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良缘_凤亦柔【完结】(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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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瑜笑:“除了岳丈家,我可从不在别人家用饭在外边那是为公务,就算在酒楼也是金福酒楼,美人倒是有,都是些美髯公”

  小乔噗哧笑了:“那你也做美髯公吧”

  “你又不喜欢长胡子的。”

  “没说不喜欢啊,留着试试,不喜欢再剃了”

  “……”

  晚上赵瑜在书房里看公文,小乔端了碟切好的水果进来喂他吃完,便老实往一边去了。

  说好会陪他,但不影响他做事,她总能找到事qíng给自己做。赵瑜好一会抬起头来,见她端坐在另一张案桌后边,手执毫笔在写着什么,雪樱色jiāo领绣花小袄衬着粉红的脸庞,乌黑云髻上坠下一缕珠翠,灯光下摇曳闪烁。美人如玉,此时却收敛起妩媚娇妍,如此端庄认真,到底在写些什么?赵瑜心里痒痒的,很想偷偷走去看,翻一翻自己面前一大摞公文,不禁苦笑了一下,还是算了吧,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两个人要是挨在一起,书房里就会乱成一团,再做不成公务了。

  入睡前赵瑜没忘记问小乔一句:“刚才在书房写什么呢?”

  小乔被他折腾得早没了力气,缩在他怀里只想睡去:“写信……”

  “写给谁?”

  “哥哥”

  “给我的?”

  他心里一甜,读她的信是种乐趣,好多天没有了。

  谁知小乔说:“不是给汪浩哲,给huáng文正”

  赵瑜不高兴了:“今天才见他,有什么话不当面说,要写信?在哪?先让我看看”

  “不过几条街,让人送去了”

  “你有必要这么急的么?”

  “写好了,不寄留着做什么?早晚都要发出去,不如趁早”

  赵瑜含住她的粉唇狠狠吸吮了一下:“你倒是办事神速,不愧是我的王妃”

  huáng文正当晚得着卓昭jiāo到他手上的那封信,读过之后,也觉妹妹说得在理,丰氏这么积极给huáng文义送妻妾,是什么意思?那几个丰氏女huáng文正和文娇、甚至文丽文敏都不喜欢,huáng文义会喜欢吗?若帮着他做下这件事,无疑是为他添乱,也误了那两个无知女孩,难保大哥回来不怪罪。

  长辈们不理会子孙意愿,qiáng行要做这样的事,做子孙的总不能不分好坏样样事都顺从,束手就擒,他们可以qiáng迫,小的们也可以拖延、躲避,只要不着痕迹就是了。

  huáng文正睡前也和刘氏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出去衙司办事便不再回府,使人回来禀报侯爷:二爷得着个差事,出城了去了比较远的地方,三五天内估计回不来。

  京城兵马司的人,确有经常往外跑的,但那不是他的职责,他得着个闲适的职务。却也正好借这几天在外边轻松一下,看看自家几处店铺生意,到晚上则去林宅住着就可以了,huáng继盛又在假期内,不常出门,不会发现他行踪。

  huáng继盛信以为真,也就不着急往城外去找娘舅了,huáng老太太无可奈何,连声埋怨:“这都做的什么差事啊,偏在这时候派往外头去了”

  huáng继盛只得耐心解释:“母亲,您可不要乱说话,莫让人捡了咱们家的不是去论讲——多少人想要这个差事,走了门路都拿不到,是王爷替正儿谋的”

  第二百O三章绸缪

  边关八百里战报:威义侯失利,将士被瘟疫所累,战场上伤亡亦惨重,恳请朝廷再增援兵。

  直至此时,南方有瘟疫一事才散布开来,满朝武将,原先曾经请缨领兵的都缄口无言,明知是死局,被点名那是无可奈何。

  信义侯站在队列里,也不作声,为将者不惧带兵迎敌开战,但对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瘟疫却十分畏惧,有时不惜背负逃兵之名,先避开那阵邪气才说。

  看着自己手下三军将士不战而倒,对主将来说,堪比剜心。

  但是谁都明白,南方这场仗还是要打下去的,朝廷不可能让南夷人看笑话,瘟疫只是时疫,不论有多厉害,发散完了就过去了,只是不知道谁的运气比较好,刚好撞上了就得先死,后去的,可能会死,也可能不会,说不定时疫刚好消逝了呢?

  都是未知数,不过目前、眼下,准备征集前往南方战场的第二批援军,铁定是逃不掉的了,时疫未散去,军队还得打疫区过。

  端王赵瑜看着一gān武将各个脸上的表qíng,心里暗暗冷笑:这么好的立功机会,难道会没人要吗?

  那就只好点将了,被点中的家伙,运气实在是不错下朝回到府里,信义侯浑身已被汗水浸湿,闷热加上心理上的压力,令得他额头仍是汗滴如雨。

  侯夫人不在房里,他便往后边侧院去,妾室甘氏赶紧用温水替他擦拭身上汗水,更换上gān净衣裳,才往二堂孙老夫人跟前来。

  给母亲请了安,两边张望一下问道:“怎不见妹妹?”

  孙老夫人叹气道:“今年以来你妹妹身子算好些,却不知为何,倒不如以前爱笑爱说了,你说这是为何?”

