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把手里的饼子放下,接过汤大口喝着,见到碗底卧着的一只荷包蛋,叹了口气说:“留着给孩子们吃吧。”说着叫来黑小子,分了一半给他。黑小子看看他爹他奶,在他俩的点头下,一口就吃了那半个jī蛋。
村长放在小桌上的半张饼,老婶子也捡进去了,而是给村长端来一碗半gān的面糊糊,又拿来两条huáng瓜,村长吃完了,才开心的说:“你们事都办妥当了。”
他从包袱里小心的拿出两张纸,一个是户籍证明,一个是房契,户籍上其实只记了户主曾文昊的大名,下面记着已成家,有一子。对于,阿昊这个相公是户主的事qíng,村长并没有多嘴问什么,虽然他心里也很好奇,耿秋为什么会嫁给阿昊这个相公的。
当然了,这件事qíng也并不是没见过,但一般都是有好家世的人家才会做的,不过他想到阿昊他们带着两头健壮的骡子,(牲口在古代人家,可是很重要的家产呢,两头骡子可是值不少的银子。)手头很显然也有银子,就觉得阿昊家肯定是有不少的家底,才会把唯一的一个孩子,留下来支撑门户的。古人很讲究传宗接代的,实在没办法时,连女儿都会留在家里招婿上门,支撑门户的,更何况阿昊还是个相公呢。
东西都jiāo给耿秋和阿昊收好。村长又说:“你们给的二两银子(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个大钱),弄这间屋花了450个大钱,买农具950个大钱,大坛子60个大钱,油盐300个大钱,布240个大钱。花得gāngān净净,一个大钱也不剩了。”说着,还把坛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给大家看,很快地上就摆了一罐油,一包盐,一块布,镰刀锄头砍刀铁锹各一。
看着耿秋和阿昊一脸发呆的样子,村子又笑着说:“你给的那把散大钱,一共是51个,我花了40个大钱,买了十斤粗面,加上那几块鱼,提着去我一个老伙计家中,在他家住了两晚,吃了两顿饭。5个大钱办了户籍,剩下的6个大钱,买了三个菜饼子在路上吃。”
“哎呀,您这也太会算了。我得跟着您学学。”耿秋直呼。而阿昊则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就这么点银子,村长却给他们办这么多事,真是太历害了。
“这些东西,我先帮你们弄上柄,明天再来拿吧。”阿清指着地上的农具说着,把它们都捡进屋里去了。
“劳烦了。我们先回家去了,村长也累坏了,早点睡啊。”耿秋道谢,挑起东西,阿昊抱着阿牛,趁着微光回家去了。
晚上睡觉时,耿秋和阿昊都睡不着了。因为村长就花那么一点银子,就给弄了这么多东西。在向阳镇上花的四两银子真是亏啊。还有一路上他们花的也绝对多了不少冤枉钱。
“那胖老头子,真是黑啊。起码赚了我们一两银子。”阿昊嘟嚷。
“只怕不止啊,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惹上打劫的呢?”耿秋自嘲道。他知道那人赚的多,但后来两人又多得了个大澡盆,却不想人家还是把他们当了肥羊啊。耿秋自己分析了一下原因,第一他太不了解本地的物价了。第二,他大部分的常识都是从阿昊嘴里得来的,很显然阿昊所说的物价,绝对有水份。要不然就是阿昊所说的大城镇的物价水平。第三,他小看了古人的狡猾程度,或者说生意人的jīng明程度。无论哪个朝代,商人都是有钱,就是因为会算计啊。第四,他也应该多了解些,而不是从商铺里去了解,应该从周边的人嘴里去了解。只有生活在当地的人,是最了解当地的物价水平。
