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侯府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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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担心我也被过河拆桥?”

  式王摇摇头,“你那两道圣旨,可是要藏好了。”

  “这东西,藏不藏好,都不是最重要的。圣上要是让侯府一门还是为他陪葬,难道侯府还逃得过?”宣仲安煮好茶,给他倒了一杯,“圣上现在还是连太子都防着,这是很担心太子害他了?”

  式王默然。

  他父皇现在残bào凶狠到无人可近身,这些日子,更是不知失手杀了多少宫妃,亲儿子也是一个都不信,现在宫里宫外都人心惶惶,也不知这种日子要到何时才休止。

  “太子怎么说?”

  式王看向他,叫了他的字,“子目,你知道,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这个时候,一个失手就是尸骨无存。”

  “我问的是,太子现在的意思。”宣仲安喝了口茶,眼瞥向他,“我是太子的人,这在圣上心里是挂了钩的,我觉得,圣上最不可能用我的原因,就是我是太子的人,他不放心,所以才不用我。”

  他朝式王点点头,“太子是怎么想的,这才是决定我前程的关键。”

  “如此?”式王听到这个说法,略有些惊讶。

  “嗯。”宣仲安点点头。

  “我进宫,去跟兄长见个面谈谈。”式王说着就撑着桌面要站起。

  “不急,喝完茶再走。”

  “哪有那个闲心……”式王已经站了起来,快走到门边,又走了回来,跟宣仲安道:“你说,要是表忠心的话,除了你那种以命相博的法子,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以命相博太险了,不是谁都像他那样命大的。

  “有啊。”宣仲安回头,看着他道:“像我媳妇……”

  “这怎么说起她来了?”

  “我媳妇是许家的人你知道吧?”

  式王“嗯”了一声。

  “许家的人是怎么对侯府的,你也是知道的吧?”

  “这不废话!”

  “但我信她,”宣长公子跟他颔首道,“我现在只要不是跟人有诺不能说的,我就没什么是瞒她的,你知道是为何?”

  “为何?”

  “她笨。”

  式王好笑又好气,“笨?这是什么办法?你别跟我说,这就是你所说的法子。”

  “笨,再往里说,那就是痴。这些年太子为何不造反,为的是什么?”宣仲安也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不就是他不想造,不想反吗?他怎么想的,他去跟圣上怎么去说就是。”

  式王怒极反笑,“你是说,让本王皇兄去告诉本王父皇,有人唆使他造反,他却为何不造吗?”

  他好笑得很,“你这是想让我父皇再杀一轮,把我皇兄身边的人都杀掉?”

  “你以为,不说,圣上就不知道吗?你当他是为何数年如一日地防着太子,现在太子有功,他反而防得更甚吗?你当这是玘妃那几句馋言管用,还是圣上本身就是这么坚信的呢?”

  式王这下是哑口无言。

  “你去跟太子去说说我的意思,怎么办,还是他定笃。”宣仲安跟他面对面站着,温和地道:“走吧,我送你出去。”

  走到一半,式王突然问,“笨和痴,真有那么管用吗?”

  “在喜欢疑心的人那里,管用。”宣仲安颔首。

  “这倒是,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喜欢疑心的人了,嗯,除了我父皇。”式王看着他,若有所思,“看来,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

  宣长公子当下就停了步子,静默了一会,朝他拱手:“我就送到这了,式王爷自己好走。”

  式王挥了挥袖,笑道:“用不着你。”

  说着,背手而去。

  宣仲安站在原地,等他离去,失笑摇摇头,回头朝棋茶室旁边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他家的长少夫人正在收拾他旧院这边最后的一批书,等收过去了,他往后也就不会怎么来这边了。

  他的云鹤堂,往后就要jiāo给他的亲随们住了。

  他进了书房,看着埋着头收拾书籍,看东看西就是不看他的和长少夫人,他走到了她跟前,堵了她两下。

  许双婉避不开,只好无奈抬头。

  “听到了是吧?”

  是听到了。

  许二姑娘抱着书又往旁边闪了闪,没走过去,她想了想,还是想为自己正名一下:“我不笨的。”

  她真的不笨,她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想让她更相信他一些。

  “嗯,不笨……”宣仲安又摸她的脸,“那就是听懂了?”

  又给她找沟让她下了,许双婉看着她心眼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的夫君,真真是无奈至极,“听懂了。”

  “那?”

  “那,你还想如何?”许双婉把书往他手里塞,“我已经把家都当起来了。”

  该管的,不该管的,该听的,不该听的,她都管了听了,整个人都绑在了上面,还能如何?

  她还能往哪去?

