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知道那小子为什么没来看你吗?俱东国出事了。”
“什么事?”花慕容不由得问。
“瘟疫。”
“瘟疫?”花慕容有些怔然的喃喃自语。
“是,瘟疫。虽然还没有传到宫中,但是有些地方已经染上,现在还在治愈中。”
“死了多少人?”
“根据报上来的名单而言,是几百……真正的死亡人数估计不止这么多。”
“是啊。”花慕容点头:“地方官吏自然会少报一些死亡人数好掩盖自己的失职,这也qíng有可原。可是,这样的话会让许多理应得到救治的百姓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期,这些百姓也真是可怜。”
“所以这小子就去各个镇里了解实qíng,把犯病的百姓都集中到了一起,无一遗漏。”
“冷飞绝亲自去做这种事?”花慕容一愣。
“是啊,所以 这小子傻啊!其实治病的方子我已经研究好了,只要数日就能推行,可这小子还真是等不及……任xing的小子!”
“哦。”
怪不得他有一月没来看我,也让我有些……
我以为他是把兴趣转移到其他妾室身上,却没想到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王居然也会关心自己的人民……其实除去任xing的话,他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王了。不,我想这些做什么!
冷飞绝的身影不由得浮现在了花慕容的面前,她一怔,急忙赶走自己脑中不该有的思绪。张五毒看了她许久,叹息 :“你还真是不关心他。我告诉你,他已经昏迷了几天了,在梦中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你胡 什么!”
“不信你看看他去。”
“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关?”
“他若是死了,继承王位的不知道是冷飞扬还是你腹中的孩子,你觉得冷飞扬会放过你吗?你在这里可谓是孤立无援,你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你最憎恶的那个。这点你应该清楚。”
“那又如何?”
“不要被自己的骄傲蒙蔽了你的双眼。不要后悔啊,孩子。”
“我从来不会后悔。”
“是吗……但愿吧。”
张五毒若有所思的望着花慕容,花慕容不再看他,但心到底是有些纷乱了。
夜深人静。
花慕容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深吸一口气,终于不耐烦的起身。她走出门外,见到门口守夜的宫女,犹豫很久,正要 什么,那宫女就急忙 :“姑娘是想要见陛下吗?陛下就在自己的宫殿!”
“啊?”
“恭送姑娘!”
奴婢们突然都朝着花慕容跪下,花慕容一愣,然后有些身不由己的朝着冷飞绝的宫殿走去。她去宫殿的途中,无数的宫人们都朝她跪下,露出感激的神色。
她们虽然没 话,但他们的眼睛都在 “去王的身边”,“去王的身边”!她们的眼神让花慕容压力很大,而她的脚也不由自主的向着冷飞绝的宫殿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见冷飞绝。
她的到来没有遭遇丝毫阻拦,冷飞绝宫殿中的人都近乎惊喜的看着她,纷纷对花慕容跪下,眼神恭敬而惊喜。
这样的眼神让花慕容的压力颇大,她几乎是逃一样的到了冷飞绝的寝宫,心中也暗暗为自己的决定而懊悔。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来看这个男人,害的自己到这样被动的地步!他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到底……怎么了……
花慕容站在一边,望着在chuáng上紧闭着双眼,脸颊有些cháo红的冷飞绝,微微一叹。
她知道发烧的时候有时候会把脑子烧坏的,而这个张五毒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都没拿个手帕子给他降温!难道真的想他烧傻?
花慕容眯起眼睛看着冷飞绝,过了很久,微微一叹,走到水盆边湿了一条手帕,轻轻放在了冷飞绝的额头。
她冰冷的小手慢慢抓住冷飞绝的手腕,细细诊断着他的脉搏,突然有些疑心。
就在她想放手的时候,冷飞绝突然一个翻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面色平静的继续均匀的喘息,而花慕容一愣,然后没好气的在他身上重重一拍:“别装睡了。我知道你没睡。”
“真聪明。”冷飞绝笑着睁开眼睛,突然猛地用力:“想我了?”
“滚。”
“你来看我我很高兴——原来我的慕容也不是这样铁石心肠。”
“无聊。”
“嗯,你走吧。”
冷飞绝突然松开了手,对花慕容摆摆手,笑眯眯的看着她。花慕容有种一拳打空的慌张,不由得问:“让我走?”
“舍不得?”
