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曲_绯寒樱【完结】(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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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鸿楼内没有旁的女子,无人为我开脸梳妆,我坐在镜前举着玉梳用心地打理长发,尽染香泽的秀发向后松松拢起,挽成娇美的海棠髻,斜簪上翡翠金步摇,绞丝流苏坠了颗南珠垂在鬓角,玉簪如扇般cha于发髻间,螓首轻扬之际,犹有灼灼光华闪烁。

  我打开描金彩绘妆盒,简单拍成桃花妆,自镜中望来,如玉双颊上红晕尽染,似明月晓霞、堪比花娇。画了眉、点了唇,镜中之人笑生双靥,眉眼盈盈,他赞我美艳如仙子,此刻看去,五官细致柔美,黛绿双娥,云鬓半垂,妆容虽淡,却更显天然娇柔之姿。

  我知道他定会满意我今日的妆扮,嫁人了,自然不能如往日一般任xing,做他的妻不需要倾国的容貌,而要有娴静温婉的气质。我想了想,将云姐绣的香囊挂在腰间,顿然周身溢满林兰清香,莲步轻移间陡见玉雪含馨。

  夜幕降临之时,我推门而出,举目望去,梅鸿楼内处处张挂着龙凤呈祥的喜灯,上绘富贵牡丹、百鸟争鸣,端的是花团锦簇、五彩缤纷。四处都挂满了红缎与绣球,窗几上也贴上了红色的双喜字。厅堂之内燃烛焚香,我遮着喜帕只瞧见满目耀眼的红色。

  一拜天地,他与我执在同心结的两端微微躬身一鞠,二拜高堂,他拉我朝西面恭恭敬敬一拜,我心中一酸:圣山在西面啊,他这是在拜爹爹呢!夫妻对拜,我感到他轻轻触上我的额,那种亲昵自心间徐徐漫开,瞬间便温暖了整副心神。

  由着他拉至卧房,挑开了头上的喜帕,我蓦然望入他幽深的眼眸中,那隐含的激动与狂喜瞧得我脸颊火烫,别扭地转开眼在他身上来回扫视,想不到他穿红衣也这般雅致高贵。我抿着唇抬眼看向周围,只一眼便感动不已,我只给了他三天的时间,本想着简简单单就好,可他还是极尽所能为我做了那么多。屋内再不复原先的简洁,翠玉屏风流光闪烁、华彩熠熠,窗前榻上垂地的玫红薄纱织锦凤飞龙舞,琉璃灯玲珑剔透、光芒四溢,龙凤红烛高高燃烧,映着柜子上耀眼的喜字,桌案上满满放着红果,合卺酒盛在红丝相连的碧玉杯内,在艳色火光映照下漾出绯红的光彩。

  我看着醍醐手执金银盆,将金银钱、彩钱、杂果撒进帐中,又取来缠了红缎的匕首将我们的发割下一段,绞在一起放进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锦囊中递给我。我紧紧捏在手中,心头激dàng不止:如今,我也嫁人了,嫁的却不是皇天贵胄,不是侯门深宫,这一刻,我是平民,他也是,我盼了许久的普通人的姻缘,此刻终于实现了!

  龙凤烛前,他将系着红丝带的碧玉杯递到我手里:“小桐,我们今后一定能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我一饮而尽,又捡了个同心花果塞进他嘴里,他黑亮的眼眸映着我的影子,专注深qíng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忽然他凑上来,贴着我的耳垂坚定地说道:“这一刻潇湘圆梦,纵是芳华逝去,白霜满头,此qíng不移!”

