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小朵全部的心思都搁在心事上,浑然不觉地钻进圈套道:“听说娘是个很要qiánggān练的人,我怕她会不喜欢我。”
她话音未落,忽然有人挑帘子进屋道:“你都叫娘了,我哪里还会不喜欢你”
思小朵吓得从榻上腾地跳起来,语无伦次地说:“不是……不,那个……伯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苏礼见状笑得直不起腰来,半晌才能正常地说话:“娘,您怎么过来了,家里都拾掇好了?”
“我听说你吃不下东西,哪里还有心思收拾,就赶紧过来瞧瞧。”苏文氏心急火燎地说,“这才几天,看着就瘦了一圈儿,你想吃什么就说,让她们去做。”
“最近天热本来就没胃口,在加上不管吃下去什么都吐得翻江倒海的,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苏礼一听到吃,就条件反she似的皱起眉头,“要真说想吃,我早晨觉得特想吃酸笋,可咱这儿又吃不到。”
“这有什么难的,叫人去南边儿运几坛回来。”思小朵想都不想地说。
“哪里有那么简单,这大热的天气,运到地方也早就不能吃了。”苏礼笑着摇摇头,“再说,等到时候我还指不定想不想吃了呢”
“这倒也是难办。”思小朵摸摸鼻子,也没了主意,其实若是用冰一路镇着,快马加鞭地送来,倒也用不了多久,可是朝中有规矩,除了宫内供给,其余无论运什么,都不许私自用冰,所以即便是不在乎花费,也不敢去触犯这个禁令。
“看你俩,别都愁眉苦脸的,人都说就头三个月闹腾,后面就慢慢好了,忍忍就过去了。”苏礼安慰她们道,“再说大夫开的滋补汤药,我也日日在喝呢”
她们在家里为苏礼吃不下东西而心急,在城郊的一座院落内,沈青昊、苏祈、卫柏和卫柳正围在一张石桌前,面前的茶早已经凉透,可四人谁也没动,都拧着眉、沉着脸坐着。
小半个时辰之后,卫柳终于沉不住气,猛地跳起指着沈青昊的鼻子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假扮夫妻?我一个姑娘家都没说什么,你个大老爷们你别扭什么啊?”
沈青昊闻言也怒道:“为何就非要是扮作夫妇?难道兄妹不行吗?”
“你比我哥差远了,我才不会管你叫哥。”卫柳撇嘴道,“有本事你这么问圣上去?又不是我非要扮作你老婆的。”
一听这话,沈青昊登时又没了脾气,继续愁眉苦脸地盯着石桌。
卫柏左右瞧瞧,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苏祈已经恶狠狠地警告道:“沈青昊,你跟谁假扮什么我不管,但你若是敢做出让我妹妹伤心的事儿,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让你妹妹伤心的事?都说了是假扮假扮,难道我会真的看上他?呸,白给我都不要”卫柳气得又把矛头转向苏祈。
“什么难道易道的,你又不是没看上过”苏祈丝毫不给面子地说。
“你……”卫柳闻言气结,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反驳。
卫柏终于开口道:“好了,你们就别吵了之所以这样安排,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另外三个人异口同声地怒道:“有什么道理?”
“宁州卫那边认识我的人太多,而且我还要护在圣上身旁,所以根本不能去,而小妹在宁州长大,却很少在外露面,而且她的长相这几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她对那边很是熟悉,而且说话还带着宁州的口音,会方便你们办事。至于为什么是夫妻不是兄妹,沈青昊,你实在没有半分像是宁州人,硬说是兄妹很容易惹人怀疑,倒不如说是夫妻,这样本地姑娘领着夫君回家,是个很好的掩护。”
沈青昊闻言沉吟不语,他知道卫柏说得没错,于是也不再推搪,起身拱手道:“内子如今有孕在身,身体和qíng绪都不是很好,还望大家将此事保密。”
“你什么意思?保密?你若是大大方方地没有内qíng,直接跟妹妹说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觉得,我妹妹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吃醋不讲理的人?”
第二百五十一章 欺瞒
苏祈听到这句话又开始炸毛,他上午刚跟着圣上从行宫回来,得知妹妹有孕在身还未来得及开心,就听沈青昊说了苏礼身子不好十分凶险,心里正担心的不行,又得知沈青昊要跟卫柳假扮夫妻先去宁州,于是就跟吃错了药似的,看到沈青昊开口就忍不住要反对。
“我自然不是担心这个,但礼儿本来就担心我去出征会有危险,如今若是再告诉她,我要提前只身深入边境,难道她能安心养胎?”沈青昊被他三番四次的也挑起火气,语气便也越来越不善。
“什么叫只身深入边境?”卫柳登时又炸毛道,“虽说我打不过你,但你也不能把我视若无物吧?”
卫柏看着妹妹和苏祈又要对掐起来的架势,忙开口道:“你俩谁也别说谁了,这件事本来就是要高度保密的,别说是妻子,就是爹娘也半句不许提起。”说罢又扭头斥责卫柳道,“你要是再这么一点就着,那我gān脆去禀明圣上,你就老实在京城呆着好了,不然去了只会坏事。”
卫柳闻言俏脸一沉,瘪着嘴道:“我改还不成嘛!”