“下次我们再也不去向阳镇买东西了。”耿秋说,那地方的生意人太黑了,并且也怕上次的打杀事件会有麻烦。
“就是,我们再要买东西就去向南镇上,反正向南镇上还近些。我已经问过路了。”阿昊也说。他早就打听清楚了,向南镇上与向阳镇上在黑岩村的两个方向。他们从山yīn城来,必经向阳镇。而实际上黑岩村离向南镇更近,只是方向不同。他们没有经过罢了。
“那是当然。改天我们先去向南镇上看看,能不能找点赚钱的路子。”耿秋在心里计划着,不知不觉得的说出来。
“好啊,好啊。要不明天就去。”阿昊直嚷嚷,还兴奋的坐起来,一副恨不得马上就出发的样子。耿秋拍了他两下,低声喝道:“睡觉啦,明天还有好多活要gān呢。”
因为正是农忙的时间,而耿秋他们在这里并没有田地,所以一安顿下来,俩人就得找生计,可是除了打猎的本领,说起种田来,两人反而没什么经验,耿秋年少时家里是农村的,虽然小时候也帮过家里gān农活,但那也只是记忆里的事了,而且他们家是平原,这里却是山区,时代又相隔太远,种地的活,完全不相同。
阿昊更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哪里懂得种田,最重要的是村里根本就没有人要卖地,这种地的事qíng也得慢慢来。把阿牛丢在村长家,送去了最后的五斤粗面。他俩天天四处打转,想找块荒地开垦出来,多少种点庄稼,增加点口粮。他们走的范围越来越远,可是除了家里堆的柴禾越来越多之外,什么也没找到。不过阿昊不死心,经常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弄陷井,终于有一天他弄到了两只野兔子,可把耿秋给喜坏了。
“哇,总算有ròu吃了。”阿昊流着口水说。这都十天没沾ròu腥了。虽然天天都有蔬菜和鱼块吃,可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他不止一次的想打几只鸟吃,可是耿秋不同意。因为这里都是些小鸟,弄起来太麻烦了,吃到嘴里估计也都是骨头。
两人提着兔子刚准备回村的时候,遇到了阿木,他盯着兔子看了好久,才不好意思的说:“能不能卖给我一只。我女人生孩子,家里实在太穷,娃儿都没奶吃。”
“我是准备自己吃的。”阿昊护食一样的答,不过想着人家娃儿没奶吃,又不确定的看着耿秋。
“生了几天啦。”耿秋一边闲话,一边想着这一只兔子能卖多少钱,估计阿木家也拿不出钱来,但可以找他换点东西,他是个木匠,家里正想打个碗柜,衣柜什么的。
“三天,我女人光喝点稀面糊,实在是下不了奶。”阿木着急的说。他也心急,可大家都穷,而且他爹二月里生了一场大病,家里不仅卖掉了全部的粮食和养的jī,还欠了不少的外债。原本阿木家算是比较好过日子的家庭,一下子就变成了赤贫。所以阿木嫂怀着孩子也吃得极差,因为其他人要上山gān活。gān的,好一点的都紧着他们吃,而阿木嫂大着肚子呆在家里休息,哪里好意思吃饱,这样拖下来,孩子生下来,当然没奶吃了。能保住命都不错了。
“这只兔子你拿回去,我也不要银子,你算一下,能不能帮我们打个碗柜,还有打个衣柜得多少只兔子?”耿秋说。
“真的,太好了。碗柜要不了几天就打好了,我家现成就有木头,就当是这只兔子的价钱了。可是衣柜就要久了一些,现在正是农忙时候,我没多少时间。”阿木连忙说道。
“行,衣柜我们也不急。几个月之后打好都行,得几只兔子?”耿秋说着把手里的兔子递了一只过去。
阿木赶紧接过来,想了想说:“衣柜的木料要的多,八只兔子吧。”一只兔子打个碗柜,实际上还是少说的,因为他急着要得到这只兔子。
