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_吴念【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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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幸好,在经过她时,野shòu的脚就踏在离她只有两个手掌距离的地面。藏身的灌木被踏得整个压下来,苏词躲在里面也不得不趴下,甚至如果不是胸前的背包挡着,她整个上半身都要趴在地上了。

  上半身伏地的时候苏词感觉手肘下方几分尖锐的痛了一下,她疼得浑身一抖,迅速用另一只手死死压住疼的地方,这时野shòu却已超过她了。

  手臂上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满手的粘腻感,估计是出血了,而且伤口处的刺疼也越来越厉害,苏词忍了一会,脸色惨白地从灌木从里钻出来。

  如果不是手上疼得太厉害了,她是绝对不会在野shòu还没走远的时候就爬出来的。

  一出来她就看松开手,看向左手小臂。

  才看了一眼,苏词就狠狠倒吸了口气,然后立刻又伸手压住伤口,眼睛里已经蓄满了眼泪,嘴唇不住地哆嗦,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伤口。

  她之前所察觉的粘腻感,也不是什么鲜血,而是一只被她用力压碎了半边身体的软体虫子。而另外半边却已经钻入她手臂的ròu里,刚才她一松手,就察觉那还虫子又向里钻了几分,好像被压烂了一截身体对它根本没有伤害一样。

  侥是苏词再怎么冷静也忍不住眼泪跟水珠一样地掉。

  一想到自己身体里钻了这么恶心的虫子,甚至还有可能在她身体里生存或者产卵,苏词都想直接拿匕首自我了断算了!

  但她还是迅速蹲下身,松开手之后立刻将伤口的地方狠狠抵在膝盖上,右手从背包里扯出从那姓李的男人身上扒下来的皮带,死死捆在上臂。

  然后用力拍打伤口周围,在察觉那虫子在ròu里不出反进后,苏词咬牙拿起匕首,在身上两下擦掉上面的泥土。

  张着嘴深呼吸了两下后,苏词才qiáng迫自己抬高手臂,匕首抵在伤口上几分的肌ròu处,咬着牙用力刺进去。

  刺骨的疼。

  苏词疼得眼前发黑,但手上仍然狠狠一拉一转,将伤口附近的那块ròu剐了下来。

  苏词惨白着脸死死咬着牙,也顾不得擦掉流进眼睛里的冷汗,随手拿了衣服印掉伤口处流出的血,确定那虫子已经不在了后,才再次将已经是一处直径五六厘米大了的伤口抵在膝盖上压迫止血,从背包里找出只剩下一点水的水瓶,扭开瓶盖将水倒在伤口上算是清洗,然后翻出药瓶里为数不多的云南白药倒在伤口上,拿匕首割下一件衣服的袖子,紧紧扎起来。

  幸好伤的地方是手肘上一点,并没有什么大血管,再加上上臂又已经被捆紧,并没有多少血液流通,血流得不算太多。但一旦解开皮带,那么大的伤口,血流是肯定不会少的。

  处理好这些,并不敢再在这里多留,苏词勉qiáng背上背包,压着伤口往树dòng的方向走。要是再待在这里,碰到被血腥吸引来的野shòu,她就真得jiāo代在这里了。

  虽然她现在这满身血腥的味道,离开并不比留在这里qiáng多少。

  经过这么一遭,苏词已经疼得浑身发软了,抬头看阳光的时候,她都有种,已经逝去的奶奶与爸妈就站在那刺眼光晕的后面,等着她的错觉。

  止血药的效果在这么大的伤口下并不是特别好,再加上她一直紧跑慢赶,血液流通之下伤口的血出的更多。想起以前在学校学过的紧急qíng况下止血的几种方法,苏词只能咬牙不顾疼痛紧紧压着伤口,利用压迫来达到止血的效果。

  但身旁仍然渐渐围绕了许多被她身上的血腥味吸引来的,鸽子般大小的蚊子。

  苏词知道这只是开始,如果不想办法,接着被吸引来的就是大型的野shòu了。

  想了想,苏词脚步一转,朝河的方向走去。

  河水旁不时有野shòu前来喝水,苏词小心避开它们,仍旧找了个有石头的边缘,解下背包也不脱衣服,整个人就直接潜入水底。

  入水的那一刻,伤口被刺激得像是几万根针在同时扎她一样的疼。

  苏词猛地站起身,惨白着脸大口吸着气。

  然后弯腰将伤口侵在水里,右手解开上臂捆得太紧的皮带让血液流通,以免手臂软组织造成坏死。

  虽然伤口处仍然扎着布条,但一松开皮带,流出的血就多了许多,手臂周围都是丝丝逸散开来的红。

  苏词就当没看到,右手吃力地解开脱下衣服,裤子,才又将皮带捆紧,qiáng忍疼痛清洗衣裤上的血迹,又在水里穿上才上岸。

  一上岸她就解开扎在伤口上的布条。伤口因为泡水的缘故,边缘都有点发白,苏词从背包里拿出gān净的衣服,用匕首割出一条布条捆在伤口上。

  苏词的医学知识不多,但却不会不知道,伤口是不能碰生水的。只是她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离开之前苏词从背包里拿出水瓶装了满满一罐水,才踉跄着朝树dòng的方向跑去。

  ……

  推开dòng口的堆积物,回到树dòng后,苏词根本没有任何形象可言地瘫坐在地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好像没有了。

  这一刻她甚至有点后悔。

  为什么要逞qiáng离开……如果不离开,她或许会被那些男人糟蹋,但却不会吃这种苦,受这种罪。

  但下一秒她又自嘲地笑出声,笑着笑着,整个人蜷缩起来,抱着疼得厉害的手臂呜呜地哭。

  只是人总是有求生yù的。

  没哭多久,苏词就用没受伤的手撑着地起身,打算去烧火。

  只是还没站起来,她就怔楞在当场,诧异地在四周打量。

  好像……那些总是跟在她身后的蚊子,不见了?

