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画卷_西木子【完结+番外】(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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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想着,不妨与人迎面相撞,仪华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王妃!您没事吧?没长眼力的东西!”陈德海气急败坏的怒瞪那人,扶起仪华。

  相撞之人,是马房的马厮,一听陈德海叫王妃,当即吓得冷汗涔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的该死!小的是见傲云被救出来了,它马上要生了,小的怕······急着去找军医,不想撞了王妃······”

  傲云要生了······

  傲云······追风·····

  追风傲云!

  一抹惊喜点亮仪华白皙的脸颊。

  第105章 送马(中)

  仪华垂眸,黯然自省,却又兀自不甘的倦起手指,yù要再chuī一次口哨,就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嘚嘚嘚”渐趋渐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仪华眼里带着惊喜迅即抬头,当瞬正撞见追风粗壮的身躯,风驰电掣地飞奔踏来,而它坚实有力的前踢甚至已近至头顶不元处,与她相隔不到两米的距离!

  这一刻,她眼里的惊喜未及扩散,巨大的恐惧已袭上心头,尤是头顶上方笼罩的黑暗yīn影,让她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无力,不觉手足僵麻,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定在当场半分也动弹不得。

  “啊!王妃!”刚顾好傲云趴躺的姿势,甫一回头就见仿若庞然大物的追风,眼看就要踏上仪华娇小瘦弱的娇躯,那马厮惊惧的放声大叫

  闻声而动,定身咒似予解除,仪华双膝一弯,集聚全身力气,死命的住一边大扑过去,以躲避追风踏来的铁蹄。岂料运气背向,逶迤曳地的披风出来阻拦,仪华方才转脚,就踩着长长的披风,按着脚力未使,人已重重的摔倒在地。

  倒地的下一瞬,腥味,浓烈的烧焦味中,仪华闻到了淡淡的腥味一一那是牲畜身上特有的味道!不用回头也知是追风身上的味道,可以想见追风离她有多近了,而她却四肢软软无力,只能等着发狂的追风践踏上身。

  即知的命运,已无法改变仪华闭上了眼睛,苦中作乐的苦涩一笑:追风果真是一匹难遇的神驹宝马,速度快如惊电转瞬及至。

  “蠢女人!”一声低沉的怒吼响起,声音近至耳畔。

  仪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怒骂响起的同一瞬间,一双坚实的臂膀圈抱住了她,紧接着几乎不带停顿的侧身一翻,根狠地在糙地上滚了四、五圈。

  “王爷!”

  “王爷!”

  就在这qíng形惊变的一刹,众人齐齐惊恐尖叫,木楞楞地看着眼前一幕:朱棣催鞭赶马追来随即跃身下马,落地于仪华身后。与此同时,也在落地的之际,迫风的前蹄结结实实的踏上了朱糠的后背,朱棣却一瞬不停地带着仪华翻滚避开,躲过了追风怒踏的铁蹄。

  一声一声的惊呼犹在,朱棣却充耳不闻,一感知躲过了追风的铁蹄,即刻放开紧箍在怀中的哗,起身劈头盖脸的一阵骂道:“该死的!你跑来这里做什么?刚刚你差点没命知道吗?迫风,它是军马,受过训练的军马!还是军马中的佼佼者,你该死的竟敢“…”咬牙切齿的话不予说完朱棣已气得一脸铁青的狠厉瞪着仪华,说不出话来。

  从获救的当刻,仪华忙睁眼看去,就见朱棣以全身整个护住她,其姿势虽是láng狈不堪,她却觉此刻朱棣的形象从未有过的高大,一如两年前堕崖时他舍命相救的那一次。可异样的感怀还没涌上心扉,朱棣的怒声相向,又顷刻间将她拉回了现实。

  用力吸了一吸莫名涌起至鼻腔的酸涩,仪华掸着衣服站起身,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láng狈,然后向朱棣挤出一个笑脸,道:“谢王爷相救!可王爷一方为王,身系一方之兴衰,而臣妾无功于社稷百姓,实属不该让王爷涉险相救。”

  话音未落朱棣目眦yù裂,猛然伸拳而出,却又霎时一僵,带着“咯咯”作响的骨头声握拳收回,牙关蹦出极怒一字“你!”“本王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在眼皮子底下出事!”怒气压下,趋缓气息,朱棣丢下一句话,便直撩下仪华向追风赶去。

  追风不知是看着了傲云,还是因为何种原因,狂怒疯癫之态顿减,却仍不是他人可以靠近。只见追风怒瞪向周围的众人,以保护之态守在傲云的身边,时而低首嗅闻,似在安抚傲云;时而昂头嘶吼,似在驱赶外人靠近。但总算没有发枉怒嘶,如飞蛾扑火状冲进火场:而叹追风为首的马匹,随着追风的安静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亦未枉奔伤人。见状,众人由地大松了一口气。

  朱棣疾步赶来,就这陡然平和的一幕,再见躺在糙垫分娩的傲云,目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了然。

  “军医来了!王妃,小的请了军医过来了!”远远见众人围成一团,陈德海遍寻了一下,未见朱棣、仪华的身影,估摸着这群人里面有她,便一边抹着汗一边小跑过来

  听闻军医赶来,也明了清况的众人纷纷让了路。陈德海通过让路众人,一眼就见然无恙的朱棣,当下喜极而泣跑去:王爷!您没事!您真的没事。”又见绕圈跋步的追风和分娩的云,哪有不明白的,忙摸着满眼泪水去寻仪华,呜呜哽咽道:“王妃,您没错……您真将追风引过来了,王爷也安然……”

  第106章 送马(三)

  那马厮从惊吓中回过神,又受了陈德海哭喊的影响,心里一半存着卖乖讨好的念头,一半存着对仪华的刮目相看,也不甘人后的满脸感激,道:“亏小的打小就和小马驹玩在一起,临到这要紧关头却六神无主,全仰仗王妃寻了傲云挪到通风口,才能化险为夷!”

