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侯府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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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现在可能给燕王送礼,可想而知,哪天要是燕王成事了,跪在燕王脚前大行跪拜的也是他们。

  他们可不是什么忠烈之人,个个都是见风使舵之徒,圣上现在能睡得安稳才是怪事。

  平时圣上用人随心所yù,这些给燕王送礼的人,可以说十有八九皆是圣上亲自任的命,要是都杀光了,不也正好说明了他之前的糊涂荒唐。

  所以宣仲安认为,那位九五之尊,还是会留几个无关紧要的大臣给人看的。

  都杀了的话,朝廷也忙不过来。

  “要是运气好,也就无事了?”她抬起头来。

  宣仲安朝她点点头,脸色柔和。

  许双婉沉默了一下,道:“那就行了。”

  她又伏了下去。

  宣仲安抱是了她,笑了起来。

  “你啊……”他笑叹道。

  “以后,也没关系了,”许双婉闭着眼在他胸前埋着头道:“但愿他们以后能好好的。”

  她不再是许家人,她难过吗?难过,所以眼泪还是会qíng不自禁地流出来,完全不受她控制。

  那毕竟是养育了她十几年的家。

  可被弃之后,又被断绝关系,她以后就是想难过,也不能再难过了,她连许家人都不是了。

  宣仲安低头,见他一动,她更是往他怀里钻,不愿意抬头,他在她耳边哄道:“不哭了,你不是还有我?还有夫君不是?”

  许双婉咬着嘴,手紧紧抓着他腰侧的衣,一声声响也不愿发出来被人听见。

  宣仲安无法,只好伸出手,把她的腿也抱过来,让她横躺在他的怀里,哪想,她更是挣扎了起来,嘴还咬上了他胸前的衣裳。

  这一挣扎,她露出了呜咽声,听得他心里怜惜一片,低着头又去哄怀里那老不愿意露脸的小姑娘:“不看你,就是换一换,让腿过来坐在我身上躺得舒服些。”

  许双婉一听,掐着他腰侧不放的手松了一下,过了一会,在他又开始动之时,她坐了起来,别过脸往旁边爬。

  “去哪?”她又被他的手拦住了腰,截住了。

  先前她要去睡一会,就是如此被他截到身上睡的。

  “我去睡一会。”她埋着头,往给她打的那个睡铺爬。

  说来,这地牢还算gān净,地上铺的被子有好几层,都还是新的,布料也是极好,用的是宫锻,摸一摸很滑顺,挺舒服。

  公婆他们和姜府的亲人也是住的很好,比这边还好,连热呼呼的火炕都有,看不出这是在天牢。

  冲这个,她有点相信了这是在作假,不会作着作着就成真的,一家人一命呜呼了。

  毕竟给死人用不了这么好的东西。

  只是截住她的手比她有力气多了,如果那几天许双婉没看见他的命是那位老人家抢救过来的,她都觉得她夫君是装病。

  哪有病人力气是这般大的。

  宣仲安养了半月的身体能坐起来了,手上也有了些力气,把人抱回来看她还不愿意抬头,也是被她的倔脾气弄得摇了摇头。

  谁说她柔顺没脾气来了?这脾气啊,大得很,倔起来也是让人头疼,他想看个脸都看不到。

  “帕子呢?在哪?”

  这话一出,她倒是柔顺地找出了帕子来给他。

  宣仲安哭笑不得,一边乖顺一边犯倔xing子,这也是不知是什么脾气。

  他拿了帕子去擦她的脸,“抬一抬,看不见。”

  许双婉这下是真不好意思了,她心里明白,她身为侯府的媳妇,这时候许家都不要她了,她再为对侯府和她弃如敝履的许府哭,那就不应该了,可她这眼泪实在是忍不住,也是想去旁边呆一呆,收拾下就好了,现在见他还拉低身段来哄,她这心里到底是好过了些,拦住他的帕子捂住了脸,又别过头把鼻涕悄悄地擦了,这才红着眼睛回了头,低着头跟他道:“好了。”

  “我看看……”宣仲安抬起了她的脸,“鼻子都红了。”

  许双婉手上小心在收好了帕子,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把帕子藏在了袖中。

  那上面还有她的鼻涕。

  “眼睛也红了,像兔子。”宣仲安看人不方便,gān脆又把人抱到了腿上,摸了摸她的眼睛,自言自语,“明明是条脾气倔的小母犊,怎么眼睛一红,就像兔子了?”

  就这一句话,许双婉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困窘地转过脸,不敢看他了。

  他又来了。

  这才好一点,又来逗弄她来了。

  而且这是天牢,不是家里。

  “夫,君,”见他的头还凑过来,在她的眼睛密密麻麻地落吻,许二姑娘着实是受不住了,别过了脸抱住了他的手臂,结结巴巴地道:“我困了,想再睡一会。”

  “唉,”宣仲安这次是真真喟叹了一声,把她抱入了怀,“靠着睡一会,等会就送你去娘那里。”

  他也是想让她陪他一会,才没让她去安置父母和洵林的那间屋子,那里桌椅炉火皆有,比呆在他这要好多了。

  “不用了,我在这就行了。”许双婉去看过公婆和小叔子住的地方,她是看他们安置好了才来的,公婆那边有姜娘子他们侍候,隔壁还有姜家的舅母她们在,她不过去也不要紧,反倒是这边就住了他一个人,她不放心。

