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湮宫_也顾偕【完结+番外】(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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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然也想不到,他最想得到的两个人,後与卿湮将都在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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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榜医人

  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

  巽国地大物博……这……我知道…

  可是这阵势也忒夸张了吧。

  唉呦,前面这位老兄你踩著我脚了……痛毙了……

  一个青年人回头鄙夷的斜我一眼说,“这人多,挤得慌……要不谁乐意踩你了,丑女多作怪……”

  啊啊啊啊

  怒,不就是脸上涂抹了一层黑huáng油,做颧骨处画了一块胎印麽,能有多丑……美的样儿还不乐意给你看呢,呸……

  後面的还一个劲的推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呦欸,我的小腰。

  拥挤的街道上,百来个威风凛凛的带刀侍卫扫清著人群,远远的一辆极尽华丽的轿子缓缓驶出,锦帷络带随风轻扬。

  “快看,快看,巽王最宠的美人……”

  “听闻,是去庙寺里烧香拜佛的。”

  “可不是……病成这样儿,太医都被杀了好几个……城门处的huáng榜也没人敢揭……唉,只有求菩萨保佑了。”

  身旁的几个人小声的议论著,我竖著耳朵听,身子被推搡得摇摇晃晃。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突然啪的一声,扑倒在大道中间。

  轿子倏然停下,隐约从里面飘出一声低吟。

  四周寂静一片……

  小男孩趴著脏兮兮的脸,哇的一声就哭了……这个气势……震耳yù聋……

  侍卫总管掏掏耳朵,一脸怒意的下马,yù挥手支使人把小孩绑起来。

  “罢了,我没事。放了他…”一个极轻柔的男声从轿子里传出。

  一个侍女垂头来到轿帘处,乖巧了立了一会儿,听了吩咐便徐徐走到小男孩面前,用袖袍掩嘴浅笑著扶起他,蹲下身子,帮他拍拍灰尘,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小男孩的怀里,捂好,“我家主子怕你摔著,记住让你娘带你看大夫……剩下的卖糖葫芦……”

  “起轿!”

  阵阵清香从轿中飘来,似幻似真,夹杂点药香,微风徐徐chuī著,轿子的锦帷络带飞扬……直至轿子再也不可寻,直至人群散去我还怔愣的站著。

  轿中端坐的是名男子,

  直到他掀起了轿帘,吩咐侍女的那一刹那间……

  那不经意间的一瞥,却让我惊鸿一世,

  他著著一身月白缎袍,脸庞虽遮著轻纱,可却有著一双令人过目难忘的眉目……

  眉似峰峦聚,目流秋水远。

  那是後的前世,温玉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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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墙处一张huáng榜,显眼得很。

  挺直腰,深吸一口气,不理会聚集在身边那些人好心的劝意,伸手一揭。

  一大块huáng澄澄的绸布被我紧紧握在手中,在风中乱飞翻动,飘摇。

  “……这小公子怎麽想不开啊,这医病都死了好几人,这……唉……”

  “乱揭huáng榜可是要杀头的,年纪轻轻的人却寻不开做傻事。”

  我知道,揭榜不医是欺君之罪,而医不好却亦要杀头,可是我要试……

  赝狄说後翎已变为男儿身,体弱,有弥儿陪著他,两人大约流离到了巽国。

  玄王说自後翎失踪後,便闻巽王在深宫中藏匿一美人,宠爱至极。

  魅舐要把我献与巽王,定会四处搜寻……找我……既然我都已经溜回了巽国,何不gān脆进宫,他定不会想到。

  只是,後刚刚那是你麽……

  为何不与我联系。

  站直了,望著远处朝我疾速走来的侍卫们,我勾唇轻笑,缓缓回头,对著那些围观的来百姓说,“多谢各位的好意,若是医治好了,出来定请你们去酒楼喝一只盅。”

  颔首,递jiāohuáng榜,从侍卫手上牵来马,一个翻身,上马。

  马嘶鸣著,踱著步子。

  我侧身,还不忘补一句,“那个大婶,虽然我长得丑了一点,但是个女子,不是小公子,下回记住了。”

  挥鞭策马,风chuī得衣袍飒飒作响。

  上苍啊,

  轿中的人,会是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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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万千,一路琢磨著,浑浑噩噩的进了皇宫……也不知道见了一些什麽人,进了哪些地方。

  直到被一个侍女领著来到一处殿前。

  古色古香的寝殿,檀香阵阵绕鼻。

  轻纱幔帐在轻轻飘逸,漾出的波纹隐隐迭迭……

  “泉大人,外头的人送来了一个大夫。”

  “嗯……知道了,别告诉王,若是治不好偷偷把他送出去,别平白无故又丧了命。”甘醇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轻纱里传来一阵淅淅簌簌的穿衣身,许久,停寂後,“请他进来吧。”

