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老虎的身影都消失了一分多钟,苏词才反应过来,狠狠打了个颤。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幸运透了。
如果袭击她的不是头幼shòu,她根本就不会有机会躲开;如果那头老虎不是有了足够的食物,她也根本不可能会幸免于难。
微风chuī来,苏词狠狠哆嗦了两下,这才手忙脚乱地爬到石头上,打算赶紧找地方熬过今天晚上。
才走两步,苏词就停下来,看着脚下布满了血水碎ròu的石头。想了想,从背上取下水淋淋的背包翻找塑料袋。打开拉链后,她才发现里面竟然没有如她所想的一样进水。
当初买背包的时候,没经住店主的游说,买了个超贵的防水背包,其实她对这所谓‘防水’的功能并不相信的。买完之后苏词还有点后悔,但现在她却无比庆幸。
找到塑料袋,苏词咬咬牙将那些碎ròu捡起来,然后捆紧了,再将塑料袋包在湿衣服里,塞进背包,尽量掩盖血腥味。
这些ròu她是打算拿回去吃的。
这时候肚子最大,她也顾不得这ròu是不是从老虎的嘴里漏出来的,有没有细菌。在这种连只蚂蚱都有狗大的地方,她想要吃ròu,难。
……
苏词一手拿着树枝在前面小心打探,一手拿着匕首每走几步就在树上划个记号,以免彻底迷失在森林里。
由于河边经常有动物过来喝水,倒也形成了一些弯弯绕绕的小路,并不像之前的地方,开路艰难得要死。
在这种原始森林里要想找个能让她安全过夜的地方并不多,前方仍然是好像无止境的森林,苏词叹了口气,抬手看了眼表,竟然已经四点五十了。
想了想,苏词叹了口气无奈的转回身,按照她所做的标记找到在路上她看到的一个因几颗树缠绕而形成的形似拱dòng的树dòng下。
这里的树都很大,几颗树缠绕而成,形成的空dòng自然也不会小。只要半弯着身体,走路躲避都还可以顺利进行。苏词一开始之所以放弃它一是因为上次那蟒蛇对她的yīn影太大了,她只要一想到蛇也是会上树吃鸟……她就对树有种下意识的排斥。二个却是这dòng并不是个多安全的地方,而且里面有很多腐败落叶,形成一股很难闻的气息,苏词害怕这些气息有毒。
但如今没办法了,这是她在短时间内找到的最好的地方了。
背包里面的东西是绝对不容丢弃的,苏词也不敢将背包放下来,从里面拿出手电筒之后就又背回身上。
将手电固定在树的凹dòng处,苏词也顾不得脏,拿了从那猥琐男身上扒下来,经过清洗之后仍然带着层淡红色的白棉衫捆在脸上堵住口鼻,然后拿着自己用来探路的树枝,先将树dòng里最上面那层gān的叶子拨到一边等会用来烧火,其他的就都拨堆在dòng口一侧。
虽然小时候她在乡下住过几年,但这些年在城市里养得很刁了,口鼻又被湿衣服堵住,做事的时候她累得汗水跟眼泪一齐掉。但事关生死,苏词的动作还是很快。这些腐叶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小虫子什么的,苏词不敢让它们堆在dòng口太近,但她已经没力气,也没时间了,也就只能放弃。
这个树dòng是由还很绿油的树木围绕而成的,只要扫出一处地方,火不要太大,就不会有发生火灾的可能。树dòng外就有很多枯枝,虽然还有点湿润,但可以烧。再加上她在路上顺手捡的树枝,应该可以撑一个晚上了。
将这些搞定后,苏词已经差点脱力了,身上到处是灰尘泥土,没gān透的衣服贴在身上难受得要命,但苏词目前还没有jīng力去打理自己,拿下绑在脸上的衣服,她拖着酸疼的腿抱了一把扫在一边的gān树叶,从背包里找出打火机,小心地点燃,然后拿一些gān燥的小树枝漏斗状搭在火苗上,等树枝燃烧了之后她才敢放粗壮的。
等火烧得大了,苏词才将背包从身上拿下来。之前她一直qiáng迫自己忽视身上的不适,但现在住的地方已经有了,火也有了,就算不是多安全,也已经是她所能创造的极限了。
这时苏词开始觉得身上到处不舒服了。
想了想,反正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就将被她拖进树dòng的树gān小心地放在火堆旁边的安全距离,然后将T恤牛仔裤都脱下来搭在树枝上,身上只留下内衣内裤。
身上新的旧的被蚊虫叮咬的包一直没好,还多了许多被树丛,蒺藜等拉出的伤口。苏词拿过背包,先吃了两块饼gān充饥,将里面的湿衣服一件件也拿出来晾起。然后拿了根比较gān净的树枝将那些虎口遗留下来的碎ròu串起来搭在火堆上。在有食物的qíng况下,这些饼gān之类的可以放很久的食物她是不敢多吃的,毕竟这些也是救命粮,哪天她要是实在找不到东西吃了,这些就是候补。
说是碎ròu,其实也是因为与之对比的对象太过庞大,其实这些ròu块并不小,全部收集起来后也有七八斤的样子。
现在吃的也已经弄好只等熟了。苏词拍了拍手,随手拉过一根大树枝放到屁股下坐下,将被湿衣服沁得湿润的背包倒转过来,倒出里面的东西,取出放在最里层拿了塑料袋包起来的笔记本,然后也将背包搭在树枝上。
她的背包里就只有几件生活用品,如梳子,杯子,卫生巾等,稍微有点实用的东西都被搜了出来。但她从那个猥琐男人身上弄出来的背包里却是有些东西的。
苏词先找出药物给自己上了药,虽然效果并不大,但总比没有的好。然后才整理猥琐男的背包。
之前她在这个背包里翻找食物药物,已经大概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东西了,但翻找之后,苏词发现,收获远在她的意料之外。
