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_雪舞冰凝【完结】(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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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哥儿学了基本功与指法后,便兴致勃勃的扯住荼蘼定要她chuī上一曲来听听。荼蘼一笑。便取来紫玉箫,抽出锦帕细细擦了一回,这才凑到唇边,幽幽chuī奏起来。

  箫音清幽柔缓的溢散开去,令人在不知不觉间便似见到了一片冰天雪地中的那一抹明艳仙姿。冰清玉洁、铮铮铁骨之余却又不失娇艳妩媚,当真是雪覆红梅分外清艳。

  曲到高处之时,更是缠绵往复,一弄再弄直至三弄,令人顿觉满目娇蕊次第绽放,一时压尽冬寒酷寒,其傲然绝世之姿宛然在目。荼蘼一曲既罢,满院俱寂,过了许久,才传来清脆的击掌之声:“好,好一曲《梅花三弄》!你这一曲算是深得其中jīng髓了!”

  荼蘼含笑抬头,却见不知何时,季竣廷竟已立在了门口,适才抚掌赞叹之人正是他。

  安哥儿到了这刻儿才回过神来,忙用力拍手,没口子的赞道:“姐姐chuī的真是好!”

  季竣廷走进来,笑着抬手敲了他一记:“马后pào,你先去,二叔有话要同你姑姑说!”

  安哥儿睁大了眼,有些不大 qíng愿,却又不敢qiáng顶,只得回眼去看荼蘼。荼蘼笑着摸摸他的头:“去罢,若睡不着,便再温习温习我适才教你的东西,只切记不要chuī的太多,会头晕!”

  安哥儿听了这话,再不好赖着,只得闷闷起身,临到出门,还回头看了一眼,见二人都无出口挽留之意,这才郁郁的去了。

  季竣廷见他去了,方才笑道:“安哥儿倒是还同小时候一般。只爱黏着你!”

  荼蘼笑了一下,却道:“二哥今儿过来,不会是为了谈安哥儿罢!”

  季竣廷闻言叹了口气,凝眸看了荼蘼许久,才缓缓道:“你打算在苏州待多久?”

  荼蘼垂眸,半日才道:“我打算过几日就往杭州去!”

  季竣廷大皱其眉:“你这又是何苦?我倒是觉得你该见一见他,看看他的打算!”他口中的那个“他”指的自然便是林培之。荼蘼的心思他虽不能尽知,却也能猜到个七八成。当年她放火烧宫,是因不想嫁入宫中。之所以不去南渊岛,则因不愿连累家人与林培之。可是如今四年已将过去,京中一直无甚动静,虽然林垣驰对季家的恩宠实在有些太过厚重。

  荼蘼抬眼看了季竣廷一眼,嘴角有些发涩的轻轻勾了一下:“二哥,你不明白的!”

  季竣廷无奈摇头道:“我怎么就不明白了?”他想不明白,为何荼蘼竟会这般固执。

  “雷霆雨露,莫非君恩!”荼蘼冷冷的吐出这八个字。

  这些年林垣驰对季家恩宠隆重,使得季家大有烈火烹油、锦上添花之势。而这一系列动作,固然有对当年亏负的补偿,但又何尝不是在告诉她,我能给,自然也能将之褫夺了去。

  然而这些,还并不是她不愿与林培之相见的全部原因。

  而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还无法彻底将林垣驰留在她生命中的印记尽数抹去。在这种qíng况下,她不想更不愿让林培之为她做得更多。毕竟,南渊岛只是孤悬海上的一个孤岛,若真与大乾翻脸敌对,吃亏更大的,无疑将会是南渊岛方面。

  正文 10 杭州医馆

  季竣廷默默咀嚼着“雷霆雨露,莫非君恩”八字,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荼蘼轻轻笑了一下,却道:“二哥,其实若能始终如我现在这样,也并没甚么不好的。自由自在,无人拘管,何尝不是人生乐事!”而且,她始终不信林垣驰会就这么算了。

  季竣廷沉吟许久,才慢慢道:“我倒是觉得皇上看着并非心胸狭窄之人!”

  荼蘼闻言,只得苦笑。若身后没有家人,那么对林垣驰,她并不会觉得惧怕。至于众人眼中煌煌的天家之威,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彻头彻脑的笑话而已。但她并非只有一个人,她不能不考虑到家人,她也因此而无法肆无忌惮,任xing而为。

  “二哥……”她平静道:“相信我,我绝对比你更了解他!”林垣驰,其实是个有些偏激之人,他认准之事,无论是谁,也都拉不回来。前世如此,今生亦然。不过,毕竟是重活了一世的人,他多少也还是有了一些长进,正如她自己的qíng况一样。

  想到林垣驰,她不由的便想起飞霜来。该重生的不能重生,不该重生的人却偏偏重生了,她微感苦涩的想着。叹了口气,她岔开话题问道:“二哥打算何时迎娶飞霜?爹娘可曾答应?”

  提起飞霜,季竣廷的眸中自然而然的泛起一抹温存的笑意,答道:“三年前,袁老太太因病过世,她虽只是袁家的养女,但依礼仍是该守孝三年的!爹娘对此倒没说甚么。安哥儿还偷偷告诉我,说娘当年为飞霜合八字之时,便说她的八字与我是极相符的!”

  荼蘼想及当年,也不由的笑了起来:“安哥儿这孩子,真是……”

  季竣廷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的xing子,不似大哥,与老三反颇有些相似之处!”

