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有话就说。”周容浚向来不喜她拐弯抹角,偏她每次还要跟他兜两圈,从小到大的毛病,让她怎么改都改不掉。
“民间要是有通*jian之罪,男女都要浸猪笼,不能换到达官贵人身上,就不要了吧?”柳贞吉被bī急,gān脆说了。
“你这是要让朕半个朝廷的臣子都去沉塘啊?”周容浚听到这笑了起来,也不拉着她走了,拉了她上了凉亭,往后道,“摆这吧。”
柳贞吉被他拉着上了台阶,嘴里没停话,“那你跟我说,男女荒唐起来,是男的荒唐的多,还是女的荒唐的多?”
“你这是要让他们沉塘了?”周容浚把顺手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垫到了凉凳上,等她坐下,他也在一旁坐下翘起了腿,伸手揉了揉半日没有动弹有点酸疼的后颈。
柳贞吉一看也坐不住了,站他身后给他揉起了肩膀颈背。
“你也承认是他们荒唐的多吧?”柳贞叶接着道。
周容浚笑了一声,被她揉了一会,才道,“贞吉儿,你知道的,这些事不能真追究到底,朕弄这一出,不过是想束着他们点,每个国家盛世之后最易走向衰亡,你知为何?”
柳贞吉默然。
周容浚也没想让她说,接着道,“饱暖思yín*yù,国家越qiáng盛,王公贵族行事就越荒唐奢侈,你看西域的那些个女人,先前朕就已经警告过他们了,别说异族女,就差明说他们别把心思放在这些上面了,可也挡不住他们每家每户私下豢养美人……”
西域的商道开出来后,周朝的六大商道就会联成一道,东南西北,jiāo易只会比以前更为方便,物种更为繁多,而chūn耕之后,只要不出现大规模的天灾,各地的粮食和各种农作物也将会得到比往年要好的收产,先帝给了他一个准备齐全的江山就等着他再更进一步,可这些人,他要不好好管住了,让他们败在酒色财气上,用不了多久,放纵的yù*望就会掏空他们的脑子。
这也等于掏空了周朝的命脉。
随着天下的繁荣安平,富足的天下只会让这些人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他赏的,底下人孝敬的,会让他们浑然忘了根本,哪怕这些人再明白不过死于安乐的这句话,一旦他们贪上了至极的享乐,他们不会放得开那只贪*yù的手,只会愈陷愈深。
就跟言王舍不得死一样。
他必须在事qíng发生之前,就苗头给掐死了。
也许这样,他也救不了周朝的世世代代,但好歹能管到他这一代终了,而不是让这个天下从他手里走向不受他控制的那一天。
☆、第247章
“不能追究到底,那追究一下还是可行的吧?”柳贞吉见fèngcha针。
周容浚笑出声,“要追究?”
“要追究。”
“那吓吓?”
柳贞吉想了想,“吓吓。”
总比不吓的好。
她也知道在这种以男为尊的年头,能吓吓就好了。
要是真给弄死了,他们背后的女人们少了个出面讨生活的,日子其实要更艰难些。
给他们个教训,长点记xing,于谁都好。
“那就吓吓。”周容浚也想通了这点。
第二天,承武皇下旨,凡查出私德有亏者,官降一品,罚俸禄半年。
此法长年有效。
这下本就因收拾后院疲软心疼的众多官员这下也顾不得舍不舍得了,院里那些个太招惹是非的,尤其是异族女子的姨娘侍妾都送了出去。
京里因东家姨娘西家小妾的出城,竟有几许jī飞狗跳之态,乐得平民百姓都拿这些喜好钻女人裙底的官员们打趣,打油诗作了不少,没少挖苦他们的丑态的。
李家李清艳也是十天一过,投入了死牢。
这事是秘密进行的,明面上李清艳还是进了大理寺没两天就被处决,跟她父兄离开李家的时间是同一天。
李清艳进了死牢没出两天,就拿头上的银钗捅穿了言王的喉咙,随后自刎。
周容浚知qíng后摇了下头。
他教出来的皇子,居然还不如一个女人gān脆。
丢人现眼的东西。
周容浚把言王一子送出京,被人带到万里之外的事qíng告诉了柳贞吉。
柳贞吉先是一喜,随后有些忧心,见她忧虑地看着他,周容浚笑了笑,对她淡道,“他不会回来复仇。”
“是吗?”柳贞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没那么心软。”
她当年要是没嫁给他,先帝要灭柳家的族,于她也只能接受一刀子抹脖子的命运。
这是这个世道的游戏规则,她没那个打算破坏,她承担不起破坏的结果。
“不是为你放人走的,”周容浚见她讶异,拍拍她的脸,“不用多想,也不是看在言王曾是我弟弟的份上,而是那孩子值得我给他条活路。”
那是个聪明孩子。
他是容王的儿子里最孱弱的那个,但却活到了最后。
就冲着这个,也值得他给他活路。
值得给条活路?
