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郎_林笛儿【完结】(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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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你在我送瓷器时,抢劫了我?”

  “嗯,我把瓷器悄然调了包,另外放了几件市面上很普通的瓷器进去,这样就可以让冷炎认为你们蓝家并没有黑市jiāo易。”

  “找这些瓷器只为我们有黑市jiāo易?”蓝双荷知道,龙江镇上私下与邻国有jiāo易的瓷商很多,商会对这些大部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仅如此,可能还涉及到一些事qíng,冷炎没有告诉我,只让我务必要完成这事。”

  “慕风,”蓝双荷突然打了个冷战,“……你所谓的叛逃,是不是因为你帮助了我们蓝家,惹恼了冷王爷,你才被栽上这样的罪名?”

  徐慕风淡淡地一笑,“也许有一点吧!我本来想把你安全地移到西京城,让你不要成为他们的目标,我也存了私心,想和你多相处,希望你能……象我一样喜欢你上喜欢我。冷炎可能知道了瓷器落在我手中,我正好又没打招呼就离开了龙江镇,他这样子,无非是bī我出来。”他只能说这些了,说太多,怕他的小娘子乱担心。

  “都是为我吗?”蓝双荷抚摸着他粗糙的双颊,怪不得这些日子一直易容,但还是祸从天降了。

  “是为我,我想得到你,双荷。”徐慕风吻吻她湿湿的眼眸,“我不后悔这样子做的,不做大将军,我就去龙江镇做个猎户,要不然和你一起制作瓷器。”

  蓝双荷嘟起嘴,“可你现在哪回得去呢?外面到处都是告示。”

  徐慕风笑笑,“是呀,我现在不能出西京城了,但是我可以把你先送回龙江镇,可你提着这一包瓷器回龙江镇,那就是等于自投罗网。”

  “你把瓷器带到这里,是想让朝廷的人再也找不着我们蓝家的把柄吗?”

  徐慕风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慕风,我要和你在一起。”蓝双荷扑进他的怀中,“生也在,死也在。”

  这世上哪有这样傻的人啊,为了一个女子,和朝廷作对,让自己从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沦落成了逃犯。

  她幸福得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笨笨地许下深重的誓言。

  “嗯,执子之手,生死契阔。”

  她抓住他的手依恋地贴在脸颊上,慢慢闭上眼,“慕风,那……我们在这里安全吗?”

  “小隐隐于山,小隐隐于林。西京城这么大,藏个个把人,犹如大海捞针一般,何况外面我还有兄弟在替我把着风,我不会有事的。等风声稍微松了,我们再回龙江镇。”

  “那这瓷器?”蓝双荷低头看着包裹。

  “毁了。”两口子不约而同地说道。

  “双荷,以后你也不能随便出去了。”徐慕风说道。

  “为什么?我又没上告示。”

  徐慕风托起她的下巴,“冷王爷把你的三妹带到西京城了,我怕你被他们认出来。”

  “三妹怎么会和冷王爷扯到一起?”

  徐慕风沉吟了下,说道:“你的三妹,现在是冷炎的未婚妻。”

  “天,这怎么可能?”蓝双荷失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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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罗帏暗淡灯花结(一)

  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

  罗帏暗淡灯花结。

  灯花结,片时chūn梦,江南天阔。

  蓝梦姗被安置在冷王府的一间闲阁里。闲阁离大门有点远,座落在后花园中,假山、湖石、绿树环绕,很是幽雅娴静。

  冷炎自从被皇上赐封为亲王之后,便有了自已的府邸,但是离长公主府不远,两座大宅院中间只隔着几排大树。

  王府中佣仆成群,一个个和冷炎差不多,严峻有余,不芶言笑,走路都是一板一眼、目不斜视,很少听到有人高声叫嚷。到了晚上,王府里更是静得出奇,蓝梦姗轻咳一下,都觉着象天上打了个惊雷。

  只过了一晚,虽然佣仆们对她都极其恭敬,照应得面面俱到。她却感到吃不消。嗓子犹如被谁掐着,窒息得她快呼吸不过来。

  冷炎不知怎的,一改在龙江镇上的体贴、温柔,变得特别疏离、古板。当着佣仆的面,他对她非常客气,但至少两人之间要保持两臂的距离。他们从不私下相处,不管何时,总有一位丫环在场。蓝梦姗想和他开口说二姐的事,几次都无法启口。

  她叹息,只能这样理解,他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像,或者是为了她的闺誉着想。毕竟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个正式的订婚仪式。

  太过亲昵的举止,不太合适吧!

  想起冷炎当时在龙江镇上急切地想成亲的话语,她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

  无由地,她有点窝火,感觉这一切很莫名其妙。再想想,反正她来西京,也不是冲着这个冷王妃之位,她是为了二姐。

  想那么多gān吗呢?

  第二天的下午,她正沿着假山散着步,寻思明天一定找个机会去夫子庙转转。急听到府门外传来一阵喧嚣。

  “公主殿下,请留步。”王府总管恭敬中带着一丝惊慌,“蓝小姐是……王爷请来的贵客……”

  一声娇横的冷笑随之响起,“王爷的贵客,本宫不能见吗?王爷真是越大越糊涂了,随随便便地带个野丫头回府,这成何体统,难道西京城的千金小姐全死光了吗?王爷就是病急乱投医,也不能饥不择食呀!”

