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地看着我,“义薄云天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出去走走!”不跟他理论,我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他一把抱住我,伏在我腰上,大声笑了起来,“说我是醋桶子的某个人,你的气量能大一点吗?我只不过是提起一个女孩子而已。我们还没怎么样呢。”
“王爷,你心里很想怎么样吗?!”我bào跳如雷。
他把我拉进怀里,捏我的耳朵,“一个刘浣,充其量只算是雪中送炭。我对她只有感恩的心而已。可是暖暖,我要永远容忍你心里的某个地方,还有对某个人的所有记忆。所以,公平点好吗?”
我不服,想开口说话,他却用吻封住了我的口。辗转缱倦,百般温柔。
深吻了许久,他才放开,我喘着气说,“可恶,你就知道用这招!”
“你知道,我说不过你。”
“阿尔斯兰,你太狡猾了!”我咬他的耳朵,他“嗷”了一声,被我压在榻上,“不要叫我阿尔斯兰!尤其是你!”
“阿尔斯兰,阿尔斯兰!”我偏叫。
“暖暖,你太不讲理了!”他翻身把我压在了底下,一双眼睛波涛汹涌,“又霸道,又任xing,又不讲道理……”
“后悔了?觉得刘浣比我好了?”
他瞪我,鼻尖碰到了我的。
“王爷,我给你纳妾,要不要?”我不怕死地补了一句。
冲动是魔鬼啊魔鬼,尤其是冲动之下把某狮子给惹毛。我乱吃醋的后果就是,被某人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从榻上到地上,从地上转战到chuáng上,我哭着喊着求某人放过我,还搬出了身体不适,葵水将至等等借口。他不管,每撞一下就要我发誓不给他纳妾,我不说,他就撞得更狠。最后我实在没力气说了,他才放过我。
“幼稚!”事后,我咬他的ròu,心里恨得痒痒的。纳妾这事是我说了算的吗?他如果要纳我拦得住吗?我发誓有个鬼用!
他摸着我的头发说,“暖暖,我有洁癖。我不喜欢吃很多人,也不喜欢被很多人吃。只你一个就够了。虽然刚开始我是被迫履行责任,但是现在很好。你就算有千百般的不好,都不影响我对你的感qíng。”
我只有力气喘气,懒得回应他。
“你……你不让我们叫你阿尔斯兰,不会是因为这个名字已经被很多人叫了吧?”我忽然想到。他点头,一脸被我答对了的赞赏。而我,决定彻底无视这个人,睡觉。
传说
诚如李悠所说,他回到炎凉,像给西北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突厥的可汗和guī兹王很快因为领土和战俘的问题,正式向对方宣战。突厥的可汗出动了两股力量,一股是右军,由谷浑王和巴里坤率领,另一股左军,由诺力王子率领。
guī兹王也派出两队人马迎战,一队由蒙塔率领,另一队的主帅居然空缺。
炎凉城的陇西王府,成为了战时的决策中枢,每天都有各路官员进出。李悠越来越忙。刚开始我坚持每天等他,总是等到睡着,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大小事qíng都由小东来向我汇报,并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他。
没过几天,赤京派来的霍羽和刘浣就到了。
霍羽直接去找李悠,而刘浣来找我。她依然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装扮得极简单。虽然没有那云耀眼的美貌,但也绝对是美姝。
我把手里的论语放下来,请她坐。
“你不意外?”
我笑起来,“不意外。在赤京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做皇后,也许还会再来炎凉。”
她不说话了,坐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盯着远处。我也不急,拿着论语慢慢翻,直到又听她说,“这次我是来督军的。”
这话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霍勇这个人,虽然玩弄权术,但是好歹很会用人。如果说他主张刘浣嫁给李纯,只是因为亲qíng的关系。那让她来督军就大有文章可做了。虽然这种事qíng轮不到我cao心,但心里总还是好奇的。
“小堂?”她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我回过神来。
“我想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因为这次,我可能要在炎凉城呆一段时间。”她伸出手来,又志得意满地笑道,“不过我不会客气的。”
“啊?”
“我去表哥那里看看。”她轻快地站起身,一阵风一样地跑了。
我还在发愣,李旦把若兰和墨墨领了进来。他们随着来送葡萄的大人们一起来看我,顺便在炎凉玩几天。
若兰的个头窜高了些,依然是小大人的模样。她对李悠的兴趣远远高于我。而墨墨虽然喜欢李悠,但可能有更喜欢我的趋势。
我带他们在院子里玩,墨墨要骑小陆子,小陆子二话不说就趴到地上去了。
我看着墨墨挥舞的小手和天真的笑脸,触动了心中的伤痛,眼睛发酸。
“姐姐?你怎么了?”若兰摇了摇我的手,我连忙笑道,“没什么。若兰,你们葡萄园种的葡萄可真好吃。”
若兰的脸上扬起些自豪,“那是当然。爹爹说,我们是在用全部的心意守护那些葡萄呢。”
说话的时候,明之奉命来找我,还带来了刚做好的冰。这个孩子心灵手巧,比厨房里旁的人更肯花心思。他把冰块一点点地磨碎,然后浇上蜂蜜和葡萄。这甜品是我夏日里最喜欢吃的,连李悠都赞不绝口。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葡萄递给他,“明之,这是新鲜的葡萄。”
少年小兔一样的眼睛望着我,不敢伸手,“王妃,小的,小的已经拿了许多了……不敢再要。何况,妹妹已经送走了。”
若兰站在我身边,好奇地打量明之。我把明之拉起来,“怎么回事?”
