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生了她,早在她六岁时,母皇已经将她的xing命收了回去。
如今她就象一个寄居蟹。
她残存的不过是世世相传的魂魄,而这具身体是秘术生成的产品,是供她的魂魄寄居的蟹壳。
母皇不过是她前世的母亲,此生再无关系。
女皇将她扶起,瞅着她的脸,‘啧啧’称赞,对王妃笑道:“我一直就说宁儿大了会是个空前绝后的美人,看吧,给我说中了。”
“皇姐真是抬举她了。”王妃满脸堆笑,让出道路。
无忧虽然已然想明白,此世与母皇再无关系,看着她眼里漾着的笑,心里仍是酸楚。
自她会看人脸色以来,母皇几时对她有过笑脸。
宴后,女皇便露了疲惫之态。
王妃起身道:“皇姐路途辛苦,臣妹为皇姐备了消除疲劳的香汤。”
女皇点了点头。
王妃睨了无忧一眼,又道:“王府有些急务,我和王爷必须回去处理……”
女皇和声道:“公务要紧,你们尽管去,我也想早些休息。”
“是。”王妃应了,领着无忧退下。
离开女皇临时的寝殿,王妃脸上笑容即刻褪去,对无忧道:“这府中的事,你就多照应着些。”
无忧想不出,与众国间已经暂时休战,还有什么事比女皇的事更紧要,要他们夫妻双双回王府。
不凡离府,连女皇的面也不见一个,姨娘和姨父也是急巴巴的离开,而母皇听说姨娘离府,不但不恼,反而不经意的露出欢喜之色,让无忧越加迷惑不解。
回到‘暮言轩’,心里总象是压着什么事,坐立不安,手扣紧桌上的茶盅……这里面有鬼……
片刻后,一道娇小的黑影,敏捷的从‘暮言轩’房顶翻落,向女皇寝殿方向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暖阁中,轻纱飞扬,香雾缭绕,男女羞人的调笑声不时传出。
无忧皱了皱眉,翻上房顶,轻手轻脚的揭开瓦片,往下看去。
热气腾腾的内殿被层层纱幔围住,赤 条条的年轻男子依靠在巨大的浴桶中,胸前靠坐着一个同样全身赤 luǒ的女皇。
男子双手环在女皇身前细细揉捏。
女皇雪白的双腿搭在木桶两边边缘,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半眯着眼急急的喘息,呻 吟自口中破碎溢出。
腿 间夹了个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在水中不住晃动,过了好一会儿,猛的冲出水面,大口吸气,竟是另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
他刚喘了两口气,又被女皇按下水中。
无忧冷冷看着,依稀认得那两个男宠都是女皇送与兴宁的,撇了脸。
难道说西越宫中就缺男人到这地步,竟令以女为贵的西越女皇饿男人饿到了这个地步,急巴巴的来玩兴宁的男宠。
消除疲劳的香汤,怕是越泡越疲劳才对。
女皇脸色绯红,神色迷离,象是被挑 逗得再忍不得,将埋在她身 下的侍儿拽了起来。
无忧皱眉,怕是要进入正题了,不愿再看,正要将瓦片盖回去撤离,突然听女皇一声低喘,“够了,最**的时刻得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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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不为人知的宁墨
无忧对皇家的风流烂事,并不感兴趣,但听到‘那位’二字,却是莫名的ròu跳,重新往下看去。
见母皇从水中款款起身,马上有侍立在边的小侍上来为她抹拭身体,为她披上袍服。
小侍在为她抹身时,故意用手轻轻碰触她的敏 感处。
引来女皇‘咯咯’一笑,手托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问道:“稚儿?”
小侍粉白的俏脸刹时透红,更显得肤如敷粉,娇艳可人,轻点了点头。
女皇在他脸上摸了几把,“倒是个迷人的小家伙,可惜联现在没功夫宠你。”
小侍双眸一亮,壮着胆子道:“小的随时等候皇上召唤。”
女皇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跟我来吧。”
水里那二位目送小侍离开的背影,眼里喷出怨恨的火焰,他们勾起的女皇的火,却便宜了他。
无忧判定方向,翻下屋檐,却见一个嬷嬷埋着头快步走来。
看清那张脸,依稀正是以前将她捉回宫的李嬷嬷,忙缩身二人粗的石柱后。
李嬷嬷在女皇面前停下,“皇上,沙华已从密道送来。”
“她清醒没有?”女皇轻瞟了她一眼。
“还是痴痴呆呆的。”李嬷嬷皱了眉头,“太医查过了,说怕是清醒不了了。”
“太医有没有说,到底是不是宁墨做的手脚?”女皇脸冷了三分。
“太医说是血脉混乱引起……并非宁公子所为……”
“血脉混乱?”
“就是说她本来血脉不好,冲了头引起痴症,再加上年年被取血,就更难康复,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不再放血,时日长了或许能慢慢恢复。”
“或许?哼,这些老东西全是废物,不取她的血,宁儿怎么活?我怎么再怀孩子。”
李嬷嬷见女皇动怒,忙道:“只要她活着就行,反正图的是她身上的血,痴不痴呆,又有何妨?”
