺起胸脯,面不改色的说,“是改变态度的意思。”

  魅舐挑眉,沈思了片刻,伸手抚摸著卿湮的脸庞,倾城一笑,魅惑诱人“那‘死变态’呢?”

  “就是往死里改变态度。”卿湮眼神左飘飘右望望,我都在说些什麽啊……汗一个……

  晚宴上

  一双银箸夹了些银莲血糕,用小碟子盛著放在卿湮的面前,魅舐清冷的声音里带著一些笑意,“卿儿,多吃些,补血。”

  还吃啊……

  这是啥血……滑溜溜的……有点像……

  “是天山血鸽。”魅舐说著,又夹了一块递了过去。

  晕,那就是鸟血了……

  卿湮捧著碗的手一抖,把碗转了个向,让魅舐扑了个空。

  “吃。”

  “不。”

  “吃。”

  “不吃。”

  “你变态。”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说什麽?

  卿湮瞪大眼睛望著这个眼前这个魅惑雅致的男子,一口气没抽上来,差点呛到,他……他刚刚说什麽……说我变态?!

  娘的,你才变态。

  魅舐似妖佞修罗一般,立在桌前,黑蟒罂粟花纹的衣袍下摆纷飞,他凤眼顾盼间,缓缓启唇,吐出三字,“死变态。”

  抓头……这人怎麽可以这般……

  从从容容的骂脏话……

  等等,

  变态=改变态度

  死变态= 往死里改变态度

  卿湮挥臂哆哆嗦嗦的指向个人……哑巴吃huáng连有苦难言……泪往心里流啊……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老天……

  途中遇劫

  太阳很烈,葱郁的树叶摇曳著,斑驳的树影晃在我脸上,忽明忽暗……拿袖袍揉揉眼睛,我悬著脚坐在马车上,望著不远处跳跃的一青一黑的两道身影,灌一口水,胡乱擦擦嘴,抓起一把坚果嗑了起来……

  你说,他们两个要打倒什麽时候?

  说起来也怪玄乎的,自从离了暗刹舐,这一路上马车就没闲过……这轮子不是陷进暗沟里了,就是马蹄踩著了捕shòu夹,这不刚安顿好就遇到了抢劫的。不过瞅著劫匪这一身行头,从蒙脸一直黑到下身,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被这烈日晒得……抹一把汗,我看著都热……这出来混口饭还真不容易啊。

  继续嗑坚果。

  远远的只见两人正火热……汗一个……

  虞嫿握剑一刺,那黑衣人侧身一闪避躲不及,忙两手合著牢牢禁锢住那把剑,虞嫿使出力气向後抽剑,突然却把手一松,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把那人的蒙脸布给抽下来了……

  寒,果然yīn险。

  那黑衣人看身份被bào露了,踩著树枝,借著力道变往我这边飞来。

  噗……

  坚果壳被我呛得到处都是……这个人……这个黑衣人不是扫雪的Rain大哥麽。

  虞嫿呆望著手里握著的蒙面布,身形一滞,立马拾起剑,尾随其後。

  马嘶鸣著,仰著蹄子往後退。

  “少宫主……”一只手臂勒著我的腰,突然身侧寒光一闪,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锢在腰间的力道消失,我往後一倒……只见四周树影斑驳,晃悠的厉害……睁眼便看见自己已在虞嫿的怀里了。

  “师弟,放开少宫主。”

  虞嫿啐一口,“娘的,别叫我师弟……自从你一人离开後,你的小师弟就死了。”

  “我有苦衷,你且放了她。”

  虞嫿搂著我,便一剑刺了过去。两人又开打起来了……

  我想说,虞美人是故意想整我。

  估计八成他是看Rain大哥不敢伤我,所以屡屡出手这个狠啊,不经意中拿我挡剑挡得这个迅速啊……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脑袋晕沈沈的……他们打斗得厉害,我只觉得眼前天空在旋转,树影这个斑驳,刀剑磨得这个锋利啊,寒光闪闪的,剑带过来的风凉飕飕的。

  蓦然,耳边响起剑破空的声音。

  我徒然的睁大眼睛,一把剑正刺了过来,Rain也大惊匆忙想收手,可寒铮铮的光还是晃了过来……

  呜,不是吧,你们搞什麽鬼啊……我,卿湮要命丧於此了麽。

  搂著我的那只手一紧,虞嫿身形一转,衣带翩跹,纷飞的发梢在风里轻轻飘动,

  一声闷哼,虞嫿仰头,望著我笑著眼眸里温柔似水,

  我松软的倒地,一个温软的身躯便压了上来 。

  “师弟!”

  脑袋里空空的,混乱一片。

  只知道血从虞嫿的身上涌了出来,浸染了青衣。

  “虞嫿,怎样……血……”我慌乱得手足无措,掏著袖子里的药喂到他嘴里……乱七八糟的瓷瓶从袖口里掉出来,散了一地。

  Rain蹲下身子,伸手忙点了他的xué止血。

  “他……他会不会有事,救他,快些救他。”我拉著Rain的袖袍,身子止不住发抖。

  “湮儿,我恨他,别求……”虞嫿苍白的脸无一丝血色,唯独嘴角的血触目惊心,他缓缓抬起手抚摸著我的脸,痴痴的说,“这几日,与你在一起的这几日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了。”

  眼前一片模糊,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发颤得握住他的手,沙哑的说,“别说这……你会没事的。”

  血一丝丝从他嘴角涌出来,可他还是说,“湮儿,别恨我……”

  不恨,不恨。

  不要再说了……

  徒然间,他的手从我手间滑落,颓然倒地。

  “虞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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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宫主,与我们一道上路吧。”Rain大哥望一眼静静躺在马车里的虞嫿,脸上浮现一丝松懈的笑意。

  “此番变故,怕是魅舐会派人查。我与你们一起,他便多一分危险……伤势不能再拖了,尽快去凤国让弘氰派太医治好他。”

  魅舐要的人是我,分两路的话……或许你们还有一线希望。

  幸好,霁雪给我的那瓶药,护住了他的心脉,暂时保住了他的命。

  若是虞嫿知道他这位师兄并没有弃他不顾,当年因任务失败怕连他而不得不藏身在後湮宫……Rain告诉我这些年来他费尽千辛万苦想把虞嫿救出来,却始终不敢轻举妄动,只因种在虞嫿身上的蛊毒……

  是啊,这种毒,怕是被人cao纵起来会痛不yù生。

  叹一口气,

  或许有一人能解虞嫿身上的毒。

  我抬头,沈吟片刻,“去找霁雪,他会解的。”

  从怀里掏出寒玉,犹豫著又放了回去。把身上的那席黑衣裳掀开,露出里面清秀雅致的白袍,咬咬牙,撕下一块布,用小刀划破手指,蘸著血写著几行字,jiāo给Rain,“把他给弘氰看,他会帮你们找到霁雪的,另外……让他快些派兵从暗刹舐里救出赝狄……”

  “少宫主,我怎麽能放下您一个人,我……”

  “去吧,暗刹舐相信不久就会派人过来,不走,怕是没了机会了。”

  只要能保住虞嫿、赝狄的命……就好了……

  至於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魅舐怕是怎麽也不会想到,原本在被当作礼物送给巽王的卿湮,被救走後,还会一人只身前往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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