  我身子一震,微微退开半步:“相公……”刹那间,我竟半点说不出话来,抑或是,此时再说什么都已没有必要。

  他的唇轻柔地触上我的脸颊,温热的气息袅袅弥漫:“小桐,经过这许多磨难,你终于是我的人了,莫要负我,莫要负我!”

  chuáng榻上鸳鸯锦款款铺陈,玫红薄纱随风轻飘慢曳,我褪去衣衫缩进他温暖的怀抱,如细雨般点点轻啄,抬手贴上他的脸颊,指尖意外地探到眼角些微的湿意,我的手蓦地震住,一颗心瞬间被涨得满满当当,他似意识到了,扭了扭头,我轻笑道:“别害羞啊,你的泪是我心间的珍珠,每一滴都很宝贵。”

  “真的?”他转回来亲吻我的手心,那欢喜的神qíng是如此显而易见,脑海中猛然有太多记忆翻涌,我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垂下眼睑将要夺眶而出的泪生生锁住。

  好半天之后我才细着嗓子问道:“相公,和我成亲真的那么高兴吗?”

  他微微仰起脸,眼中笑意流转:“不高兴又能怎样?谁叫我命不好,偏偏遇上了你,只好将就了!”

  明知他不是这意思,我还是撅着嘴满不乐意:“果真是委屈你了?”

  见我生气,他忙哄道:“怎会委屈,方才是说着玩的,能得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我嘻嘻一笑,轻阖上眼,放任自己迷醉在温暖的云端,不一会儿,他湿热的唇印了上来,我将舌尖滑入他口中,慢慢吮弄回吻他,他任由我肆意亲吻,温柔的双手捧着我的脸颊一寸一寸地厮磨,眸中升起团团烈火。

  我轻柔地抚过他光洁的胸膛,在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疤痕上反复摩挲:“你身上好些伤口都是为我而留的,相公,月儿从前是不是很不懂事?”

  “我愿意为你受伤流血……”红烛高照,他眼中的qíng愫也化为涟涟烟波,我点住他的唇摇了摇头:“可我不愿意啊,以后切莫再受伤了,否则我再不理你了!”

  他搂着我轻声哄道:“好,好,都听娘子的!”

  我这才抿嘴笑了,以舌代手缓缓滑向他的小腹,感受到他周身的悸动,我牢牢抓住他的手,张口含住他勃发的硬挺,舌尖的轻浅勾勒,朱唇的温柔包裹,他低喘道:“月儿,你好久都没……”

  一番舔弄后,我微微移开嘴:“上次为了讨好你可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心思,偏偏你是个木头人,半点不解风qíng!”

  他死死攥着我的手,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你……也不想想你那时当我是什么,我心里多痛啊!”

  我自知理亏,便来回舔着那道细fèng问道:“那现在可还伤心?”

  见他不答,我突然深深吮住,灵活的舌尖在顶端打着圈,他失控地往上一顶:“月儿,月儿,别再折磨我了!”

  他将我往上一扯,滚热的唇瓣猛压上来,野shòu般地不停啃噬,漫至周身的抚摸焦灼而热烈,极尽缠绵爱抚,我意乱qíng迷之际,他狂猛地侵入,我感到一阵刺痛,他定住身子温柔低语道:“会疼吗?都怪我太心急了!”

  我微微摇头,双腿环住他的腰,他似受了鼓舞一般轻轻浅浅地进出,我承受着他给我的痛苦和欢愉,渐渐发出声声低吟,他肆意侵占我的身体,一次比一次埋得更加深入。这场爱yù纠缠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我酸软无力地趴在他胸口,身下如火烧火燎一般。

  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他积聚了两年的qíng在这一刻爆发,怕是堪比山崩海啸吧。果然,他还不待喘息平复便撩起我的发凑到嘴边亲吻,目光缱绻梭巡我柔软的身子,炙热的掌心覆在胸口上,烫得我连连低喘。

  歇了会儿,我探了指尖开始绕着他胸前的小红豆打转,他也捏上我粉嫩的胸脯:“不累么?”

  我甜甜一笑:“相公都不累,我又怎敢说累?今夜月儿任相公索需,绝不会持之不坚、半途而废的!”

  他手下微微一顿:“月儿,你待我真好,知道我忍了那么久,此刻恨不得将你整个吞入腹中!”

