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齐人家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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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未被诛连三族,却最终结果却比诛连三族还惨,活着的人比死了还受罪。

  而齐国公也是个向来不轻易动自己的刀的人,他喜欢起个头,再推波助澜一番,齐璞还未学出师,也只学了个皮毛,但仅仅是皮毛,用他这个身份做来,有许多事也是别人无法挡的。

  赵家更如是。

  赵益楼是年前被提的右相,家人这时候还未进京,赵府也就赵益楼和他的几个仆人,但赵家的行踪早被人盯着了人了,齐小国公爷相jiāo遍京城也不是说着玩的,所以就是赵益楼行事谨慎,但他的仆人就并不那么gān净了,所以赵益楼这天回府后,就听到了他的仆人被人坐花楼不付嫖资,被官差押到了府里来讨银之事。

  同行来的,还有京城的一大票好事公子哥,皆是各府各门家的公子。

  而此时的宫里,齐璞进了宫,看到父亲憔悴的容颜后就朝平哀帝看去。

  清俊的平哀帝端坐在首位,也是对他颔首,“左相已有好几天未好好进食了,朕劝他回去歇息一晚也是不得法。”

  “阿父……”

  长子过来,齐君昀也只是指了指门口,让他到门口站着。

  他正跟工部尚书商量着逝帝墓陵之事,逝帝走之前国力无法承担他建陵墓之事,现在表弟走了,走得太早了,齐君昀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但他想他这个表弟已经为这个皇室,为这个天下为难了一辈子,生前不能享福,死后就跟他的那位若桑住得好一点,遂就想着在离京不远的一座深山给他们挖个小宫殿出来,把他们悄悄葬了。

  所幸工部尚书是彻彻底底的他的人,孤身一个人大半生的老工匠,也无甚亲戚,更没什么女儿要嫁给皇帝的。

  齐璞仅站了一会,就听到他阿父连咳了十几声。

  平哀帝见他脸色不好看,就坐帝位上站了起来,朝齐璞走去。

  “两位大人继续说着,朕跟小国公爷出去走走。”平哀帝淡道,扔下一句话就到了门口。

  “那我叫我阿娘进宫来劝劝?”齐璞跟着他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就开了口。

  “甚好,”平哀帝淡淡道,说了半句顿了一下又道,“是伯父想给我父皇母亲葬得好一些才多费心了心思。”

  齐璞苦笑摇了下首,“哪的话,我阿父可能也是想着皇叔父他们的事办了,我家中祖母她们才好入土为安。”

  温尊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看向跟过去一样跟他有话直说的表弟。

  “抱歉。”温尊看了他半会,突然说道。

  齐璞也不受宠若惊,在看了一阵风都能chuī走的新帝一眼后,叹了口气摇了下头。

  他也懂他阿父想为新帝多做些事的心思,这时候,如若他们齐家不为新帝着想,这满目荒芜的宫中,又有谁替新帝着想?

  新帝这时候孑然一身,现在硬撑着坐在这个皇位上想来也是费尽全身力气了。

  齐璞赶着天还早就回去说他父亲的qíng况,谢慧齐赶到宫里时天已经黑了,新帝正在处理言官上报的赵相家下人在国丧时期流连花街柳巷之事,她并未见到他,也没见到她家齐国公。

  但她还是被大内大总管于荆领着进了太和殿。

  太和殿内,齐国公咳个不停,跟礼部的人在商量着逝帝丧事的最终规格。

  于公公要去禀,谢慧齐拦了他。

  她先在门口站了半个时辰,也听了他半个时辰的咳,都没见人出来。

  天都黑了,夜风来袭,chuī得她梳得严实的头发都乱了丝缕下来,飘在脸上,竟是让她显得有那么几分虚弱。

  陪在一边的于公公于心不忍,想要再进门去禀,还是被她拦了下来。

  谢慧齐改站去了侧殿的门口,咳嗽声也是听不到了。

  只是再时辰后,她听到有脚步声出来,那熟悉的咳嗽声又传到了她耳里后,她眼泪不知为何,“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

  身边的小麦她们心疼地看着她,拿了帕子给她。

  谢慧齐赶紧拿了帕子擦泪,这眼泪还未擦gān,齐国公就被于公公带了过来。

  齐国公匆步走了进来,见她站在隐蔽但迎着风的门口不动,一出口竟是训斥,“谁让你站在门口的?”

  说着就过去摸她的脸。

  可他的手却比她的脸还冰。

  谢慧齐在他的手yù要缩回去后附住了他的手背,勉qiáng出声道,“咱们能回家了罢?你该回去给娘和二婶上柱香了,她们都有许多日没见你了。”

  门边惨淡的灯笼下,齐君昀看清楚了她眼里那还未夺眶而出的眼泪,尔后,他怔怔地点了头。

  回去的马车上,齐君昀倒在了妻子的怀里,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一路睡回齐国公府,一下马车,他就被塞了一碗浓黑的药汁进口,进灵堂时,一直觉得药汁往上翻滚的齐国公站在门口把回到口中的药汁又再qiáng咽了回去,进了冷清的灵堂,他给母亲和二婶上了香,跪在她们面前磕了头,尔后抬头看着她们的牌位不语。

  等到身后有人抱住他,齐国公回过头,看着他妻子,看到她依旧如当年那样黑白分明的眼里映着他的样子,他伸手揽过了她,抱她到了面前揽住了她。

  “我没事的,”他淡道,眼睛看着牌位,薄唇轻触着她的发,“我不会走在你的前面,别担心。”