  蓝梦姗停下了脚步,园中几大棵树遮住了她的身子,府门前的人看不到她,她却可以把外面的人看得很清楚。

  她俏皮地弯起嘴角,那个嚷得脸红脖子粗、一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子怕是冷炎的娘亲……让全世界都围着她打转的南朝长公主喽!

  那幅尊容和气势,蓝梦姗感觉她不象是冷炎的娘亲,而象是贺文轩的亲妈。

  咦,怎么想起那个自大狂呢?蓝梦姗不禁有点恼恨自己。

  长公主说完,急匆匆地往里冲。总管壮着脸跟上,“公主殿下,王爷吩咐过了,不可以怠慢了蓝小姐……”

  “大胆的奴才。”长公主抬手,猛地掴了总管一个巴掌,气急败坏地瞪着总管。

  总管的腰仍躬着,一动不动。

  “左一个王爷,右一个王爷。你们家王爷是本宫的儿子,本宫想做个什么,是不是要得到他的恩准?”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说……”

  “娘亲。”冷炎面无表qíng地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何必和奴才们计较呢!都下去吧!”

  总管和佣仆如蒙大赧,一个个忙退下。

  “你回来得正好,告诉娘亲,那个野丫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长公主气息稍微好转了一些,但一张脸还是铁青着。

  “哦,儿子今天正准备带她去拜见你呢!梦姗是儿子……心仪的女子。”

  “心仪?”长公主一挑眉,“炎儿,你眼睛没问题吧!”

  冷炎抿着唇,眼神固执地迎视着长公主的斥责。“儿子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哈哈,”长公主gān笑几声,“那么你是要娶她做王妃了?”

  “儿子是有这个想法,希望娘亲成全。”

  “告诉你,没门。你趁早把她送出西京城,不然本宫就亲自动手了。你想想,你一个王爷,想娶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为什么单单恋上山里面的一个野丫头呢?你想让你爹爹与娘亲以后与一帮俗气的商人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与他们做亲家吗?你丢得起这个脸,本宫丢不起。王府里的佣仆都比她家尊贵,她连做你的妾室都不配。最多给她几两银子,打发走人。”

  “娘亲,儿子不是一个未断奶的娃娃了。”冷炎抬起眼,语气有点严厉,“婚姻大事,还是让儿子自己作主就好。”

  长公主血往上涌,尖锐地叫道:“你被那个野丫头迷住了心窍了吗?你要知道,你以后是要……”

  “娘亲,儿子很清醒很醒以后的事,也很清醒很清醒眼前的事。”冷炎咄咄地盯着长公主,“这二十六年来,儿子让你失望了吗?”

  长公主目瞪口呆地看着儿子,仿佛不认识一般。

  “没有……所以娘亲就是想不通你怎么会做出这种背于常理之事。”

  “娘亲,儿子永远都会让你引以为傲的,你记着这点就好。”冷炎伸手拨回落下的头发。

  “炎儿,你……”长公主有点懵了。

  冷炎扶住她的肩,“爹爹已经散朝,你该回去陪陪他了。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本宫有点转不过弯来……”长公主揉着额头,在冷炎的半推半送下,恍恍惚惚地出了王府。

  王府内复归平静。

  蓝梦姗从树荫后走出来,很奇怪,她一点也不觉着委屈和郁闷。十指有长短,人同样也分三六九等,不必在意别人讲什么,只要自己别看轻自己就行。

  嘴巴长在人家脸上。总不能限制别人发言吧!换句恶俗的,狗咬了你,你若再咬回去,那你不也成了狗吗?

  天,这什么比喻。

  她才不要和长公主一般见识呢,她是包容、大度、温婉的蓝梦姗。

  呃,她有这么好吗?蓝梦姗质疑地自言自语。

  因为心病,她很少和人生气,心态总能保持平静如水。

  其实,长这么大。也只有贺文轩才让她生气,自己不由地变得刻薄、小心眼、斤斤计较。

  生他的气,是因为他太可悲了,还是因为别的?蓝梦姗坚定地摇摇头,当然是他太可恶了。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是圣人在他面前,也会跳脚的,并不是他对于自己是特别的。

  “梦姗,你在这里呀!”冷炎绕过假山,来到她面前,俊眉拧了几拧,嘴角不太自然地抽搐了几下。

  他瞟瞟府门,刚才娘亲那一通吼,梦姗一定会听得很分清了。

  “嗯,”蓝梦姗微笑地点点头,“我在屋子里有点闷,便出来走走。今天忙吗?”

  “娘亲刚才的话,你……不必放心上。”今天没有第三人在场,冷炎似乎很不自在,眉宇间难得露出一丝局促。

  “我到觉着她说得有几份道理。我们若成亲,他们不适应,我爹娘也很有压力的。两个不在同一个挡次的人家硬凑到一起,没有共同语言,很难堪、别扭。冷大哥我们就别折磨他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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