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身体一僵,缓缓的放开了仪华,头慢慢的转向一旁,目中是灼热的火焰,脸色却是微沉:“就是他?”声音里有一丝生硬。
仪华本想唤了人进来,却见朱棣脸上神色莫测复杂,不由地一怔,待要开口时,朱棣已起身抱起了幼儿,迎着窗外的阳光,双手掌在幼儿的腋下,将他高高的举起来不顾他小小的人儿哭得厉害、四肢板的不停,就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他。
仪华望着自己的幼子,这样的哭闹,虽然知道这是朱棣渴望孩子的表现,可她心里十分的不好受,终是忍不住开口劝道:“王爷……”
仅叫了他一声,话便被朱棣截住了。他还是那样抱着孩子,只是将目光稍稍错开,看先仪华,道:“朱高炽今年十岁了,父皇封了他为世子,所以本王就带了他回来,也就晚回来些时日。还有……谢谢。”
最后两个字说得声音很轻,却又饱合了太多成意思,让人分辨不清所为何事。但他语气里的郑重其事,是无法忽视的。
这时,一滴眼泪从仪华的脸颊上缓缓流下来,而她就这样流着泪说:“回来了就好,真的好。”
第152章 理解
就如仪华说的那样,回来了真好。
随着朱棣父子回来,沉闷了一个冬季的王府,仿佛一夜之间结束了,迢迢长夜也不再那么漫长了,王府女人们的等待似乎有了尽头。
于是在这一天晚上,王府大开盛宴,一为朱棣父子洗尘,一为朱高炽得封世子,一为朱棣喜获三子。
席上很是热闹,比起过年都要热闹几分,宴厅里侍人们一律整齐的新衣,朱棣的妃妾们也个个着了chūn装,打扮得花团锦簇,KAN起来无一点不美好。
而作为席上身份最高的王蓉儿,在仪华、李婉儿双双病弱缺席之下,她俨然了成了宴席的女主人,光彩照人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带着二郡主坐在了朱棣的身边。
这种地位的认可,令王蓉儿有种说不出的身心畅快,甚至比起今年过年独掌王府,还让她觉得满足与荣耀。
但她也确实是荣耀的,因为朱棣这次回来,除了长子朱高炽有了世子的封号,年满五岁的二郡主也有了名字。
当然,善于恩威并施的朱元璋,也没忘了仪华的一对佳儿,在两兄弟都没满五岁之前,提前给他们赐了名字——曦儿赐名为朱高熙,幺子赐名为朱高燧。
一边热热闹闹,一边冷冷清清。
在金碧辉煌的宴厅灯火通明的时候,仪华已经很疲乏了。
下午她见到了阔别两年的朱高炽,又知道了两个儿子的名字,喜悦之qíng是溢于言表,整整高兴了一个下午。
这便到了晚间,虚弱的身子早早的有了倦意,就要洗漱睡下了。
迎chūn看见屋里的灯盏都灭了,只留了chuáng头一盏绿纱罩的小灯,映着天青色的chuáng幔,看着请清暗暗,使屋子里角些凄冷。
不由地,在仪华躺上chuáng榻后,要放下缕缕chuáng幔时,她撅了撅嘴道:“那边正是热闹,这儿却冷清的很,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要不奴婢别放下chuáng幔了,或是换过红纱罩也好。
许是按二连三的养病,又许是做了母亲的缘故,总之仪华的xing子里,多了一股儿沉静温婉的味道,反而不像一年前那样,如少女一样喜欢绚丽的颜色。
这会儿,仪华听迎chūn这样说,便摇头道:“这样挺好 的,光线暗一些,入睡的快。
说完翻了一个身,睡了过去。
迎chūn见仪华无所谓的态度,根本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又想起宴会大厅那边的繁华,再看这屋里的冷清,就皱皱眉转身退下。
宴会大厅那边,终有酒阑人史散之时。
众妃妾心知肚明,仪华大病未愈,朱棣定是去王蓉儿那。
王蓉儿自己也这样认为,少妇柔媚的脸上衬起了暖热的嫣红,却见朱棣径直起身,并未招呼自己。
王蓉儿笑容一僵,急急忙忙站起身,叫了一声“王爷”
,却又问不出那句“您要去哪”。
离席不过两三步的朱棣,止步回头,皱眉问道:“何事?
王蓉儿深呼口气,紧攥住手里的绢帕,面上从从容容的笑道:“天已黑,还请王爷等一下,臣妾先让侍人多提几盏灯。
闻言,立在朱棣身旁的陈德海,抬头看了一眼王蓉儿,复又低下头。
王蓉儿感受到陈德海的目光,脸上笑容忽的透了几分尴尬,只因备灯该有陈德海打点。
朱棣没注意到王、陈二人的暗涌,只惜字如金的丢下“不用”二字,转身走出了大厅。
离开了宴厅的朱棣,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却在正殿石阶下徘徊了片刻,直接迈脚穿过了西北宙的厅堂,一径去了仪华的寝宫。
到了仪华那,见仪华已经睡了,众人又是对他到来很意外似地,朱棣也不知自己 想什么,竟鬼使神差地在这洗漱了就寝。
仪华伤寒好后,睡得一向很浅,即使今天太高兴了,费了很多的jīng神,睡眠是有些沉了,但多了一个人睡在身边,她又岂会察觉不出?
