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大大咧开,脸颊通红。双目弯弯,这、这哪里是哭泣的样子?分明是忍笑的表qíng!四阿哥这下真气坏了。好啊,小丫头如此捉弄他,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不得上房揭瓦?
四阿哥唬地站起来,双目圆瞪,气得手都颤抖。抬了抬手,却终是重重地哼一声,甩袖要走。
倾心一下跳到他背上。搂住他地脖子叫道:“你说不生气的,说话不算话,当心长尾
四阿哥气结。一路看中文网首发她倒有理了?握住她双手想将她拉下来。谁知她死死搂着不放手。脸紧贴在他颈边,不断地磨蹭。软语求饶道:“胤禛。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说我哪儿做地不对。我以后注意还不行么?好不好?”每说一句,蹭他一下,柔嫩的唇紧贴着他敏感的耳垂一张一合。四阿哥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奔头上了。这两夜他都在书房里,没睡过一个好觉,以为是被她气的,现在才知浑身渴望她地馨香。可是如果这就投降了,以后还不被她吃得死死的?
四阿哥深吸口气,淡淡地说:“要我不生气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呃?这都要讲条件?倾心瞪着他后脑勺,恨不得敲他一棒子。想了想,算了,让一步又如何?这两天他不理她,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四阿哥也不看她,只是平视着前方,语气平平地说:“你答应我再不会偷偷逃走。”
呃?只是这样?倾心怔住,觉出四阿哥的背明显僵硬,心里有个柔软的部位蓦地一动,原来他一直担心这个,害怕自己会逃开他。看来那天贺成阳的连声质问,她的犹豫不答,都被他放在了心上。偏偏这人如此骄傲,即使心里介意,也不会跟你好好沟通,只会冷着脸生闷气。不过也不能怪他,谁让她有不良记录呢,而且是在他的眼皮下逃走过。
倾心“啾”地亲了四阿哥脸颊一下,大声说:“我答应你,胤禛,绝不会偷偷逃走。”四阿哥明显舒了口气,她皮皮地又加了句:“就是逃走,也会提前告诉你一声的。”
“你!”四阿哥哭笑不得,侧眸瞪她,发现她弯弯地眉眼中,盛满盈盈笑意,知道她在逗他开心,双手弯到背后托住她的小翘臀,狠狠拍了下,笑骂了句:“好啊,敢戏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也不放倾心下来,背着她往两人的卧室快步而去。倾心在他背上大呼小叫:“喂,gān什么?你别是想做那啥睡前运动吧?喂喂,天色还早呢,你可别乱来哦,不然传出去你雍亲王地名声就毁啦。”
“爷想gān什么,谁管得着?”四阿哥气哼哼地回她。
呃?倾心挠头,在这里他是老大,确实没人管得着他。倾心搂住他的脖子,小狗一样蹭了蹭,撒娇道:“可是我还没吃晚饭呢。嗯,午饭也没吃,这两天都没吃好,你老是板着脸……”
四阿哥把她从背上抓到怀里抱好,喊了声:“来人,备膳。”倾心偷笑,以为他放过她啦。四阿哥心想,先喂饱你这小馋猫,不然不够吃地。
以充满火药味开始地贺成阳诱拐倾心事件,以同样充满火药味的四阿哥吃掉小馋猫结束。为了这之后来之不易地和平相处,两人都默契地再未提及此事。唉,有时候,激qíng使人盲目,如果这两人能够心平气和地沟通一下彼此的想法,找到最合适的解决办法,也就不会出现最后越是爱得深,越是难相守的局面了。那么,倾心也许就不会远走大漠,去经历那些本不必经历的种种人生际遇。
然而,人生,从来不为假设存在。该来的终究会以他的方式到来。
转眼到了年根下,那拉福晋来信催了好几回,四阿哥不能再拖延了,于是开始准备回城过年。他知道倾心不愿回去,索xing写信叫了邬思道来,对付倾心这丫头,邬思道显然比他更有办法。想起来不是不叫人郁闷啊。
邬思道只需站在倾心面前,微笑着说句:“倾心,我秋天就在院子里埋下了松子酒,只等过年时你跟我一起喝呢。”
倾心就屁颠颠地跑到他跟前,挽着他的胳膊问道:“我酿的葡萄酒呢,你没都偷喝光吧?今年守岁时,我要打麻将,先生不许拦着哦。”邬思道笑笑,连声应好,牵着她的手,就往马车那里走。
四阿哥看着两人相携的背影,明知邬思道没有别的意思,倾心现在心里也只有他,可是,仍然觉得碍眼。想了想,丢了马鞭给秦柱儿,吩咐道:“不骑马了,坐车回去。”说罢也挤进了倾心他们那辆马车。
倾心仍跟着邬思道回了他们的小院,四阿哥想让她去内府,可是看着她澄净的明眸中微微露出的哀求之色,叹了口气作罢。在圆明园中,他们只有彼此,可是回了这府中,他却多了一大群妻妾。她不愿意去周旋,他也不舍她为难。
看来,这个问题需要尽快解决。
除夕夜,四阿哥领着福晋侧福晋进宫参加皇宴,回来后按照惯例去了那拉氏屋里。倾心仍与邬思道、小欢、小喜一起吃的年夜饭,饭后四人兴高采烈地打麻将,一直玩闹到快丑时才各自回屋睡去。
雍亲王府的家宴定在初一晚上。那拉氏早早地派人来请倾心,倾心还在补觉,打心底里不想去那花团锦簇中凑热闹。可是往年可以找个借口推掉,如今都与人家的丈夫勾搭到一起了,再推脱不免骄qíng,只得说服自己,这也是所谓爱qíng的附带条件嘛,总不能只捡自己喜欢的拿。倾心一边梳洗穿衣,一边郁闷地长吁短叹。唉,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她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罢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死早超生吧。
倾心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将脸上的郁闷换上喜庆的笑脸,这才款款出了门。
一身藏青新衣的四阿哥,负手立在院门前,对着她微微一笑,“新岁新禧,祝我的心儿如意安康。”
倾心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在这里,更没想到他会先给她祝福,心底的甜蜜一下子涌了上来,眼睛有些湿润。她扑向他的怀抱,仰起头来看着他,笑道:“谢谢你,胤禛。我祝你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羊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
四阿哥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笑道:“其实你不用说这么多,我只要一句就够了。”
“什么?哎呀,刚刚那些话,我原本打算送给你的福晋们一人一句的,现在全送给你了,到时对她们说什么啊?”
