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神,苏倾池已经撇开了视线,半分尴尬半分窘然。
商承德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来:活色生香。
第37章 流言
“年关近了,府里上下定是忙作一团,人既然已经看到了,你还是早些……”
商承德捧着他的脸颊,早将灼热的烙印吻下,唇舌辗转纠缠,五内郁结之缠绵不尽之意,尽化作一室旖旎之景。
qíngyù正燃之时,忽听得一声压抑痛吟,商承德方急急作罢。
苏倾池方将舌尖退出商承德口内,舌上还染着商承德的滋味。两人就着此时湿腻的yù念,复又小心缠绵一番,再退出两人已是衣不蔽体,气息浑乱。
“方才……可是压着你了?”
苏倾池低低一笑,声音慵懒xing感,“我的骨头竟是面捏的不成?”
商承德不信,要仔细察看,正低头,却瞧见苏倾池衣衫微敞,轻薄莹透的肌肤竟像是与细滑的绸缎亵衣融为一体,一时心猿意马,再回神,自己已经触得那寸寸细腻,丝丝柔滑在指间晕开。
指尖细细描摹,忽而碰触到异物,引得身下那人微微一颤。
商承德猛然醒神,苏倾池正半羞半恼地瞪着他,而他的手此时竟已伸进了苏倾池的衣襟之内,在其胸前占尽了便宜,一时只觉脑间轰然,面色滚烫。
qíng形正尴尬之际,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来问苏倾池晚上可想吃些什么。
两人回神,两人这一番胡闹,竟未察觉天色已这般晚了,一时只得慌忙收了方才的意乱qíng迷。
“清粥便可,再来一碟汇川记的酱笋丝,一碟怡瑄楼的烩鳝丝。”
“记下了。”
苏倾池打发了小厮,回头见自己和商承德衣衫皆乱,不由面热,赶紧替他拢了衣衫,“时日不早了,早些回去罢。”
商承德掖好被角,笑道,“我忽而也想尝尝那两碟小菜。”
苏倾池知他心思,便道,“也罢,只要别误了关城门的时辰才好。”
商承德果然留下陪苏倾池吃了晚饭,因怕误了进城时间,晚饭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花景昭竟也没来扰闹,大约是料定了商承德会留下。
晚饭刚用到一半,外头便说商府差人让商大少爷回去,商承德抬头一看,竟不是陆青,再看一眼苏倾池,也正看着他,“是晚了,你回去吧。”
商承德放下筷子,面上早敛了一切qíng绪,他在苏倾池手上握了一下,“我明日再来看你。”
苏倾池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都知道,日后再见面已是困难。
陆青早些时候已将那几日发生之事告诉商承德,包括苏倾池如何混入商府,又如何说服三位老大夫让他一试,随后又如何衣不解带在药糙中间研磨炖煮,每日伺候他泡药澡,最后如何累昏过去,被人抬出商府。
府里下人之间早就流言蜚语一片,只是商老爷声色未动,不知是个什么想法。
商承德回至府中,下人便来传话,说晚饭已经备好,老爷和夫人、二少爷,正在等着。
商承德点头,挥退了下人,径自向饭厅走去。
虽早料到有这一天,却不晓得来得这样快。
第38章 除夕
农历正月初一,正是新年,又叫三元日,岁之元、时之元、月之元。
年节活动自腊月一直持续到元宵,京城内外各大寺院作七宝五味粥,为之腊八粥,送与门徒香客。腊月二十三四祭灶送灶王爷,待除夕再请回来,大年三十贴门神,挂chūn联,张年画,贴福字,热热闹闹,夹杂着噼噼啪啪的爆竹,击làng轰雷,把过年气氛推向了高cháo。
初一子时初jiāo,便要开门迎神,挑灯引路,焚香叩拜,又在门庭之前燃放爆竹,谓之开门爆仗,以避邪祟,爆竹燃后,漫天漫地红纸片,谓满地红,象征喜庆吉祥。
这日新衣新帽,进椒柏酒,焚金银纸锞,祀神祭祖,拜贺长辈。家中拜贺完毕,还须走亲访友,出门拜年,幼者给长者拜年,长者须给压岁钱。
这样热热闹闹的年节气氛中,迎来了乾隆三十八年。
这年的除夕的年夜饭,苏倾池是同花景昭、苏宝儿以及白茗、柳官儿一同在四合院吃的,五人一起包的素馅饺子,裹了金银小锞、糖蜜、长生果,众人吃得甚欢。
这是苏倾池在京城正经过的第一个年节,自然筹备得热闹,花景昭虽在京城待了不少年,却难得过得今日这般热闹喜庆,况且有苏倾池在身边作陪,于是不由多喝了几口酒。这几人原没有任何血缘,如今却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各种qíng愫杂陈,这顿年饭吃得愈发有了别样的意义。
八宝如意盒之内,陈了瓜子蜜饯、糖果小枣,百事大吉盒之内盛了荔枝桂圆、花生栗子、柿饼核桃等,本是招待前来拜年的亲友,却被苏宝儿偷了不少,分给白茗和柳官儿。如今这三个半大小子已经熟识了,关系亲昵之极,白茗和柳官儿原先言语少,如今被苏宝儿一带,倒也活泼了些。
苏倾池嫌这三个在一起闹的慌,便给了他们三每人一串儿银钱,让他们买响pào花pào,由他们自己寻乐子去,自己留下来收拾碗筷,花景昭则在一旁帮忙。
“你怎的不出去,你不是极爱热闹的么。”苏倾池收了碗筷放进锅里,锅里有先前热的水,如今正好拿来洗碗筷,这是素来是苏宝儿或者花景昭做的,如今苏倾池做起来却丝毫不见慌乱之态。
“我来罢。”花景昭卷了衣袖,拿过水瓜络。
苏倾池便绕道灶前,引了余火,另烧了些水备用。
花景昭看着火光映照下的苏倾池,神色清淡,一身浅色素雅的袍子,衬得整个人俊雅非凡。
苏倾池抬起头瞧见花景昭正看着他,便道,“怎么了?”
