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锦道出了来意,清远大师答应一会亲自见大夫人,诵经祈福。
杜若锦怕大夫人寻不见自己着急,所以与锦亲王闲话了几句,便与辞别,临出竹屋之时,杜若锦说了句,“锦亲王,独处竹屋,虽然安静,可也保不齐会有隔墙有耳之时。”
锦亲王温和一笑,说道,“本王明白,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躲不过,我安然待之。”
杜若锦心里也算是有了底,最起码锦亲王敢再次独居竹屋,也算是有备而行,随即离开竹屋回到了禅院。
大夫人正急着去佛堂,看见杜若锦回来便随口问了句她去哪里了,杜若锦低声答,说道,“刚才遇见了清远主持,他答应亲自给我们高家诵经祈福。”
大夫人自然高兴,清远主持近些年已经鲜少出来主事,寺里的大多数事务都已经jiāo给了清方大师,所以,这也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qíng。
当杜若锦随着大夫人进到佛堂,清远主持已经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凝神,手握念珠,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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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不过只是一时的不羁无状
大夫人与清远主持寒暄了几句,清远大师便开始诵经,大夫人闭目聆听,手握木鱼,轻轻敲打。
杜若锦虽然一向觉得佛法肃穆jīng神,可是毕竟难以沉浸其中,便开始思索在竹屋外那个蒙面人到底是谁。想当初,楚惜刀也曾扮作蒙面人刺杀过锦亲王,如今楚惜刀与高美景早已làng迹天涯,断不会是他潜回锦州城做此事。
杜若锦越回忆,越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不禁心里暗暗焦急起来。正在这时,一偏头就便见有个熟悉的身影经过,杜若锦猛地起身便追了出去。
才转过一个回廊,便看见此人正是高纸渲,听到身后杜若锦的脚步声才转过头来,他越发消瘦了,眼中却并无诧异之色,轻轻说道,“山上风大,记得多添件衣服,不要着凉。”
杜若锦眼睛中全部都是不可置信,低低问道,“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高纸渲若无其事得看向别处,说道,“你看,那边雏jú微开,怕是过不了几日就会绽放,那时,如果我能够陪你上山走一走,赏花寻景,这一生也是无憾了。”
杜若锦心绪不平,将高纸渲这几日的林林总总汇总,觉得他定是有所辖制,随即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为难的事qíng?锦亲王就在后面竹屋,我去求他,他肯定会帮你摆脱困境的。”
只听高纸渲朗声一笑,眼神不羁,大声说道,“二嫂真是会开玩笑,纸渲哪里便会遇到什么为难得事qíng?倒是二嫂,你好端端得一个妇人家,还是不要跟锦亲王走得太近了,省得别人将你说成一个水xing杨花的女子。”
杜若锦听到高纸渲的话,恼怒不堪,不过她仍旧怕高纸渲不讲实话,所以沉了xing子,慢慢对他说道,“你曾经对我说过,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会在我的身边,现在如果是你遭遇了什么事qíng,我也会不遗余力得帮着你渡过难关。所以,我现在需要你的坦诚。”
高纸渲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似是有所触动,未及出言,杜若锦便看见一个女子袅袅而行走近了高纸渲的身边,正是欣月,只见她一身白衣,端的是清丽出尘,语风清冷,说道,“二少奶奶,你不觉的自己有些厚颜了吗?纸渲明明白白的拒绝,你难道听不到吗?”
杜若锦看着欣月不屑得目光,吃不住劲,可是她还是避开欣月的话,继续对高纸渲说道,“相信我,正如当初我相信你一样……”
欣月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朝着高纸渲说道,“纸渲,二少奶奶现在还是搞不清状况,我看是需要你亲自给她解释,你曾经也罢,如今也罢,对谁才是真心?”
高纸渲看了杜若锦一眼,没有吭声,欣月上面揽住他的胳膊,说道,“纸渲,你还是不忍心?你怕伤害了二少奶奶?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的犹疑不决,才最终会害了她?”
高纸渲听完欣月的话,才下了决心一般,闭目长叹,不看杜若锦一眼,说道,“二嫂,是纸渲从前不羁无状,才让二嫂误会纸渲对你有意,其实,我心里那个人,一直是欣月……”
杜若锦此刻犹如万箭穿心,痛彻心扉,上前一步,举手就打了高纸渲一巴掌,带着哭音说道,“高纸渲,是我看错了你……”说完便转身跑开了。
站在原处的高纸渲睁开眼睛,看着杜若锦跑开的身影喟叹一声,对欣月苦笑道,“这下,你满意了吗?”
欣月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你心疼了?”
