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还信任项荣吗?”他颤微微地抬起头。
“你是我从刀上捡回来的,就算所有的人都负我,你也不应负我。”
“王爷……”项荣颤抖地在她身后跪下。
冷炎淡然地跨脚走进书房,关上房门,把所有的一切隔在门外。
第42章
一早,贺文轩的书阁来了两位熟客。
江子樵说:蓝丹枫的三妹来到了西京城,昨天我似乎看到了她被一歹人绑架,事后才发觉原来是我眼花了。但一个小姑娘在诺大的西京城迷了路,幸好机灵,才平安地回到了王府。于qíng于理,我该去看看她。是不是,文轩?
宋瑾说:小王昨天看《汉史》到深夜,越想越害怕,哪位吕后乍那么残酷呢。把个貌美如花的皇妃断手断脚、挖耳挖舌,还丢到茅厕里,哇,受不了,受不了,看来娶妻当娶贤。最好是才女。过两天小王要去皇宫的画阁,膜拜先皇的贤妃画像,从中借鉴借鉴纳妃之道。今天小王要出宫散散心,最好是与一位妙语如珠的女子促膳相谈,才能扫去心头的yīn影。太傅。我们去冷王府转转如何?
贺文轩微微皱着眉头,没有吱声。
贺东贺西却已为公子把马牵到大门前了。
冷王府中,一片俏话欢声,路过的行人不禁驻足,踮脚翘首,只叹院墙高耸,树荫遮日,但闻佳人笑。不见佳人影,换来一地心碎。
“小姐,我在这里,这里啦……”身着翠绿新衣的丫环咯咯地笑着,在假山与花丛之间。一会儿探个头,一会儿出个声。
蓝梦姗脸上蒙了个丝巾,张着双手,竖起耳朵,极力辨认丫环的方位。“红袖,你不准跑个不停的,只能换一次位置。”樱唇俏皮地噘起,今天秋光迷人,天气睛好,她不出门。拉着小丫环在府里玩躲猫猫。
“知道了,小姐,红袖在……”小丫环突然捂着嘴,震惊地看着从府门外进来的三人。
三人也惊得不轻。庄严肃静的王府,怎么能容得小女人们这样放肆,她们当这里是游乐场所吗?
蓝梦姗俏丽的唇角弯起。她摸索这向小丫环站着的位置走来。
宋瑾玩兴大起。不让迎接的总管出声,他轻手轻脚地跑到小丫环的位置,示意小丫环走开。
江子樵闲雅地退到一步观看。
贺文轩僵在原地,突然感到心里面一阵烦躁……她怎么可以露出这么娇憨天真的表惰呢?这样的表qíng就象是一支快箭。狩不及防地she穿了他的心。
蓝梦姗捕捉到几声细碎的脚步。她拧着眉站住,“红袖,你又动了?”
红袖的小丫头在宋瑾的凛目下,低下头,咬着唇,不敢出一点声。
“
哼,你骗不了我的。”蓝梦姗一扬眉梢,蓦地转过身,她听到不远处有压抑的呼吸声,她得意地笑了。
纤影一点一点的往门边移去。
宋瑾急得大力跺脚。恨不能高呼:“我在这里。”
贺文轩看着她满脸dàng起的红晕,心怦怦直跳,脚象被钉住了。
“哈,我捉到你了。”在离贺文轩还有两步距离时,蓝梦姗奋力一跳,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贺文轩,呃,红袖突然长这么高、长这么宽、这么硬呢?她前前后后的抚摸着,小脸慢慢变色了。
天,文轩又要出红症了,江子樵在一边突然想起。
“住手……”贺文轩用指尖狠狠cha进掌心,她把他当圣人吗,这样摸着,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知道是种酷刑吗?
“红袖……”蓝梦姗听到声音,怯怯地退后一步,拉脸上的布巾。对上贺文轩通红的双眼,请眸恐惧地瞪到极限,“怎……怎么会是你?”
“蓝小姐,小王明明站在那边等你,你怎么摸到文轩那里去呢?”宋瑾气急败坏地跑过来。
“小姐,不是我的错,是太子……”红袖怕小姐怪罪。期期艾艾地解释着。
“我……我……”蓝梦姗盯着自己的两只手,死的心都有了。抓谁不好,怎么能抓到这个自大狂呢?
