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huáng夫人看的明白,“没娘的孩子总是早熟些。你真不打算管她?”
huáng氏冷笑:“我做什么要管她,管好了也没人感激我,觉得应该的。管砸了,不知多少诛心之话等着呢!我费那个劲去管教他林海峰的女儿?又不是我生的,凭什么!”
huáng夫人一听就知道女儿这是心里有怨气,怨气是从女婿身上而来。心中虽不赞同,却也不好多说。只能道:“你教好了也是功德一件,并不为林海峰,只为你和那对兄妹的缘分。惠人者,日后终反惠及己身。”
huáng氏断然拒绝:“我不缺孩子。我只教养自己生的。他林海峰既能生,就能教!他快活完了撒手不管,什么都往我这里扔,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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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女人的想法,男人一无所知。前院,huáng林两家的男人们把酒言欢,话题自然而然说到了今日之事的衍生上。
“照今日耀儿讲述的来看,七皇子在几个年幼皇子中倒是最为聪慧。”林老太爷摸着胡子开启话题。
huáng大人笑了一下:“以前尚未脱颖而出,这次受伤转醒,行事确实大不一样。仿若一夜之间开窍了。”
“毕竟是生死关头走了一遭。”huáng舅舅发表中肯意见,“按说宫里头闹的也太不像样了,最大的二皇子不过十五,三皇子四皇子皆十四。这么点年纪就争着向兄弟下手,非仁者之风。”
huáng大人沉吟片刻,道:“就怕今上想的是唐太宗那句,生子如羊不若生子如láng。”
如果这样,那就意味着皇子们的厮杀是经过当今皇帝默许的。这样一来,局势将会非常混乱。
“不然,应该有个度。”林老太爷发言,“七皇子受伤之后,陛下大发雷霆,嫁长川公主于姚家,显国公世子婚事迟迟不定,应该就是给二皇子一党的教训。”
huáng舅舅接过话:“所以现在闻国公府很是招摇。”二皇子被打压下去了,四皇子一党猖獗起来了。
渣爹好不容易找到空隙,弱弱发言:“依父亲和岳父看,哪位皇子品xing更佳?”
这是要问谁最适合被扶上那个位置了。huáng大人和林老太爷齐齐摇头:“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
huáng舅舅道:“正是,陛下chūn秋鼎盛,只怕胸中也尚未有定论。想是要从几个皇子能力、品xing,多方察看、细看。没个几年,哪里看得出来。”
“可是,可是……”渣爹吞吞吐吐道,“等陛下有了定论,咱们就落后了……”
听见儿子说这种话,林老太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糊涂!从龙之功哪有那么好立的,身败名裂,全家覆灭的例子才是最多!踏踏实实做事比什么都qiáng!”
渣爹撇撇嘴,不敢苟同。同僚中有人攀上了闻公府的路子,手头顿宽裕许多,买房置地。京郊良田何等紧俏,竟也有门路购置。都是一样的品级,他还有个三品大元的爹呢,一个月手头的银钱就只够人家一顿饭。
想了想,他道:“父亲,孩儿是想,您现如今在中书省任职,无论哪个皇子想有所作为,必得拉拢中书省的。您在这圈子里,脱不去啊。”
这到是句实诚话。自从废除丞相,中书省实际上就在代行宰相之职。林老太爷的官位,的确在风尖làng口上。
林老太爷叹了口气:“先看着吧。总之家里要小心,不可乱接帖子。一应新贴都要叫我过目方可。”
huáng舅舅想起一事,隐讳的提醒:“听闻贵家长孙女今年yù说亲,已是放出了风去。这亲事上,只怕要小心。”
提到这事,林老太爷顿时老脸微红,气道:“老大这几年在外头心大了,人也不若当年稳重。我早已和他媳妇说过,大丫头的事必得她祖母过目方可。不会由他乱来。”
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林家长孙林若愚是男孩,婚事推迟个一两年不成问题。
“且看着吧。”huáng大人下定论,“闻国公府可以嚣张,却不会一直嚣张下去。就看陛下什么时候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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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第二天天明,林老太爷立刻以自己的名义,给恒亲王府送了帖子,问何时方便,yù携小辈来访。
王府长史接到这份拜帖,因林老太爷任中书省参知政事,算核心官员的一份子。按规定程序,这份拜帖就送到了恒亲王的书房。恒亲王翻到,笑了,对长史道:“林老头还算识趣。”然翻开一看,愣了。就见帖子上写着,不但林梓言要带孙子来拜访他,还有林家二太太带女儿yù拜访王妃。
“这是怎么说的?”恒亲王玩味的将拜帖在指尖翻弄,“林老头算是个老狐狸了,不像爱走后宅门路的,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不管什么主意,来了就知道了。恒亲王也不在意,将帖子甩给长史:“让他们后天过来。再去内宅给王妃说一声,就这样。”
“是。”长史领命而去。
恒王妃接到通知,莫名其妙,等问明了长史来龙去脉,知道是自家丈夫看上一个小男孩引发的‘事件’,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叫什么事!”王妃想的多些。若是看上什么平民家的孩子也就罢了,左右王爷也就新鲜一阵子,没多久就会腻,到时给些银两、安排个去处。这么些年来也有过几起。若是那家穷的,就更简单了,花些银子买了来,生死都是王府的人。可这回的孩子却是好人家的,正经官宦人家后代,哪有荒唐到这个地步的!
