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姜明阳的嘴一开一合,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她耳中满是自己的心跳声,根本没有听见,只好傻傻地问:“你、你大声些,我没听清楚。”
姜明阳松开手抓着半夏手,满是歉意地说:“唐突姑娘了,我是说,你再退后灶火就要烧到裙角了。”
半夏闻言低头一看,果然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到灶台边火苗谋取不在离着裙角不远的地方翻滚吞吐。瞧着姜明阳谦和守礼的模样,半夏觉得自己简直无地自容,猛地回身打开汤锅的盖子,盛出一罐甜汤放在灶台上,然后自己抓过一旁的手巾,端着汤锅头也不敢回地朝外走,边走边说:“姜管事,甜汤放在灶台上,你要喝多少自己盛吧,我还要给主子们送去。”
汤锅的热度透过手巾传到她的指尖,但是却比不上她滚烫的双颊,半夏心里又羞又恼,忍不住骂自己自作多qíng,但又时不时地回味姜明阳掌心的热度,还有似乎能看透人心的一双眼睛。
庆云本来远远地看见半夏端着汤锅,就候在门口等着挑帘子,谁知她走到门口并没有转身,而是直直地朝前走了过去,只好开口叫住她道:“半夏姐姐你端着汤锅要去哪里啊!”
“自然是给奶奶端过去……”半夏话没说完就发现自己已经走过头,脸上又是一红,忙收敛心思快步走到门口。
庆云已经挑起帘子候在那边,瞧着她面颊红得火炭一般,不明就里地问:“半夏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啊?”
“没、没事,只不过刚才在厨间,被灶火烤得发红罢了!”半夏忙摇头,gān脆将汤锅连着毛贴都塞到庆云手中道,“你端进去吧,我刚想起没给表少爷那边送去。”
庆云还没等说话,半夏已经匆忙地挑帘子跑了出去,她只好摇摇头到里屋送甜汤,忍不住嘟囔道:“今个儿半夏姐姐真是奇怪,看着像是病了,整个人魂不过舍的,脸也红得发烫,该不是中暑了吧!”
苏礼闻言笑道:“半夏是病了,不过不是中暑,是中了别的!”
“中了什么?”庆云不解地问,“啊,难不成是蛊毒?”
“胡说什么!”锦之见她说得没边儿,忙开口斥道,“小孩子家的懂什么,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饭后沈青蔷扯着苏礼聊了半晌,直到困得不行才跟着锦之到屋里去午睡,严若双这才又凑上来道:“表嫂最近可回娘家了?娘家都好吧?”
苏礼知道她想问什么,偏生不想如她的意,只淡淡地说:“最近家里这么忙,我哪里走得开,好久没回去了,娘家也没什么大事,即便是有事也有叔伯兄弟处置,我都嫁人了,还回去搀和什么!”
“额,表嫂说得也太绝对了,虽说家里大事有人处置,但是毕竟爹娘兄弟都是自己的,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的。”严若双并不气馁,继续纠缠道,“我想表哥也不是那种不通qíng理的人,表嫂回娘家,他肯定不会gān涉的。”
“青昊自然是不会gān涉,只不过我毕竟是嫁入了沈家,为人媳为人妻,就该多注意自己的言行,更何况还是这样的侯门大户,行差踏错的,被人在背后说什么闲话就不好了。”苏礼油盐不进,根本不接她的话茬。
“其实表嫂可以跟表哥一道回去的,我记得表哥跟苏家四哥的关系很是不错,肯定也常来往走动的吧!”严若双无奈,只好自己把话题扯到想要问的事qíng上面。
“你一说起这件事,其实我也觉得很是奇怪,青昊原本是跟我哥很是要好,但是自从我嫁过来以后,他俩不知为何反而似乎疏远了,不如以前那么总是勾肩搭背的混在一处。”苏礼只字不提苏祈,只罗哩罗嗦地说了许多沈青昊的事qíng。
严若双听得不耐,却也不好打断,好不容易趁着苏礼口gān喝水的时候问:“表嫂的哥哥年纪跟表哥差不多吧,家里是不是也在张罗定亲的事儿了!”
“这些事qíng都是我娘张罗,我哪里知道!”苏礼自然不肯透露,其实她最近一直没有回家,对爹娘是什么态度也并不清楚,只信口说道,“我跟青昊成亲,因为是宫里赐婚,所以比寻常人家都早了许多,我哥年纪比青昊还小,自然也不急着成亲的。”
230 天黑有人翻入墙
中午的时间基本都用来打发严若双的无聊问题,倒是成功的让苏礼没有在胡思乱想,待严若双和青蔷回到嬷嬷那边继续学习规矩,苏礼才得以安静得坐下和姜明阳对帐,cha卡了状子上半年的收益,点了几项给城中酒楼定期送山货之类的收益问:“这可是你的主意?”
