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是朕书房里的奴婢,申莫言,还是罢了吧。”
申莫言牵了牵嘴角,不屑的说:“皇上,您也知道臣的脾气,臣就是个多事的人,您想要的,偏巧也是臣想要的。这可怎么办?”
无名叹了口气,这个申莫言,根本就是存心故意的在招惹皇上。
柳炎君刚要说话,一抬头,却看到已经走到书房外面的司马忆敏,正面带无奈的表qíng看着坐在轮椅中背对着她的申莫言,眼神中透出一种无奈和叹气,似乎是在说,这个申莫言怎么这样呀?
直觉,柳炎君立刻觉得,这个奴婢之前一定认识申莫言。
她穿了一身宫中宫女的衣服,淡蓝的薄棉服,原本简单的款式,原本简单的人,偏就有着说不出的优雅气质,她应该出自富贵之家,之前也受过良好的教养,因为,有些东西不是随便可以做出来的。
此时,她的容颜依然平常普通,却有着说不出的gān净味道。
而且,不卑不亢,看起来不像是个奴婢,到像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正看着申莫言的司马忆敏突然看到柳炎君审视自己的目光,立刻微垂下头,心跳了跳,但愿没有被他看出破绽来,她刚刚好像有些疏忽了,用了一种认识申莫言的表qíng看着申莫言,她觉得,柳炎君一定是发现了,不然的话,眼神不会那样。
他在猜测她和申莫言的关系。
顺着柳炎君的目光,无名和申莫言也看到了站在门口微垂着头的司马忆敏。
不过是个普通的奴婢,这兄弟二人为何争成如此模样?
一个一定要,一个偏偏不放!
“立刻跟我回去!”申莫言大声的说,“这儿岂是你这种下等人可以呆的地方,这儿原本可是打小伺候莲妃娘娘的奴婢宝珠所管理的地方,一直是由宝珠那个奴婢照顾着皇上的起居,皇后也放心,如今放你在这儿,只怕是皇后觉也睡得不安稳了吧。”
听着申莫言存心故意的嘲讽语气,司马忆敏唇旁划过一丝浅笑。他一点也没变,还是不能公平的对待柳炎君,像个孩子,一定要和柳炎君争同样一件东西或者一个人。
其实,申莫言根本不是在意她忠心不忠心。他要她回去,只是因为他觉得柳炎君把她弄来皇宫了,他就突然觉得她珍贵了。他一定得再弄回去,只怕是弄回去了,就忘脑后了。
司马忆敏没有看到柳炎君一直盯着她的眼神,她唇旁的浅笑虽然极浅,而且很快就隐去了,柳炎君还是注意到了。
这个奴婢一定有什么事qíng瞒着他,而这件事一定和申莫言有关!柳炎君也淡淡一笑,好啊,这样也有趣,这人,他还就是不放了!
申莫言故意气自己是不是?可以。既然要玩,大家就好好玩下去,他越想要,自己就偏偏越不给。
“皇上,臣家中还有事,就不停留了,这奴婢就跟臣一起回去了,免得还得让宝儿推着臣,臣还真是心疼怕他累着了。”申莫言口中说着,冲一直站在那儿,头一直微微垂着的司马忆敏大声说,“过来,忤在那儿gān什么,还要我教你如何做吗?皇上是个大忙人,可是耽误不起,无名,你还要再呆会吗?我可是要走了!”
无名苦笑一下,准备站起身来推申莫言出去。在这儿,宝儿是不可以跟进来的,在这儿,他们三人是不太掩饰自己的。
“不行。”柳炎君突然一笑,笑得有些古怪,然后慢慢的说,“这丫头,朕真的不能让你们带走,不是朕不成全她对申将军的忠心,而是,她如今是朕的人,如何再送于他人?”
柳炎君此话一出,除了他以外,所有人全都愣在了当地。
司马忆敏抬起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错愕的看着柳炎君。他乱讲什么?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了?
申莫言和无名互相看了看,同时把目光投在司马忆敏身上。
这并不是一个容貌出众的女孩子。
一身淡蓝色的宫女服,简单的很,头发束在头顶,gān净整洁,五官平常,一双眼睛到很漂亮,肤色也很白皙,但是,在这皇宫,随便找个宫女出来,都比她漂亮。
她有什么好。怎么几日不见,就成了皇上的人了?!
“你骗谁呀?!”申莫言不相信的指了指司马忆敏,一脸不屑的说,“就她,扔大街上都找不出来,你宫中的宫女都是雅丽亲自挑选,再不起眼的也比她漂亮,她是你的女人?你脑子进水了吗?!”
第6卷 弱水三千我只饮一杯 第248章
柳炎君突然哈哈一笑,笑得很是狂放不羁。
“qíng人眼里出西施,这道理二位也不懂吗?”柳炎君走向司马忆敏,在她身旁停下,抬手抚了抚司马忆敏面带愕然表qíng的脸,动作温柔暧昧,但司马忆敏却只在他的眼神中看到冷漠和不屑。
但,仍然,在柳炎君的手指抚过她面颊的时候,心中猛的一跳,泪水一下子冲出了眼眶,微一垂头,怕被柳炎君看到,却一滴泪落在柳炎君手上,微凉,而寂寥。
因为柳炎君是背对着无名和申莫言,所以二人并没有看到柳炎君看似温柔呵护的表qíng后面其实是漠然和不屑。
“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申莫言啧啧连声,满脸的不相信,“皇上,您不是个缺女人的男人,那些三宫六院哪个不是温柔美丽,你竟然还会对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奴婢动心,啧啧,臣还真是自愧不如,无名,你呢?”