苏词翻找了之后,才发现里面不仅有少量食物药物,一把她之前看到过的美工刀,一个非常有用处的2.5升的瓶子,她竟然还发现了一个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铝膜防cháo垫。
甚至连那个小队伍里唯一的一只可以用来烧水煮汤的铝饭盒都被洗gān净装在里面。
有了这些东西,其他小物件都不再是重点。
苏词立刻将防cháo垫打开坐上去,然后将已经被烧了几次,外壳发黑的铝饭盒拿出来,又拿了几根大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架子,拿了根绳子绑在已经被穿了两个孔的饭盒上,将水瓶里的水倒进去后小心翼翼地将绳子挂在架子上烧水煮ròu。
串在树枝上的ròu已经快熟了,苏词伸手翻转了两下,然后去塑料袋里找比较碎的ròu小心放进已经滚水的饭盒里。
有ròu吃,有汤喝,不用担心会有人随时朝她扑过来对她不轨,看着鼓着白泡泡的rǔ白色ròu汤,第一次,苏词在这个陌生恐怖的世界里有了满足到想哭的感觉。
受伤
苏词睁开眼,看到头顶的树墙之后,楞了一秒,然后猛地翻身坐起。
天色已经大亮了,身旁的火堆只留下点点火星。
但周围并没有什么危险。
苏词在树dòng与dòng外小心探查了一圈之后,才松了口气坐到防cháo垫上。
昨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而苏词这几天又都处于极度绷紧的状态,即使她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睡得太死,一觉醒来也已经天亮了。
幸好。
苏词后怕地拍了拍胸,抓了把gān燥树叶贴到还剩着点火星的火堆上,鼓着腮帮子朝火星chuī了几口气。尘灰飞扬,苏词皱眉扭头咳了几声,又继续朝已经有点烟但仍然没燃的火堆chuī气。
打火机她只有一个,要省着用。
早餐自然是ròu。
但这次苏词却只吃了几块就吃不下了。昨天晚上她怕ròu的血腥味会吸引来野shòu,就将剩下的ròu都烤了个半熟,大半放进铝饭盒里面,小半则因为容量不够只能再次放进带着血水的塑料袋里,再埋到浅土下。
并不新鲜甚至还带着些灰尘的ròu,再加上是二次加工,又没有盐,苏词jīng细的胃不再像昨天那样欢迎它们了。
但她需要能量。苏词皱眉吞下gān巴巴的ròu,直到反胃得有点想吐了才停下。
吃了早饭,苏词将剩下的ròu都烤熟装进铝饭盒,将匕首捆在大腿上,整理好背包后就出了树dòng。
这个树dòng的安全xing太差,只能将就着住一晚,不能作为长久的住所。即使苏词有点舍不得这个地方,也必须要动身。
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如果忽视那些动物诡异的身板,与时时都在发生的qiáng食弱ròu的场面,早晨的森林是美丽的。
苏词手里仍然抓着根树枝探路,但即使她已经将前方的糙叶露水打落了大半,很快她的裤子还是被打湿了。
因为害怕她的运气太差,今天一天都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住所,苏词很谨慎地隔几步就做记号,一旦到了下午还没找到住所,她就会返回来。
甚至她为了以防万一还捡了许多gān树枝堆放在树dòng口,一是阻挡其他野shòu的进入,二是怕自己一旦没找到更好的住所,又回得晚的话不必担心晚上驱逐野shòu需要的柴禾。
站在一棵树前拿匕首刻了个只有她自己才能看的懂的记号,苏词走了两步,却突然发现不远处树丛中一只几乎有三米多高的野shòu正甩着尾巴不断抽开围绕在它周围的‘蚊子’,大步朝这个方向走来。
这只野shòu前额长着一只一看就很锋利的黑色的角,浑身坚硬的鬃毛,噗嗤噗嗤的喘着气越走越近。
苏词被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就是要转身就跑,但理智硬生生将她定在了原地。别说这么胡乱穿行会不会碰到其他的野shòu嘴里,就只说速度,她就算是跑断腿,也只是人家大概几个身子长度的距离。与其跑动引起那野shòu的注意力,还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毕竟她的身板在这普遍巨型的森林里是属于就算吃了也只能塞牙fèng的类型,躲比跑显然要高明。
苏词的脑子飞速运转,想起野shòu仗着自己皮粗ròu厚,几乎是直穿横入的行路方式,心里暗自计算了一下方向与什么动作才不会引起这只庞然大物的注意力后,她将背包挂在胸前,迅速猫着腰躲进左侧方的一丛灌木里,也顾不得里面会不会同样不危险了。
躲好后,透过糙叶看着越来越近的野shòu,苏词不断想着她所认识的动物,却没有一种与这只野shòu相符。——这是她所不认识的物种。她不知道它在这个森林里是处于食物链的哪一环,但却绝对是她无从对付的野shòu。
在这里,她就是食物的代表……苏词苦笑了一下,眼睛仍紧紧盯着越行越近的野shòu。如果她再往后退个半米左右,她都不会这么紧张,但她之前站的位置实在是不怎么好,几乎是在野shòu必须要经过的路径。
可她偏偏还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在不让野shòu注意到她的qíng况下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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