沈青昊见正事商量的差不多,就起身道:“若没别的事qíng,我就先回去了苏祈,你也跟我一道去吧,礼儿天天念叨你。”
苏祈本来不想睬他,但听到妹妹惦念自己,也再坐不住,起身道:“我这是看在小妹的面子上。”
“看在谁的面子都好,她担心你比担心我更甚,你去好好安抚安抚她。”沈青昊也不以为杵。
二人并肩离开之后,卫柏才真正沉下脸来,卫柳也收起刚才那副委屈的表qíng,神色登时成熟了不少:“哥,沈家真的有人通敌吗?”
“不知道!”卫柏的回答很是简短,“所以我们要查!”
“那份线报到底可靠不可靠?沈家当年是跟着太祖一道打江山的,这么多年来世代忠良,沈青昊的爹又是战死沙场,我怎么看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通敌的嫌疑。”
“那线报最后是你去取的,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对?”卫柏拧眉问道。
“没有不对,但是又似乎太过顺利,而且,我着实摸不透对方的想法,那人放出这条消息,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卫柳百思不得其解。
“很多时候,人做一件事,未必就是要得到好处。”卫柏喃喃自语道。
“哥,你说什么呢?”卫柳奇怪地问。
“没什么,你今个儿做的很好,要一直让沈青昊他们以为你不过是个有些玩闹的孩子,只不过是去做向导的,这样他们才会最大程度的对你不设提防,你要抓紧查清此事。这是圣上临朝以来的第一次战争,若是沈家临阵反水,那么即便咱们最终胜利,也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而沈苏两家如今联姻,苏祈又是与沈夫人最是要好的,咱们也不得不防。你的功夫不及沈青昊,但你用药用毒他是万万不及你的,你自己多加小心。”
见哥哥难得的露出关切,卫柳觉得很是受用,不过也不无担心地说:“哥,你这回真的要去监军?”
“嗯,而且还要保护主帅,这回的主帅,也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卫柏正说这话,忽然听到翅膀扑棱棱的声音,一只雪白的鸽子从空中落在院内的石桌上,丝毫不避人地扭头梳理羽毛。
“有消息回来了。”卫柳抢先一步抓起鸽子,从它脚踝的小竹筒内取出字条,诧异地咦了一声道:“这字条怎么是这样的?”
卫柏这才发觉不对,上前一把夺过纸条,但是眼尖的卫柳已经看清楚上面的字样——“食yù不振,yù食酸笋。”
“酸笋?”卫柳不解地问,“哥,这是什么暗语。”
“没什么!”卫柏将字条胡乱塞进袖子里,起身道,“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先回去了。”
“……”
从那院子里出来,沈青昊和苏祈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骑着马在周围瞎逛,像是在赏玩风景,其实是在互相观察身后有没有人跟踪缀着。
最后二人停在河边,一望无际的河滩上就不担心有人偷听,沈青昊看着江水半晌无话,苏祈沉声问道:“你觉得他们的话有几成可信?”
“关于这回咱们的密令,他们还是不敢掺假的,但是至于目的,就未必有他们自己说得那么纯粹。”沈青昊的语气有些焦躁,胯下的坐骑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qíng,不安地打了个响鼻,jiāo替挪动着蹄子。沈青昊轻拍爱马的脖子安抚,依旧忧心忡忡地说:“我总觉得,这次的宁州之行,绝不仅仅是探查敌qíng这么简单。”
“难不成是卫柏为了撮合你和他妹子搞的把戏?”苏祈忽然开口猜测道。
“……”沈青昊闻言登时无语,“你那脑子里,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想法?我倒是瞧着那卫柳总跟你拌嘴,像是对你有意思才对。”
“算了吧,那种女人,我敬谢不敏。”苏祈连连摆手,扯动缰绳道,“不管怎么说,你千万要多加小心,不管是为了我妹妹,还是为了你自己,都不能出事。”
沈青昊点点头,他知道苏祈虽然嘴上喜欢胡诌,但是对自己的关心是毋庸置疑的,随即甩开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笑着说:“赶紧跟我回家去,礼儿见到你一定开心。”
“是啊,我也想她想得紧呢!”苏祈也拨转马头,与沈青昊并驾朝内城赶去。
“那你是想礼儿多一些,还是想你的思姑娘多一些?”沈青昊闻言调侃道。
“好小子,合着你在这儿等着我呢!”苏祈见他说罢就扬鞭快马跑到前面老远,自己也忙一夹马肚,冲上去追赶,“好小子,敢戏弄你姐夫!”
二人一路纵马狂奔,直到入了内城才放缓速度,满头大汗地看着对方,相视一笑,似乎将满腹的郁闷,都化作汗水升腾出去一般。
苏祈到沈家自然是熟门熟路,把缰绳往小厮手中一丢,就跟着沈青昊往内院走,刚走过两道月亮门,他就有些疑惑地问:“青昊,我不久大半个月没来嘛,怎么你家丫头看我都跟看西洋镜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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