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菡气的脸都青了,吸气半天,咬牙一句:“你就作吧。进了皇子府也这么作!”
林若拙点头,一摊手:“所以啊,我说我必然要失宠的。你早做打算。”
林若菡扭头就走。她真傻,傻到居然以为要嫁了,林六能变的正常点。做梦!林若拙!就这xing子,没治了!皇子妃?七皇子会被气的吐血的吧,一定会的。
年前,礼部过来下聘。因为还没有皇子被封王,故赫连家儿媳妇的聘礼都是一样的。司徒皇后按照前头几个的惯例,赏了羊脂白玉如意、碧玉叶宝石花缕金石榴盆景、五尾羽凤凰展翅簪。
渣爹倒是很激动,他如今在礼部倍有面子。七皇子是谁?几个小的皇子中,最能gān、最有学问、最风度翩翩的一个啊!照这架势,日后一个亲王是跑不掉的。他家女儿就是亲王正妃。他的外孙就是未来亲王。得瑟的,一连几天都和同僚小酒喝的呵呵醉。
过年的时候,还破天荒的对林若拙笑了,笑的那个和蔼,林若拙立时牙疼。
同时,他大言不惭的宣布,家里只剩林若芜一个待嫁女儿了。皇子妃的妹妹,身价不一样。一定要好好挑选,选个佳婿。
林若芜这些年一直很沉寂。话不多,从没提过她的生母。跟在陈姨娘身后,对huáng氏恭敬孝顺。
huáng氏见她有心,话说的也就明白些,寻了机会言道:“现如今,你想高嫁是可以的。只是有一点需明白,这个时机愿意放低门槛娶你的人家,眼光皆有一二势利。看中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和七皇子做连襟。”
林若芜低眉顺眼:“我听父亲和母亲的。”
这意思就是不想谈。huáng氏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说是听父母的,其实谁没有自己打算?林若芜若真没打算,林海峰怎么会好好提起佳婿一说。
随她去吧,各人路各人自己选。huáng氏便公事公办,只看家世背景,慢慢挑选。
年后开chūn,林若愚和郭氏带着新生的小女儿回京。不久后,huáng恬出嫁,这一回,林家几个女孩去的是huáng府。因大部分订了亲,花轿出门后就回了家。后来听说,新婚当晚,临川公主闹肚子疼,非说有人下毒害她。折腾的全府人仰马翻的查案,拽住司徒十一让他帮找凶手,就是不给回dòng房。最后,司徒九当机立断,请了三个太医来诊治,诊断结果临川公主并无中毒,是由心理原因引起的妄想症。简单来说,就是她脑子有毛病。被安置在府中一处深院‘静养’。
当然,这些内幕外面人是不知道的。林家是因为和huáng家两重姻亲,才知晓的清楚。
“简直是不要脸!”三朝回门那天,huáng大太太铁青着脸对huáng氏倾述:“本来,女婿说婚后要回西北,我是反对的。现在看来,还是走的远远的好。那尊祖宗,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么!”
huáng氏只能骇笑。看着是金玉良缘的美满婚姻,居然还能半路杀出这么个猛料。果然人生没有十全十美。
第 84 章 婚礼前(三)
每年chūn秋两季,司徒九因为身体弱,稍有不慎就会风寒入侵,咳喘不止。因弟弟婚礼上闹了一场,处理完事qíng已是半夜,早chūn夜寒,次日一早就有些咳嗽,到了下午,开始头重脚轻。这时,临川公主从小院里冲了出来,气呼呼的进宫告状。司徒九少不得也紧跟着进宫请罪。回家后脸色苍白,几yù跌倒,忙请了太医来看,说是风寒加重,开了药方,需好生休养。
司徒夫人过来探望,看着一室冷qíng,忍不住落泪:“青阳,委屈你了。”
司徒九安慰她:“母亲,孩儿吃的好,睡的好。没什么可委屈的。”
司徒夫人更是心酸。娶了那么样一个媳妇,怎么可能好?二儿子新婚,闹了那么大个不堪,不过关了她一天,就大闹着进宫,丝毫不顾丈夫有恙在身。不但照顾不了大儿,还加重病qíng。这是做的什么孽!
“咳咳。”司徒九咳嗽了两声,用帕子捂了捂嘴。放下,淡淡笑:“母亲,她闹的正好。她若不这么一闹,青珺没法提回西北的事。”
临川公主的嚣张跋扈,本xing有。闹到这个地步,他刻意的放纵和推波助澜也有。因为只有这样,司徒十一才能名正言顺离开京城,不令楚帝生疑。
司徒夫人大悲:“可这样,毁的是你。”临川公主跋扈之名传出的同时,显国公世子窝囊的名声又何尝不是跟着一同传出?
