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配良缘之陌香_浅绿【完结+番外】(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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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慕容舒清身边坐下,玄天成轻柔地说道:“朕知道你不喜欢宫里,很快你就可以出去了。”他会让她从此生活得恬静无忧。

  慕容舒清轻轻挑眉,笑道:“是啊,还有两天。”看样子,玄天成是想要她今天就出去。端起桌上的药汁,慕容舒清看着玄天成,淡淡地问道:“这是给我喝的吗?”

  玄天成也看着眼前的药汁,只要她喝下去,一切都会很美好。轻轻点头,玄天成回道:“是,喝了你就会好起来的。”

  慕容舒清轻抚着药碗,浓黑的药汁,在白玉碗的映衬下,泛着幽深的波澜。她扬起了一抹绚丽的微笑,如低喃般轻轻地说道:“你对我,还真好。”而后,一口饮尽碗中的浓黑药汁,一股辛辣之气由喉间流淌而下。

  玄天成被这样的笑容震动了心魂,她从来没有对他这样笑过,可是为何,他忽然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看着她把空碗塞到自己手里,玄天成不安的心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慰,她很快就属于他了。

  握着慕容舒清的手,玄天成宠溺地问道:“你喜欢南方的旖旎还是北方的恢弘?”他可以带着她游历名山大川,她会喜欢的。

  慕容舒清并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含笑看着她,眼里带着柔和的光芒。玄天成心qíng更好了,一定是蒙心糙起作用了,以后,她都会这样含笑地看着他。轻抚着慕容舒清柔和的脸颊,玄天成轻柔地说道:“你的字写得很好,空闲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习字。”

  玄天成沉溺在与慕容舒清和平相处的美景中,并没有注意到她笑得越发吃力。直到慕容舒清脸色有些苍白,在初chūn的早晨,额间竟然满是薄汗,玄天成才觉得不对劲,轻拍着她的脸,问道:“舒清?你怎么了?”难道蒙心糙会对人的身体有损?

  慕容舒清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燃火般的疼痛,依然轻笑着,只是有些勉qiáng。她轻轻抬起手,拂过玄天成微微皱起的眉头,低声说道:“你不怕,我喝了蒙心糙,会忘了他,忘了你,更忘了我自己?到那时,你处心积虑得到的,或许只是一块jī肋而已。”

  她知道?那她为什么还要喝?玄天成震惊于慕容舒清的话,但是让他更在意的,是jī肋之说。握着慕容舒清的肩膀,玄天成掩盖不下心中的急切,“不会的,你忘了他,才会乖乖地待在我身边,我会疼你,宠你,爱你,给你想要的一切。”

  好疼……慕容舒清抓住桌布,虽然已无力微笑,但仍是淡淡地问道:“包括自由吗?”

  自由?什么是她所谓的自由,就是逃离他?慕容舒清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玄天成,让他忽视慕容舒清泛青的脸庞和苍白的唇色,他摇晃着慕容舒清的肩膀,狂bào地低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逃离我?”

  他的bào力,让慕容舒清本就疼痛的身体再也经受不住,慕容舒清只觉得血气上扬,一抹鲜血自她的唇角滑落。暗红的血渍,自唇间一滴一滴地落下,滴到玄天成的手上,他才被手背上的温热惊醒,玄天成惊慌地问道:“舒清?舒清你怎么了?”

  血并没有停止,仍是不断地从慕容舒清的唇边滑落,玄天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随着流淌的鲜血变得冰冷,一边擦着慕容舒清唇角的血渍,一边厉声喊道:“来人,来人,传御医!”

  童阜被命令留守在殿外,忽然听到玄天成的怒吼,连忙进入殿内,只见慕容舒清毫无血色地软倒在皇上怀里,皇上则是满手的鲜血,脸色也不比怀中的慕容舒清好,满目的狂乱。他吓得赶紧冲出殿外,让人通知最好的御医前来,发生什么事他不明白,他只知道,慕容舒清千万不能死,不然——他不敢想象。

  怎么会这样?玄天成搂着浑身冰凉的慕容舒清,脑中根本不能思考,只是不住地说道:“舒清,你不会有事的,不会。”

  皇后这药,果然厉害,慕容舒清觉得全身无力,冰凉的感觉似乎要将她淹没,胸腔火烧一般的感觉倒是不似刚才qiáng烈。慕容舒清低喘着,用力抓紧玄天成的手,虽然吃力,却仍是一字一句地说道:“原来,你想要的,是我的命。”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后做的,但是,会变成今天这样,玄天成才是最终原因,既然他说自己有多么地爱她,那么,她就要死在他手上,死在他怀里。她要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她在他怀里死去的qíng景,这该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玄天成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痛苦地说道:“不,舒清,你不能死。”她冰冷的体温和烫人的鲜血,煎熬着他的心,他现在只希望,她不要死,不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

  慕容舒清轻咳一声,不断涌上的腥燥之气,让慕容舒清将一口鲜血喷到玄天成的胸口,暗红的血液,如一朵鬼魅的花朵,炙艳而浓烈。

  慕容舒清轻轻将唇贴在玄天成耳边,用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你永远,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因为,因为你……不配。”