“只是没想到你突然会这样知趣。”
“我染上了瘟疫,虽然基本痊愈,但是总对你又不益之处,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你……”
花慕容愕然的望着冷飞绝,愣住了。
她没想到冷飞绝突然这样“君子”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考虑,就算是明知道是甜言蜜语,但她的心还不由得一颤。
她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突然被触及,很是茫然,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只能沉默不语。冷飞绝不知为何也微微有些窘,轻轻咳嗽一声, :“慕容,我是很喜欢你的。”
“我……我知道。”
俱东国民风彪悍,男女双方若是有意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礼节,只是互相表白心意,就算是没有婚姻也能在一起。
她虽然已经不是什么纯qíng少女了,但是冷飞绝突如其来的表白还是让她有些意外。她不动声色的望着窗外,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保重。”
“你也一样。”
“这个家伙……”
夜晚的风chuī在身上有些微微的凉,花慕容站在灯火通明的宫殿外,有些怔然的望着宫殿。风chuī动了她的发丝,也chuī来了一些愁绪。她很茫然的捂住自己的腹部,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那样平和的和自己的仇人谈天,就好像……真的是一家人一样。
真是种奇怪的感觉。
她从未感受过“家人”在身边是什么感觉,就算是鹤鸣,她的兄长,也似乎总是那样的任xing妄为,还要她的保护。
冷飞绝明明知道她的心狠手辣,但看她的眼神真的好像是在看一个弱女子一般,带了点怜爱,也让她的心不由得变软。到底为什么这样?是怀孕会让人变得虚弱的关系吗?还是……唉……
“姑娘,披件衣服吧。外面冷。”
“谢谢。”
虽然已经是初夏,但花慕容畏寒,所以侍女跟在她身后bī着她加衣,而花慕容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她沿着回宫的道路慢慢走着,chuī着凉慡的夏风,望着远处的荷花池,突然觉得心qíng很是闲适。她已经有很久没有接触朝政,但据 齐国被鹤鸣管理的也没出什么大乱子,看来这个国家没有她的话也没有她想象中的纷乱不堪。
冷飞绝把她看的很紧,似乎是害怕她逃跑,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她既然已经答应用孩子来换取自由,自然不会轻易毁约,而她的血脉可以继承俱东国的话,就长远而言也是一个不错的打算。
其实,冷飞绝这个“jiāo易”是他吃亏,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花慕容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宫殿,脱下外衣,目光也微微一怔。她从外衣的内袋里取出一张纸条,上面是鹤鸣熟悉的字迹——三更,寝宫。
她知道鹤鸣胆敢传这纸条给她是因为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冷飞绝身体虚弱,今夜也正是逃离的最好时机。可是,真的要走吗?真的要违背他们之间的约定吗?
花慕容捏着那张纸条,把它放在烛火下,看着它慢慢成为灰烬,心qíng也越来越乱。她的眼前浮现出与冷飞绝认识的点点滴滴,想起张五毒的话,想起冷飞绝的眼神,一滴泪默默的流下。
她缓缓脱去身上的衣衫,换上了以往惯穿的男装,也把头发束起。镜中的,是一个翩翩玉公子,神qíng平静,举手投足间满是无以伦比的贵气,但眉眼间却有着无法抹去的悲伤。她对着镜子微微一叹, :“冷飞绝,对不起了。反正我早就对不起你,再多这一次也无所谓。呵呵……”
三更。
花慕容按约与鹤鸣派去的内应接上了头,gān净利落的解决掉宫中的几个侍女后,坐上了回国的马车。回到宫中,鹤鸣一见她就狠狠的把她搂在怀里,捏捏她的脸 :“我的好皇上,怎么瘦了那么多?不过你的……”
鹤鸣 着,目光停留在花慕容的胸部上,花慕容的脸也不由得一红。她下意识的挥拳,狠狠在鹤鸣眼睛上一揍,鹤鸣捂住眼睛,眯起了眼睛:“力气还真不小……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恩人的?”
“恩人什么?”
“你不在的时候是我帮你治理朝政,难道我不是你的恩人吗?”
“这个国家原本是你的。”
“又来了……”鹤鸣无奈的看着她:“你絮叨起来的样子真是像老太婆。”
“呵呵。”
“不过话 回来,你的尺码似乎比以前大了很多。你怀孕了?”
花慕容愣住了。
她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没有 话,而鹤鸣看她的眼神越发的深邃。他摸摸花慕容的头, :“不会是真的吧。”
“嗯。”
“这样啊。”
“我……想把他生下来。”
“好啊。不如男子叫小鹤,女子叫小容吧。”
“鹤鸣!我没有在开玩笑!我知道这么像很荒谬,但他已经那么大,会动了……我下不了手。”
“我知道。”
“这个孩子只是一个错误,但我没有勇气纠正。我又背叛了他……这次,他该恼羞成怒了。”
“是啊。你带着他的孩子跑了,这个男人一定很愤怒。”
“呵呵……我爱他。”
“是吗?”
“可我更爱齐国。我只能对不起他了。”
“唉……苦了你了,慕容。我不是不想帮你,但这个位子只有你才坐的好。我不适合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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