“妹妹是我捡的孤儿。前两天有对夫妇看着她欢喜,他们膝下无子,就把妹妹领走了。我想,妹妹跟着我肯定会吃很多苦头,不如让她有个完整的家。”他嗫嚅着,声音很小。
“你做得对。”我摸他的头,时逢乱世,没有比让一个孤儿有家,更好的了。“明之,那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住?不如搬到王府里来吧。我让李旦给你收拾一间空屋。”
“王妃,不用了!”明之连连摆手。
我把若兰推到他面前,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脆生生地喊,“小姐。”
若兰扑哧一下笑了,“我才不是什么小姐,我是果农的女儿。”
明之抬起头,打量她,又疑惑地看着我。
“你瞧,若兰和她的弟弟墨墨来炎凉玩儿。我正愁找不到一个好的向导。明之你和若兰年纪相仿,不如帮我这个忙?”我看了若兰一眼,“这个丫头不爱看书,你顺便教教她。”
“小的,不敢。”明之的脸已经涨红了,比chūn日的海棠也不逊色。他没有过人之恣,只有一份不矫饰的天真和纯粹,而这于我,一个自小在帝王家长大的公主来说,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毕竟都是孩子,很快就玩熟络了,彼此之间也不过分忌讳什么。
明之胆小害羞还有些内向,若兰大胆开朗,看着他们两个并肩而坐的背影,我想再过几年,也许会是一段好的姻缘也说不定。
墨墨抱着我的腿,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我俯身把他抱起来,小人立刻欢快了,吧唧吧唧地亲我的脸,“姐姐,什么是打战?”
“打战是不好的事qíng。”
“爹爹说,有忽底在,我们就不怕。”
我用鼻子顶他的鼻子,逗他,“小机灵鬼,你怎么也喊忽底?喊王爷不好么?”
“不好,王爷只是汉人的,忽底是我们所有人的。”
我有些惊讶,看着他无邪的表qíng,低头亲了他一口,很响。这小人就这样“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胖手伸过来搂我的脖子。他趴在我肩上说,“咦?姐姐,忽底为什么要停在那里看我们呢?”
我一愣,转过身去,发现不远处的长廊下,李悠静静地站着,身后跟着一大帮的人。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我这里,然后恍然大悟般,全都噤声低头。小东上前说了一句什么,他才回过神来,冲我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行去了。
墨墨捏着我的一缕头发玩,我叹了口气。
晚上,李悠破天荒地很早回来,一进门就夺了我手里的冰。
“喂!”
“让我尝尝。”他坐在窗下的塌上,身后是霞一般的桃花。
“明之把葡萄捣碎了,细细地挑了籽。”
“恩,好吃。”他把空的碗放在小桌上,明亮的眼睛看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怎么了?”
“暖暖,我想找你借一样东西。那东西有些贵重,怕你不肯。”他说得有些玄乎,眼神却专注。我说,“既然知道我不肯,那就不要开口借。”
他走过来,蹲在我的面前,我第一次用俯视的姿态看他。三分从容,两分期待,五分确定?这个人的表qíng,绝对比一出戏jīng彩。
“好,你赢了。说吧。”
“紫玲珑。”他看着我的发髻说。
本来借紫玲珑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如果用正常的态度开口,我是肯定会借的。可是这次他这么郑重,反而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便问,“为什么要借它?”
他的表qíng有点痛苦,“王妃,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么?”
“不行,不答我就不借。”我拍他的手背。
“好吧。”他把凳子搬到我面前,一副极郑重的模样,“这次guī兹出兵,一队由蒙塔率领,另一队的主帅空着,这你已经知道了吧?”
“恩。”
“另一队的主帅之所以空缺,是因为guī兹王在等一个人。他希望那个人能再度出山。”他一边回忆一边说,“在我还很小的时候,糙原上有两个人的故事广为传颂。其中一个一身功夫,但不好杀戮,所以只当文臣,钻研医术,他曾赤手杀了三只白虎。而另一个,是西域最有传奇色彩的英雄,他的骑she至今无人能够超越,而且他训练出来的骑兵,是不败的神话。”
我隐约知道前面那个说的是外公,后面那个……不会是……?
李悠接着说,“他晚年的时候,虽然身体仍然康健,打战也绝没有问题,但感于一生所造杀戮太多,背井离乡,隐姓埋名,只做一个工匠。他的guī兹名是诃黎布,曾是guī兹的第七个王。他的化名是,阿勒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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