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侯府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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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到归德侯,许曾氏是真真伤眼了,气焰顿时消了一大半,眼睛猛地看向了一旁的女儿。

  这时,她也看见了女儿脸上的血。

  许双婉摸了摸可能是被手指甲刮伤了,有些发疼的脸,摸到了血,她从哭着的采荷手上接过了帕子擦了擦手,没去动脸,而是跟她母亲道:“母亲,先去客堂吧,外面风大。”

  说着,她朝两位舅母夫人深深福了一礼,“还请两位舅母给双婉薄面,带我母亲去客堂入座。”

  “你这是何苦!她这样的人,配当什么母亲,你给她留什么脸!”姜大夫人恨恨地看了她一眼,朝许曾氏走去。

  许曾氏被她的冷脸吓得退了半步。

  “许夫人,请!”

  “这边去罢,别看了,双婉,回你的房去,这里不用你了,我和你大舅母会好好招呼她。”

  这厢,在公爹归德侯的摇头叹气后,许双婉回到了沁园,这时候用完药还在睡的宣仲安还没醒。

  她坐在chuáng边看了他好一会,看到他醒了过来。

  宣仲安睁开眼,看了她很久方才出言道:“怎么了?”

  许双婉摸了摸上了药的脸,转过身,朝他的肩头靠了过去,躺在了他的身边。

  她的手探进了被窝,握住了他微暖的手,等到紧紧握住后,她闭上了眼,长长地吐了口气:“你娶我,娶得大错特错。”

  第36章

  真真是大错特错。

  “没错。”宣仲安转过了头,他那张有些冰冷的唇,在她的伤口边碰了碰。

  “错了。”许双婉别过了脸不看他,固执地道。

  宣仲安拉了拉她的手,她没回应,过了一会,待他喊了一句“婉婉,我肩膀凉”,她才回过头来给他盖被。

  “没错,”宣仲安看着回过头的她温柔地道,“我娶的就是你。”

  许双婉给他盖好被子,头埋在了他的肩头,这次她没有忍住,泪如雨下。

  她有无数伤心,以为不想不管,它们就不会出现,不会发生。

  但每一次她的心存侥幸,都会被揭穿,连让个让她躲一躲的地方都没有。

  她母亲说她到底是她的娘啊……

  是啊,是她的娘,她的娘怎么就这么忍心对她呢?

  在许府里,她帮着母亲管家,成全母亲,帮着母亲分忧遭二婶她们白眼,她能做到的都去做了,哪怕祖母暗地里说她小姑娘家家心思愣是多,她也还是想让母亲好过点,她什么都没朝她要过,偶尔得两套首饰,已是欣喜开心,兄长姐姐朝她每次几千几万两地要,她也当作不知,她已经什么都为她着想了。

  她的娘,她相依为命的娘,就不能,真正为她着想一次?

  许双婉越哭越大声,哭到末了,她号啕了起来。

  那是她的娘啊。

  她以为,再如何,在她已经偿还了那么多后,她的娘好歹也会给她一条活路。

  可她没有。

  她再多的听话孝顺,也得不来她娘一次真心的疼爱。

  这叫她如何真的不伤心。

  **

  许曾氏很快就被姜大夫人送了出门。

  她带着婆子丫鬟刚出门,侯府的大门“嗡”地一声,就紧闭了。

  许曾氏回头看着大门一会,随即眼睛一狠,朝身边的婆子丫鬟咬牙道:“回去了,一个字也不许跟人提起,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下人皆嚅嚅喏喏。

  许曾氏回去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此行的不得都推给了次女,跟许老夫人道:“她真真是个心狠的,还记着之前不给她嫁妆,她父亲不疼爱她的仇呢,这次说是要帮家里,死都不松口。”

  “怎能如此?”许老夫人皱眉,“我们待她也不薄啊?她在府里,我们何曾短缺过她什么?她是许府的娇娇二姑娘,也是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啊。”

  她看着许曾氏,“可是你没有好好跟她说话?”

  许曾氏叹气,“软话好话都说尽了,不松口就是不松口,我去的时候,姜家的大夫人二夫人来作陪,您知道姜家的那两个夫人的,厉害得很。”

  许老夫人大吃了一惊,“她们也在?”

  许曾氏点点头,没说那是女儿请去对付她的。

  这时候她不能让许府的人知道次女已经对她防范至此了,许府要是知道她在女儿那边不管用,她在许府就更难出头了。

  这事,一定得瞒住了。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许曾氏还真的就不信了,她要是真的走到绝路了,还有许府要是不行了,她女儿还能不帮。

  这毕竟是她的娘家,许府要是有大难她不伸援手,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

  她这女儿命也是不得了,现在是成了贵妇了,但许曾氏也知道她小心谨慎的xing子,从小就不说给人落话柄的话,也不做给自己断退路的事,许府要是没了,她就没有娘家了,一个没有娘家的贵妇,她在他们那堆公侯呆的地方,能抬得起头吗?

  只有许府好了,她才会好!

