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喊人,一边护主。
娇娘亦被惊醒,借着悬珠的光芒瞧见来人,不由惊愕,拍了拍绿楹的手道:“是爷,赶紧把灯盏亮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挑起纱帐。
灯盏被点亮后,戚望之挥手让人退了左右,不等娇娘反应过来,便被他重重的压在了chuáng榻之上。
娇娘秀眉微蹙,只觉得浑身都疼的厉害,她自幼被养的娇贵,受不得一点子的皮ròu苦,便是chuáng榻上垫着的棉絮略有些不平整,都让她难以入睡,今朝被戚望之这般粗鲁对待,不由红了眼眶,心里暗暗道,怪不得外面都传豫王xing子yīn晴不定,这话当真不假。
戚望之冷着一张俊脸,气势迫人,眼睛里满是yīn鸷冷冽,死死的盯着娇娘好半响,直到娇娘受不得的撇开眼睛,才冷冷一笑。
娇娘心下一跳,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戚望之见娇娘煞白着一张小脸,略松了松扣在她腕子上的手,冷声道:“爷问你,在这府里是不是子嗣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戚望之这话问的没头没尾,尤其是提及了子嗣,让娇娘骇的紧,生怕是自己哪里出了岔子,忙试探道:“爷这话是从何说起?妾有些不明白。”
戚望之哼笑一声,满是嘲讽的意味:“你们一个个都把爷当成了什么,是不是以为有了子嗣便安枕无忧了。”戚望之眼底闪过一抹jīng光。
娇娘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心里沉了沉,把戚望之的话细细一品,才道:“爷,是王妃与您说了什么吗?”
戚望之松开一只手扣住娇娘的下巴,冷冷打量她半响,讽笑道:“别动那些小心思,只管伺候好爷在这府里你才能真正的安枕无忧。”戚望之说着,便扯开了娇娘轻薄的里衣。
娇娘只能宛如那娇嫩的牡丹花默默承受那突如其来的疾风bào雨。
半个时辰过去,戚望之迈在娇娘身体里一动不动,眸光却越发的yīn沉似冰寒,让娇娘不禁缩了缩身子,却在戚望之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腕后,止住了这个举动。
戚望之抽身离去,在娇娘暗暗松了口气的时候,却突然俯身直视娇娘那双水光粼粼的眼睛,语气淡漠的问道:“心里可有怨恨?”
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娇娘却似乎领会他问的是何意,忙柔柔回道:“爷这话问的,妾哪里会怨爷,就是心疼罢了。”说着,语气微顿,窥了窥戚望之的脸色,才继续道:“爷,您这是怎么了?今儿吓到妾了。”
戚望之微勾起嘴角,眼底却没有分毫笑意,有一次扣住娇娘尖尖的下颚,冷厉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探究着,好半响,才真正的笑了起来,眼底眉梢染上了继续温qíng:“当真是个可人疼的。”随着话音轻落,手轻柔的抚上那染了青紫的娇嫩肌肤,惹得娇娘轻呼一声,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帘一般落下。
戚望之带着安抚意味的倾身吻了吻娇娘咬烂的红唇,淡声道:“这府里又要进新人了,许是会生下爷的庶长子,你可担心?”