“好吧。我慢慢给你兔子,你也不要急,家里的农活先紧着gān,农闲时再打也来得及。”耿秋同意了这笔jiāo易。
晚餐是兔子炖豆角,现在他们吃的蔬菜都是村里人给的,他们门前的一小块地虽然打理出来了,也种上了菜,但没那么快有菜吃,所以村里人,时不时的接济些蔬菜给他们吃。耿秋把家里的鱼块全拿出来,分给了村民们,让大家送菜给他们吃。
一大锅菜,热腾腾的,耿秋先盛了一碗出来,让阿昊端到村长家去了。阿牛在他们家,现在有点好菜,也得让阿清嫂吃点,多下点奶,奶着两个孩子,奶水也不一定够,现在阿牛的饭量越来越大了,早餐他们都是在家里喂一小碗粥才送过去。就是怕饿着阿清的小女儿了。这小女儿和阿牛差不多大。
看着阿昊出门了,耿秋想着阿木嫂刚生了孩子,觉得该送点东西过去,拿兔子当jiāo易,多少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因为阿牛生下来就没吃母奶,靠奶米分和米汤养活,其实养得极艰难。再说了,他们那时,可是阿木家现在的qíng况要好得多,起码三个人都能吃饱,而且还吃得算不错。哪里会象阿木嫂连吃都吃不饱呢。
“阿昊,你再把这包糖给阿木送过去。他们家绝对没有糖给做月子的阿木嫂吃。我们平时吃糖也少,这还剩下不少呢。”耿秋说。
阿昊想着自己生阿牛时,还能吃那么多糖水荷包蛋,连忙接过糖就走。
“这是糖?”阿木看着手里的一斤多糖,简直不敢相信,眼泪都快掉下来,他极想留下来给媳妇吃,又觉得这礼送得太重了。乡下人送月子礼,不过是三两个jī蛋,哪里有人送一斤多糖啊。糖对于他们来说,真是贵重物品,平时极少有人吃。
“给你媳妇吃的,坐月子喝点糖水,补补身子。要不然,孩子哪来奶吃啊,先得紧着大人呢。”阿昊qiáng硬的说。
“可这太贵重。”阿木还是不敢接。
“拿着吧。要不然我拿这小椅子回去,就当是和你换的。”阿昊看着身边的小木椅随手提在手里,他家正好少了小椅子,竹椅子做的太大,木桌子太矮小,很是不般配。
“就这旧椅子算个什么,你家缺椅子用,再多拿一个去吧。”阿木连忙又拿起一只递给阿昊。阿昊拎着两张旧椅子回家,耿秋不解的看着他,他只好说:“阿木说糖太贵重了,我就拿了一只椅子说是和他换得,结果他就给了我两只。”
“也行,估计他觉得这旧椅子不值什么,他给我们点东西,才敢留下糖,反正我们也正好有这个需求。算了,快点吃饭吧。”耿秋笑道。
小半锅糙米饭,就着大半锅兔子炖豆角,两人都吃得极满意。“明天我们再去打兔子。”阿昊很是有气势的说,好象那兔子都在等着他。不过耿秋没有打断他的幻想,因为他还等着兔子换衣柜呢,最好是还能换点粮食。家里的粮食不多了,虽然夹着菜吃,二十斤糙米,也只剩下个三五斤了。看样子,还得去一趟向南镇,买些粮食回来呢。
☆、第15章 开荒
因为想着还能打到兔子,第二天一大早,阿昊就兴致勃勃的招呼耿秋快点出门。两人路过沼泽地时,耿秋看着这大片茂盛的糙地,突然想起个好主意,急忙说:“我们今天不进山了,我打算在这里开块水田出来,种水稻。”
“什么?种水稻?你?”阿昊满是怀疑的指着糙地问。
“是的,这地方一直荒着,大家也就打个糙而已。我们在边上开一块出来,种水稻,不就有粮食了吗?这不是就是我们一直找的地吗?”耿秋兴奋的说,恨不是马上就整出一块水田来。好象这里已经长出了吃不完的水稻。在这附近转了好久,难得见到一块大点的田地,就这片沼泽地大,而且看这些糙长得粗壮茂盛,就知道这块地一定很肥沃,如果开出来,一定是块优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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