“这种事,你们就该劝着王爷些!”王妃很不高兴,“林家为什么来女眷?还不是想让我帮着说qíng?这种荒唐事亏你们做得出来!传到陛下耳朵里,说恒亲王府bī官家子弟为……咱们还要不要脸!”
长史忙道:“娘娘,您弄错了。王爷的意思是将那孩子领到府里来读书,请个好先生。也是栽培人家的意思。”
“呸!”王妃才不会被花言巧语迷惑,一言道破玄机:“昨儿他不是去看段如锦的么?能在段如锦的美色下注意到一个小男孩,还弄回府里栽培?你当我傻子啊!”
气了一会儿,又问:“那孩子多大了?”
长史忙说了。王妃一听就差点厥过去:“六岁!六岁他也下得了手?”她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人!
当晚,恒亲王接到内宅传话,王妃找他有事相叙。
恒亲王对这位结发妻子还是有些感qíng的,特别是王妃给他生了唯一的儿子。他虽男女皆好,然子嗣上却诸多艰难,迄今唯有世子赫连瑜一个。就冲这点,恒亲王对王妃是非常敬重。
所以,当王妃质问之时,他当即为自己人格辩解:“你弄错了,我再禽shòu也不至于对个六岁的孩子有想法。我就是觉得他可爱,很有趣。等后儿他来你就知道了,我带来给你见见,真是有趣的不得了!”
王妃用一种‘你是人渣’的眼神看了自家丈夫好一会儿,憋下气,耐着xing子道:“王爷,若是这样,只时常叫了人家孩子来家里玩也就是了。何必说那样让人误会的话。”
“误会?什么误会?”恒亲王理直气壮道,“那小子想日后考进士,我就栽培他,给请最好的先生。这能有什么误会!”
关键是你这话说出去,没人会相信!包括王妃自己都不相信:“人家好好的孩子,可不兴被你带上那条道。”
恒亲王立刻被触到了痛脚:“那条道,什么那条道?天下又不是我一个人爱这个,风流韵事多着呢!我又没禁止他娶妻生子!”
王妃淡淡道:“看,您还是有这个心思的。”
恒亲王一怔,半晌,嘿嘿的笑:“我敢肯定,只要十年,那孩子定然生的比段如锦还美。尤其是一双眼睛,天然风韵,似有无限心事藏于其间。很是难得。”
王妃忍无可忍,给他泼冷水:“林大人不会同意的。”不然就不会有女眷拜访这回事。
恒亲王哼哼:“你不要管,随便招待着就行。别答应她们什么事。林老头那边,我来说定。”
罢了,罢了!王妃疲倦的闭了闭眼,她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只看护好唯一的儿子,别学他爹的这份爱好就成。挥挥手:“妾身知道了,您去忙吧。”
恒亲王搞定妻子,乐呵之余想起了儿子:“瑜儿呢?怎么没见他,这么早就睡了?”
王妃喉咙一噎,心道谈论这种事难道我还让儿子在一边听着?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淡淡道:“今儿进宫累了,我让他早些回屋休息。”
恒亲王点头,想了想,嘱咐她:“进宫不要紧,但切记,不可和二皇子或是四皇子jiāo好。切切紧要。倘若躲不过,就去皇嫂那儿,皇嫂会帮你的。”
恒亲王口中的皇嫂就是司徒皇后,恒王妃道:“这你放心。我进宫也只和皇嫂说话,旁人我循礼觐见,无有jiāoqíng。瑜儿也只和八皇子、九皇子两个小的玩,不掺和其它。”
“那便好。”恒亲王思索片刻,又补充:“我瞧小七自从苏醒后也挺怪的,心眼多了不少。小五最近和小四走的太紧,这两个也少接近。”
恒王妃叹口气:“孩子们都大了,各有想法。只怕没几年清净日子可过。”
“咱们怕什么。”恒亲王不以为意,“只要不掺和那事,陛下不会对我们家做什么。我一来没高远志向,二来名声不好,碍不着他们。”
夫妻俩便就宫廷话题延续谈论开来。在离正院不远处的一座jīng致小院中,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对着七岁的世子赫连瑜汇报:“长史那边说了,林家人后天来府中拜访。”
“好,明天你去宫门,将事qíng传话给九殿下。”解决了问题,赫连瑜打了个呵欠,上chuáng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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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到了拜访日。一大早天还没亮,林若拙就被从chuáng上拖了起来。
渴睡的要命,闭着眼睛,长着手臂,任由乔妈妈带队的丫鬟们给她穿衣、洗漱、梳头,左cha一支花,右cha一根簪。打扮的光彩亮眼。
咕噜噜灌下一晚热腾腾的米粥,这才缓过劲来。一群人拥簇着,先去huáng氏屋里,被检查一番。随后由huáng氏领着,到荣瑞堂,再被林老太太检查一番。
林老太太往堂下看,就见林若拙一身嫩huáng色衣裙,襟边、袖口、裙摆处绣粉红粉紫双色茶花,宽边浅紫色腰带,麦穗huáng腰绳垂下长长穗子。头梳双丫垂髫髻,饰以嫩绿、嫩huáng两色缎带,间缀点翠蝴蝶花钿。缎带长短不一随垂髫而落,或至鬓发,或至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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