高纸渲不语,正要转身离开,被欣月拦住,欣月咬牙似是不满高纸渲的态度,脱口而道,“高纸渲,别忘了你我的使命。你现在心里还惦记着,就是在害她,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远远地躲开她。”
“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不需要你在她面前说这些难听的话伤害她,却说是在帮我。”高纸渲明显有些不高兴,转身离开。
欣月在他身后跺脚,说道,“高纸渲,你别以为我没听见你的话,你叫她少去找锦亲王,说她是个水xing杨花的女子,你说这样的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躲开这是非之地。你别以为我不明白你的心思,只是我劝你,不要意气用事。”
高纸渲未做停留,不知道是否将欣月的话听了进去,欣月无奈,气恼不已,可是终究还是追了上去,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杜若锦打了高纸渲一巴掌后,悲伤不已,泪眼婆娑,辨不清方向,独自一人越跑越远,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后山。
杜若锦坐在一处凉亭里,哭泣不止,似是这些日子难以梳理的qíng绪的宣泄,不知过了多久,哭的累了才停下缓了几口气,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杜若锦惊惧不已,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此处似是来过,猛然间想起,上次与墨言纸渲还有桑菱来此登山游玩时,这座凉亭就是落脚之处。
杜若锦顺着一条小路往前走,没过一会,便到了那处断崖,杜若锦虽然害怕,可是仍旧慢慢挪步走到了悬崖边坐下来,眼睛酸痛,泪水qíng不自禁得再次流出,只是这次痛,痛到骨子里了。
杜若锦低头望去,深不见底,到底是什么才令高纸渲义无反顾得随着自己跳下悬崖?难道只如他所说,不过就是一时的不羁无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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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到了,是否记得你我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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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肯为我跳落悬崖吗
或许只这山风太凉,凉到了杜若锦的心里,杜若锦止不住冷笑,低低叹道,“高纸渲,这一次,我为你而跳崖,你是否回来救我?如你所说,永远站在我的身旁?”
杜若锦的衣袖被风chuī起,她挪到了身子,望了深不见底的谷底一眼,生了怯意,随即往后挪了挪身子,不禁苦笑,心道,高纸渲,原来我竟是做不到为你跳落悬崖?难道我对你的感觉只不过是对爱执着的模糊?
高纸渲,当初你为我终身一跃,到底是要多么深切的qíng意才可以做到?为什么,不过是短短时日,你便说,那只是一时的糊涂无状,心里喜爱的女子另有他人呢?
杜若锦心里几番挣扎,为高纸渲寻来千万个理由,又在回忆起今晨高纸渲决然奚笑的话后,一一否定,忘记他的深qíng,她办不到,忘记他的绝qíng,她仍旧办不到。
天慢慢竟是沉了下来,远处有黑云密布,竟是山风雨意袭来,杜若锦瑟缩了下身子,来不及起身,雨点已经细细密密落了下来,不过片刻,已经将杜若锦浇得浑身湿透。
杜若锦抵不住寒意,不禁抱臂起身,却不小心脚下一滑,险些滑下悬崖,杜若锦抓着身边的石块慢慢站起身来,才不过走了几步,就看见有个人影飞奔而来。
杜若锦呆呆得站在远处,望着同样全身湿透的人,静静说道,“是你?”
高墨言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声音低沉,说道,“是我,我来了,不要怕。”说罢,便挽起杜若锦的手往回走,怎奈风急雨大,这又是断崖山处,格外湿滑,两人在风中行路极难,高墨言将一只手揽在杜若锦的腰上,另一只手执起她的手,站稳一步才扶着杜若锦迈出一步。
走过小半个时辰,才回到了凉亭里避雨。
杜若锦冷的打颤,高墨言见此将她抱在怀里,试图用体温给杜若锦一点温暖,说道,“等雨停了,我们尽快回寺。”
杜若锦似是虚脱一般,瘫软在高墨言的怀里,脑海里一片空白,随口说道,“如果刚才我掉落了悬崖,你是否会随着我跳下去?”
高墨言一怔,看着杜若锦的眼神愈加深沉,轻道,“你这样说的意思,是曾有人随着你跳下去了?”
杜若锦有些慌乱,许久闭目说道,“如果你相信人对爱qíng有真心,就是有人曾随我跳下去过。”这句话含糊其辞,杜若锦却是在暗指高纸渲当时的心境。
高墨言抱着杜若锦,默然不语,两个人静静得坐在凉亭里,望着满山落雨,雾气蒙蒙,都是怎样的心境?
许久,杜若锦才试探问道,“你为什么来妙真寺?”
“你和娘出府之时,我还在老太爷房里,等到我出来后,张妈就匆匆来找我,说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要我马上赶往妙真寺,接娘和你回府。”
杜若锦有些疑惑不解,到底是谁送的信?自己在妙真寺遇到的人,无非便是锦亲王和高纸渲,可是他们两个都没有理由叫人送信给高墨言呀。难道是竹林旁看到的那个黑衣人?
杜若锦绞尽脑汁的思索,突然大悟了一般,惊呼出声,又紧忙掩嘴,心里的那份讶异却难以掩饰。
杜若锦本以为高墨言会追问她,高墨言却没有,只是环抱着她的臂膀格外用了些力。杜若锦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为高纸渲忧心忡忡起来。
他,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雨渐渐小了些,高墨言扶起杜若锦,两人从后山往妙真寺走,一路上,杜若锦没话找话,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高墨言闷闷地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夫妻同心这一句话吗?”
杜若锦聪明得没有再接话,等到两人回到妙真寺,大夫人早已急得气恼不已,见到高墨言浑身是水得回来,满肚子火都撒向了杜若锦,喝道,“我原以为,你现在也能叫我省省心,所以才带你来进香,你呢?跑的没影也就罢了,还连带着墨言遭罪,他如果着了凉闹了风寒,你看我回头怎么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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