  她现在是在气头上,暂且还顾不上想这些,但许曾氏知道,等她女儿不气了,顺过这阵再等些时日,她再上门道清这个中厉害,她就不信她这从小就心思了得的女儿还会使xing子不顾大局。

  “那就是了。”姜家那一家无论男男女女都是硬骨头,很难在他们手下讨着什么好,许老夫人之前为长孙之事已经跟姜家的人对峙过了,这下对大儿媳妇的无功而返也就不那么计较了,与她道:“双婉一时之间想不开也是难免的,等过几天事qíng都平歇了,你再过去,你们母女俩再单独好好谈一谈。”

  老太太这说法,跟许曾氏想的不谋而合,她便笑道:“儿媳妇正也是这般想的,毕竟这事qíng还在跟头,还没过去,等事qíng淡了,双婉想起在家里的好些,也就没那么心硬了,您说是不是?”

  许老夫人颔首:“是这个理不假。”

  不能bī得太紧了。

  许曾氏见婆母赞同,心下也是松了口气,至于她在侯府打伤了女儿的事,她根本就没想过跟老太太提,她也不去想这个事会不会传出来,她下意识地觉得,依女儿的xing子,不可能把这等事qíng拿出来说。

  不过,就是说了,她也有办法应付就是——女儿不孝,有了婆家忘了娘家,她气急攻心一时失手打了她个巴掌,这虽然不妥了些,但她身为她的母亲,这也说不上是什么过错。

  这厢侯府,姜大夫人她们要回姜府,走前,当着小姑子折面,姜大夫人跟外甥媳妇道:“我有话单独要跟你说。”

  “是,大舅母。”许双婉跟她走到了一边。

  “你这个xing子是不行的,”姜大夫人一开口就直接道:“我知道你是个喜欢顾全的xing子,但有时候顾全顾后的,得不了什么好,人善被人欺,你母亲那个人想来你也是知道,她不是个你让她一分,她就回敬你一分的,还有你那个祖母,我不是要当着你的面说她什么不是,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难道不知道?”

  许府那老太太,姜大夫人心道这许府所有人的脸面加起来,也没有那个老太太的厚。

  且那个老太太是个浑的,自以为是得很,只要是不按她的心意来,她就当作没听到没闻到,根本不会跟人讲道理。

  之前许渝良重伤洵林,洵林的小命差点没了,他们要的也不过是许渝良去牢里呆几天等着听审,这老太太还生生咬死了她孙子压根没有伤人,如果不是后来他们提出一人换一人,这老太太死都不承认她孙子有伤人。

  姜大夫人说罢,见她不出声,也知道在她这个许家女面前说这些不好,当下心里也是烦得很,“你自己要好好想想,他们不为你着想,你也要为自己着想,仲安娶了你,也是……”

  “大嫂……”姜二夫人这时候过来了,朝她嫂子摇了摇头,又朝外甥媳妇柔和道:“婉婉,我跟你大舅母就不编排你娘家的不是了,就是以后啊,他们要是来了,你也别见,叫我们就是,你今天就做得很好,二舅母就觉得你做得很对。”

  孩子嘛,该说的要说,但现在她都受伤了,还说她就不好了,再说了,她心里可没偏着娘家,知道娘家不好对付,这不就叫上她们来了嘛?

  是个聪明的。

  姜大夫人被弟媳一提醒,脸色也缓和了些,“你今日是做得很好……”

  但看着她的脸,她叹了口气,“唉,就是傻了点,怎么不知道躲啊?这伤口还得养一阵才能脱疤,还好不至于破相,你以后要注意着点,你可是女儿家。”

  许双婉一直没说话,在听她们说,听她们说完,她抬起头来朝她们浅浅一笑,“双婉心里知道,知道舅母们都是为着我和长公子和这个家好,你们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的。”

  “你知道怎么处理就好……”许府那也是个包袱,以前不显,是因为侯府起不来,许府避都来不及,现在侯府在外人眼里是死里逃生,还柳暗花明又一村了,这许府就成了甩不掉的血蛭了,但这个事qíng,也是他们自己求的亲事,姜家当初也是答应了的,老太爷还挺喜欢这个外孙媳妇,姜大夫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担着这事了,“你是小辈,是不好跟他们硬来,以后他们要是还敢来厚颜无耻,尽管叫我们就是。”

  “是。”

  姜大夫人和姜二夫人随后就回去了,冬日天黑得早,她们再不回就要走夜路了。

  妯娌俩挤在一个轿中,是姜二夫人非要跟姜大夫人挤的,说是暖和,姜大夫人也懒得管她,让她挤上来了,这时轿子走了一会,姜二夫人回过味地道:“咱们这外甥媳妇也不是个容易被人欺的啊,我看她这架式,这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许府沾上侯府啊。”

  “嗯,”姜大夫人淡道:“她是许家人,再明白不过,这要是开了先河,有一就有二,许府当真是甩都甩不脱了。”

  姜二夫人也是好笑:“外甥现在都不敢说侯府能回到以前的荣耀,这许府就替我们先急起来了?这吃相这么难看,也不怕闪了舌头。”

  “唉,都是乱的,许府现在能有这家财,还不是靠的哪都敢钻敢占,尝到了甜头,他们怎可能还顾着那点脸皮?再说了,他们脸皮厚,也没几个人说他们什么,羡慕的倒是多。”京中这些年,无论上下都是这个功急近利的样子,是点利就图,根本不管什么是非黑白是非曲直,连很多老百姓都这样,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上下皆认钱不认人,就更是让这些人有持无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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