  荼蘼细细想着,还真觉得有些相似,不觉失笑。她放火烧宫,借机离京之后,季竣灏便随同季煊夫妇一道来了苏州。数月之后,林培之从海路赶往苏州拜望季煊夫妇,与季竣灏一番密谈之后,季竣灏便随他一道去了南渊岛,至今已是三年了。

  而这些qíng况,自然都经由季竣廷之口,传入了荼蘼口中。

  而关于宫中的一些事儿,却是其后,她托了陆展辗转打听而来。其中也包括了紫月与红英二人的近况。知道她二人非但不曾因烧宫一事而被牵连,更因某些缘故而留在林垣驰身边服侍,荼蘼也就放了心。她并非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更从没有过普度众生的信念,但也不愿因自己的缘故而令这两个无辜的女子身死非命。至于其他事,那也只得听天由命了。

  犹疑了片刻,荼蘼终忍不住轻声问道:“二哥,这些年,你可曾见过冼姐姐?”不管是出于怎样的心思,她对林培之与冼清秋二人的关系,总是怀有三分戒慎。

  这些年下来,季竣廷对当年之事早不放在心上了,听荼蘼提起冼清秋,却是眉也没动一动,只简单道:“去年年上,我去过一回南渊岛。不知怎么,玉郡主至今也还是不曾嫁人,如今只与嘉铘长公主一道住在岛南的鸣凤山庄之内!”

  荼蘼一手支颐,默默凝视着桌上绚丽多彩的琉璃灯,半晌才道:“是么?”

  季竣廷颔首笑道:“听说长公主已快为她的婚事愁死了!”他语气轻松,却不无调侃之意。

  荼蘼听得一笑,却忽然道:“二哥,我不知你发现没有,飞霜对我……似乎颇有敌意!”

  “怎会?”季竣廷愕然。

  荼蘼微觉心酸,面上却不曾露出分毫,只笑道:“她怕是误会了甚么,得了机会,二哥可要为我分辨一二,不过切记不可越抹越黑,弄至不可收拾!”她虽说得轻松,心中却还是并不好受,飞霜乃是她前生最为信任也最贴心的人,二人名为主仆,其实却与姊妹无异。

  但如今看来,重生之后,她们是再不能回到从前了。

  季竣廷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的玲珑人,一听荼蘼这话,便已明白过来,一笑道:“不必担心,飞霜是个明白人!”

  兄妹二人说了一回话,季竣廷见时候已不早了,便起身辞了出去,荼蘼只略略起身,并未相送。季竣廷走后不久,荼蘼静坐了片刻,便也早早盥洗睡下。

  一夜无话。次日,她准时起身,往段夫人处请安。她进去时,绿儿正在为段夫人梳发,荼蘼便笑吟吟的走过去,立在段夫人身后看着。

  段夫人见她站在身后,不由一笑,问道:“这些年,可曾学会自己梳头?”

  荼蘼香舌微吐,俏皮笑道:“自然是会了!”

  段夫人一笑,便令绿儿退下,指指妆台上的檀木梳:“来,试试!”她说着,便甚是自然的对绿儿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绿儿清应一声,便招呼屋内众人尽数退下。

  荼蘼笑着拿起梳子,比划了一下道:“只怕我的手艺及不上绿儿呢!”

  段夫人笑道:“那也不怕,大不了我唤绿儿过来重新梳过便是!”

  荼蘼皱一皱鼻子,故作愤然道:“俗话说的好,不吃馒头争口气,女儿今儿还非争这口气不可了!”她说着,便踏步上前细细的为段夫人梳发。

  这些年,她曾多次随陆家商队行走天下,自立能力自非当年在家时可比。

  段夫人一生娇生惯养,饮食起居无一不是最好,这些年更是致力于养生,故而如今年纪虽已不小了,一头乌发却仍是乌黑油亮,如绸似缎,寻不出一根白发来。

  荼蘼慢慢的替她梳发,一下一下又一下。她手法轻柔,也并不急着为段夫人绾发,待到长发梳得顺了,她才又抬手,细细的替段夫人按摩着头皮。绾发,她只会最简单的,但捏拿xué位,却是她的专长。段夫人被她按的浑身舒泰,不由畅快的叹息了一声。

  荼蘼一面手上使力,一面趁势笑道:“娘,我打算在杭州开一家医馆!”

  段夫人轻轻“唔”了一声,全没在意,过了一刻,才忽然省觉:“杭州?为何要在杭州?”

  二更,依旧2000字。

  最近的天气真是烦人,总是下雪,冷死了。怀念阳光的滋味。

  正文 11 故人,又见故人

  “杭州?为何要在杭州?”段夫人微蹙双眉的问了一句。

  荼蘼心知母亲的意思。手上并没停下,口中却笑道:“女儿想着,苏杭离的总是比较近一些。我若住在杭州,两面往来也方便些!”

  段夫人默然了片刻,缓缓道:“娘也明白你的心意,只是不知你想过没有,苏杭甚近,他若真要见你,你便住在杭州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荼蘼笑了一笑,这个问题她又何尝没有想过。之所以决意留在杭州而非苏州,一来是不愿让父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二来也因这些年早过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不愿多受拘束。留在父母身边固然是好,但自己若真开了医馆,平日出入自然多有不便。

  “娘,女儿已大了呢!”她笑着道了一句,重又拿起梳子,开始为段夫人绾发。

  段夫人听了此话,不由叹了口气,许久没再开口。荼蘼纤细的小手在她乌黑的发间灵巧的穿梭,不多一刻的功夫。便已为段夫人挽了个大方贵气的桃心髻,又自钿盒内挑了几样饰物、绢花为段夫人别了,笑道:“女儿可只能做到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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