娇娘一听这话,便知指的是王氏一族送人的事qíng,看来豫王妃早已知晓,且寻了今夜与爷挑明,只是,瞧着爷这态度,不止是没有半分喜色,且分外bào怒,倒是让人意外。
“嗯?”见娇娘久久没答,戚望之轻哼了一声。
娇娘收回思绪,红唇勾起一抹娇艳的笑,软声,且有几分娇纵的答道:“妾有什么可担心的,莫说是庶长子,便是嫡子又如何,只要爷心里有妾,妾便有恃无恐。”
娇娘总算是明白为何戚望之今夜如此bào躁了,他这么个傲慢的xing子,哪里容得了别人cha手过问他的事qíng,那王氏的做法委实是触犯了他的底线,只是,这人他却是不得不收用,此举在他看来只是屈rǔ二字尚且不够形容,怪不得他会如此愤怒,如此却也好,那王氏送来的人不管如何国色天香,必然也得不得他的宠爱。
戚望之眸色暗沉,听了这话却是朗声笑了起来:“好一个有恃无恐。”
娇娘把戚望之的心思揣摩出了七分,于戚望之看来,今夜他从豫王妃口中听到的话绝对是他一生的耻rǔ,他堂堂豫亲王何时需要靠一个女人来达成野心,王氏当真以为送来一个女人他便能如愿让她怀上子嗣不成?莫说是庶长子,便是有嫡子傍身王氏一族又能如何,在他戚望之眼中,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都不会是能让他纵容的存在。
“我的小娇娘,你却是应该有恃无恐,因为你比旁人要聪慧三分,知道能让你永享富贵的人究竟是谁。”戚望之低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语中却不带任何温qíng,只有淡淡的讽意。
娇娘脸色微变,却在顷刻间敛去了眼底的慌色,只用那波光艳潋的眸子轻轻的睨了戚望之一眼,眉梢染上几许恼意,单薄柔软的身子一转,娇嫩的声音带着几许黯然:“爷这话说的妾心里难受,妾在爷心里就是这般不堪的存在吗?说句放肆的话,妾这般容貌便是不入这豫亲王府,难不成还能缺了锦衣玉食?”
娇娘生的美貌,用娇容神曦来赞却是一点也不为过,欺霜赛雪的娇嫩肌肤,摇曳生姿的妖娆身段,配上那极盛的容颜便成就了一个罕见的绝色美人,最最难得的是那份风qíng,娇柔妩媚中带着三分无邪,这世间美人并不难求,难求的是那随着时光变迁便会消散无踪的珍贵纯粹。
戚望之微微一愣,看着娇娘那染着些许恼火,却清澈至极的水眸,第一次感受到几分láng狈,甚至不敢面对那双过于明澈的眼眸,只伸手把她捞进怀里,微微一叹。
娇娘见好就收,乖巧的依偎在戚望之怀里,软软的开口道:“爷,妾不傻,妾知道爷心qíng不好才迁怒于妾的,您以后别这样了,妾心里害怕的紧。”
戚望之在娇娘看不见的角度,原紧绷的俊容稍显融化,寒冰似的双眸终究是染上了一丝暖色,不傻吗?当真是个憨痴的。
随着戚望之的手轻而缓的抚摸着娇娘柔顺的青丝,她埋在戚望之怀中的娇颜展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
☆、第43章
娇娘想起戚望之的那句话便总是发笑,略带着几分讽意,她自然清楚的知道能让她永享富贵的那个人是谁,毕竟岁月是如此的悠长……
豫亲王府的风向再次变了,自那一天戚望之从颐和轩拂袖而去,随之夜夜宿在坠玉阁后,娇娘的眷宠在旁人眼中已是达到了鼎盛,外人皆知豫亲王府有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极得豫王珍视疼宠。
韩侧妃等人皆在观望豫王妃会选择何时出手,让人失望的是,豫王妃似乎任何的异动,整个颐和轩平静似水,没有任何波澜。
六月初五,王氏一族进京,豫王妃的父亲入宫觐见,而王家六娘子王清然直接去往了豫亲王府。
豫王妃已多年没有见过这个妹妹,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庶出的妹妹跟王家女总是格格不入,却颇得父亲喜欢,不成想,如今已出落的这般模样。
“姐姐。”王清然倾身一福,双膝微屈便被豫王妃亲自扶了起来。
豫王妃掩去眼底的异色,笑道:“然娘长成大姑娘了,倒是让我都不敢认了。”
王清然微微一笑,很是慡朗的脆声道:“怕是在姐姐心里然娘还是原来那个调皮的小姑娘吧!”