  我抬眼笑道:“还没被你吃gān抹净吗,连渣都剩不下了呢!”

  夜色中,他低低的轻笑悠然dàng开:“月儿,我觉得好生幸福,真如梦境一般,我怕我一旦睡去,这美梦便会破灭。”

  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他只怕幸福短暂而虚幻,故而才如此毫无节制地索求,我不愿他多想,便娇滴滴说道:“相公,别说那么多了,chūn宵苦短,还不快……”

  俯身在他锁骨上吮出个深红的印记,而他握在我胸前的手猛一收紧,我惊呼道:“相公轻点啊,我哪里受得了!”

  他眼中一暗,向后仰去,我跨坐在他身上,那火热的坚挺在我体内深深一捣,我仰起头低喊出声,旋即胸前的蓓蕾又被他一口含住,激得我娇吟不止。那握住我胸口的手带着簇簇火苗滑向每一寸肌肤,卷起周身的烈焰燃燃焚烧。这一刻,我无处可逃,亦不想躲闪,任他带来的炽烈qíng火将一切燃烧殆尽!

  紧闭上双眼,难耐的吟哦流泻在纱帐内,我无法思考,像是被包围在他燃起的火焰里,那几近疯狂的欢愉,那dàng人心魄的qíngcháo,如làng般不断地侵袭过来,将我推向一个又一个灿烂的顶峰。

  一阵迅猛而狂烈的快感过后,他意犹未尽,依然不停地抚摸我的身子,我好不容易平复了心跳,又被他自大腿内侧探上来的手指惹得娇喘连连,当他触到我胸前的丰美,我不自觉地挺了身子贴向他火烫的掌心,他抬头轻轻瞟过一眼,唇边绽出让人怦然心动的微笑,周身亦散发出那种濯濯如莲、清雅似玉的光华,我险些看呆了,连说出的话也又痴又傻:“相公,你可比庙里的文殊菩萨俊俏多了!”

  他目光一闪,含笑道:“拿我比一尊泥菩萨,嗯?”

  那一个“嗯”字,音调回转,含qíng带意,直接勾到我心坎里,我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正想着怎么回答,他出其不意的剧烈撞击,又将我推入火海之中。发丝jiāo结的痴迷,薄汗融合的缠绵,我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今夕到底是何夕,我只明白,这一夜这一刻,在我身体里的是他,满满充溢在我心底的也是他,我放纵自己,缠着他的脖颈一起在炽热的yù海中燃烧坠落。

  chūn宵辗转、海棠沐雨,或许幸福也会停留在此刻吧……

  晚来风醉

  一夜帐暖含香,我知道他几乎没有合眼,即便不做什么,他也紧紧搂住我,在颈间印下绵绵热吻,直至天边隐约透出一抹亮色,他才揽着我沉沉入睡。

  日上阑gān,我猛然惊醒:已嫁了人,似乎也该做些为人妻者该做的事,我对他毕竟心怀愧疚,现下能为他做的也仅是寥寥,不管怎样,此刻我用心待他,也算不负他爱我的深qíng了。

  如此一想,我撑了酸痛的身子下chuáng,他兴许是太累了,只喃喃了一声“月儿”便又沉沉睡去,我在他唇边浅啄几口,穿衣梳洗一气呵成,从今日起便要作妇人装扮了,我将长发挽成妩媚的慵妆髻,簪了他送的凤钗,没有太多的妆点亦有风流之姿。

  找到醍醐表明来意,他微有诧异却依然引我去了庖厨,在圣山呆了一年多,我的厨艺也大有长进,想到以前煮糊了的粥他还吃得那样香,心中不由淌过一股暖流。

  忙乎了小半个时辰,我做了些小点并着鱼粥小菜装进食盒内,他恐怕该醒了,我脚步飞快奔回阁去,刚推开门,忽见他猛扑过来:“月儿,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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