  朱棣脸色微异,凝目盯着只身走过来的仪华,半阵皱起浓眉,不辨喜怒一唤:“王妃……”声音含着几许犹豫的沙哑。

  仪华略微能知晓朱棣的心思,一走至离他一米的地方,便停步福身道:“臣妾只是略识马xing而已。”说着抬目往追风傲云俩一看,轻蹙眉,面似担忧道:“傲云受惊,不知它分娩可有危险?千万别有意外,就怕追风再次受惊。”闻言,众人齐刷刷的从仪华身上移开视线,看向刚赶来尚在喘气的军医。军医稍歇喘息,抬头回看向众人,又看了看仍处发狂边缘的追风,一脸为难的样子。

  朱棣将仪华不着痕迹转移话题看得分明,轻轻诧异不解了那一刹,便凝聚心神回身,即见犹如惊弓之鸟的追风,一双虎目猝地燃起两抹火焰。

  “王爷,您……追风它……”待在朱棣身边快二十年了,陈德海深知朱棣此刻就如触了逆鳞的怒龙,尽管他刚硬面庞上神色平静。

  朱棣略侧目瞥了陈德海一眼,压下胸腔下的勃然而发的怒火,绻起手指鼓腮一chuī,发出“呼——呼——”短促而有节奏的持续哨声。围着傲云绕圈踱步的追风,好像对这口哨声有反应,双耳不停地抖动,隔了一会才昂首四处张望,无焦距的赤红双眼流露出一丝不安。

  朱棣看得痛惜,亦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脸色一沉,chuī哨的动作却不停,直到追风闻音看来,他才放下手,巍然不动的立在原地,看着追风等它自己走进。在场之人,几乎尽数为军旅出身,自对马的习xing了解些,齐保持不动,以免发出声响让追风又乍然发狂。外界的相对安静,唤起了追风微弱的意识,而军马的服从xing,又驱使着它一步三回头的向朱棣慢慢靠近。

  朱棣紧绷的脸上渐渐缓和,如炬的双目借着漫天的火光在追风黑亮的毛发间寻看,却一无所获。朱棣微笼眉心,朝追风一头招手,一面下命道:“过来!追风!”追风步子加快,向朱棣行来。

  方才的yīn影使然,立在朱棣身边的仪华,下意识地挪动双脚移至一侧,避开步步bī至眼前的追风。

  “啊!追风左侧腹下有长钉!”往右退下,恍然却见三根犹比成年男子拇指宽度的长铁钉扎在追风的腹下,仪华以为是眼花,不觉上前数步,探头细看,果见三根铁钉。当下,仪华惊得反shexing的猛一仰身,同时一声惊呼破出口内。

  尖锐的女音方起,追风已敏锐察觉,前行的步子立刻一停,蓦然回头一探,立即发现傲云痛苦的痛嘶,以及试图傲云周围的军医。

  霎时,追风怒气腾腾--只见它前蹄不停瓟地,接着朝着军医怒嘶一声,转瞬后蹄一弯,就要跃起猛奔回去。

  就在这一瞬之间,朱棣却更快做出反应,不待追风腾跃而起,朱棣已纵身跃上马背,两手紧捏缰绳一边控制追风,一边分神下令道:“左腹下!快动手拔掉!” 话音甫一落下,追风却惊嘶一鸣,前蹄朝天蹬去,瞬时整个马身也几乎直立而地。大约嘶吼直立一次呼吸的时间,追风前蹄落地,带着朱棣狂奔了两三步,却陡然四蹄一软,栽到了地上。

  “王爷,您没事吧?”

  “王爷……”

  随着朱棣一同摔倒在地,在场众人纷纷关切的上前询问。

  朱棣随手往腿上一拍站起身,看向军医吩咐了一声“你先看傲云的伤势”,便大步向不远处跪坐在地上呆愣住的仪华走去。

  “你……”迟疑了一下啊,朱棣微低头伸出一手:“还好吧?”

  仪华目光往上,呆滞的摇摇头。

  朱棣不由得一怔,深邃的眸中似有吃惊,诧异,不解,怜惜……种种qíng绪瞬息万变,却最终只换得一声叹息,问道:“你为什么要冒险……去拔铁钉?可知一有不慎会……”话没说完,语气中却有着掩不住的疑惑不解。

  仪华依然木木地摇头,无焦距的眼瞳似陷入了某种迷茫。

  她为什么会冒险上前拔铁钉,明知处于狂乱中的军马,稍有不慎就是重伤于马蹄之下!

  可她当时一见追风又要bào怒,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安抚追风的机会已错失了,若再不拿掉铁钉,依照追风狂怒奔走的态势,最后只有力竭血失而亡。如此,将只会剩下傲云和将要出生的小马驹。

  回忆方才的念头,仪华忽然轻笑一声,脑中却蓦然想起她的曦儿。

  忽见仪华呆愣后一笑,朱棣微微被唬了一下,目光即刻探究的在仪华脸上看了看,见她眉宇间并未有癫乱之相,才轻轻呼出一口气,犹豫了半响,拧着浓眉从袖口拿出一方白绢绣金蟒的丝帕递到仪华跟前,淡淡道: 你脸上溅有血,擦一下吧。”

  仪华听了脸上唰地一白,双手僵硬的举至脸庞,似yù要触又不敢一般,将双手定格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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