  之前她一心就想着回到这个能让她晚上有个休息之所的地方来,没有jīng力,也没办法驱赶那些鸽子大的蚊子,就算身上又多出了许多被叮咬出的包也无能为力。但什么时候,那些烦人的东西不再跟着了?

  苏词又看了看,确定这树dòng里竟然真没有任何动物。

  等等……昨天晚上她扫这里面的腐叶时就没看到有蚊子或者虫子。按理说这些东西是最喜欢这种cháo湿温暖,最容易滋生细菌的地方了,但为什么这里却反常地任何虫物都没有?

  这绝对不是她的原因……那就是,这树dòng,或者树dòng周围某种植物导致的?

  这个发现让苏还带着泪水的眼睛一下就光亮起来。或许昨天晚上这里没有野shòu来袭击……根本就不是她运气好没碰到野shòu,而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如果这样的话……她的危险就减少了许多了。

  这么一想,苏词的求生yù立刻蹭蹭蹭地上涨,想立刻去找出导致蚊虫野shòu不来这里的原因,但身体动了两下,还是理智地先去生火。

  幸好早上离开的时候她先捡了柴禾……不然以她现在这半残的样子,等捡了柴回来,只怕命已经去了半条了。

  生了火之后,苏词立刻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搭在树枝上烘烤,然后将铝饭盒里的ròu全倒在一旁,倒了点水放在火上烧开,然后倒在杯子里,再次在饭盒里倒水放到火堆上,手则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将开水喝光。

  连续几次之后,她身上不仅回暖了,鼻尖还被烫得一个劲地冒汗。而铝饭盒里的油光也已经没了。

  饭盒里的水再一次烧开后,苏词将之小心地拿下来,不再倒进杯子,而是凉在一旁,然后解开伤口上的布条,打算亡羊补牢拿温开水再在伤口上清洗一次。

  这是她在下水之前就想好的。没有盐,她就连想自制盐开水消毒伤口都做不到。

  苏词甚至都想学以前看过的小说里主人公一般,拿火烫烧伤口以达到消炎的效果了。

  但最后还是没能下手。

  布条拿下来的时候,看到带着血迹的布条边缘那些被匕首割出来的丝丝线线,苏词眼睛突然一亮,转身拿过背包,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在背包外的小口袋里翻找。

  手指尖碰到那盒当初只是因为家里没针线而随手买了放在背包里的针线盒时,苏词眼眶都发热起来。

  有针线就代表伤口可以fèng合。虽然这不是医用的,但只要是针线就好。

  想了想,苏词将已经穿好的针线放进铝饭盒里,将饭盒放到火上,看着里面的水咕噜咕噜地滚开,想着里面的针线应该也消毒够了,才拿下饭盒凉在一旁,过会之后,将还有些烫人的开水倒在伤口上清洗。

  然后才拿了针抵在伤口边缘,侧过脸咬牙一狠心扎下去。……苏词你连剐ròu都做了,fèng个针而已,你行的。

  ……就当是在fèng衣服。

  重找住所

  fèng完针,苏词身上又出了一身冷汗,下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出了好几个伤口。

  那么大的伤口被扯fèng在一起,歪歪斜斜的跟蜈蚣一样难看,但总算血却是止住了。

  拿了gān净的布条绑在伤口后,苏词眼前发黑,瘫坐在地上小半个小时,才起身去背包里找出消炎药吃了。

  伤药本就不多,用的又快。到现在除了只剩一点的云南白药外,也就只有被她一直省下来不敢用的消炎药了。

  但也就两天的药量而已。

  抬手看了眼表,三点一刻。这时间过的真他妈快。

  苏词舔了舔下唇的伤,拿了ròu放进饭盒里煮汤,然后拿出笔记本想写日记,却发现脑子里满满想的都是接下来要做什么,根本就没有心qíng,最后只是写下时间,以免自己忘记了日子,就停了笔将笔记本与笔郑重地收好。

  没有盐的ròu汤依旧那么难喝,苏词本就没什么胃口,勉qiáng吃了一点,就小心将饭盒放在一旁盖上盖子,起身出树dòng,打算找出这里没有蚊虫的原因。

  树是这森林里最常见的树,并没有什么不同。苏词想了想,拿了根树枝当拐杖,在周围寻找起来。

  这种原始森林,本是没有路的,地面上处处是灌木从与凸出地面的老树根。但因为这附近有河流,动物长期过来喝水,倒也形成了一些弯弯曲曲的小路。

  苏词在这里生活了几天,虽然不能说认识多少植物,但这种森林里很常见的灌木丛还是见的比较多的。很快苏词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那些个头相对小许多的糙木上。

  没有对比,没有试验品,苏词只好每看到不同的糙木就拿匕首割一截下来,然后再细辩,但还是出事了。

  刚才她的手指一不小心碰到了一株割下来,大概有一米多,满是锯齿的糙的断口流出的汁液后,手指立刻就肿得老高,吓得她立刻坐下,将fèng了针之后就收起来的皮带立刻拿出来捆在伤口上方的手臂上阻止血液流通,心里都已经做好一旦有什么不对就再割一次ròu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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