“回奶奶,是小的出的点子,这个月刚开始尝试,还不知道能不能长期继续下去。”姜明阳点头称是。
“年轻人脑子就是灵活,其实你平时也可以想想,那么大片林子,能不能搞虾养殖什么的,哪有山上有没有药材可以采摘,还有就是要在抓捕和采摘的同时要做好保护工作,比如打山jī或是野兔,太小的不要抓,不要在繁殖幅画的时候去捕猎,还有采中药或食蘑菇,不要破坏他们的生长坏境,这样来年还会在继续生长。秋天的时候有没有果子或是坚果可以采摘,砍柴砍树也改定出个章程,比如多粗的木头可以砍,什么种类的树不可以砍,你可以组织庄上的人,去四下看看,长得太过繁密的地方,就该适当地砍伐疏通,也可以把树苗连根挖出移栽到树木稀少的位置,天气太过gān燥少雨的是时候,就要注意防山火。”
她每说一样,姜明阳九点一下头,但听到后面已经顾不得点头,全神贯注的记着,生怕自己一走神就少听了什么话,最后见苏礼全都说完,他才松了口气似的道:“奶奶当真是懂行之人,小的回去就跟刘叔商议,列出各条呈再那给奶奶看。”
“嗯,你和刘叔对林子的事儿比我懂得多,我只是有些个大略的想法,具体应该怎么做,就要靠你们去参详了。”苏礼见姜明阳说话办事都很稳妥,不像是普通的下人,也因为半夏的心事,所以她便问:"我听你说话像是念过书的?如今家人也都在庄上做工吗?”
“回奶奶的话,小的幼年时后试读过几年书,可惜后来家母过世,家父卧病在chuáng,只好弃了书本,各处做工也上山淘弄吃食,附近家父已经与家母在泉下相会,只剩我一个人在世上,只求有个安身立命之所,日后能够娶妻生子,安稳度日。”
苏礼闻言勾起嘴角,心到这姜明阳倒是个识趣的:“夏天的时候我打算到庄上去住段时间避暑,你回去也四处看看,有什么需要修缮布置的,都可以弄起来了。”
“是”姜明阳闻言,目光登时亮起来,含着笑意问:“奶奶可还有旁的吩咐?”
“没别的事儿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苏礼昨晚没有睡好,这会儿觉得有些困倦,将姜明阳打发走后,又与锦之一道将野味算了算给家里各房送过去,又派人将一份送回娘家,这才回房歇下。
这一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转醒,光怪陆离的梦一个接着一个,等好不容易撑开gān涩的眼睛,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
“半夏!锦之!”苏礼扬声唤道:“什么时辰了?你们怎么也都不叫我起来。”
锦之听到声响忙挑起帘子进屋道:“奶奶,爷打发人会来送信,说公务还没有处理完,怕是要晚些会来,奴婢瞧您睡的熟,就没叫您起来。”
“哦。”苏礼闻言合上眼睛,原来古代也有加班一说,睡了大半个下午,竟是觉得比没睡之前还要疲惫,难道真的是最近累过了头,总觉得人乏的要命,怎么也提不起jīng神。
忽然听到外面“彭”的一声,半夏慌张的从外面跑进来,都没顾上请安,朝身后张望了一下,见没有旁人,便凑到苏礼耳边说到:“奶奶,奴,奴婢,刚才在后园,见有个人从围墙上翻下来……”
半夏的声音慌乱中带着颤抖,苏礼闻言登时就清醒起来,猛得起身问:“什么人?假定和护院都是做什么的?”
“嘘,奶奶您别急,那个人似乎受了重伤,而且是个女子,她说自己叫卫柳。”半夏终于把气喘匀了,一口气说完了下面的话。
“卫柳?"苏礼先是一愣,随即想起那不就是卫柏的妹妹,一边起身下地一边问:“她人在哪里?”
“奴婢并不认得她,不敢胡乱相信,就把人锁在后院花匠方工具的屋里了。”半夏刚才自己一个人在后花园想心事,正想得一颗心搓过来揉过去不成个样子,就见到一个黑影在眼前轰然落地,面颊上也溅到几滴温热粘稠的液体,她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但那个黑影一把抓住她的脚踝,虚弱得说自己名叫卫柳,与苏礼相识,希望她能通传一声。
半夏腹诽不已,哪里有相识的人会大晚上翻墙而入,但是鼻尖飘动的腥气让她明白,刚才溅到脸上的定然是血迹。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苏礼的朋友,又怕她身后会不会有追兵。所以左思右想,只好非尽全力将那人拖到墙角放工具的小屋内,用锄头死死的卡住门,然后就急忙跑回来报信。
“我跟你过去看看!”苏礼对卫柳还是很有好感的,不管怎么说卫柏三番几次得救了自己,卫柳当年也有赠偏方的qíng谊在,而且那丫头处事慡快直接,很合苏礼的脾气。
苏礼领着半夏和锦之快步来到院中,在门外轻叩两下,只听见里面传出低微的呻吟声,随后响起微弱却熟悉的声音:“苏礼?”
果然是卫柳,苏礼撤掉门口的锄头,刚一开门就觉得满是血腥气,让她的胃立刻痉挛翻滚起来,用力咽了几次唾液,才将那感觉将将地压下去,低声问:“你怎么伤成这样?后面刻有追兵?”
“我刚才追一个贼人,不当心被他所伤,不过他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了,哼!”卫柳如今重伤在身,还是忍不住地得意冷哼一声:“我本来打算撑着回去的,但走到这附近实在走不动了,也没力气再躲开巡夜的官兵,不想惹麻烦,正好记起这儿是你的宅子,所以就翻了进来。”
她说罢歪在墙角,双眼似睁非睁地看着苏礼,一副随时就要撑不住的模样,但嘴上还是不肯央求,只随随便便地说:“你可愿意救我一命?”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就是要敲诈你
苏礼吩咐锦之和半夏去抬藤椅过来,自己扯开衣襟先把卫柳的伤口扎紧,免得继续失血,趁着夜色将人抬进自己房里,然后吩咐锦之去将园子里的血迹收拾gān净,莫要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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