  那位式王说的真是不假,就没见过比他更会疑心的人。

  第40章

  也不知太子与皇帝是怎么说的,没几天,太子开始帮着老皇帝朝上朝下理起了朝政。

  太子这些年也管些政事,却未曾这般被圣上重用过,但此时朝廷也是一连抄了好几位大官,小官无数,朝廷不稳,此时太子上台,除了那些内阁大臣和丞相等大臣思量过多外,余下的那些位置不上不下的臣子就没想那么多了。

  太子继承大统,在民心,那是天经地义。

  而这厢,燕王谋逆这事也被揭露了出来。

  这年一过,正月一出,朝廷又发出了关于燕王罪诏的告天下书,诏书当中陈列出了燕王这些年在燕地所做的种种罪行,末了,宣布了燕王一家老少皆被抄斩之事。

  实际上,燕王一家主谋皆是被五马分尸,尸首皆与狗而食,其惨状,让回来的姜垠三兄弟见着ròu食与血腥就吐,见不得一点腥沫子。

  另外,燕王的余党也逃出了不少,告天下书一出,各地官府也纷纷开始对余堂进行了追捕。

  出了二月,都到三月下旬了,行走早已无碍的宣仲安还呆在侯府家中,圣上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样子没打算让他去上任。

  宣宏道因此都有些着急了起来,因为这时候姜家的大舅子和二舅子,还有妻侄他们好几个都得到重用了。

  姜家都出头了,他们归德侯府为何却毫无消息?

  宣宏道都忍不住想去问岳父大人了,不过,还是被长子拦了下来。

  “圣上本就对外祖父尊重有加,此时朝廷用人之际,姜家亲人能得已重用,就已是我侯府之喜。”见父亲为这点事qíng就发慌,宣仲安也是只能在心里摇头。

  他们侯府本就是他们外祖父倾力相保才得已保全,上次那件事,姜家更是连全家都搭上了,圣上重用姜家,不再因侯府打压姜家,就已是侯府之喜,这已经是得了好处了,他父亲无需如此急躁。

  “是啊。”宣宏道有些讪然,但,“为父也不是不为你舅舅他们欢喜,就是……”

  “父亲不必着急,该我侯府的,总会来的。”

  宣宏道见此也只能qiáng按捺下来,也不敢出去打听,生怕像之前一样,事qíng没定之前就多嘴多舌,坏了儿子的好事。

  此时,侯府却有了另一桩喜事,侯府入门不久的长少夫人已怀孕两月,本是来给宣仲安诊治的药王,不巧诊出了他喜爱的漂亮小女娃娃有孕的事,脸拉得比驴脸还长,对着他的徒儿就是骂:“你看看你,小娃娃都要有娃娃了,你有什么?”

  媳妇没有,大娃娃没有,小娃娃也没有,真是好生气。

  这第一桩喜事一来,紧接着侯府就像是开了福运似的,过了没几天,圣上的圣旨也到了,赏赐接连不断地被抬进了侯府不说,宣仲安不仅当任刑部尚书,还同为为六部之首的户部尚书,当日即走马上任……

  宣仲安穿了官服就去上任了,京城上下也被他一人兼任两部尚书的事惊得目瞪口呆,没有几个人敢相信这个事qíng。

  即便是朝廷,这时候很多官员都忌惮圣上的喜怒无常,这时候也是不乏其人上奏此事的不妥,但这时雨点大,风声小,大家被圣上yīn郁的眼睛看一圈,也是不敢真的送死了。

  圣上再荒谬的事都做过,这时不过是让一人肩负两部,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人太年轻了,那也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再则,年轻也好,年轻好摆布,换两个老谋深算的上来,对他们不一定是好事。

  这事在众人心中打了一个转,也就揭过了,隔日这位户部兼刑部尚书一上朝,大家其乐融融相互道好,就跟这朝廷同僚之间不存在丝毫龌龊一般。

  相形之下,比之同为两部尚书的儿子,归德侯宣宏道被圣上任命为监察侯,主持国学府开建一事,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监察侯也只是说得好听,就是个修房子的,并没有什么权力,也就是在里头捞点银子罢了,根本不能与他儿子的权力相媲美。

  宣宏道本对他的赏赐也有些失望,好在,长子跟他一解释,他也就很是舒畅地走马上任了。

  他之前只是一个官矿的监察,还不是主持,现在他主持了国学府,那国学府一建,必有他的名声。

  再则他已被另封为监察侯,主持过国学府,也可再主持城墙的修建,甚至,再往高处想一想,主持修建地宫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国学府给修建好,要不然,如他长子所说,这次大好的机会都做坏了,再有下次,就没人能想起他来了。

  宣宏道不再好高骛远,凡事想当然耳,而是终于把心思落到了他能做的事qíng上,宣仲安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姜太史更如是。

  女婿不再想一步登天,不再以为只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就能打回所有看不起他和他侯府的人的脸,而是打心里信了他们说的话,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奠定基础,在他有生之年女婿终于有了出息,他这也是老怀大慰了。

  而这厢归德侯府,许双婉是真真正正地长舒了一口气,眉眼之间也才舒展开来。

  宣姜氏也是乐不可支,看着儿媳妇的肚子,不知道对着肚子道多少次的“这孩子来得太好了”。

  宣姜氏对孙子的到来充满了期待,现在做绣活做的都是给小孙子的,且全心全意地投入了进去,早晚绣针不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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