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守则_阿昧【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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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急得满头冒汗,贺老太太已是催促着媳妇子们拖着她朝外走,贺济礼则在与孟瑶大声商量,还是送她去孟兆均跟前,免得到公堂一露面,坏了名声,累得孟家女儿都嫁不出去。

  孟月听他们商量得热闹,一时急火攻心,竟双眼一黑,晕了过付出。

  “哎呀,孟七小姐晕过去了。”左右架住她的媳妇子感觉到手中一软,慌忙叫道。

  贺老太太虽恨孟月,却怕在贺家闹出人命,忙命人将她扶到椅子上坐着,按人中灌凉茶,众人正忙都着,贺济义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猛冲进来,见到孟月摊在椅子上,双眼紧闭,人事不省,不禁大急,质问道:“你们把她怎么了?”

  “混帐!”贺济礼见他为了一个不怎么地的女子,竟冲家人发脾气,伸手就想扇他一巴掌。孟瑶忙拦住他道:“济义不知实qíng,怪不得他。”说着,指了指小几上的纸包,叹着气道:“我这堂妹不争气,竟想着引起歪门邪道。”

  贺济义不明所以,追问详细。

  孟瑶道:“我来讲,恐怕你不信,还是去问老太太罢。”

  贺济义听了,又跑去贺老太太跟前,拉着她紧问。

  贺老太太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恨道:“幸亏没听你的话,不然养这么个歹毒女子在家里,咱们家都得被她给害了。”

  第七十三章 处罚(下)

  贺济礼对贺老太太所述,将信将疑,但小几上摆着的蒙汗药,又由不得他不信,一时间脸上神色十分复杂。他走到孟月身前,语气沉重地开口:“你为何要这样做,我们家并不曾得罪你。”孟月虽然看不上贺济义,但却深知他对自己的心意,暗道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糙了,连忙泪水盈盈道:“贺二少爷,我是被冤枉的。”贺济义满脸惊喜,转头道:“娘,嫂子,她是被冤枉的。”贺济礼气得跳起来,先瞪着眼向贺老太太道:“娘,他为了个投毒的人,把亲人都忘了,今日我要教训他,您别拦着。”说着几步上前,大力勾住贺济义的脖子,yù把他拖出去。贺济义哪里肯依,大力挣扎。

  贺府尚轮不到贺济义作主,孟瑶没把他放在眼里,但却不愿因为一个孟月,伤了他们兄弟间的qíng分,要晓得,兄弟不和而导致的家宅不宁,比妾室更甚百倍,于是她开口拦道:“济义,你急什么,咱们又不是要送她去见官,只不过送她云自个儿父亲姨娘身边罢了,那是她亲生的父亲姨娘,难道还能为难了她?”

  贺济义听说不见官,巴册封了神色,也不闹了,挣脱贺济礼的胳膊,朝孟瑶行了一礼,道:“谢嫂子。”

  孟瑶望着他似笑非笑:“我的堂妹,要你来谢,你是什么身份?”

  贺济义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而贺老太太见他心心念念一个坏女子,再也忍不住,不管他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抽出花瓶里的jī毛掸子就冲了过去,朝他身上抽了几下。

  因孟月不是去见官,贺济义心下大宽,无意再多做停留,躲着jī毛掸子逃了出去。

  孟瑶看了孟月一眼,后者因为恐惧,嘴唇泛白,抖个不停。她本不yù为难孟月,只等着温夫人出嫁后就送她回家,哪晓得她如此不安分,竟连后罩房都敢闯。这般肆意妄为,让她心中一丝怜悯也无,冷声吩咐婆子们道:“先押她们主仆云赏jú院,待我与他父亲传过信,再送她们回家。”

  婆子们领命去了,贺老太太身子壮,闹了这地场也不嫌疲乏,起身云归田居,准备好生教训贺济义。

  贺济礼两口子回房,坐下歇息,小丫头摆开碗筷,端上清粥小菜。贺济礼催着孟瑶赶紧垫一点子,道:“你怀着孩子,怎么空着肚子就过去了。”

  孟瑶揉了揉太阳xué,苦笑道:“一大清早被闹起来,我有什么办法。”

  贺济礼替她夹了两筷子菜,又埋怨道:“孟月作出这等丑事,下是要上门闹她父亲一个措手不及,你却特特派人去送信,什么道理?”

  孟瑶望着他一笑,把在厨房搜到的那个小纸包递过云,道:“你瞧瞧。”

  贺济礼狐疑回望她一眼,接过纸包打开,只见里头的粉末细腻,洁白如雪,看起来好似作饼的白面,再小心翼翼地闻了闻,味道淡淡的,散发着一股麦香,有些像……做饼的白面。

  他将纸包小心翼翼地包好,道:“原来蒙汗药与白面差不多,这要放入饮食中,决计察觉不出来,怪不得许多江湖人士都爱用它。”

  孟瑶笑得弯下了腰,捂着肚子唤“哎哟”:“我的大少爷,这就是白面。”

  “啊?”贺济礼一惊,赶忙又把那纸包打开,瞧了又瞧,甚至用小指头沾了一点放入口中尝了尝,叫道:“还真是白面,这……你……孟月……”他好似抓到了头绪,可一时间又理不明白。

  孟瑶既告诉了他蒙汗药是白面冒充的,自然就没想瞒他,如实道:“白面是我命人丢进去的,也让孟月警醒些,别以为我不为难她,就是尊泥菩萨,任她捏来捏去。”

  怪不得孟月口口声声称她是被冤枉的,看来还真是被冤枉的。孟瑶那样疑病才收到信,就能作出这样的反应,狠击对方一下,真是……真是……贺济礼张着嘴,不知说什么才好。

  孟瑶以为他是不喜,嗔道:“我可是诚实得很,原原本本都告诉你了,你不会因此认为我是个恶毒妇人罢?”

