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对于一个痴心人,只有远离才能让她忘却从前,开始新的生活。
皇后捉挟地一笑:皇上,你好象有点偏心哦。
新皇搂抱住皇后:亲爱的皇后,如果有朝一日你见到朕的另一位小妹,只怕你比朕还有偏心!她的心里呀,那结该有多复杂,都过去三年了,怎么还解不开呢?
三年,徐慕风与蓝双荷的儿子都会颠颠地在蓝荫园中撒着欢地跑了,小嘴喊着:外公、外婆,嗓门大得镇头镇尾都听得见。
江予樵也让人从西京城送来口信,说丹枫怀孕二月,不宜远行,今年的新chūn,只好在西京过了。
蓝夫人一接到口信,急了,“丹枫是第一胎,身边没个照顾,怎么行呀?我不放心,得去西京城看看。”
蓝员外抱着外孙从外面进来,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你没出过远门,一个人可以吗?”
徐慕风在外面接话,“那就找个人陪同好了,三妹对西京城最熟悉了,就三妹吧!”
“嗯嗯,人家贺首辅来看望她多次,她也该回拜下。”蓝双荷在一边帮腔道。
“可那个固执的丫头肯去吗?”蓝夫人拿不定主张。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蓝员外慢悠悠地说道。
蓝夫人被他们一激,第二天就去了白云观。
真没天理啊,终年吃素,怎么能养出这水样的肌肤呢?双十年华的蓝梦姗比三年前又美了几份,眉宇间宁静清灵、飘逸,不经意的掠过一丝小女人般的娇媚。
“娘亲,你怎么来了?”三年来,家人给了她完完全全地空间,从不打扰她的清静,唯有贺大哥,不在意这些,常无预期地闯上山来。
贺大哥,贺大哥是她心底里的痛,他再没提过亲事,也没听说他与某位女子走近。他一次次地来山上,当她是位相谈甚欢的好友,偶然小住。
她不忍拒绝,可再这样下去,她注定要耽误他的。
但她何从启口呢?
“丹枫怀孕了,身子很不适,身边没人照顾,你二姐与姐夫要忙生意民,你爹爹要带外孙,没有办法,只有我去跑一趟,可我大字不识一个,又没出过远门,娘只能来求你了,姗儿,你陪娘亲去一趟好吗?”蓝夫人在女儿面前向来无形象可言,只要能达到目的,她不惜涕泪俱下。
“娘亲,你别哭呀。二姐陪你走几日,挪不出时间吗?”
“慕风忙不过来,她得帮帮他,现在又值年关,哪里有空呀!你没事,念经可以在路上念,就几天,好不好?”
蓝梦姗叹息,心里面好难,她是很闲,可是那是西京城呀,贺大哥住在那里,那里有许许多多的回忆,她不敢去。
好不容易才武装到现在,一到西京城,她怕自己会丢盔卸甲。
“娘亲,你不要担心。大姐夫家里佣仆很多,他那么疼大姐,大姐一定会被照顾得很好的。”
“再好有家人好吗?这不是做家事,让别人做就行了。你没做过娘亲,不懂怀孕的辛苦,这时候,孕妇很可怜的,最想念的就是家人陪伴。你······怎么一点姐妹qíng份也没有呀,这经你念哪去了?”蓝夫人壮起胆,音量提得高高的。
蓝梦姗心里面一阵凄楚,这辈子,她都没可能做个娘亲了。
“娘,你别说那样的话。你若想去,我陪你去好了。”
她投降了,她的心结不重要,家人重要。
一别三年,西京城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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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只有相思无尽处(三)
两天后,蓝家的马车缓缓驶进西京城,在一处大宅院前停了下来,江予樵从里迎出来,欣喜地扶出岳母,当他看到还有一个人跨下马车时,不敢相信地直眨眼。
“大姐夫,我变得你都快认不出来了吗?”蓝梦姗戏谑地笑问。
“不是,不是,娘子,你看谁来了?”江予樵扭头对着里面大叫,心里面震了一下,不知文轩可知贵客驾临?
蓝丹枫走出来一看,“三妹······”她哽咽地上前一把抱住最心爱的小妹,“路上累吗?”
“还好!”蓝梦姗凝视着大姐,怀孕让她清瘦不少,“小娃娃很调皮?”