可能睡在她身边的人,除了朱棣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处于半醒半梦中的仪华,只觉得是自己睡糊涂,可微微睁开眼晴一看,枕边外支手侧躺着、双目定定地注视自已的人,明明就是朱棣。
但朱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今日的行径太怪异了,先对自己说了一声谢谢,又半夜三更到了自己病chuáng上,难道陈德海就没以过病气劝他?
一个个疑惑袭上心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心怦怦跳地似乎要蹦了出来。
仪华伸手死死压住胸口,怔怔地对上朱棣黑亮的眼晴,问他:“王爷,您怎么会这时来了?
她的声音轻得不像自己。
朱棣影在光下的面庞一怔,忽而又笑了起来,伸手摩挲上她微张的唇,声音有些恍惚了:“别问我为什么来?
我也不知道原 因,就这样过来了。
说话时,他缓缓地低下头,灼热的呼吸烫上了她 的肌肤。
仪华呼吸骤然间急促了,不知是为了朱棣眼里的迷茫,还是他qiáng 势的气息侵扰,又或是他忘了自称。
感觉到仪华不正常的呼吸,朱棣漆黑发亮的眼睛更亮了,如同日光 一样灼灼耀目,而他的声音却如丛林深处野shòu的低吼,急切而嘶哑: “你渴望我?
说完,看见仪华瞬间涨红的脸颊,他完全不给她反映的 机会,就猝然吻上了那张翕的唇瓣,用力的住里深深吸吮,好像一个 迷路的沙漠旅人一样饥渴,却又透着qiáng势的占有与掠夺。
他的吻,来得又急又快,带着qiáng烈的需要与急切的渴求,令她根本 无法拒绝,只能本能的回应他。
得到回应的朱棣,身心受到了最大的 鼓舞,他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带着铺天盖地的灼热火焰,更加用力 的吸吮的唇,然后慢慢移到她白皙的颈间,烙下一个 又一个烙印。
而他手上同样带着滚烫的温度,在一件件剥落她衣裳的同时,炙烫 着她的肌肤。
可越来越多的狂热激qíng,不是病中的仪华可以承受,她 的身体猛然抽搐了起来,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口里也传出微弱的呻 吟。
朱棣猛地抬起身,脸上还是yù望的cháo红,呼吸依旧是那般急促, 可眼睛里却露出了焦急:“你怎么了?
我忘了你身子不好,对…… 对……”
他说了两遍这个字,可后面的字眼却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 出来。
仪华捂着胸口轻轻地喘息,平复下不顺畅的呼吸,然后抬起双 眸,就见朱棣激qíng未退的脸上,是对她掩不住的担心,隐隐地似乎还 有那么点歉意。
这个发现,让她脸上扬起了浅笑,微微摇头道:“没 事,就是一时喘不过气。
朱棣皱着眉专注的盯着她,隔了许久之后,感到仪华呼吸逐渐平顺 了,他大吐了一口气,有些懊恼的倒下了身体,埋首在了她的颈间又拱 了好久,才听到他的声音说道:“你怪我吗?
没有保护好你,一而再的 让你受伤?
说毕,几乎不带停顿,他又立马补充道:“我会报仇 的。
朱棣的身体就像一个大火炉,源源不断地输送热气,在他的身子 仪华根本无法思考,她不知道如何理清混乱的思绪,只是在听到她会怪 他吗,她习惯xing的摇头道:“这次在最危急的关头,不是王爷派人来救 了吗?臣妾自然是感激的。
朱棣听了仪华的回答,觉弛这样回答没有错,可他心里却有种莫 名的失落。
但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味、奶腥味,尽管味道并不好闻, 他心绪却渐渐地平静了,有一种倾吐的yù望。
而他也这样做了,娓娓 的讲述了在京师发生的事,也讲了许多关于金山纳哈出的事…… 朱棣的声音低沉而平缓,仪华听着心绪也平静了,又在听出了他话 里的不甘、怨恨、愤怒……种种qíng绪时,心又有了起伏,然后她想去安 抚他,却感觉他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样,静静 的聆听。
不知道朱棣说了多久,仪华醒醒睡睡中,耳畔总有个声音呓语 着。
如此,直到天刚破晓,屋里传来了“哗啦啦”
倒水的声音,她勉 qiáng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到朱棣刚洗漱了,换了一身藏青色的云锦长 袍,一副十分jīng神的样子。
这时,他身旁只有陈德海伺候,见chuáng塌上有了窸窣的声音,陈德 海连忙陪了笑脸:“王妃您也醒了?
声音比平时多了三分的亲呼 劲。
朱棣也转回头,去看重重幔帘后的仪华,声音却比昨晚冷淡了十分 不止,他说:“你身子不好,现在时辰还早,你继续睡吧。
说到 这,他停顿了一下,话似乎柔和了些:“本王走了。 说罢转身便离 开。
仪华jīng神真的不好,她听朱棣这样jiāo代,也就安安心心的睡了。
那时,她不知道朱棣说的离并,是离开王府去了燕山营地,等她 知道了的时候,巳是两天之后了。
而她也来不及如府中众人一样,抱 怨朱棣又走了,就已经忆起了朱棣的话,蓝玉走了并且近一两年是分丅 身乏术,她忽然觉得自己理解了朱棣。
第153章 秘密(上)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到了五月里,仪华的身??子才一点点剥丝抽茧的好起来。这一天本是五月初五过节的日子,北平城里城外都热闹开了,这端午龙舟竞赛,是仅次于元宵灯盏的隆重节日,一大早的男女老幼,就倾城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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