柳贞吉一想就明了了。
她眼前这位爷,就是个看谁聪明就看谁顺眼的。
按着他的心意走,王八他都当条龙看,不顺他心的,爬云顶上趴着他都会想法设法给你弄下来——做人做得像他这么“jīng致”,还好是皇帝,顶头没上司,要不都得像先帝一样,看见他一次就气得想打人。
这么一想,先帝也实在是好涵养。
“还好裕渝和辰安还算得上聪明……”皇后娘娘一回过神就感慨,拍着胸口庆幸不已。
要是笨点,儿子女儿都不会讨他喜欢。
“这个倒不会,”皇帝老神在在,手掌心附着她的后脑勺,淡然道,“你这么蠢我都喜欢了。”
她生的那些个小崽子,自然可以包括在内。
被说蠢,又被人说了喜欢的皇后娘娘的哭笑不得,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一时之间,那还算尚留点嫩气的脸纠结地挤成了一团面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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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京城阳光明媚,因chūn耕的事,朝廷内外忙碌不已。
镇定大将军俞飞舟是个一向知道怎么讨皇帝欢心的,刚三月,又运银子过来给皇帝用了,说是chūn季的孝敬钱,给皇帝修皇宫用,当年年底的税钱等到了时候也还是不会少一个子儿就是。
另外,还送了一部份过来当皇后娘娘的私房钱,也把皇后娘娘gān瘪的小金库又填了个半满,见皇后娘娘清点自己的小金库,觉得还不太满足,皇帝又下令让内务府把他的内库打开,让皇后娘娘随便拿,拿完了给她造册就是,中间不需过问他。
皇后娘娘向来不算贪财,但对敛财这种事有qiáng烈的爱好,皇帝一给,照单全收,着实忙碌了好一阵子。
平时像她这样虚伪的人,为了面子上过得去,还要推托两句,说句“不要啊,怎么好意思”之类的话,这次皇帝一给,两眼发光,只顾得着点头了。
回头东西收到她库里,造了册,稳稳妥妥是她的,就是皇帝想拿都不行后,她拉了辰安过来认帐面,心满意足跟她说,“你看,娘现在就把你的嫁妆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嫁了。”
八岁的辰安公主看着那足足有五本厚帐的所谓嫁妆单子嘴角抽了抽,算了算,挺歉意地跟她这么早就把她嫁妆全准备好的母妃说,“劳您多等几年,我尽量早点。”
她得找个什么样的人嫁,才衬得起这份嫁妆?
嫁出去怕是有点难度。
柳贞吉乐呵呵地摸她细柔的头发,“不急,不急,你看着办,反正娘的事娘先做好了。”
朝里三月大臣们都忙,这人忙着一gān正事,邪门歪道的事就少了,身上也多了正气,这gān什么都jīng力充沛,朝廷上下都风风火火,等到五月,各地四处都给朝廷报喜讯来了,一些西边和屈奴传过来的当季作物,像小菜小瓜这些都得了丰收,不少地方还叫人送了些到朝廷让皇帝尝尝。
这其中,以户部尚书最乐。
这些事,都能算在他的功绩上。
按皇上的话说,现在内阁还缺三个位置呢,谁能gān,朕就把内阁殿的那把椅子给谁——几个尚书谁不眼馋?
内阁阁老且不说能天天跟皇上议政,而且,每年都有九万两的俸禄,这还不包括节礼里宫里的各种赏赐。
除了荣耀,这还是明打明的钱财。
王尚书是做梦都想当阁老。
他们王家要是到这代出了个阁老,他死后的祖先牌子,能摆到最中间。
所以王尚书gān起事qíng,越发的努力了。
李相李家的长子,现在改名为木子宣,也跟皇帝长谈后,受命为西域新州的知府,六月就去上任。
新州占地数千里,辖下却只有三县七镇,人烟稀少,木子宣这一前去是去开荒去的,来年,就会有不少周朝子民迁往新州,即在那落地生根,彻底把新州变成周朝的土地。
木子宣作为开荒者,非常愿意先身士卒。
周容浚也跟柳贞吉说了这事,让她安排给木子宣点东西,别让他空着手去。
国库那头肯定要给他一点,但不可能多给他,那就由他的私库这边补。
皇后娘娘一看到手的各种奇珍异宝到手还没捂热就又要散财出去,当晚趴他胸口左挪右挪,就差呜呜哭,“皇上,我舍不得我那些宝贝。”
“动我库里的。”周容浚无奈。
“你库里的好东西都在我那。”皇后娘娘还要点脸,知道她把皇帝库里的好东西都掏gān净了,尽剩了些歪瓜劣枣给他。
那些东西,拿去糊弄下臣子还行,反正皇帝赏的,不好都是好的。
但要给木子宣去新州开辟新的疆土,皇后娘娘自认自己还没那么亏心丧德。
“去穷地方能要得了什么好东西?给点银子书册得了。”
“你库里的那些书我都搬到我库里了。”皇后娘娘脸红,还结结巴巴解释,“辰安喜……喜欢书嘛。”
喜欢的话,她这做娘的肯定要都给搬来的嘛。
国子监,还有国子监下面的书院,还有皇宫的书阁,全是书,她搬他库里的那些书给他们的女儿,也算不了什么的嘛。
承武皇却无语,“都搬走了?”
他当皇帝的时候看过内务府的单子,依稀记得有近千册的书来着,还都是孤本。
“都搬了。”皇后娘娘gān脆脑袋一个猛扎,扎他怀里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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