女皇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有些事qíng,我总觉得不太妥当,指着她清醒问个明白。”
“当初沙华向皇上献血的时候,不是说的明明白白,皇上还有何疑问?”
“我前些日子见过一个秘术师,她说赤阳之血,如果是体阳之人,服下会浑身如同火烤,如果受不得,会沸血而亡。而体yīn之人服下,会如浸温泉,暖暖融融。可是我服下沙华之血,却身上无处不冷,哪来什么暖意。”
李嬷嬷怔了一下,“可是众所周知,沙华之血是赤阳之血,只怕是那个秘术师胡言。又或许是皇上当年生产落下的病根,身子才偏了冷。”
女皇轻点了点,“秘术师,倒也说过我身体yīn虚过重,或许真如你所说。”
“沙华曾经也说过,只要皇上再生上一胎,这些寒症就会不治而愈,所以皇上无需多虑。”
女皇觉得她说的有理,又点了点头,“宁墨允了没有?”
李嬷嬷垂下了头,吱吱唔唔。
女皇冷哼了一声,“我就不信他能一直撑下去。”
无忧听说与宁墨有关,心里七上八落,缩在石柱后一动不敢动,等她们走远,向内室潜去。
攀上屋外房梁,双腿勾着梁柱,倒吊下来,从窗格花中望了进去。
入眼却是宁墨平常所坐的轮椅。
无忧的心即时收紧,想着女皇的话,脸色一点点的白了下去。
木讷的向榻上望去。
只见宁墨仍是一袭青竹长袍,孤零零的依坐在一团锦被中,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瑟之气,将室中拢着的地龙热气也冲去不少。
冷冷的望着窗外树梢,眼神空dòng的没有任何色彩,好象坐在那里的只是一具空心的躯体。
无忧心脏突突乱跳,手中扣了几粒金珠,向屋内火烛弹去,哧哧几声响,内室顿时一片漆黑。
门外丫头妈子一阵的乱,忙叫唤人重新点灯。
宁墨对身边的事全不关心,有灯,无灯浑不在意,仍只看窗外夜影。
突然黑影象鬼魅一般在他面前出现,淡淡的,熟悉的幽香传来,他身体一震,已然知道来者是谁,心头象被人狠狠的扎了一下。
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无忧伸手去抱他,低声道:“我带你离开。”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他声音森冷。
无忧吃了一惊,看见门外火光亮起,没时间与他多说,手托着他就要用力。
耳边冷如冰碎的声音又再传来,“你可以带着我的尸体离开。”
接着他的手腕落入她的指间,她感觉到他手腕动脉血管处紧勒着一条金丝,金丝已微微陷入手腕肌肤,只要再用点力抽紧金丝,就能把动脉血管割断,陡然一惊。
低问,“宁墨,为什么?”
灯光已到门口,听见有人推开门。
她再不离开,必会被人发现,但她说什么也不愿这么丢下宁墨。
宁墨飞快的抖开chuáng里叠得齐整的锦被,将她一裹,推到chuáng里,贴着被子,低声道:“如果你想我死,就尽管出声动弹。”
他从小就在水晶球中看着她长大,知道她擅长潜伏,只要她不动弹,不抛被子,哪怕就是躺在她身边,也难发现她的存在。
无忧知道他xing格偏激,怕他当真做出极端之事。
握着他冰冷的手,不敢再动,只能见机行事。
眼前一亮,从被fèng中看见丫头进来重新点亮红烛。
门外又传来跪拜声,“皇上。”
片刻间,女皇已从门外进来。
她早年过三十,但保养的极好,轻纱半掩胴 体,薄纱下却没着一物,在烛光摇曳下,说不出的诱惑。
宁墨的视线仍望着窗外,对她进来不做出任何表示。
女皇到榻前三步处停下,细细的打量他,眼角chūn 色和爱慕之色不掩,缓缓走到榻边坐下,伸手去摸他的脸颊,“你越来越俊。”
宁墨眼中仍是空空dàngdàng,对女皇的声音和抚上他面颊的手全无反应,仿佛这具身体,根本不属于他。
无忧缩在被中看见,整颗心都提到了噪子眼上,想起他过去的种种奇怪举动,心底一片冰凉,阵阵绞痛,难道他已被母皇……
李嬷嬷小心的捧了一盅血红液体过来。
女皇接过,只看着宁墨那张清冷而俊美无匹的脸庞,示意她退下,只留了刚才给她抹身的侍儿服侍。
等李嬷嬷退了出去,掩上房门。
女皇向宁墨面庞慢慢凑近,直到含了他的嘴角,才媚笑道:“我知道是你把沙华弄成那般模样。”
宁墨象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也象是身边根本没有她这么个人,只是静望着远处明月。
随着女皇的靠近,无忧闻到夹杂着血腥味的洒水味道,扫了眼她手中酒杯,没想到母皇居然知道沙华的下落。
再看宁墨全无表qíng的冰冷面庞,胸口团进了一团闷气,憋痛得无法呼吸,恨不得就此掀了被子,将半边身子贴向他的母皇抛下chuáng去,但手指触撞着宁墨手腕上的金丝,哪敢动弹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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