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北王府_抽烟的兔子【完结】(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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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奶奶眉毛一皱,甩开王妃的手,“能有什么事?要我说,不过是年轻人贪玩些罢了,他们这些男人去边关之前享受一番风流也是常见的,不妨事。”

  嘴上是这么说,姑奶奶转过头却吩咐贴身的大丫头立刻去王府东院,把莫伊族亲兵的领军达森请过来一趟。

  这一队莫伊族亲兵是姑奶奶的母亲当年由蒙州嫁过来时的随从,到了北疆后就地生息繁衍,但通婚后代均是按照莫伊族的习xing培养,一个个粗犷不拘,甚少来王府西院。

  达森来了之后并不进屋,只在房门外按照莫伊族的礼节向姑奶奶恭敬的行了礼,“最尊贵的大公主,达森听从您的吩咐。”

  姑奶奶点头回了礼,亦是非常敬重这位领军。“大世子彻夜未归,城里有宵禁,他必然还在城内,你带十名最机灵的侍卫去把他找回来。”

  达森也不多言,只是行了大礼后领命去了。

  姑奶奶沉默的坐回椅子里,yīn沉着脸却难掩她的担忧。

  此时东院棣棠轩内也是聚了一堆人。

  王爷不停的来回踱步,等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在某某处未曾找到大世子”。

  能想到的地方都派人去找过了,这孩子到底去了哪儿?!王爷又急又气又担忧。他不是气靳文符,他是气自己明知道巴雅城还未开始清理城内的外族人,琉国与北疆又是剑拔弩张,万一是琉国人……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二公子上前一步道:“父王!此事颇为蹊跷,儿子认为应当及时禀报太守府。咱们的人不能随意冲进民宅,有官家人出面便可彻底搜索全城。现在只担心大哥若是真被jian人算计,等到天亮开了城门,恐怕就更不妙了。”

  王爷终于停下脚步,想一会儿后长叹一声,“只是这位陈太守……”

  靳文筳皱着道:“儿子以为,虽陈太守与陆大学士一族颇有渊源以至和咱们王府面和心不合,但毕竟事关大哥,他身为北疆太守怎敢不顾王府大世子的安危?”

  卫玄和言重山对视了一眼,均是微微摇头觉得不妥。虽然二公子所言不无道理,但大世子失踪的消息传出去只会弊大于利,对边境上兵将的士气更是巨大的打击。

  卫玄刚想出言反对时,王爷已顿足道:“罢了!那文筳就亲自跑一趟太守府,请他们派两队护军帮忙搜寻罢!”

  巴雅城宁静的夜晚终于被打破。

  陈太守果然应了靳文筳的请求,亲自点了手下最得力的两名参军率队,又签发了一份可以任意搜查民宅的公文。

  一时间空寂无人的街巷中火把通明,太守府的护军叫开一家又一家的民宅院门,土匪似的冲进去高声叫嚷:“筑北王府大世子失踪,有敢窝藏者,知qíng不报者,斩!”

  这一出闹得民众怨声载道,家家都是jī飞狗跳,妇人哭小儿闹。真应了那句“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哗然而骇者,虽jī犬不得宁焉!”

  靳文筳骑在马上,冷漠的看着在寒冷的冬夜中被驱赶到街上的民众。火把照不到的yīn影中,他的嘴角难以掩饰的微微翘起。

  忽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在愤怒的人群外,一个带着厚棉帽的中年男子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靳文筳淡淡一笑。

  “程参军,这边已有王府亲兵搜寻,不如咱们去东城查一查?”

  那参军是陈太守的心腹,自然知晓太守的恩师陆氏一族中有子弟曾在北疆吃了大亏,丢了颜面,更知道太守有意借由此次事件大闹特闹一番,给筑北王府抹上一笔乌黑。

  东城是巴雅城内名门氏族的聚集地,原先他也是颇为忌惮才没向那边去,若是能让这些人对筑北王府心怀怨恨真是再好不过了!

  但程参军心中也颇有些疑惑,这位王府的二公子明明看见了他就是带着人给王府捣乱的,怎的还把他往东城领?莫非这孩子傻了么?

  扭头去看,只见二公子满面焦急。

  估计是关心则乱罢?哼!到底只是个毛头小子而已。

  东城一共七条主巷,程参军正想从第一条巷子开始搜起,却见两名王府小厮匆匆的跑了过来,“参军大人!二公子!我们在前面的巷子里发现了大世子的马匹!”

  破门而入。

  突然涌入十多名护军,顿时映得静言家的小院犹如白昼。

  不片刻就有去搜查的护军来报,“禀参军,大世子就在此处,正和一名妇人……呃……”

  程参军挑高眉毛,扫了一眼靳文筳,立刻装模作样的怒喝道:“什么妇人?!休得胡言乱语,待本官亲眼看过再说!”

  靳文筳却在心中暗笑:我还就怕你不去亲眼瞧瞧呢!面儿上却装作焦急模样,拉住程参军的衣袖,“大人稍等,大人请留步!这也许是我哥的……”

  程参军猛的啐了一口道:“是你哥的什么?此处乃是民宅,又不是窑。子,若是你哥的小妾为何不养在府里?只怕是筑北王府大世子与人通。jian罢!”