“文轩,你没出……”江子樵失声说道。
贺文轩投来一记寒光,他忙噤声。
她那是什么表qíng,仿佛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明明是她主动扑过来的,他又没招惹她,接过好象他是个什么不安好心的人。贺文轩不禁来气了,额头的青筋又开始根根bào立了。不过,那双柔若无骨的销售象有股魔力,所到之处,就象带着一团火,让他不由自主地紧绷、气喘、心动……贺文轩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思绪已脱了缰,蓦然抽紧下颚,刻意地忽略从心底冒出的声音。
“太子,文轩、子樵,你们来啦!”被总管从书房喊过来的冷炎,看着几人,淡声招呼道。
“炎儿,你早该把蓝小姐带到西京来,你看,她来了后,你这府中多了几份人气……不,是几份亲和力,嘿嘿!”宋瑾笑着。
“梦姗,怎么让客人站在外面,请大家进客厅喝杯茶呀!”冷炎宠溺地瞟了眼手足无措、小脸可怜巴巴挤成一团的蓝梦姗。含笑走过去,疼惜地牵起她的手。
贺文轩满脸的肌ròu突然抽搐起来。
“不必这么见外,天气如此迷人,我们就在后花园散散步好了。蓝小姐,你给小王引路吧!”宋瑾才不愿带着闷死人的屋子里,说些淡而无味的话。
蓝梦姗乖巧地抬头看冷炎。
冷炎柔声笑道:“那你陪他们去吧,我关照总管几句,随后就到。”
蓝梦姗象逃似的直冲冲越过后园的月亮门,直到身子完全被巨大的湖石遮住,她才常出了口气。
贺文轩仍立在原地,心qíng忽上忽下想扭头离开,可又不甘。
冷炎看着他,“是不是梦姗又说了什么孩子气的话?”他轻轻一笑,“看在为兄的面子上,别和她计较。”
贺文轩闷声摇头,“不是。喔,冷兄,有慕风的消息吗?”他把话题转开,希望也能拽开自己的注意力。
“没有,我还是在龙江镇见过他最后一面,然后他就音信全无,军营里的值事官员也说多日没见到他,但在他的房间发现了许多与邻国元帅来往的书信,有些涉及到军事秘密。朋友这么多年,我怎么没看出慕风是这么心机深沉的人吗?”
“冷兄,你有没想过,也许那些是栽赃呢?”
贺文轩感觉好些了,两人慢慢地迎着风,往后花园走去。
冷炎突然声音一哑,“文轩。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慕风失踪前,手上有几件我苦心寻觅的瓷器。”
贺文轩一怔,“你是说五十年前失踪的那几件?”
“对,你可记得在行馆时,他拿过来的包裹里面装的几件瓷器?”
“记得,很普通。”
“其实,那是他调过包之后的包裹,真正的瓷器,他已转移。”
贺文轩凝重地看着冷炎,轻吞一口冷气。“他为什么这样做?”
冷炎冷冷一笑,“人心难测!”
后花园里,秋风凉慡。满目金huáng。蓝梦姗领着宋瑾、江子樵来园子里转了几圈,宋瑾怕是昨晚看书冻了,感到肚子有点不适,内急,扯住随行的下人,方便去了。
他一走,蓝梦姗收敛了一脸的笑意,冷漠地背过身,不再看江子樵。
江子樵叹口气。幽幽盯着湖中两人的倒影,“三妹,你大姐是不是很恨我?”
蓝梦姗笑了,“江班主。难不成你以为我大姐还很怀念你?”
“不,不,我不敢那样想的,我……当时只是很犹豫,漂泊惯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给予丹枫那种幸福。”江子樵苦涩的倾倾嘴角,仰面,看着满天的云彩,“离开龙江镇后,我才知道我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人这一辈子,遇见的人千千万万,唯有一个能让你的心感到安宁、温馨。”
“江班主,不要对我说这些唱词,你再加上声泪俱下,我也入不了戏。”蓝梦姗讥讽地瞥了他一眼,可以板起脸。
“三妹,我不是在为自己开脱。也不敢寻求丹枫的原谅。对于我来讲,那样做后的报应已经来了。”江子樵自嘲地一笑。
蓝梦姗有点纳闷他这种语气。
“三妹,求求你,告诉我,丹枫,她……好吗?”江子樵转过身,哀求地看着蓝梦姗。
蓝梦姗微微闭了下眼,“你认为在被你那样扔下后,她会好吗?全镇
的人都耻笑她想入非非、不知羞耻,她……现在道观里。”
“她……出家了吗?”_江子樵脸色突的失去了血色。
蓝梦姗耸耸肩,转身离开了湖畔,由他尽qíng想象去吧!
江子樵两手cha进了头发中,自责地在湖边蹲下,眼中涌满了泪水。
“别折磨他了,他已经很可怜了。”湖石后,贺文轩走了过来。
蓝梦姗僵硬地抬头,“那是他咎由自取。”
贺文轩捺住xing子,命令自己不要对她吼,“这是他与你大姐的事,你做妹妹的不要管太多。”
蓝梦姗眨眨眼,脸上闪过一丝惊异。贺文轩也会说人话?
“听说你……昨天差点被绑架?”贺文轩害怕气氛太僵,她会扭头走开,忙找话说。
“你在关心我吗?”蓝梦姗揶揄地挑挑眉。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冲?”贺文轩略略提高声量问。
“我……说话天生这样,你管不着。”蓝梦姗实在不习惯眼前的贺文轩,
看着忍着很难受,却又极力摆出礼貌的样子。
贺文轩翻翻眼,大口地呼吸,“我今天尽量不和生气,你也别激怒我。我问你你答应冷炎的求亲,是不是和我赌气?”
“我……绝对不是为了你,你少自恋了,我是因为深爱、挚爱、狂爱着冷大哥,才决定嫁给他的,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蓝梦姗象连珠pào似地扫着贺文轩。
“你不必这样激动。婚姻不是儿戏,更不是赌气,你最好考虑一下。”
“考虑一下是否选择你吗?我就是考虑个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我的答案还是不变,我要嫁给冷大哥。”
贺文轩再也控制不住,爆出一声怒吼,长手一伸,狠狠地抓住她的双肩,“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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