花景昭低头沾着糙木灰擦洗碗筷,嘴边含笑,却不回答,苏倾池看他一眼,低头继续烧火。
“他今日会来么?”花景昭状似无意地问。
苏倾池神色微动,看着灶内噼啪作响的柴火,“兴许不会过来。”
“他有半月没来了吧。”
两人之间没有言语,安静了片刻,苏倾池道,“你那日说见到邱玲儿同范家子弟一道,可看清对方是谁?”
“瞧模样,像是范李。”
“范家同商家素来不合,邱玲儿不会不晓得,你可瞧清楚了?”
“自然不会错,你我原先一同去范家唱堂会,范家家主范清济身边坐着的年轻人便是他。”
苏倾池不语,乾隆十三年,范家家业传至范毓(香宾)之子范清注手上,乾隆二十七年,范清注死后,其弟范清洪接手范家家业,然两年之后,朝廷便责成范毓(香宾)之侄范清济担任范家掌门人,而花景昭所说的范李便是范范家这代家主范清济之子。
见苏倾池陷入沉思,花景昭未打搅他,半晌方听苏倾池道,“我原听承德说邱玲儿已有心上人,莫不是……”
“你管那些做什么,你果然闲不得,一闲下来了便爱胡思乱想,我买了不少花pào,如今正放在耳房,左右今晚要守岁,不若生个暖炉,我们围炉而坐,看小宝儿他们放花pào,岂不热闹?”
“你们高兴便好。”
花景昭见苏倾池轻柔着双腿,便知道他是犯了旧疾,“前些日子我问大夫讨了个方子,照着方子泡了些药酒,正搁在我房里,我去给你取来,你好歹喝些,不然晚上又得疼了。”
“无妨,烤一会儿火便也好了。”
花景昭擦了手,走过去在苏倾池身边蹲下,抬起苏倾池一条腿放在自己膝盖上,轻轻揉捏,“这般大了,总不晓得照顾自己,明知道腿有旧疾,那日竟不管不顾地从楼上跳下去,也亏得陈叔那日在楼下堆了一堆gān糙,不然你当害了谁?我倒无妨,你能赖我一辈子最好,只可惜了这两条腿了。”
苏倾池原觉得两人这样姿势太过暧昧,但小腿经花景昭这么一揉捏,倒真舒服了许多,便没有抽回来,他与花景昭相处的时日也不算短,花景昭平日虽油嘴滑舌没个正经,却不教人讨厌。
“你将商承俊一个人留在西祠楼了?”苏倾池这般说,伸手将花景昭肩上沾的gān糙拈了。
“原也想这般,不过终究大过年的,便将他带过来了。”
苏倾池一顿,“他在这里?”
花景昭一笑,“蒙了他双眼,在城中又多饶了几圈,他并不清楚这是何处,先前你在房里装gān果红枣,故而没瞧见他,他如今正在我房里,我让小川给他送了些饭菜。”
“他如今倒是老实了不少。”
花景昭笑了笑,并没说话,苏倾池看了他一眼,“但愿别生出什么事端来。”
花景昭抬头,“这话怎讲?”
“我觉着他瞧你的眼神……”苏倾池想了想,“兴许是我看错了。”
花景昭无奈地摇头笑,“倾池,我该说你什么好,商承俊是什么样儿的人,你比我清楚,我如今这样点了他的xué,易了他的容,弄得他这般人不人鬼不鬼,他不将我千刀万剐便是好的了,如何会……呵呵,难道只因为我是第一个要了他身子的男人?”
花景昭讲得太过直白,倒弄得苏倾池面上一热,不由瞪他一眼,“你留心些就是了。”
花景昭被苏倾池那一眼弄得心猿意马,又见他面上红晕浅飞,脐下三寸之处便微微一紧,偏苏倾池不是个知qíngyù之人,此时依旧专心挑着柴火。
听得咕嘟咕嘟热水沸腾的声音,苏倾池往锅上瞧了一眼,道,“水开了,你且松手……你。”
花景昭非但未松手,反凑了唇过去,在他小腿之上膜拜般落下一个亲吻。
碍着姿势,苏倾池耐他不得,只得皱眉叹息,“花景昭,你这风流毛病几时才能改掉?”
花景昭一反往日嬉皮笑脸,轻抚着苏倾池的小腿,抬头看向对方,“倾池,商承德……可碰过你?”
苏倾池不掩恼怒,放下火钳,抽了自己的腿起身,“你今日酒吃多了,还是回屋睡……唔,花景昭,你疯了……住手……”
锅里的水噗噗地沸腾着,满室的水气氤氲,花景昭压着苏倾池,两人在gān糙堆上胡乱翻滚。
qiáng迫着身下人饮下自己津液,又饥渴般吮吸对方口中香津,花景昭纵容自己无尽地索取,许久他抬起头,气喘吁吁地看着手背捂着嘴,胸膛剧烈起伏的苏倾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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