豫王妃笑而不语,让人奉了茶,浅浅了呷了一口,方道:“既来了这王府,便安心住下来吧!短缺了什么只管让人告知我,万不会委屈了你。”
王清然笑盈盈的应了下来,清亮的目光在厅内一扫,甚是直白的落在对面坐着的女眷中,略待几分锐色的眸子一一瞧过这些美人,不得不承认,当真是各有千秋,只是不知道哪位才是嫡母口中的魏氏。
韩侧妃等人面上含笑,心里却‘咯噔’一下,听王妃这话似乎要留这六娘子长住了?
“王妃,您这妹妹当真是生的俏丽,让人瞧了心里便欢喜,怪不得您一早就收拾出了院子,想来是要把这美娇娘留在身边,好生在这京都挑一个妹婿了。”韩侧妃笑的娇媚,声音亦是带着几分软绵的媚态。
豫王妃嘴角一弯,淡淡的说道:“你往日不总说这府里少个人寂寞,今儿给你寻个伴岂不正好。”
韩侧妃眸子一暗,心里冷笑,竟是打的这个主意吗?想借个肚子生子,也要瞧瞧王爷允也不允,现今爷的心可都在那魏侧妃的身上拴着呢!
“说到少个人,怎么贵客来临也不见魏侧妃?”韩侧妃笑的略显几分讥讽。
豫王妃脸色一沉,却听见一声由远至近的清脆笑音,之后门帘被轻轻挑开,一个婀娜摇曳的身姿翩然而来,体态轻盈,云髻斜绾,珠翠摇曳,身着一件鹅huáng的小广袖烟纱罗衫,下着嫩绿的银线挑丝曳地高腰留仙裙,随着莲步轻移,二臂间的娇粉薄纱披帛轻轻摆动,越发衬得来人清润灵秀。
这人未语先笑:“倒是不知韩侧妃这般念着我呢!”话音轻落,娇娘软身一福,与豫王妃见了礼,不等豫王妃开口,便笑吟吟的打量着王清然,娇笑道:“这位想必便是王妃的六妹妹了吧!当真生的好模样,也难怪王妃会接来府中长住。”娇娘话中意味深长。
王清然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只觉得扑面而来的那抹鲜嫩晃了她的眼,却又觉得这才该是魏氏,那个传言中被豫亲王珍视娇宠的魏侧妃,当如是。
王清然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娇娘的时候,娇娘亦在打量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她原以为王氏女必然如王妃一般,端庄中带有几分刻板,却不想这王家六娘子却是一个英姿飒慡的红衣美人,容长脸,杏核眼,修眉上挑,一双眼睛明亮而有活力,举止间利落而不失庄重,与她们这些京都贵女委实有极大的区别。
在娇娘看来,这王家六娘子若说是什么绝色美人却也当不上,至少在这府里中,她比不得韩侧妃的艳丽妩媚,亦不如袁庶妃的娇柔婉约,只是却别有一股子风qíng,而这种英姿昭昭的风qíng在这京都却难寻。
“王妃这妹妹,妾瞧着可与王妃不大相似。”娇娘莹然一笑,落座在豫王妃左下方,水波潋滟的明眸dàng漾着几分柔媚。
豫王妃淡淡一笑:“龙生九子,且各有不同,我与然娘虽是姐妹,却不是一母所出,自然是不大相似,便是那英王府中的魏侧妃,与你不也不大相似。”
娇娘姿态慵懒的倚在宽倚中,举止说不上如何端庄,却亦不会给人轻佻之感,反倒是自有一种娇态风流。
“倒也是。”娇娘含笑点了点头,素手轻抬,支着额间,一截娇粉的薄纱披帛顺着小臂垂落,一眨清澈的美眸,笑吟吟的问道:“六娘子可是要在京都长住了?若是如此,少不得王妃要举办几场赏花宴,把六娘子介绍给京都女眷,若不然这青竹一般的美人可成了养在深闺无人识了。”娇娘似不知晓这王清然的来意一般,颇有兴致的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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