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_末果【完结】(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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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可以不答。”他们约定过,不问对方过去,但自从知道了她就是他的小妻子忧忧,无时无刻不想知道她的过去,想知道是否受了很多苦。

  “我以前……怎么说呢?”不知是不是因为快离开了,无忧反而不象初来的时候处处戒备,绝不容人刺探她的过去。

  他抬眼望来,目光温和沉静,并不催她,只是静静地等着。

  “我六岁的时候……很穷……我的养父……嗯,也不能算是养父……我也不知该算什么……他身体不好,养不起我,就把我卖给了剧……戏班。”这时候没有剧团,不过剧团和戏班也差不多。

  “你是在戏班长大?”他薄唇轻抿,心里一阵纠痛,戏班的孩子,终日苦练,挨打受饿是家常便饭,也难怪她练成这一般功夫。

  “算是吧。”不凡再聪明,但两个世纪的事,她也不知如何跟他说明白。

  “既然是戏班,为何后来以杀人为生?”

  “是他送我去的,说那样可以学到很多本事……又可以挣很多钱,不用再为生活烦忧。”无忧咬牙,见鬼的不再为生活烦忧,杀人的酬金,她一个子也没摸过,全被他捐了,说什么为她积yīn德。

  “那……你……养父现在何处?”不凡眼底一片冰冷,杀人者,便免不得被人杀,这算哪门子的养父。

  “他送我来这里,就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就这么丢下你一个人?”不凡眸子半窄,眼里凝了块千年不化的玄冰。

  之前让她以杀人为生,后来又将她一个小姑娘独自丢在这步步刀刃,一步错,但会丢掉xing命的地方,实在居心叵测。

  无忧打了个哆嗦,忙道:“不是你想的,他是为我好。”如果他不让她回来,她怎么能知道一直疼爱自己的姨娘其实就是自己的亲娘。

  不管她是不是该存活在这世上,起码,她知道自己有爹,有娘,他们都是极好的。

  “为你好?”他审视着她的眼,若有所思,“你来这里,真是他送你来的?”

  “嗯,他虽然没本事,但对我其实是极好的。我喜欢一样东西,可是没钱买,他就去给人家洗了很多年很多年的盘子,把那东西买了下来给我。”她取出小金弩,“就是这个。”

  那金弩确实细致,但只要是钱能买到的东西,都并不难得,而他们却要许许多多年才能得。

  不凡心中酸楚,这些年,他虽然处境危险,但好歹衣食无忧,而她……

  轻叹了口气,“他叫什么?”

  “他叫凤止。”

  不凡怔了。

  “此凤止非彼凤止。”无忧噗地一笑,说是这么说,到底此凤止是不是彼凤止,她也迷惑,名字一样,长相也是一样。

  “世上的巧事,果然很多。你与他……后来可还有联系?”

  “哎,当初我们还约定,不问彼此过去事,你现在到好,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罢休。”

  不凡垂下眼睑,微微笑了一下,“你可以不答的。”

  “答你最后这个问题,没有联系过。”无忧深吸了口气,她到想联系冥王,可惜不知往哪儿联系。

  不凡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但见无忧已无意再答,不敢迫得她太紧,引她起疑心,只得暂时作罢。

  马车停下,洪凌在窗外道:“到了。”

  不凡搁下书卷,“走吧。”

  无忧望着前面桦树林,心里忐忑,希望那只是一个梦,根本没有什么兴宁。

  手上一紧,已被不凡握住。

  平时他与她牵牵手,倒也没觉得什么,但马上要见兴宁,他仍牵了她的手,让无忧有些意外,试着将手抽出,“我们还是分开走的好。”

  就算他和兴宁只是协议夫妻,但终究是夫妻,说句难听说些,她就象是小三。

  一个小三和人家丈夫手牵手的出现在人家原配面前,实在太过份了。

  无忧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无耻。

  他五指紧扣,不放开她,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不是我的妻子。”

  “你们是有名分的。”

  “虚名罢了。”他的妻子只有一个,便是他现在紧携着的人,他六岁便娶了她,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虚名也是名。”无忧小声嘀咕。

  “那是你所想。”他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拖了她前行。

  “虚名也qiáng过我们现在什么也不是。”无忧瞪了他一眼,之前的郁积却散了不少。

  “什么也不是?”他蓦然停住,转身过来,突然将她抱住,漆黑的眸子深却沉,他与她名分早定,夫妻之实也有,如何还能什么也不是?