  失去的滋味太难受了,她那么爱他,怎么受得了?他不会让她受这个苦的。

  ☆、第229章

  给婆婆她们上过香后,谢慧齐就牵他回去了,一路上她都在想,幸好这么多年她都在他身边,驻扎在他心间,可以牵着他走。

  若是放他一个人,他要怎么熬。

  回了鹤心院,余小英早就带着徒弟候在了浴房给他推拿扎针,谷芝堇与表妹坐在暖阁同她喝着花茶,见妹妹脸色苍白,但jīng神还算是好的,沉静的女人便多瞧了妹妹几眼。

  她先前想妹妹总是要比她幸运几分的,不过这些年她看在眼里也不能如此算,位置太高,担负的便也更多。

  不过,还好,世事再煎熬繁琐,放诸在她身上,应照出来的是日益的沉稳淡定——谷芝堇也是明白为何表妹夫的总是放在她的身上。

  她是纵如何柔qíng百千,也从不凋零,她柔软但不柔弱。

  “姐姐?”谢慧齐给她倒了茶,见表姐看着她不放,便叫了她一声,把装着刚送来的软玉糕的碟子往前推了推,“尝尝。”

  “就几天就瘦多了,”谷芝堇捏了一口软玉糕,带着奶香味的糕点入口即化,她吞咽了便道,“睡不好?”

  谢慧齐摸了摸自己的脸,点了下头,“是瘦了些了,你也知道的,国公爷这几天不在家,我便也睡不好。”

  皇帝过逝,谷府有事,谷芝堇便也回去了,今晚也是下午得了信跟丈夫过来的,见表妹说着脸上神qíng倒也宁静,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谢慧齐朝她浅浅一颔首,也没再言语了。

  她累极,但好在论起坚韧丝毫不逊于她的表姐更是个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女人,她们都是经了不少事过来的,在这样的人面前,她不需要面露哀凄,更不需要痛哭失声表达痛苦,她们很明白,彼此能坐在对方的身边,静静地呆一会都是安宁,也是最大的抚慰。

  她们xing格不同,但她们是站在同一个的位置的同类,她们不需要言语也能明白对方。

  亥时过了余小英才带了人从浴房出来,这时候谢慧齐已经去看过睡下的儿女们了。

  国公爷出来后的头发还半湿着,谢慧齐给他擦gān了,让他靠在怀里再躺了一会,等他头发的湿气散尽了她才滑下了枕头,抱着他的腰让他继续沉睡。

  “小姑娘?”

  半夜,她听到他叫她,她“嗯”了一声,在黑暗中轻吻着他的脸,抚着他坚实的背,听到他在下一刻又沉睡了过去,她方才睡了过去。

  他回来了,她便也安稳了。

  齐国公第二日清晨就醒了,醒来发现缠绕他几日头疼散去了一半,妻子的脸还靠在他的肩窝处,他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这时候天色还微黑,但想来也不是太早,冬日的天总是要帝得晚一些。

  他也没去看沙漏,低了头去瞧她的脸,轻抚了下她的luǒ背,除此之外便也没再动了。

  她也怕是好些日子没睡过一场好觉了。

  夫妻俩直到辰时才起,这时候儿女们都呆在鹤心院的暖阁了,谢慧齐醒来给国公爷穿好衣裳,就把儿女们召了内卧跟他们父亲说话。

  好几日不见,齐望他们光是请安的话都有许多话要跟他们父亲说。

  齐润还在那跟他父亲做保证,说过两年长大,他就让他回家来享清福,不被朝廷那些人欺负了。

  “那我给阿父天天做好吃的。”齐奚想想道。

  谢慧齐还未梳妆好,这时候下人端来了粥,她站到他面前chuī了chuī碗,就着碗让他一口气喝了一碗下去。

  “你缓缓嘛。”见母亲太独断,让他们阿父吃口粥都不带喘口气的,齐润对她很不满。

  谢慧齐看都没看他一眼,把空碗放到银盘上,朝下人抬抬首,示意她下去,便又坐到一边梳妆去了,没打扰他们说话。

  “您说,这事还是不能把他拉下来?”齐璞这时候皱着眉跟他父亲说着赵益楼的事。

  “外边还没有消息传来?”齐君昀淡淡瞥了大儿一眼。

  齐璞一怔。

  “去问问。”

  齐璞皱着眉起身,甩袖离去。

  他出去找人问探子回来没有,跟着他的齐武摇头,“还未有消息送进府。”

  但话刚落音,就有人道探子进府了。

  齐璞等了一会,等到了探子送来了赵益楼把他那仆从一家几口送刑部处之的消息,听闻后,他冷笑了一声。

  屋内,隔了半柱香的时辰,小麦就把药端来了,药也是在鹤心院的小厨房里熬的,端来也还是很烫,谢慧齐chuī了chuī,这次没一口气把药给灌下去,而是一口一口喂的。

  这药伤胃,得慢着喝。

  见母亲一口一口喂父亲,齐润又不满了,“阿父又不是小宝宝。”

  他才是。

  谢慧齐真是懒得与他多说,下巴朝他身后的空椅子抬了抬,齐润见状不满,但还是乖乖地坐上了椅子。

  “阿娘,阿父什么时候好?”相比小弟弟的左也不满右也不满,齐望甚是忧心忡忡,他自打进来就站在他阿父的一角没动,手指扯着他父亲的一角衣裳。

  “再过几天就好了,乖乖吃药就好了。”谢慧齐每一口都要探一探温度,差不多才喂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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