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突然凭空升起一股怒气,好象被人摆了一道,将他的手一摔,抽身就要走。
“你见了她,又能如何?”
无忧顿住,是啊,见了她又能如何?
什么也改变不了,自己不可能为她所用,而她也不可能容下自己…… “你静看下去,如果真要去见她,我不拦你。”不凡声无波澜。
他的话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自己这么冲出去,当着凤止的面,又能问得了什么,到不如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重新看向前方。
兴宁看清来人,脸色微变,冷哼了一声,“不凡呢?”
既然凤止出现在这里,那么不凡就不会不知道今晚的事。
“他只拜托我来见你,没告诉我,他在哪里。”凤止之前那把扇子骨摔断了,临时不知哪儿抓来的一把扇子,仍摇得一股子的劲,神态风流。
兴宁神态本就yīn冷,这时越加没了温度。
无忧望着那双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直冷进骨头。
她以前任务,面对的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但从来没有一双眼有这双眼十分之一yīn厉,偷眼看不凡,难道他是因为她这双眼,才不喜欢兴宁?
回头才发现,他竟一直只看着她,对山丘上的事和人,竟全不关心。
无忧又不由暗吸了口气,他与兴宁相伴数载,难道没有一点qíng意?
这是怎么样的一派冰冷心肠。
“郡主是要去哪里?”前面又传来凤止的声音。
“回府。”兴宁冷笑,那女人居然敢将梦中约会之事告诉不凡,既然如此,岂能再让她留在府中。
“郡主暂时怕是回不去了。”凤止走近她,慢慢俯下身,在她耳边碰闻了闻发香,心脏全然没有靠近无忧时的那种呼之yù出的跳动,心下了然……
自己丢失的东西,果然不在她身上,以前不过是错认……
兴宁突然笑着往他怀中一靠,“我回去,便与你正正经经的做夫妻,岂不好过那个假货?她什么也给不了你。”
凤止笑意盈然地由着她靠,“我就不怕不凡在一边看着?” 兴
宁动作果然一僵,继而又是一笑,“他看着了,又有什么关系?”
她话是这么说,身子却是站直了,四周看了看,月光在林子上撒了一层银光,有人入林自然难逃入眼,但如果事先藏在林子中,却是无法看见。
凤止只是静在原地笑看着她,“我送你回山。”
“我不回去了。”她脸上笑意渐敛,既然无忧不肯被她所用,如何还能留她在府中。 “你体内浊气未清,这张脸管不了多久,如果你不想再如以前一般,还是回山,等体内浊气消去。”
“我回去小住几日,再进山便是。”兴宁抬手摸了摸脸,这脸固然重要,但府中的ròu中刺却更要拨去。
“这马上要打仗了,你此时回去,搅得府中大乱,传扬出去,民心动dàng,婉城怕是难保。”凤止不关心战事,但说什么也不能让兴宁这时回去。
“如果百姓知道府中是一个假货,那又如何?”兴宁在这身份下长大,自然在明白自己的地位。
“只要你不回去,百姓如何能知?他的意思,这仗打完了,你随时可以回去。” “我岂能听他的?”
“你知,他惯来以局为重。为了百姓,也就由不得你了。”
兴宁扬声笑了,讥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以百姓之忧为忧了?”
“百姓如何,我确实不关心。但以我与他的qíng分,受他之托,却不能不为他办事。”凤止对她的讽刺不以为然,她回去了,想拿回无忧身上的东西,可就难了。
兴宁收了笑,“就凭你能留得住我?”
341 ‘夫妻’相见
“在下本事虽然没多少,但不可能连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子也拿不下。”凤止低声戏笑,没有一点火药味。
“试试。”兴宁突然手一扬,不知撒了什么出去。
林中yīn风四起,接着传来阵阵破土之声,随着拖拉的脚步声,林中有僵硬的身影慢慢走出,向山丘靠近。
“引尸”凤止脸色大变,“你果然偷练这等邪术。”
无忧听见声音有异,虽然看不见林中qíng形,但见凤止的脸色,也感觉到事qíng不妙。
没一会儿功夫,见一具具只得电视里看过的僵尸僵硬地走上山丘,将凤止渐渐包围,倒吸了口冷气。 她功夫学了不少,但这样的邪术却是第一次见,也不免有些惊乱。
如果今天她一人前来,不照着兴宁的意思,把玉佩给她,只怕自己是要死在这里,后背浮起一股寒意,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看向不凡。
后者薄唇微抿,温润的面庞瞬间冷了下去,却并无诧异慌乱。
“这是……”
“看下去。”不凡望着前方,神qíng宁静安然,好象天塌下来,也不会让他慌乱失措。
无忧的心略定了些,他对兴宁了如指掌,说不定压根就知道兴宁练这些邪术。
如果知道,还随她一起前来,那就应该是有所打算。
兴宁看着凤止脸色变化,又扫了眼渐渐靠近的僵尸,有些得意,同时又有些失望和气愤。
不凡打心眼里就是看不上她,明知她和无忧的约会,却连照面也不与她打一个,只是叫凤止来应付她。
“如果你乖乖呆在这里,我不会伤害你。”
这些僵尸在没得到她的指令之前,虽然不会伤人,却会朝着有生人气息的地方围拢。
如果无忧和不凡隐身林中,定会被僵尸包围。
而现在僵尸没有在林中停留,直接着凤止而来,说明林中没有生人。
在没有召出这些僵尸之前,她还不敢肯定,无忧和不凡是否藏在林中。
但现在她却能肯定林中无人。 如今要做的是抢时间回府,杀无忧一个措手不及。
凤止步子轻挪,拦了她的去路,折扇轻敲掌心,对围在周围的邪物,视若睹,眼角的笑意竟越加的媚入骨子,那副媚态与那环境极不相称。
“这些东西,恶心到我,倒没什么,你就不怕恶心到他?”