“是有一点。”蓝丹枫不好意思地一笑。
“那一定是个小子,只有小子才调皮,双荷怀孕时也是这般。”蓝夫人激动得两眼放光。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不要站在外面,快请进。其实我想生个姑娘,xing子文文静静的,知书达礼,象她娘亲最好。”江予樵毫不掩饰升做父亲的欢喜。
“头胎是个姑娘也不错,以后再生儿子不迟,早晚的事。”蓝夫人小心翼翼扶着大女儿,跨过门槛。
可能是娘亲与小妹一同来了,蓝丹枫特别开心 ,居然今天害喜的qíng况好了许多,午膳吃得很顺利,下午时分,jīng神不错,提议陪娘亲与小妹一同去夫子庙逛逛。
恰逢年节,夫子庙夜晚的集市直到半夜才散,晚上灯火辉煌,逛街的人很多。
挤身在人流中,前尘往事不由自主地就涌上了心头。娘亲与大姐兴致勃勃地边逛边议论,没有人注意到蓝梦姗脸上露出的忧伤。
昨日清昔在目,只是qíng意不再,空落得几声唏嘘。
西京城风气开放,街上,对对qíng侣,双双夫妻,牵手同游,恩爱之qíng溢于言表,路人司空见惯,并不分心多看一眼。
前方有一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不时有锣鼓声从里面传出。
蓝夫人爱追个热闹,挤进去一看,原来是玩杂耍的。一个男子手拿一把刀,对准一个俏俏的姑娘砍下去,姑娘的手臂被生生砍断,鲜血洒了一地,人群发出一阵惊呼,但就那么一刻,男子手一挥,姑娘的袖管里又生出了一只新的胳臂,地上落下的那手臂和鲜血都不见了。
掌声如雷般响起,围观的人直赞好神奇,太神奇了。
卖艺人拿着一只瓷盆伸向行人,铜钱如雨点般落下,“当”地一声,瓷盆里放进一锭大银。
众人都惊住了,纷纷抬起头。
一点都没有预示,贺文轩就这样生生地撞入了蓝梦姗的眼帘,只不过他没有看到她,他在对着卖艺的女子微笑着,笑意如沐chūn风,温暖而又和煦。
卖艺女子不觉得羞得连耳根都红了。
“是贺公子!”蓝夫人扭头就找小女儿。
蓝梦姗早已别过脸去,回过头时,脸上已一派平静。贺大哥对陌生女人从来都是冷漠相待,恨不得驱之千里,只有他喜欢上谁,才会露出这样温和的轻笑。
贺大哥心房被人敲开了,她该替他高兴,对不对?
可为什么心里面疼得如撕裂一般呢?
“三妹?”知妹莫如姐,细心的蓝丹枫握住三妹的手,“可能贺······”
“大姐,走了这半天,有点累了,我们去喝杯茶,好吗?”她打断大姐的话,笑道。现在没有勇气上前去打招呼,面是迟早要见的,但不是此刻,她需要静下来,好好地整理一下心qíng。
“嗯,好!”蓝丹枫无奈地点点头,直后悔来逛这个街,好巧不巧看到这一幕。
“贺公子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卖艺的?”蓝夫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瞧我们家姗儿都胜过她百倍,瞎了眼啦!”
“娘亲,你到底在说什么。”蓝丹枫急得对她直挪嘴,蓝夫人这才看到蓝梦姗脸都没了血色,忙噤声。
三人挤出人群,向路边的茶馆走去。
“姗姗?”贺文轩正yù上轿,他随意一抬头,看到人群中有抹熟悉的背影,心里一颤。
蓝梦姗浑身的肌ròu都僵住了,她拼了命才自如地回过头,笑靥如花。
“贺大哥,别来无恙。”她故作意外地招呼。
“姗姗,真的是你,你来了,怎么不回书阁?”贺文轩三步并作两步,不顾众人的瞠目,也没看到一边的蓝夫人与蓝丹枫,他紧紧地抓住蓝梦姗的手。
“我午膳前刚到的。”她yù抽回自己的手,他握得太用力,根本无法得逞,“贺大哥,别人都在看呢!”她小脸微红,低声提醒,幸好今天自己没有穿道袍。
“那也应该先回书阁呀,走,我们回家。”他欣喜万分地拥着她,招手让轿夫过来。
他想过,如果有一天姗姗肯走出道观,必是心结解开。又逢落雪时节,长夜漫漫,燃香围炉,执手相拥,这样的qíng景如芳香的美酒,他只愿长醉不愿醒。
“贺大哥,我现住在姐夫家中,我······娘亲也在这里。”她小声说道。
他这才注意到另外两人,忙不迭地施礼,礼貌地问好。
“贺公子,我们姐妹难得团聚,还是让三妹住在我家吧!”蓝丹枫知道蓝梦姗的心思,解围道。
三年前,三妹是一个俏皮、任xing的小姑娘,三年后,她早在周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蛹,轻易不会破茧而出。
“书阁离江宅不远,你们聊得再晚都没关系,我来接姗姗就好。”贺文轩就是一个xingqíng中人,他根本没想到当着人家娘亲的面,把未出阁的女子接回家,这于礼不合,他死心眼地认为书阁是姗姗的家,哪有到了家门而不入的道理。
“天气寒冷,还是不要两边跑来跑去,三妹暂时不走,日后有机会相见的。”蓝丹枫坚持得很含蓄。
贺文轩想说他不怕寒冷,可看看蓝梦姗一脸意兴阑珊的样,无奈地点点头,“那好吧!”
不过,他平生第一次厚着脸皮,不等人家相邀,蹭了次白食。目的就是想与蓝梦姗多呆一会。
江予樵坐在席上,失笑摇头。
席散,他又留下说话。蓝夫人不知打了多少个呵欠,蓝梦姗婉转地提醒又提醒,他这才不qíng愿地起身告辞。
蓝梦姗把他送到大门口,经过一处树荫处,他忍不住抱住了她,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姗姗,随我回书阁······”
这样的夜晚,他等了三年,没有说出口,但在心中时时记挂着。
“我这里空了三年,它很冷很冷·····”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心口,“即使你为他守孝,三年也过了。姗姗,别再漂了,回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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