  “好,睡罢。”这些日子是累着她了,宣仲安在她额上一吻,又躺回了墙壁,这次他没再看书,而是闭上了眼,手拍着她的背,把她哄睡了过去,这才睁开睁看了看她,见她是真睡着了,随即才又合上眼,方才安心地思索考虑起这目前的时局来。

  **

  十二月京城下了好几场大雪,燕王世子带着家将进京后,一进宫没多时,就提出要见被圣上接到宫里来的燕王。

  老皇帝从宣仲安那里知道,世子不是燕王最为看重的儿子,世子的庶弟秦斯昭手下才是握有燕王十万铁骑的人。

  而这个,世子秦甫昭是完全不知道的,他不知道他父王燕王的十万铁骑他的弟弟也能指挥得动,实际上,世子外貌不像燕王颀长英武,他是外形矮壮粗笨之人,为人也很是鲁莽冲动,好跟人打架,在封地也不得下属拥戴,燕王看样子是把他当继承人,但私下里很多重要的事qíng都没有jiāo给他,而是jiāo给另一个聪明果敢的儿子秦斯照。

  秦斯昭才是老皇帝真正想要弄死的人,但这次燕王中毒之事,只可能把世子这个长子召来,秦斯昭反倒不好来了。

  不过,宣仲安也说了,秦斯昭是那种很有疑心,并且对长兄的能力毫不信任之人,这次明面上世子来了,他暗地里兴许也会跟着来也说不定。

  但这个人行踪向来比他父王还难以捉摸,怎么找到这个人,宣长公子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他言下之意,这就是皇帝自己的事了。

  老皇帝根本没把这事当事,燕王是他的堂弟,而秦甫昭就是他的堂侄,他们秦姓之人,脑子里那点东西,再没有比他更明白的了。

  皇帝当下就对屁股没坐热,就急轰轰地提出了要见燕王的世子云淡风轻地道:“既然来了,那就先坐,你父王用过药还没醒,等醒了就带你过去,正好,朕也有话对你说。”

  老皇帝把宫殿里的宫女和太监叫了出去,只留下侍卫,把秦斯昭握有十万铁骑的证据jiāo给了秦甫昭看。

  秦甫昭当场就掀了桌子大吼他不信。

  老皇帝把他玘妃跟他的好儿子七皇子也叫来了,他指着玘妃和七皇子就跟人道:“要朕说,怎么轮,都轮不到你当你父王的太子,朕的这个妃子可也是给你父王生了个好儿子,说起来,你这位兄弟没比你小几个月,你父王可是跟这个女人说了,等他登基承了大业,得了这天下,第一件事就是封他们的好儿子为太子……”

  老皇帝yīn毒地看着他这个侄子,“也不知道,到时候你是在哪里,是在土里呢,还是躲在你娘的坟前哭。”

  “你闭嘴,闭嘴闭嘴闭嘴!”世子秦甫昭本就是xingqíng冲动之人,皇帝这一翻话,把他bī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如若不是侍卫拦阻得及时,差点拔出剑来挥向皇帝。

  他的疯狂,吓得玘妃都昏了过去,七皇子更是抖得跟鹌鹑一样,头埋在脖子里,泣不成声。

  老皇帝却跟没事人一样,句句bī问燕王世子:“他的天下,根本就没有你的份,你母妃当年就是被他的三心二意横梁上吊而死,当年还是朕帮了她一把,把你扶为了世子,你觉得,按他对你的错待,如若没有你娘,没有朕,你以为你当得上这世子?”

  “你以为,如若不是燕王想把你竖为耙子,掩藏你的这几个好兄弟,欺骗世人的话,你能活到今日!”老皇帝拍着桌子,嘶吼道。

  “你想gān什么?”被按在椅子里的秦甫昭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泪,“皇伯父,您说这么多,您倒是告诉我,您想gān什么?”

  “秦斯昭呢?秦斯昭在哪,朕要弄死他!”老皇帝收身,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高高地昂着头看着他道:“朕弄死了他,弄死了你父王心爱的那几个儿子,你就是燕王,燕地就是你的了。”

  “君子一言……”秦甫昭看向他。

  “驷马难追。”老皇帝回了他的话,那严苛yīn沉的脸色更暗淡了下来,双眼狠毒地看着他:“把他给朕弄来,没弄来,你们就全部死在这里,给朕陪葬吧!你,还有你的妻儿,个个都别想逃得过。”

  在他的眼神下,秦甫昭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这才意识到,他的这个皇伯父,绝不是他父王所说的那个昏庸无道的昏君。

  **

  京城因燕王世子的入京局势再变,这厢归德侯府和姜家在天牢也是住了半个月有余了,眼看这年都要在牢里过了。

  好在,小年一过,两家的人夜间被悄悄地放了出来,两家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天牢。

  而此之前,姜垠姜华姜阔等姜家三人各领了官职,早随了老皇帝安排的军队,前去了燕地。

  秦斯照果然随了秦甫昭而来,而秦甫昭也把秦斯昭招了出来,但老皇帝言而无信,根本没打算便宜了他,把燕地给他。

  秦甫昭骂他不得好死,他也仅说了一句:“但你们会死在朕的前面!”

  老皇帝根本没想给燕王府留下一人。

  这事是两家人回到家后,式王秘密来了归德侯府,跟宣仲安说的。

  “父皇现在谁都不信,就连太子哥哥,他也防着。”式王说罢,叹道,“也不知道燕王余党一除,其后父皇会不会还重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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