兴宁把玩发稍,一派天真模样,“无论我做什么,他也不会与我计较,如果他不喜欢,我以后不召了便是。”
“不计较吗?”凤止装模作样地笑着一叹,“过去或许是,现在只怕……”
他这话分明是搬石头砸兴宁的痛脚,兴宁暗怒,嘴角的笑渐冷,冷哼了一声,“你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如何不客气法?”凤止把玩着折扇,声音暧昧。 兴宁轻嘘了一声,凤止身后原本死气沉沉的僵尸眸子突然一亮,伸平了手向凤止慢慢走来,刹时间,一股yīn森的杀气自他身后袭来。
“再不让开,他们会将你撕成碎片。”
凤止不看渐近的僵尸,似害怕地往兴宁身上靠,“好人,你真舍得杀我?”
声音腻得让为他捏了两把汗的无忧,仍忍不住抖了一地的jī皮。
转眼那些邪物离凤止只得五步之遥,再不出手,他怕是真要死在这里。
无忧对那些东西,固然有些害怕,却也不能坐视不理,全不顾凤止的生死,手中紧握短刀,就要上前,手却被不凡紧紧拉住,迷惑回头。
不凡只是淡淡地道:“再看。”
无忧心想,再看凤止要成死人了。
这一顿之间,突然听兴宁一声惨叫,“你……你竟敢……”
无忧忙望了过去,却见兴宁不知怎么滚倒在地,似极痛苦地抱着手臂,而被抱着的手臂成不正常的角度撇着。
凤止却站在她面前,正弯了腰看她,一副心疼的模样,“很疼吗?”
兴宁痛得脸都变了形,狠声道:“你敢这么对我,就不怕我将你碎尸万段。”
“哎呀,我是怕还没等到被你碎尸万段,已经被这些东西撕成碎片。碎尸万段的事,我们稍后再说,先保着不被这些邪物撕了,才是正理。”
无忧这才注意到,那些邪物果然停了下来,不再上前,眼里的绿光也瞬间灭去。
知道局势暂时被凤止控制,暗松了口气。
接着见凤止突然将扬了扬手,最前面的僵尸瞬间倒下,倒下的僵尸只要碰着后面的,后面的就接着倒下,倒下的僵尸粘土便化,转眼间林子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风中残留着阵阵恶臭。
定会以为从来不曾看见那些邪物。
凤止使劲摇着扇子,想将那些恶臭扇去,仍软气软气地嘻笑道:“你说你多顽皮,这些人躺在这下面,好歹也是入土为安。你却偏将他们召出来,落得尸骨无存。”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如何破引尸之术?而且怎么可能备下化尸粉?”兴宁扫了眼四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继而一想,恍然大悟,“四儿在你手中?”
“四儿?原来坏我好事的那位叫四儿……果然,有点本事。不过他不在我手中,他不过是受人之托,给我送了些化尸粉,并告诉我如何破引尸之术,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兴宁苦笑,突然幽幽道:“我知道你在,我有话跟你说。” 她这话显然不是对凤止说的。
既然不凡猜到了她偷练引尸之术,又叫四儿教授凤止破解之法,就等于料到她必然会用引尸之术,那么他就绝不可能丢凤止一个人涉险,定会前来,只是不知他藏身何处。
既然局势已经被凤止掌控,已经无需担心。不凡睨了她一眼,“你在这里。”放开她的手,自行出去。
无忧揣了一肚子的疑问,却只能目视着他步上山丘。
夜风轻拂,不凡白色衣角翻卷,飘逸秀雅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
自不凡出现,兴宁一双眼便再看不去别处,过了半晌,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本不知道。”不凡神qíng淡淡的,看不出对这事,有什么想法。
“那为什么?”兴宁瞪向凤止。
“当年四儿奉师命,铲除偷学引尸之术,并以此祸害百姓的叛徒-乌鼠。结果乌鼠逃进‘常乐府’,被你收留而我恰好去了齐京,不在府中。四儿不能闯‘常乐府’,而你又不肯jiāo人,四儿无奈之下,又不肯放弃回去复命,在府外苦守,险些被你派人打死,好在遇上我回来,他才算拾了条命,这些事,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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