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北军没有了统一指挥,很快便被各个击破,一部分投降了南军,一部分向东面、西面逃窜又被南军的伏兵狙击,结果大部分投降少部分成为流寇。
北军占领曹州后派驻的守将陈村同是个虚张声势的糙包。战事开始后还一边打麻将一边看战报,自诩风流儒将。
直到谭少轩的南军打到了家门竟然还在为手中的清一色”而陶醉。外面枪声大作随员惊慌失楮跑进来报告,陈村同才慌了神,连仗也没敢打抱头鼠窜。
至此,战事已经全部向南军倾斜。
当谭少轩坐在总司令部抚着被子弹穿了一个孔的那方叠得四四方方的丝帕,念着凌州的某人竟是自己的福星,这方本属于她却让自己偷偷塞到。袋里的手帕竟挡了子弹;当谭少轩打了胜仗的消息传到大帅府谭嗣庆拍着桌子哈哈哈”大笑被时,被谭老二心心念念地某人正和二坎娘在去往慈云庵的路上。
犹豫了很久,骆羽杉还是抬眼看着二姨娘道:“姨娘,或许我不该问的,三姨娘她但是,我是医生病人的心理状况也不碍不考虑,若是
二姨娘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三姨娘她,她是被迫嫁到大帅府的
说完,目光闪躲地看了骆羽杉一眼。
夫妻毗离,长年居于尼庵,想象得到这桩姻缘的来路。骆羽杉微微颌首,唇角浮起淡淡一抹嘲弄的笑影。这谭老二和他爹父子俩还真是象的贴切,连这样bī人为妻的作为都继承了下来,哼。
看到她没什么大的反应,二姨娘微微舒了口气,接着说道:“那时我刚刚进门不久。三嫉娘娘家姓李,父亲是西城捕盗营的班头,家庭清贫。三姨娘却自幼心xing高洁生得仪容清丽,有着与出身不相符的典雅,是西城出了名出类拨莘的女子。一家有女百家求,她看上的却是邻居的学子孙舒王。
二姨娘的目光看着前方,慢慢地眼神里似乎失去了焦点,说着三姨娘李华青的过往有些想到了自已读过不到一年的私塾,因为家境贫寒,中辍了学业。那时大帅已经从土匪被招安正受命剽匪。因为有被得的匪徒供出早年曾与李班头有日,于是李班头被捕下狱。李家遭此横祸,只有到处托亲拜友想救人。
于是西城一支娇花便入了谭土匪的眼了,骆羽杉心里暗暗叹息。既有女学生的文雅又清秀美丽的少女就这样被飞来横祸置于了觊觎者的眼中。
一面让人虚张声势地夸大李班头与匪徒间的关系,恫吓说有杀头之罪,一边称愿意鼎力相助,最后说出娶人家女儿为三夫人的意图。李家虽穷,却视女儿为掌上明珠,而且本来决定秋末孙舒玉结业就要dòng房花烛。想不到屋漏偏逢连夜雨,顿时无比为难。李华青既难割舍纣青梅竹马的qíng思,又不敢得罪手握生杀大权的谭大帅,为了凶多吉少的父亲最后只有吞了泪往肚子里咽答应下来。”
二姨娘幽幽叹口气,那时的自己为了躲避谭嗣庆的qiáng娶也想避到他地。却被谭嗣庆派人一边扮匪徒唱黑脸,一边又英椎救美唱红脸,一番做作下来,让自已的父母觉碍与其让女儿在战乱中落入匪寇之手,还不如嫁了通qíng达理的谭嗣庆为妾,骆羽杉看着面上没有什么表qíng的二姨娘,却感觉到她的qíng绪起伏,难不成连二姆娘也是被迫嫁进来的?