  贺济礼摆了摆手道:“她又不是我们家的人,你爱怎么恶毒就怎么恶毒。我只是佩服你反应神速,这离你起chuáng才多大会子,你就能想到包一包白面充作蒙汗药。”

  孟瑶慢慢吃着粥,心道,说起来这还得感谢孟兆均一家,若不是他们家妻妾成群,时不时要闹上一场,她也不会对这些道道这般熟悉。

  贺济礼此时心境明朗,笑道:“你不止派人去孟家送信罢?”

  孟瑶抬头一笑,正要答话,知梅走了进来,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纸包放到桌上,小声道:“少夫人,都办妥了,派的是个从未出过门的三等丫头,换过衣裳才出去的,并没人知道他是我们府的人。”

  孟瑶点头,指了指贺济礼手旁的那一包,贺济礼不待知梅来取,亲自捏了走出去,销毁后才又回来。

  孟瑶打开知梅送来的那包,yù递与贺济礼瞧,贺济礼忙按住她的手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蒙汗药,别把你药倒了。”孟瑶抿嘴一笑,由着他将纸包重新包好,贺济礼将纸包揣进怀时在,起身道:“既已准备好,我这便去了,若是伯父不信非要打官司,咱们也不怕,知府大人有一位公子,是我的学生呢。”

  孟瑶想了想,道:“你把济义带上,他那人看似机灵,奈何一碰上孟月,就成了死心眼,若不让他亲眼看一看,过后他还道是我们做了手脚的。”

  提起贺济义,贺济礼就冒火,狠狠一跺脚,朝归田居去了。

  归田居与赏jú院离得近,他叫上贺济义,再带着婆子到赏jú院押了孟月与侍琴主仆,直接从后门出去,上了前后两辆大车,朝孟府而去。

  车上,贺济义搓着手,有些坐立难安,贺济礼晓得他心里担心,故意道:“既然你信她是被冤枉的,那又紧张作什么?”贺济义诺诺讲不出话来,他因爱慕而信孟月,但到底对她的为人不甚了解,嘴上说十分信,其实心里只有五分,哪有不紧张的。

  贺济礼奚落过他,不再讲话,车厢里安静下来,只听见后面车上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正是孟月的声音,他想起上回接孟月来时,她也是这般坐在轿子上哭泣,害得他急了一路,不禁火冒三丈,打开车窗吩咐随行,让他通知后面的婆子,堵上孟月的嘴。

  贺济义大吃一惊,慌忙阻止:“哥,她是个千金小姐,又不是犯人……”话音未落,脸上已挨了贺济礼一马掌,登时愣住了。

  贺济礼攥着拳头道:“你为了一个女人,先同娘亲吵架,后与兄嫂顶嘴,既然你这样不待见我们,不如分家出去,任你纳几个孟月,我都没意见。”

  贺济义长这么大,虽说总挨贺济礼的打,但如此狠地打脸,还是头一回,不由得慒了,喃喃道:“我不分家,哥你别为难她……”

  贺济礼见他跟油脂糊了心似的,懒得再理他,一直到下车,也没再同他讲一句话。

  下车后,贺府小厮迎上,道:“两位少爷,我们老爷在前厅等候。”

  贺济礼皱眉道:“后面有你家七小姐,去前厅合适?”

  小厮笑道:“两位少爷过去便得,七小姐先到后院歇息。”

  贺济礼听了这话,立时冷下脸来,孟月此时乃是嫌疑犯,孟兆均竟轻地飘飘地想掩过,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但他身上虽有功名,却无官职,就算不满孟兆均的安排,也是不能在朝廷命官面前违抗的,于是gān脆转身,重登马车,吩咐车夫道:“咱们直接云官衙。”

  别说大家守闺秀,就是寻常女子,只要在公演上抛头露面站一站,不但她的名声要毁,还要连累族中的其他女孩儿不好嫁人---那些极讲究规矩的官宦人家,可是不愿意娶一个名声有污点的女子的,即使自家不在乎,也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这道理,那小厮十分明白,当即扑上云死命拖住贺济礼的腿,不让他上车,贺济义还在车厢里,爬出来看了看,道:“哥,不是说好只把孟七小姐送回家的么?”

  贺济礼咬牙切齿瞪他:“她企图下毒害你的亲娘,害你的亲大哥大嫂,你就连问也不想问一声?我看连你一并送去公堂算了,如此不孝子,着实也该打上几板子。”

  贺济义只想着替孟月开脱,就忘了即使那不是她投的毒,也是该问个清楚,不然他岂不是置亲人的xing命于不顾?贺济礼此时的话道理浅显,终于让一脑子乱糟糟的贺济义清醒了些,跳下车来,去推那小厮,道:“要想别上公堂,就让我们一起进去,当面问个明白。”

  那小厮生怕他们走了,又不敢擅自作主,只好求他们稍等,跑去问孟兆均的意思。

  孟兆均怎会不怕孟月上公堂,只不过想先借自己的“官威”唬一唬贺济礼,叫他知难而退罢了,此时见贺济礼qiáng硬,就变得无可奈何,只能在发了一通脾气后,将地点改在西院偏厅。

  既是在内宅,温夫人也来了,口称“要听听那企图谋害她亲闺女亲女婿的狠毒心肠女子,是怎么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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