  孙文斌低着头:“儿子不晓得,问问媳妇吧”

  孙老夫人嗔怪地看他一眼:“既知要问媳妇,你能不晓得?为娘老了,你妹妹的终身大事,你得给我张罗好”

  “母亲,我妹妹她……您也知道她那脾气,我们看上的她看不上,只好等她自己看上谁,儿子给她说去便是”

  孙老夫人蹙着眉,无限愁苦:“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呸我能做什么坏事?定是你那死鬼父亲做下的看他纳的那些个狐狸jīng,又在外边养外室,哪个生有子嗣?不爱做好事,专gān坏事,报应在子女身上。带累我的女儿,好好一个闺女,生得灵巧俊俏,偏得着这么个病,谁也不敢娶,唉”

  “母亲,不是人家不敢娶,是您不敢给”

  “我不敢?你敢?给了威义侯,还能不能活了?”

  “不是……儿子也不敢”

  孙文斌叹口气:“威义侯在南边吃了败仗,第一场下来就断了腿,好不了啦,听说眼睛也瞎掉一只……让南夷人的木弩打中的,所用弹子竟然是一枚坚果”

  孙老夫人吃了一惊:“南夷人是很厉害的,身型短小,轻灵如猴,以前你父亲也去过南边战场,回来南人善于布迷阵,以少胜多,十万兵力,若是用得不当,就会被他们几百几千人慢慢消灭掉不论男女,最擅用木弩,百发百中威义侯断腿伤眼,看来是着了道儿,误入他们的迷阵了”

  “可不是,如今告急求援呢南方又爆发瘟疫,军士们多有抵触,但军令如山,点将出兵,谁敢抗命?这一次驰援,看来还是讨不得好”

  孙老夫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儿子,目光闪烁不定:“按说朝中武将无数,比你年轻勇猛善战的多着,你又是勋贵,应不会点着你吧?”

  信义侯避开母亲的目光:“儿子不知道……此次发兵南方,一为防边拒敌,一为惩戒背信,需要品衔、位阶高的武官为将帅统筹发指令的是端王爷,威义侯是太子的人,都作了先锋,只怕……只怕儿子也跑不脱”

  孙老夫人呆住:“儿啊……千不该,不该替威义侯谋韦越云”

  信义侯笑容苦涩:“世事难料,韦越云小小年纪到我们家来,与兰贞jiāo好,若早知道她是端王的人,我们唯有护着,何苦惹出这等事?端王与端王妃新婚之后恩爱非常,端王为端王妃推拒所有侧室姬妾,听说连太后与淑妃娘娘亲自挑选的人都能推掉。谁都知道huáng家的冤屈若没有端王,是断不能平得的,想想那是什么人?兵部之首,钱贵田与威义侯,那都是太子身边红人啊一个三问两问之后便斩了,合家发配九边,一个去往南边战场探路,断腿瞎眼……与钱家有姻亲关系的董家、连家,虽然休了妻,也逃脱不了,董华为进了考场有用吗?户部尚书连平和,最终受贪墨连座,父子双双掳去官职,全家返回原籍……但凡与钱家有密切关系的亲友,都受到牵连那只是与huáng家一案有关系,而我们家,却是直接帮着谋算端王妃,儿子一直以来惴惴不安,想着该来的,总要来了”

  信义侯忽而面色一端,肃然道:“将帅出城也就在这两三天内,若是儿子被点将往南方战场,必尽力为国效劳请母亲多多保重身体,家里的事务,还要拜托母亲”

  孙老夫人眼里有水光闪动,脸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qíng,只颔首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身为武将,自是要上战场,点上了也是你的荣幸,理当尽力报效天朝”

  孙文斌离开二堂回自己的院子,孙老夫人独自坐在堂上,脸上的忧虑方显露出来:她出身武将之家,怎会不懂战场的险恶?特别是南边战场,最是可怕,如今经验丰富的将领都被疫病打倒,驰援而去的这些北方兵将,不但要打仗,还要抵抗疫qíng,相当于面对数倍的敌人,这心理上的恐惧先就让他们吃不消了。

  威义侯做为先行官,就算没有瘟疫,折损了也无可厚非,因为他不熟悉南边战场。而孙文斌多少知晓一些,老信义侯当年征战回来与妻儿述说过那边的qíng形,但是这个点上冲上去还是会折损,也许捱着避开第二批,第三批再去才合时机孙兰贞挽着个盛满蔷薇花的小竹篮从门外进来,便看见她母亲满脸愁苦地坐在堂上,鬓旁无意散落下来一缕花白头发,更显得母亲苍老无助,母亲是很注重仪容的,兰贞只有在自己发病时才会看见母亲惊慌失措,不顾形象的样子。

  她赶紧走上前去挨着孙老夫人坐下,抚摸着母亲搁在桌上的手,心疼地问道:“母亲这是怎么啦?可是身子不适?女儿去为母亲做碗羹汤吧?”

  孙老夫人回过神来,微笑着抬手为兰贞擦拭额上的微汗,柔声道:“这大毒日头下,你又跑去摘花做花露了?仔细中了暑热,为娘又要为你忙乱一场”

  “母亲放心,女儿懂得照顾自己,只在花荫下,并不晒着日头这花儿不是做花露,女儿与端王妃一起做的chūn日脂粉用完了,该做夏日里用的,端王妃正值新婚,必定是没空弄这些,女儿做好送过去,一份给王妃,一份给娉婷,也替侄女们做些”

  孙老夫人看着女儿的粉脸儿,不再是青白色的,心里很是高兴,笑mimi道:“你也要用些啊,不要光给她们”

  “女儿又不出门,不需要这些”

  孙老夫人叹道:“儿啊,越云做了王妃,娉婷也订了亲,连你大侄女都在议亲了……为娘哪天能见着我的女儿出嫁,死亦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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