  “本来……”无忧被他猛地抱住,呼吸一窒,再看他眼里闪烁,后面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340 赴约会兴宁

  无忧心里七上八下,以为他会吻下来,正想将他推开,他却早一步放开她,只是握着的手,却不曾放开。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不凡牵着她走向林子深处。

  “我想,我还是守在这里比较好。”无忧打量着四周,这桦树林密密麻麻,望不远,但跟据来路所见,占地不小,也不知到底该在哪里找兴宁,至于提前准备就更加不用指望,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路口。

  “这林子四通八达,你知道她从哪里进来?”不凡不紧不慢地走着,手上力道也不大,却恰好能拖着她前行。

  “如果她真的会来,应该会到这里寻我。”这个问题,无忧不是没想过,但既然兴宁约她,必会考虑到她的来路,那么等在来路上,定不会错,“你还是避一避,毕竟……她约的只是我一个人……”

  “与其在这里等她,不如寻个地方,看看夜色,等她到了,我们再来。我知道一个地方,夜景还不错。”他的声音仍然从容淡然,带了些柔软。

  府中的郡主是假的,他身为府中管事,与假郡主串通,追究起来,他是第一个该杀。

  马上真假郡主要见面,他却跟没事一般,无忧不由地想,没准今晚他会把她和兴宁二人,二选一,杀一留一做个了断。

  念头刚过,打了个寒战,打他后侧面,使劲瞅他,看到的也只是他chūn风和煦般的温和面容,至于他的心思,哪能看见一星半点。

  拽了拽他的手,“你是想留我,还是留她?”

  “你说呢?”他似笑非笑地看来。

  “不知道。”无忧如实回答,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的心才当真是海底针。

  “都留,可好?”他将她拉上一步,离自己近些。

  “做梦。”无忧嗤鼻,别说兴宁不可能容下她,就是她也不可能与兴宁共夫。

  他云淡风轻地笑了,不再说什么,只是牵着她在林子里漫步而行。

  如不是风chuī树叶,过于的清冷,倒象是二人出来夜游。

  他们走的并不远,只是绕过了一个小山丘,到了前方,无忧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竟是林子一角,这一角恰好比整片子林子高出一些。

  今晚月光极好,呆在这里,竟能将整片桦木林看个遍,视力好的话,兴宁不管从哪个方位过来,都能发现。

  这地方虽妙,但不凡知道,那么兴宁约她前来,就不会不知道这地方。

  难道他是想在这里等兴宁?

  再看不凡,仍然十分淡定,只扫视了土丘一眼,便又拉着她继续前行。

  这次却是顺着旁边一条已经被野糙铺满,如果事先不知,极难发现的小道下土丘,小道尽头是一个土坳,土坳深隐,足有一人高,除了能看见前头山丘,哪里也看不见。

  而这土坳背光,刚才从上头往下看,也没能发现。

  到了这里,不凡的心思,她已经再明白不过。

  按理山里夜间露水很重,这山窝里的枯叶竟十分gān燥,无忧只能感叹世上无奇不有。 不凡拉她依树坐下,“这地方如何?”

  无忧撇嘴,“不怎么样。”

  “现在虽然没趣,但很快就会成为一道好风景。”他漆黑的眸子依旧温和,但无忧不知是不是自己产生的错觉,在他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残忍,“你可知,这地方曾经是一处埋骨之地。”

  “埋骨之地?”无忧飞快望了望四周,身边三面土墙,只得前面一处山丘能见些景致。

  “当年的桫椤之战,进攻桫椤国的人,死得七七八八,其中一部份就埋在这片土地下,这片林子之所以长得如此茂密,就是因为这下面埋着上万的尸骨。” 他说得平淡,无忧却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往脚下瞄了一眼,象是怕脚下爬出什么东西来脚趾头一口。 这山坳本是无风,她却觉得yīn风阵阵,正不自在,听不凡道了声,“来了。”

  无忧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前面山丘,一个人影由山丘的另一头渐渐走近,那身影竟象极了自己的影子,无忧定定地看着,忍不住放缓了呼吸。

  等她走近,站在山丘边缘向桦木林眺望。

  月光撒在那张清新绝秀的面庞上,无忧的心脏险些跳出胸膛,那张脸竟如同镜子里的她……只是那双眼拢了一团散不去的yīn晦。

  这是无忧第一次见自己的亲姐姐,明明是同样的相貌,望着那双眼,却怎么也生不出亲切感,反而背脊爬上一阵阵一寒意。

  冷汗湿了掌手,抓着不凡手指的手,不觉中收紧,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神,站起身来,朝前走。

  走出一步,才发现手还被不凡握着,回头过来,对上他静如止水的眼,慢慢抽手。 “不必去。”他凝视着她。

  “她约了我来,我来了,怎么能不去?”无忧虽然不会依着兴宁的心思做任何事,但有些问题,她需要问清楚。

  “去听她胡说八道,何不安静地看场戏?” 山坳照不到月光,很暗,彼此的脸容隐在黑暗中,相对的四目却是清澄如水。

  相持间,听见一声媚笑,“美人一人赏景,未必孤单了些,我陪你,如何?”

  无忧还没有看见人,却可以想到对方媚眼乱飞的邪气,眉头一皱,看向不凡,“你让他来的?” 不凡眼风扫向出现在山丘上的飘逸人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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