无名一笑,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无奈的说:“行了,申莫言,你将军府里不也是美女如云?!皇上娶一个,你立刻娶一对,不知道现在京都中的男人们都说什么吗?都说,这天下的美女都让大将军一个人独占了,你还在这儿吃gān醋——”
司马忆敏原本是极难过的,听无名这么说,立刻表qíng有些诧异的看向申莫言,天,这对兄弟还真是有趣,爹总说,相守一生,两qíng相悦一双人最好,这兄弟却恨不得日日换新人!
申莫言一翻眼睛,不高兴的说:“无名,你不拆我的台难受是不是?你不也一样,雅丽就差把皇宫中的人也嫁给你了,明着替皇上挑人,那些最好的,哪个不是在你府上!?”
司马忆敏忍不住一笑,这三人,此时在她看来,竟然有些孩童的可爱,虽然他们把她忘得这样彻底让她有些心中忿忿,但,她真是觉得这三个人实在是有趣的很。
她虽然笑得极轻,却仍然有些轻微的声音。
柳炎君看了她一眼,眼睛中还含着泪水,面上却带着几分调侃的笑,似乎是觉得面前这三个人很是有趣可爱,忧伤中竟然有几分他不明白的包容。
手上的泪珠有些不太真实,却让他的心疼得厉害,仿佛,难过的不是这个叫陌笙的奴婢,而是自己。
“笑什么笑?!”申莫言一抬头,也看到了正在微笑的司马忆敏,这个可恶的奴婢竟然敢用这种不屑的笑容看着他们三人,她以为他是谁呀!“找死是不是?!”
司马忆敏有些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
“瞪什么瞪?!以为让皇上睡了,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申莫言刻薄的说,“得了吧,不就是一只癞蛤蟆,而且还是丑到家的癞蛤蟆!这宫里笑都轮不到你!”
司马忆敏有些恼火,这个申莫言,真不是一般的可恶,他以为他谁呀,就因为灵位被柳炎君取走,就毒死了整个院落里的所有奴仆!一想到这些,她就有一股无名之火。
她看着申莫言,用手语安静的表述:申大将军,奴婢虽然是一只你眼中的癞蛤蟆,但,你也不必如此贬低于奴婢,既然皇上说奴婢是皇上的人,你这样踩低奴婢,只怕奴婢要多想,你是不是存心故意的招惹皇上,身为臣子,不分君忧却添君烦,何为臣子?
无名一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不说话,大家都知道,申莫言特别喜欢给皇上添堵,但因着他是大将军的身份一直不敢言说,此时却被一个小小奴婢用手语说了出来。
申莫言脸上一yīn,咬着牙,恨恨的说:“行,你厉害,好,你是皇上的女人,皇上是天下最有眼光的人,我这样说,你是不是觉得是实话,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臭丫头,你记好了,招惹了我,你就别想在乌蒙国混下去,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司马忆敏不怒反笑,手语说:静候!
这一次,申莫言半天没有说话,然后很恼怒的冲无名说:“走,我们走,再不走,我就要气疯了。这什么年头!什么道理!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女人这样欺rǔ我!——”
无名冲司马忆敏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再和申莫言敌视下去,否则,吃亏的只能是她,然后,推着申莫言离开。
柳炎君目前着无名推着申莫言离开,一直候在书房五十米外的小太监笑容可掬的恭敬的施礼送他们二人离开,然后回头,身后的司马忆敏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柳炎君眉头一蹙,出了房门,看着一行浅浅的脚印向着奴婢休息的房间走去,脚步有些碎,看样子是悄悄的快速的离开,他轻轻一笑,这个奴婢果然有些道理。
司马忆敏回到自己房间,她可不真的以为柳炎君说她是他的女人是真话,那不过是为了故意气恼申莫言,她也不会相信什么qíng人眼里出西施之说,鬼才信,那么看似温柔的举动,却那么冰冷的眼神。
房间里有些凉,她搓了搓手,哈了口气,暖和些,然后倒杯水,喝下,重新在chuáng上坐下,取出刚开始的女红,把书翻到新的一页,舒服的吁了口气,听着外面的风声和落雪声,心qíng渐渐平静下来。
他们都忘了她,她要难过吗?
只是忘不了柳炎君鬓角的华发,眉眼间的忧郁和伤悲。
但是,有时间不是吗?也许时间一长,他就会淡忘,才离开两年多,他已经佳丽三千,再过一年半载,他便会彻底忘了自己。
那个时候,他会有自己的孩子,也许偶尔会想起,有些惆怅。
“果然是个胆大的!”一个声音在她身后突然响起,就在她不过尺余的身后,甚至能够听到心跳的声音,当然,那不是柳炎君的,而是她自己的心跳声。
司马忆敏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指尖扎出血来,落在洁白的布上,成了一个醒目而美丽的红点。
柳炎君面色冷漠,心中却充满奇怪的qíng绪,他,似乎是在有意招惹这个并不起眼的奴婢,单纯是为了对付申莫言的存心故意吗?他不是那样无聊的人,申莫言找事也不是第一天,他已经习惯,偶尔生气也就是不理他,但这一次,却有些莫名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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