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妃掩嘴笑:“是了,幻霓绣坊是林二太太的嫁妆。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还怕没好料子穿?瞧你身上这件的颜色便与外头那些不一样,真是鲜嫩粉透。也是你们年轻人穿好看。九弟有件烟色蓝的衣服也是,穿着好不雅致。我本还想给我们爷也弄一身,绣坊却说没那颜色了。”
林若拙讪讪笑:“有些颜色当时调出来不错,后头再弄,总有色差,不如原先的好。”烟灰蓝便是这种qíng况。耗功夫的厉害。她又不靠这个吃饭,当然是做出成品就撒手不再管。工匠们染出的色总不如她弄的漂亮。这是色彩感觉和书画功底的问题,没法改善。故烟灰蓝渐变缎子只小九有一匹。后头她就忙司徒皇后的衣服料子去了。
当然,从大家的角度来看,只是小九运气好,从铺子里无意间买到而已。
说话间三皇妃已带着她在女眷中落座,段娉婷去了侧妃圈子。林若拙看看那一群女人,不由感慨,当年一意推辞的三皇子如今也有了侧妃,直来直往的赫连瑜也有了,便是小九赫连濯也一样没落俗套。不得不说,时代烙印就是时代烙印。这里的男人永远不懂什么叫婚姻忠诚。
看看四周,有些纳闷,问恒王世子妃:“王叔和婶婶没有来么?”
恒王世子妃笑道:“父亲去见陛下,母亲一早去了坤宁宫。约莫就快来了。”
林若拙点点头,不再说话。却见恒王世子妃不停的打量她,奇怪道:“世子妃有事?”
恒王世子妃笑着摇头,眼中神采有些怪异:“见笑了,只是觉得七嫂貌美动人。”
林若拙不以为意,礼貌浅笑:“世子妃也是风姿神秀。”
随后,剩余的几对皇子夫妇也陆续到来,又有一众大臣及家眷。这时便可看出在座皇子妃们的娘家实力了,有的或父母或兄长或亲戚在席,有的皆无亲眷。
林若拙的qíng况就是这样。林家大伯品级不够踏足这里,唯一亲戚关系近些的是huáng大太太。段娉婷却是父母兄长皆到场,言笑晏晏的与他们打招呼。
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些就是了。关系好的比如三皇妃便劝她:“段侧妃还养着你家老大呢?可不能这么下去,你得有个打算。”
林若拙刚想说什么,内侍官便高声唱喏,陛下驾到。
楚帝看上去和几个月前新年宴上差别不大,脊背挺的笔直。若不是有梦境,真看不出来这位其实只剩一年的寿命。身后跟着恒亲王,表qíng嬉戏依旧。然而从小就和他打jiāo道的林若拙却发现其笑意未及眼底,反有几许凝重。
紧接着,司徒皇后和恒王妃也到了,后面跟着四妃,以及几个生育皇子公主的妃嫔。
楚帝落座,接受众人参拜。之后便笑看皇后,赞不绝口:“你这身衣裳不错。”
司徒皇后今天的装扮非常之华丽。一袭凤凰裙,肩部浅huáng、至腰部、裙摆逐渐加深渐变为橙huáng、橙红、朱红、绛红。裙摆呈扇形辐she绣出凤凰尾羽,金、蓝、紫、绿,各色丝线光华耀眼。阳光下,宛若九天彩凤。
众人本就惊叹,见状阿谀奉承之词纷纷而出。
林若拙有些惊讶,这套衣服是她亲自设计,画图,亲手染了锦缎,韩雁亲绣,另有绣坊最老练的绣娘fèng制而成。华丽到极点。没想到司徒皇后会挑这样一个场合穿出来。
重阳赏jú宴,有这么隆重?
没等她想完,那边宴会正式开始,一群身着彩绢的舞姬翩翩而来,随着音乐拂动水袖。
吃吃喝喝聊聊天,再高档的宴会也就是这么回事。因是重阳,楚帝兴致不错,还命众人作诗赋词,以应美景。
林若拙反正是做不出诗的,无聊gān坐。忽觉有视线往她身上看,抬头望去,又不见目光。
那边,男人们已经做了一篇又一篇诗稿,楚帝兴致勃勃的点评,又将欣赏的佳作递给司徒皇后赏析。一派歌舞升平。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一个内侍神色惊慌的走到大太监胡chūn来身边,耳语几句。胡chūn来神色顿变。立刻上前,对楚帝轻声汇报。隔得远,林若拙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但目力所及,只见靠的近的司徒皇后、恒亲王齐齐变了脸色。
席下众人哪个不是时刻注意圣颜,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妥。停下手中动作,口中闲谈。一开始是小范围,接着逐步扩大。音乐声停。不多时,周遭诡异的安静。
楚帝深吸了一口气,吩咐:“散宴!内阁大臣、老2到老九几个,跟我去议政殿。”
林若拙纳闷的跟着众人散去。这群几乎是大楚最有地位的贵妇们,当然不会满足于一无所知,还没走出西苑大门,就有人四下打听起来。
这事也不是太大的机密。至少皇子妃们很快就知道了真相,银川公主苍白着脸告诉大家:“西北动乱,内城中羌族人bào动,守军大营被袭击,死伤无数,司徒十一追击敌寇途中失踪,下落不明。”
“这不可能!”临川公主尖锐的声音第一个响起。
林若拙也几近失态。
羌族bào动明明是明年才会发生的,怎么提前了?
还有司徒十一,怎么会失踪?
这不科学!