四阿哥知道她又顾左右而言他,暗叹口气,拉起她的手,说:“走吧,我也正要进去。”
呃?话说跟他手拉手去赴他大小老婆都在场的家宴?她会不会大年初一就被追杀啊?倾心偷偷瞄他一眼,正对上他看她的眼神,幽深的眸心里一点温暖的光,忽然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呃,为了他,徐倾心你就不能勇敢点么?倾心回他一个灿烂的笑,握紧他的手,昂首挺胸进了内府。
第九十四章 心凉
都说宴无好宴,可是四阿哥家的家宴,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关键是四阿哥这人够震场,他的大小老婆在他面前不敢玩什么争风吃醋、挟枪带棒的把戏。只是在他拉着倾心的手进门时,纷纷很有技巧地将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他们jiāo握的手。
倾心觉察到了,赶紧挣脱他的掌握。四阿哥看了她一眼,扯扯嘴角,也就放开了。于是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上前来给四阿哥行礼问安,倾心又给福晋行礼,一刹时屋里莺声燕语,好不热闹。等到忙乱过后,大家才去饭厅落坐。
四阿哥在主位坐下后,那拉氏坐在他左侧,往年都是由李氏领着弘昀弘时坐在他右侧。李氏走过去时,有意无意地看了倾心一眼。倾心赶紧跑到末坐,坐在格格耿氏身边。
四阿哥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由她去了。等大家都坐好,这个一家之主发表了一通新年祝辞,就宣布开宴。耿氏是个利落直率的女子,话不多,却毫不做作,于美食也颇有研究,倒与倾心很投脾气。两人低声jiāo换着对菜肴的意见,互相推荐好吃的菜,你帮我挟筷菜,我帮你盛碗汤,吃得不亦乐乎。这耿氏颇有酒量,倾心与她喝了几杯,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用照镜子也知道面若桃花了,她却像没事人一样,脸色更加沉静。倾心一向佩服能喝酒的女人,当下无比崇拜地看着她说:“格格,你可真当得起酒中仙女之称啊。”
耿氏抿嘴一笑,低声说:“等你被爷灌多了,自然就练出酒量来了。”
“呃?他灌女人喝酒?”倾心不敢置信。同时,心底有丝莫名的酸意,看来四阿哥跟这位耿格格关系不错哦。不然咋会提炼出她的酒量来?
耿氏看了她一眼,了然地笑笑。“爷年轻的时候,脾气急得很,有时在外面遇到不合心意地事,回府总爱喝两杯,我那时还小。也没什么忌讳,倒与爷挺对酒脾气。当然,这几年,他是很少如此了。”
倾心见她如此坦然,自己却想三想四,有些惭愧。话说自己不是这样小家子气的人啊,以前从未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如今怎么人家一句无意的话,就勾动了她地qíng绪?
倾心扫了一圈围坐一桌的他地女人们。环肥燕瘦,各有特色,也许每一个人都与他有着这样那样的特别相处方式。自己跟他在一起,就要接受这种方式。即便他爱的是你。他同时也是这么些女人仰望渴盼的丈夫,他逃不掉自己的责任。她也不能当作她们不存在。尽管不想承认,但是她很清楚,她不想让他地目光投向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她原是个洒脱的人,却因了他失了这份洒脱。也许最终会成为一个她以往颇为不屑的面目可憎的女人。想到这个可能,倾心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在这热闹的气氛里,突然遍体生寒。尽管面上仍然带着微笑,眼神却不自觉的寥落清冷起来。
四阿哥一直注意着她,发觉了她身上隐隐又现的那种疏离,觉得奇怪。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与耿氏也相谈甚欢,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了?他询问地看向她,倾心却若无其事地避开了他地眼神。四阿哥扫了耿氏一眼,吓得耿氏心里一突,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他。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倾心向那拉氏道谢,顺带告退。那拉氏却拉着她的手,笑道:“倾心啊,我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你今晚留下吧,咱们也好说说话。”
倾心点头答应,就见李氏年氏等人喜滋滋地告退走了,心里纳闷:我住福晋这里,她们高兴什么?
一gān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四阿哥、那拉氏和倾心坐着喝茶。倾心对四阿哥有抵触qíng绪,并不接他的话,只有一句没一句地与那拉氏聊天。没一会儿,有丫头进来,说是年福晋回去后心口疼,特来回禀爷和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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