  说着一把推开靳文筳,带着护军就闯入室内。

  屋内原本一灯如豆,此时却被数支火把照亮,让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小炕上的不堪之景。

  大世子衣衫不整的趴在炕上,旁边一个luǒ着胸脯的妇人亦是闭目不动。

  程参军扭了扭嘴唇。

  好好好!真是天助我也,陈大人恩师的一口恶气终于可以痛快的吐出去了!

  然而程参军毕竟在官场混迹多年,必然不会毛毛躁躁的喊出什么“给本官把这jian。夫yín。妇抓起来”之类的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也不知会随陈大人在北疆待多久,能拿住了筑北王这一处把柄,日后的好日子多着呢!

  思及至此,程参军便装作为难的看着靳文筳,“这……本官一介武夫,才刚不过是心急乱说话,没想到大世子竟然真的……嘿嘿,也难怪,男人嘛!只不过这妇人好像……咦?”

  程参军忽然发现有些不对的地方。怎的他们如此横冲直撞,但大世子和这妇人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皱起眉头上前一步探了探大世子的鼻息。顿时暗叫不妙!为何世子的鼻息如此微弱,竟似病重之人?

  不想靳文筳却突然扑上来,抱着大世子死命的摇晃,“大哥!大哥!你身为世子竟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来,你让王府的颜面何在啊,大哥!”

  呼喊了两句后猛的一回头,对着程参军就跪拜下去:“请参军网开一面!我大哥必是无心,这女子也许是大哥相好,绝无通。jian之事!”

  此时程参军倒真的呆住了。

  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他还未说什么,这小子就一口一个通。jian,一口一个下作,难道他不知这是把自己的哥哥往火坑里推么?

  要知按律法,通。jian乃重罪,轻者宫刑,重者斩首啊!

  当靳文筳在屋里装疯卖傻的上演一出明保暗杀的戏码时,满院的护军都没注意到有两个人影从院墙外翻了进来。

  达森隐在暗处听了片刻,又摸进后院的仆人居所。

  他心中亦是觉得疑惑重重。

  为何这边闹成这样却没个人出来?这家的仆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然而达森只推开后院厢房的一线房门,马上嗅到一缕几不可闻的味道。

  迷药?

  达森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跟随而来的另一人立刻掩住口鼻潜入屋内,片刻后那人又出来,在达森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莫伊族方言。

  此时只听院外响起一阵纷乱的马蹄声,达森冲同伴使了个眼色,二人宛如来时一般,又从后院院墙处翻出,片刻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筑北王看着依然躺在chuáng上的大儿子怒不可遏。再看旁边那衣不遮体的妇人,更是脑中“嗡”的一下,恨不得一剑捅死这不争气的儿子!

  “逆子!还不快给我起来!”

  同来的卫玄已震惊得脑中一片空白。为何世子会在静言家中?而且还同静言的嫂子……不!卫玄的浓眉几乎打成结,告了声得罪便大步走到炕前探查大世子的脉息。

  “王爷!世子气血逆行,现下是昏厥。”

  说罢又去探卢氏的脉息,倒还平稳,只是被自己的手一摸,就见卢氏的眼皮微微一颤。

  卢氏猛的睁开了眼,尖叫道:“放开我!”随后慌乱的抓过棉被挡在胸前,眼泪扑簌簌掉落下来,嘶哑的喊道:“出去!都出去!我不要活了!”

  程参军狞笑一声:“要不要活由不得你!来人,将yín。妇带回去!”

  卫玄抬手一拦,“慢!”

  程参军毕竟来北疆的日子还短,不甚清楚卫玄的底细,闻言便眼睛一翻,将佩刀抽出一半,威胁道:“你什么东西敢阻拦太守府的人办事?!”

  然而话音未落只觉脖子上一凉,一把尺余的短剑已无声无息的压在他了的脖颈上。

  七虎慢慢由程参军身后探出头,“我们大哥是北疆军左将军,比你们太守还高半级。现在知道了么?”

  太守府的护军一见立刻拔刀相向,其他老虎们亦不示弱,顿时小小一间屋内响起一片擦棱擦棱的兵器出鞘声。

  程参军不等七虎说完便吓得全身都打着哆嗦,“刀、刀剑无眼……”

  却在此时,房门处突然有人笑道:“原是我手下人不懂事,大世子不过与相好的妇人欢。好,倒被手下的无知小子们胡乱冠上什么‘通。jian之罪’,还请王爷息怒,左将军息怒。”

  一个大腹便便的圆脸官吏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向王 爷见了礼。筑北王只是糙糙的点了点头,他现在满心都是大儿子的事,根本就懒得应酬。

  陈太守又冲卫玄行礼,“请左将军万勿与这些无知小吏计较,他们不知您的官职在下官之上,还请多多包涵。”

  原本卫玄不愿与太守府的人jiāo恶,但这位陈太守一上来便是话里有话的虚伪德xing,顿时激起了他的傲气。

  也不跟陈太守客套,卫玄只一挥手道:“免礼。”竟是连回礼都省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言重山在心里暗骂卫玄就是个二愣子,开罪这等小人真是下下策!于是一扒拉卫玄把他推向一边,笑眯眯的冲陈太守拱手为礼,“陈大人,可还记得下官否?”

  陈太守满脸的肥ròu顿时僵了一下,“言大人说笑了,本官怎能忘了言大人当年的恩qíng!”

  卫玄懒得听言重山和陈太守那套官腔,只是对王爷拱手道:“大世子气息微弱,依属下之见还是先将世子带回府内jiāo由刘太医诊治。等世子醒来,今夜之事才能问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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