第 108 章 发展
回到靖王府,谁都没有心思休息。段娉婷急匆匆的yù派下人去景乡侯府,林若拙也不拦着,自顾叫了长史来,命他安排人去宫门外等着:“备好热水吃食在车上,不管王爷有没有出来,都打听些消息回来。”
段娉婷这才醒悟,这会子最新发展在宫内,便是景乡侯府知道的也不多。又急急叫了人回来,重新吩咐几句。
丁善善挺着肚子赶了过来,一脸焦急:“出什么事了?王爷怎么没回来?”
林若拙忙让人搀住她,这位是孕妇,万一有个磕碰算谁的?左右看看:“去正院边等边说吧,那里宽敞。”
自从女主人搬离,王府的这所正院就成了象征xing建筑,林若拙将其当作官方发言地和办公休息区,平时收拾的也整齐,下人们只送上热水点心并一些日用品即可。
去正院的路上,林若拙示意段娉婷解说。这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段娉婷也就一五一十的将事qíng说了一遍:“……几位王爷和大臣都被父皇叫去了。”
丁善善立时道:“王妃,不若让妾派人去外头打探一二,城门守备军或许会知道一些?”
林若拙不置可否:“你有门道就去吧。”
段娉婷也支支吾吾:“妾也让娘家人去找些门路。”
林若拙一挥手,同意了。等那两人走远了,才吩咐夏衣:“叫许冬去林家一趟,告诉二太太,让她别急。阿恬定不会有事的。”
夏衣点头,疾步而出,去外院寻她男人。
画船端了杯水上来,安慰道:“娘娘,十一夫人定会吉人天相。”
林若拙叹了口气,她也忐忑。按说有司徒九这种千年狐狸样的人物在,司徒十一不该有什么大劫。梦境里便是这样,司徒十一……不对!
她神qíng突凝。梦境里,司徒十一才是驸马,临川公主的驸马,从来就没离开过京城!
梦境,从来都是似是而非的。比如梦里没有她,林若菡是二房嫡长女。如果说秦氏难产,胎儿亡故。渣爹小范围内做手脚,林若菡冒充二房嫡女养大也不是不可能。没有她cha一脚,救下新川公主的人是潘氏,司徒十一重伤,临川失态露qíng。显国公府的驸马不会是那位心有七窍的世子。
如果梦境是赫连老七的上辈子,相当于一本写到一半的书。而在她这个人物cha入后,等同于重新修文。变数,只在于是小修还是大修,或者大纲全部被颠覆。
至少到现在为止,主线没有改变。赫连老七依旧是储君位置的最qiáng竞争人选。甚至,他比上辈子做的更好,已隐隐有锐不可当之势。
提前的西北动乱,到底指向着什么?
傍晚,赫连熙一身寒气的回府。见三个女人并几位姬妾都齐齐在正院等候,心下微暖,道:“没出大乱子,都散了吧。早些回去休息。”
姬妾都是贱籍,地位一直很低,不敢违抗,乐氏打头,应声退下。段娉婷和丁善善却没有走,不约而同用关切、期翼的目光凝视他。
赫连熙扫过她们一眼,吩咐下人:“送两位侧妃回去,天黑,多点几盏灯。当心脚下。”
两人失望,又不敢违逆,只得悻悻而归,暗地里将林若拙恨了又恨。
躺枪的某人毫不知qíng,知道了也不在意。等人一散完,便急切的问:“阿恬和孩子可有事?”
赫连熙皱眉看看冷冰冰的屋子,重新系上披风,示意下人也给她穿斗篷:“去三省居,先吃饭,吃完再说。你放心,十一夫人和孩子都没事。”
林若拙心下一松,低头让画船系好斗篷带子,跟着他出门。赫连熙在前方等了等,见她跟上,手从袖底伸出,握住她的。林若拙一怔,抬头见他眼底温柔,轻叹一声,两人携手于园中缓步前行。
“不高兴?”赫连熙淡淡的声音在头顶飘过。
林若拙知道自己刚刚那一怔惹了某人疑心。这位向来是敏感又多疑的,偏又爱套一层温qíng面纱试探,遂半真半假感慨:“日子过的快,一晃眼七年了,想当初这府里就我和段侧妃两个人。现在满园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赫连熙轻笑:“你呀,就是个醋坛子。”
林若拙轻哼:“我有什么好醋的,不过关上门过日子罢了。无儿无女无牵挂,挺好!”
赫连熙颇感无奈:“让你抱一个你又不肯。这会子说这些。”
林若拙冷声赌气:“不是我生的我也养不亲,何苦来糟践人家孩子。你看不惯别看就是了!”心下微松,这回应是混过去了。
果然,赫连熙好一会儿不说话。沉默半晌,轻声道:“前儿有幕僚说,燕州一带有位医科圣手,诊脉甚好。我让人请去了。等人来了,好好看看。”
林若拙不吱声,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亲,我等不及养好了身体给你生孩子?’
赫连熙却误会了,手握的更紧了些:“没事的,咱们慢慢来。总会有治好的一天。”
秋日的夜晚星空灿烂,jú花清香随夜风淡淡拂过。男子温柔的声音带着无限坚定、无限信念。仿佛只要有勇气就可破除万难。
看上去真是一幅很美的画面。可惜内容经不起推敲。
想一想吧。一个和N个女人生过N个孩子的男人,在如此美好、如此梦幻的夜晚,坚定深qíng的对你道:亲,别怕。你一定能成为第N个成功生下我N个孩子的女人。虽然已经有XX女人成功了,但是我的小蝌蚪还有XXXX那么多,可无限供应好多女人。我相信你亲,努力哦亲,你一定也会成功的。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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