  指尖微微发颤,胸口某处像是被人掐著,缓不过气来。

  一步一步上前,时间像是停滞的,耳朵空鸣一片。

  一席熟悉的月白袍,相似的温qíng似水的眉目,

  我全身无力,脚一软,颓然倒地。

  “姑娘,你怎麽……小心。”他往前一步,抓紧我的衣袖,支撑著我的身子。

  我缓缓抬头,痴痴望著,最终垂首,掩饰眼中的失落。

  他,果然神清骨秀,举手投足嫡臣若仙……

  眉目那般的相像,

  只是,却不是後翎,亦不是温玉。

  一个时辰後,

  “姑娘……姑……呃,大夫……我只是身子不舒服,这医人非要这般麽……”

  我讪讪的缩回手,他面庞的肌肤细腻白皙,弹指可破,不像是易容的。

  看来是该死心了。

  瞅瞅榻上半躺的这个人,怎麽办……说医不好,走人?

  好像有点不仁道……

  “泉大人,请把手伸出来。”

  他浅笑著,听话的把手递了过来,月白袖袍柔软的滑下,不经意间露出一截手肘,皮肤一如清池的雪霜,温泽却无丝毫血气。

  将手轻轻叩上去,把脉。

  气息虽平和,脉象却时而qiáng劲时而若得毫无迹象可循……像是死人……

  是中毒了麽,反而又不像。

  很奇怪……

  “泉大人,该喝参汤了。”一个侍女恭敬的呈上一jīng致的白玉碗,诱人的清香飘溢。

  他颔首,左手空闲的垂在膝盖上,指尖颤了一下,却突兀的伸出我正给他把脉的那只手端,那碗汤盛到嘴边,他启唇,顷刻间汤却撒了出来,碗也摔在地上,碎了好几块。

  “对不起,手一时无力,麻烦侍儿在帮我盛一碗。”他说得温雅如风,沈思了片刻,注视著自己双手,可那眼神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眯眼,

  这个人有些古怪……

  气息平和,脉象紊乱,经脉似乎与身子的协调有些异常……又没有中毒的迹象,身上也探不出内伤。

  而且像是隐藏了什麽,总觉得很怪。

  算了,不想了。

  既然他不是後,我也不该在此多费功夫。

  拍屁股走人吧。

  深呼一口气,

  用很真诚的眼睛望著他,“泉大人我……”

  “皇上驾到!”一个太监的声音,戏剧化的响起。

  “听闻民间又有大夫来医了,朕特地过来看看。”一个剑眉刚毅俊脸的中年人,迈著大步进来了,一身浑天而成的霸气。

  梓泉一转身把我护在後面,衣袍翩跹,欣长的身姿虽柔弱却更显坚qiáng。

  “你护著他gān什麽,怕我杀了他?”一个傲气的声音,也隐约夹杂著怒意,“若是能治好你,我亦不会杀人……梓儿,碗又摔碎了?”

  一声低呼,

  我眼前白影一晃,等回过神来,梓泉大人已经被巽王楼在怀里,坐在榻上了。

  “我说了等我来亲自喂你,你又不听,那群奴才们真该千刀刮了,这麽点事都伺候不来。”梓泉挣扎著,却被巽王楼得更紧了。

  呃,少儿不宜。

  “你就是那名大夫?咦,女的?”沈闷的声音响起,似乎心qíng挺好,“不过长得挺让朕放心的。”

  寒,你这不是变相说我丑麽。

  “退下吧,给你一个月,若是梓儿身子还没好转,就拿命偿。”

  “是。”我鞠躬,缓缓退下。泪往心里咽,迟了一步,早知道早些跑人……这个後悔,悔得我肠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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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塔镇河妖

  “姑娘,该为泉大人诊治了。”

  “请带路。”

  水榭楼阁,清幽雅静,一路上沿著小道转了几个弯,才在一间陈设jīng雅的殿阁前停住。

  迈进一步,沈思了片刻,又把脚缩回来,後退一步。

  仰头,观望。

  “这就是梓泉大人的住处,姑娘请。”侍女做了个手势,把门轻轻打开。

  身子僵著不动,呆愣著望著寝殿上的匾,三个镀金大字,“梓进城”。

  梓进城……梓……进城?!

  一个男宠的寝殿叫紫禁城……寒……

  昨日来时还没察觉,今日看时还真震撼……

  进了大殿,便见梓泉穿著一身淡雅的素衣,在案上抄写经书,脸庞沈静闲雅。他见我进来便轻笑著,搁了笔。

  俩人寒暄了一会儿,便履行每日三次的例检。

  他的病来得很莫名,所以我也不敢乱开方子,只弄了一些条理经脉补气养神的处方。他接过药方轻扫了一眼,便递於侍人去煎。

  “我是知道自己这身子的,平白连累了很多大夫,姑娘也不必勉qiáng,若不是这几日朝中传来消息说四国间会发生战乱,我早就偷偷把姑娘送出去了……”他捧著茶,chuī了一口,也不急著喝,只是望著我笑,chūn风和煦的,让人也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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