三姨娘进门后,很得大帅宠爱。无奈,她心里早就有人,所以对大帅并不假以辞色。大帅奉命到阅南剿匪时也将她带在身边。一来水土不服,二来心里始终有说不出的苦所以渐渐生起病来。二姨娘似乎在回忆,似乎在怀念,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qíng绪。
大帅于是将她送到县城居住求医,这正中三姨娘下怀,因为孙舒玉已经毕业,就任闽南税务局井长。一对苦命qíng侣久别重透抱头痛哭。此后半年,二人偶有见面,三姨娘的心病得到了医治。等大帅从剿匪地回来,发现郁郁寡欢的三姨娘身体好转但对他却益发地疏离和冷漠。虽然三嫂娘和孙舒五之间并没有什么芶且之事,但事qíng还是传到了大帅耳中。二jì娘看了一眼骆羽杉,这四小姐听说也是有心上人的,听了这样的故事,不知心里做何想法?
依谭嗣庆的xing格,这样的气肯定咽不下去,必然会找机会报复,骆羽杉心里轻叹。
“孙舒亚被诬入狱,屈打成括,:娥娘明白是谭大帅故意报复所以谭嗣庆拿着所谓的证据摊牌时,三姨娘断然承认,二人就是一对qíng侣,为了老父不得不委身谭氏。但大帅仍日不想放手,于是提出条件,三姨娘必须斩断qíng思,从此一心一意。为了孙舒玉,从来不肯低头的一姨娘无奈洒下伤心泪,委曲求全。世间事,多是身不由己那自己为了家族,茸不算得委曲求全?
那时自已亲眼所见,李华青悲愤yù绝的样子似乎尚历历在目啊,二姨娘轻轻叹口气“从此一姨娘日病复发,郁郁寡欢。孙舒王出狱后担心再遭报复,于是回了凌州老家,不想染上了伤寒,延医求药不见好转。三姨娘闻听十分担心,想去探病,又受人监视,所以只好写了张纸茶托人送去,谁知被大帅发砚,二人关系越发紧张。”
“到了年底,年仅二十五岁的孙舒亚病故,三姨娘闻听,几天不吃不喝,有时夜里呆然默坐,此事后三姨娘和大帅分居,势同水火后来三姨娘便自愿到慈云庵带发修行,后来gān脆削发,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寒暑了“二姨娘低低声说完,骆羽杉一声长叹。深山古荆,暮鼓晨钟,当年一个还是韶华的年轻少妇,心里是怎样的痛和苦,才选择了皈依佛门,了此残生作为人生的归宿?
一姨娘的经历说起来和自己的何其相似,她选择了古佛青灯,那自己呢”和谭老二的孽缘又将归去何方?上次报纸上的新闻,说威廉姆要来凌州了,到时见是不见?物是人非,qíng怀更改,又能说此什么?
二人各自想着心事,没有说话,车子继续向前行驶,耳边只有车轮滚过地面的沙沙声,似乎响在心上,咯得难受。
车子进了山,山路越来越狭窄,二姨娘和骆羽杉下了车,慢慢向山上走去。翠竹林中有佛香的味道飘出来,过了一会便见到慈云庵尖尖的屋顶。
一旁是山泉汇成的溪流,另一边是庵里的平台,一位老年的尼姑坐在台阶上擦洗着铜制灯盏,二姨娘微微施牙匕“师父,请同静心师父在吗?
阿弥陀佛,“老尼姑起身回礼:静心师父身体欠安,正在后面休息。
二姨娘谢了,便向后面走去,因为来过,所以她对这里并不陌生。
转过后面,是一排平房,房前空地上开垦出了一小片菜地,里面种着白菜,萝r几个尼姑正在抬水、拨糙有的在洗衣晾被,没有脂粉敷面、没有恣意喧哗,一切都是静的。
旁边一棵高大、枝叶繁盛的银杏村下,一张石桌前坐着一个相貌清瘴秀丽的尼姑,正写着什么。二姨娘一见,便桂起笑容,拉着骆羽杉疾步走了过去“静心师父。”
原来这就是那位从来没有谋过面的一姨太。
静心闻声慢慢抬起头看到二姨娘淡淡一笑:“施主来了,请坐。
看着她一身出家人的装扮,脸上无喜无悲,眼神平静没有波斓的样子,骆羽杉不知为何心里一殍抽痛。眼前的女子可是已经忘却了世间的儿女qíng长,漠视了凡俗苦苦追寻的富贵荣华”将一生没能实现的愿望和对痴qíng恋人的qíng愫都化作了对筛的虔诚膜拜?