司徒九笑:“显国公府的将来,本就不在我身上。名声不好听也无妨。”
司徒夫人心酸的无以复加。两个儿子皆有雄心壮志。她一个母亲除了心疼,还是只能心疼。不忍心大儿过的凄清,道:“话是如此,你身边也得有知冷热的人才是。我瞧云丹不错,何不让她开脸,也好照顾你。”
站在一旁的云丹脸色一红,微微垂头。
司徒九摇头:“云丹,我打算嫁给柳成。”
柳成是他身边的侍卫,家生子出生,从小习武,后放了籍,跟在身边做了侍卫。
云丹脸色发白。
司徒夫人看了她一眼,道:“你别乱点鸳鸯。”
司徒九淡淡道:“不嫁柳成也行,嫁谁由得她。开脸不行。临川发作起来六亲不认,不相gān的人折了也就罢了。云丹从小跟在我身边,不能落个这样下场。母亲,您也别cao心这些了,何苦害了人家女孩儿。”转头又温和的对云丹,“随你看上了谁,若不好意思和我说,和夫人说也是一样。”
云丹脸色微白,跪了下来:“我听世子的。”
司徒九微笑:“柳成就很好。”
云丹磕了个头:“奴婢只求嫁人后还能在世子身边服侍。做个管事妈妈。”
司徒九皱眉:“柳成是良籍,你自然也是要放出去……”
司徒夫人立时cha话:“便是放出去再雇佣来管事也是可以的。你房里没个主事的人可不成。”意思是赞同云丹的提议。
司徒九想了想,他虽然在书房时候多,临川去不了那里。但屋里弄的一团乱也不成样,便点头同意:“那就白天过来当差,晚上回去。”
云丹红了双眼,声音轻颤:“多谢世子。”
司徒夫人仍旧抱着自己的念头:“你膝下至今无一儿半女,还是纳两个好生养的。公主再金贵,也不能拦着你没有子嗣。你放心,孩子生下来我就抱去养,半点不由旁人沾手。”
这个大道理一出,司徒九也没法反驳。叹:“随母亲的意思吧。”
显国公世子纳两个通房这件事,简直算不上什么新闻。然而,不知什么原因,临川公主发飙的丑闻泄露了出去。觊觎小叔子这种话是半点不能乱说的。但谁是傻子,临川婚前盯着司徒十一也不是秘闻。再有司徒十一婚后就提出要带着妻子去西北,临川公主入宫不回,司徒九卧病在chuáng。几件事一串,内幕一推敲就出来了。一时间,显国公家声誉降到最低。
据说,皇后娘娘大大斥责了临川公主。但同时,并没有出宫。而是等司徒十一夫妻离开京城后,才放了她回去。
林若拙听着这些绯闻,有些怅然。不过很快,和她有关的消息也来了。七皇子赫连熙修筑淮河大堤完毕。经过夏季水量急涨检验,牢靠牢固。他和陈顼即将回京。
虽然赫连熙本人不在,婚礼的程序却是照走无误。林若拙对赫连老七的行踪毫不关心,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嫁妆打理上。杂货铺子已经和林若谨说好,除了进购廉价茶叶外,江南的一些其它平价特产也可以一总跟着货船走回来。其中就有她最关心的本色棉布和本色丝绸。
偏外城最近又闹出一桩火灾,城西一带起火,烧了不少人家。追查火源出处,却是一个游方道士被小偷光顾,扭打之中打翻了油灯,点燃帐子起火。那道士已经被烧死,财物也被小偷抢走。众民户找不到赔偿人,只得自认倒霉。
林若拙闻讯,也随大流的将自己于外城的两间铺子新置办几项防火设施。
八月,放大定。钦天监算吉日,将婚期定在了十月初十。
定下正妃好几年的八皇子赫连璞,这回总算可以行亲迎大礼。婚期紧随其后,排在十一月初四。
林家五姑娘林若容的婚事,掐在前头九月。
又有恒亲王世子在九月下旬成亲。
承平34年,京中贵妇们吃喜酒吃的都吃麻木了。往来礼物更可乐,今儿送去甲家,没一个月,又被丙家送了回来。
林若拙苦闷的被关在房中绣嫁衣。
当然,大家都知道,这项艰巨的任务她是不肯能完成的。故而大部分嫁衣由韩雁和莫宛如共同完成,只在关键部位由她扎上几针算数。不过衣服的款式和绣花图案都被林若拙改动重新设计过,在符合当代审美的前提下,即贴身又新颖。得到了众人的称赞。
林若拙自己是很不满意。特么的满眼都是鸳鸯戏水,看的都要吐了。见盖头也是,忍不住问:能不能换个花样?
huáng氏气的要掐她:“小祖宗,你又出什么幺蛾子。鸳鸯戏水,多好的兆头!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看过赵老师解说的《动物世界》的林若拙,真诚的开口:“鸳鸯吧,看着是双宿双栖,其实是最没有节cao的。每天换伴。不信,你给每只鸳鸯翅膀上做个标记。一看就知道了。公的三四天换三四个母的,母的七八天换七八个公的。这种寓意真的好么?”
屋里所有的女人面面相觑。片刻,huáng氏爆喝一声,怒不可遏:“胡说!”
莫宛如紧张发问:“这是真的?”
“你们不要不相信科学。千真万确。我骗你们做什么。”林若拙眼眸纯洁,“不信?养几只试试就知道了。这个又不难的。真的,寓意一点都不好。我怀疑,有很多夫妻过的不好,就是因为家里弄了太多鸳鸯绣花。不吉利。”
不吉利,不吉利……莫宛如第一个动摇。想到她成亲时枕套、被褥、全是鸳鸯戏水,不禁垂泪。
陈艾吓一跳,想象一下林若谨三四天换三四个女人,心都揪了。拉huáng氏的袖子:“太太,要不,咱们养几只试试?”
huáng氏顿了顿,一锤定音:“等你妹妹出嫁后再说。”打定主意,如果是真的,回头就把家里所有的鸳鸯图样都绞了。
于是乎,新娘子的盖头变成了喜上眉梢。其实林若拙更想要鲤鱼跳龙门,huáng氏绣坊刚招了两个蜀地绣娘,绣鲤鱼是一绝。
当然,没人会同意她。鲤鱼跳龙门?讽刺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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