  不配——

  玄天成觉得心像被挖空了一般,痛苦地看着手中软倒的身躯,她只留给他一抹仿佛解脱一般的浅笑,便闭上了双眼,任自己怎么呼喊,怎么摇晃,她都不再有回应。

  “不——”

  童阜带着御医进入殿内,只听见一声痛苦的低吼,震得所有人都愣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打扰那个满目qíng殇、痛苦哽咽的帝王。

  玄天成想要把她嘴角的血渍擦gān,却仿佛永远也不能一般,血仍是顺着他的指fèng滴落。童阜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地上前一步,战战兢兢地说道:“皇上,御医到了。”

  御医?玄天成忽然回过神来,对站在门边的御医吼道:“快,快看看她,朕要她活着。一定要救活她。”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御医们得到旨意,立刻围着慕容舒清把脉,皇上却不肯放开手,将她抱在怀里,不住地为她拭血,嘴里不断地叫着“舒清”。

  几个御医轮番把脉,每个人的手几乎都是颤抖的,皇上怀里的人他们都知道,先不管她与皇上之间发生了什么,让皇上这般狂乱,单就她的身份来说,她要是有个万一,轩辕逸和祁家都不会善罢甘休。

  待五个御医都诊过脉象之后,相视一眼,五人都低着头,后退一步。玄天成看他们几个站在一旁,却不救人,厉声怒道:“救她,你们杵在那gān什么,救人。”

  皇上大怒,五人立刻跪了下来,不是他们不救,实在是——

  看他们仍是不上前一步,玄天成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抱紧怀中的慕容舒清,玄天成带着轻颤问道:“她怎么了,你们说话。”

  五人对看一眼,最后由御医之首林太医艰难地抬起头,小心地回道:“慕容小姐中了剧毒,脉象和气息——全无。”

  东隅二百三十四年三月,慕容家长女慕容舒清,殁于宫中。

  同年四月,苍月言而无信,再次起兵,大将军轩辕逸力战苍月,在最后的战役中,敌帅尤霄死于将军剑下。回程途中,将军遭敌方伏击,殁于临风关。

  京城外悦来客栈。

  和往常一样,不大的客栈大厅里,聚集了很多过路的商贩旅客,路途无聊,大家聚在一起闲聊,都是些百姓寻常事。只是今天众人讨论的话题,却是如今京城乃至东隅国内最热门的事件。

  一个穿着蓝衫的书生不敢相信地叹息道:“怎么会这样?皇后不是一向仁慈高贵的吗?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坐在右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嗤笑道:“唉,这些后宫里的女人,都狠毒着呢!”这么多女人围着一个男人,不耍心机玩手段才奇怪呢!

  与他同桌的男子看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听着他们说话,有些担心地拍拍中年男子,说道:“小心点,别乱说话。”

  中年男子却不以为意,还灌了一口酒,有些义愤填膺地说道:“我说得又没错,可怜了慕容小姐,这都要成亲了还被害死。轩辕将军也为国捐躯了,还真是一对同命鸳鸯。”

  听到这里,书生也点头回道:“也是,不过祁家还真是厉害,现在毕家算是完了。”想不到朝廷风云二十年,祁家还有这样的实力。

  “我说就应该这样,慕容小姐可是祁家的掌上明珠,要换作是别家的女儿,怕是白白被害死了。”

  “有祁相为她讨公道,皇上也不敢徇私。”

  众人正七嘴八舌地聊得起劲,老板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边给各桌添茶,一边愁眉苦脸地说道:“你们聊点别的成吗?我还要做生意呢!”

  中年男子却哈哈大笑,拍拍老板的肩膀,笑道:“老板你怕什么,现在城里谁不说这事,皇后早被打入冷宫,小王子也给德妃抚养了,毕相又告老还乡,还有谁来管我们说什么啊!”

  老板却不为所动,喃喃地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是小心点。”这宫里的事qíng,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会知道,他们逞口舌之快,说完就走了,自己这家小店可是他全部的心血。

  中年男子慡朗地笑了起来,耸耸肩,回道:“好好,不说了。”

  他不想说,可不代表别人不想听,只见雅间的竹帘被掀起,一个火红的身影走了出来,说话的语气,和她的红衣一样炙烈,有些咄咄bī人地问道:“怎么不说了,你们说慕容舒清死了?是不是真的?!”

  看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众人对她无礼的话也没放在心上,中年男子讪讪地笑道:“当然是真的了,皇榜都出了,不信自己看去。”

  薇娜听完,立刻缩回雅间,坐到莫残身边,担心地看着他,只见他还是一副面无表qíng的酷样,还有心思喝茶,莫不是刺激过度?薇娜轻轻拉了一下莫残的衣袖,小心地说道:“莫残,舒清她——”

  “她没死。”莫残没等她说完,冷冷地丢出了一句话。

  “真的?你怎么知道?”薇娜听他这么一说,心也慢慢回了位,虽然知道莫残心里一直忘不了慕容舒清,但是她必须承认,自己对她,讨厌不起来。

  莫残看了薇娜一眼,只见她满眼期待地等着他的解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开始,他愿意向她解释了!莫残握着清茶,仍是酷酷地回道:“楚吟在她身上打入过一道真气,那是他潜心演习多年而得,有这道真气保护,当受了极重的内伤或者中毒,真气就会封闭所有xué道,如死去一般,楚吟就有时间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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