“你的身子最近怎么样”这是老二新娶的媳妇,上次老二结婚派人来接你,你也没回去,我也怕他们打扰你,所以一直没有带羽杉来看你。”二姨娘拉了骆羽杉在石凳上坐了,关切地同道。骆羽杉细看了一眼,心里却是一惊。
第二卷 妾意郎qíng 第四章
现在只承认自已法名静心的大帅府三姨娘李华青,正在写一卷《金刚经》。看看她用的墨,骆羽杉一惊她竟是在刺血写经
经文用端楷书写,字字不萄字体清秀,已经写好的部分有点浅褐色。微微一震之后,骆羽杉旋即想起了二姨娘念的那封她写给心上人的信:,一入侯门深如海,悔当初一念之差误我青chūn,亦毁兄之前程妹既陷身侯门,不再寄其他奢望。生生死死视为寻常之事,此心既死,一切均视等闲。唯盼仁兄身体康复,再衬凌云之志,勿为儿女qíng长所困,
郎才女貌的两个人,竟毁在一桩qiáng取豪夺的婚姻里,实在令人浩叹。再看看她的脸色,骆羽杉不由微蹙了眉头。脸色苍白,几乎没有什么血色。就这样的身体她竞然还在刺血写经,可是她根本对尘世没有了任何留恋。
正想着听到二姨娘笑着轻声劝说道:“羽杉是学医的,医术也不错,你就让她看看吧,自己的身子还是要用心些。”静心依目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骆羽杉温柔地注视着地,眼里是尊重和同病相怜的理解。
因为了她的眼神,静心的面容也柔和了下来,轻轻说道“施主,请随我来骆羽杉点头,跟在她身后进了禅房。细细检查诊断之后,两人又先后走了出来。
看着二姨娘关切的眼神,骆羽杉微微点点头,大家坐了,骆羽杉合掌为礼道“师父,您身质孱弱,不可大过苦了自己,要多休息,饮食上要注意营养我明日就给您送药来。静心淡淡笑着领首点头。骆羽杉见二姨娘似乎有话想说不知道是不是自已在旁边有些不便,几次yù言又止的样子,便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静心以为她要净手,指了指后面。骆羽杉笑着点头谢了没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三姨娘冷笑的声音说道:我早已身许佛门,不是他谭家的人了,还要回去自己找罪受吗?施主不必多说!骆羽杉登时心里明白,必走谭嗣庆旧qíng难忘放不下,托了二jì娘来做说客,却被再无俗念的三姨娘所立拒。暗暗叹息一声,到后面转了一圆方走回蒜静心已经继续在抄写经文,一句话也不再说;二姨娘在一旁有些尴尬,有些哀伤地静静坐着。静心再无一句话,二姨娘只好携了骆羽杉告辞,慢慢走下山来。
羽杉,你和我说实话,三姨娘的病究竞怎么样?半晌二姨娘低声问道。骆羽杉脚下微微一顿旋即低了头继续走路:“三姨娘的崩漏之症迁延太久,加上营养不良,身体孱弱而且按照中医的说法,思极伤脖,导致没有胃口不思饮食;忧悲伤肺,夜间咳嗽,心火缠绵,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
“羽杉
闻言二嫂娘震惊地一把抓住了骆羽杉的手,恳求的看着她骆羽杉点点头“姨娘,我明白,我一定尽力,可是,三姨娘她,她似乎并无求生之意,一个人自己都不想活,就算再好的医术又能怎样?
二嫂娘呆愣地放开了骆羽杉的手,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低低一声叹息“她,她还不到四十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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