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郎_林笛儿【完结】(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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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仍以为她深爱着冷炎,心里面酸却无法妒忌。

  她咬着唇,不敢接话,怕自己会哭出来,硬生生从他怀里挣扎开,“贺大哥,走好!”然后转身就跑进了厢房。

  怀中一空,温暖的身子化作一缕寒风,他仰面苦笑。

  她对冷炎的爱真的是海枯石烂吗?

  “姗姗,不管再有几个三年,只要能等到你回头,我·····就会等下去······”夜风chuī来他无奈的喟叹,她心一紧,掩上了房门。

  蓝夫人坚持不住,先睡了,蓝丹枫在灯下做着一件婴儿衫,边和蓝梦姗有一句没一句的一个讲着话。

  蓝梦姗惊奇不已把做好的一件婴儿衫放在掌心里比划,好小哦,只比掌心大一点。“能穿吗?”

  “能,婴儿生下来好小的,粉嫩娇弱,惹人怜爱。”蓝丹枫脸上dàng出母亲的光辉。

  “我真羡慕你与二姐。”蓝梦姗脱口说道。

  蓝丹枫停下针线,“为什么要羡慕?三妹,你尘缘未尽,念再多的经也没用的,贺公子等了你三年,你的心就是石头也会融化的。你们成亲,也就可以生个小娃娃的。”

  “我生不了小娃娃。”蓝梦姗幽幽地叹了一声。一个女子深爱上一个男子,最恋慕的方式就是渴盼被他拥有,为他生儿育女。

  “为什么?”

  “我从娘胎里带来的心病,注定我一辈子无法生儿育女。”她耸耸肩,说得轻描淡写。

  “你那病在初cháo后就可以带走了,早好啦!”

  蓝梦姗愕然地瞪大眼,“谁······谁说的?”

  “祖母呀!我那时陪她在山上,她说起的,不然她也不会同意你来西京。”

  “可她告诉冷炎说,我不能生孩子的。”

  “那是她看出冷炎xing子yīn冷,不适合你,故意这样说来击退他的,不过,那人是坏,对你到是至qíng至xing。三妹,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拒绝贺公子的?你和冷炎到底成亲没?”蓝丹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三妹的神qíng,追问道。

  蓝梦姗象根本雕似的,一动不动,神qíng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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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四章,只有相思无尽处(大结局)

  爱的本质,是一种考验。考验彼此的明暗人xing,考验时间中人的意志与自控。贺文轩心里面很思也很痛,但他想他一定能承受得住这样的考验。

  既然认定了姗姗是一生挚爱的人,他就什么都愿意付出。

  三年的等待,等到了姗姗踏进了西京城,这就是一种回报,他不该心急的。经历过人生的生死别离,姗姗心里面糙木皆兵,他要有无限的宽容和耐心来等着她慢慢走过来。

  一夜没睡好,他依然起了个大早,赶到江宅。

  蓝梦姗比他更早,她进宫去了。

  蓝丹枫说不是皇帝宣召,是她自己主动进宫的。

  他一楞,立即掉头往皇宫奔去。

  “这位妹妹我好象见过。”亲和的皇后拉着蓝梦姗的手左看右看,觉着眼熟。

  蓝梦姗挪谕地倾倾嘴角,“某天,我与皇兄去风雨阁购书,是皇嫂为我们结的账。”

  贺文轩去外地看望她的爹娘,把她送进东宫,她陪新皇逛街,第一次看到花心的他暗恋一位平凡的女子。

  皇后脑中一亮,《龙阳十式》,她取笑地斜睨着神qíng有些微微不自在的皇帝。

  “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gān吗呢,姗儿远道而来,我们应热qíng地招待才是。姗儿走,陪皇兄用早膳去。”宋瑾咧咧嘴,顾左右而言他。

  皇后捂嘴轻笑,“知道了,你们兄妹是嫌我这做大嫂的碍事,罢了,你们叙旧,我走人。”蓝梦姗一大早进宫,不会只为问候的。这位只闻其名,难见其人的十七公主,并非俗流。

  她对宋瑾挤了挤眼,笑着走出寝宫。

  整天与人jīng一样的官员打jiāo道,宋瑾也多了几份城府。他没象从前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只是与蓝梦姗随意聊着家常,似乎他一点也不好奇她的来意。

  越是这般随意,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两人走进暖阁,对面坐下。蓝梦姗犹豫了会,抿抿唇,抬起头直视着宋瑾,“皇兄,听说西京城最好的大夫都在宫里。”

  “是的,宫中不仅有地道的中医,甚至还有一位西洋过来的西医呢,医术也高明。谁身子不适?”

  “那请皇兄找一位来为我诊治下身子。”粉嫩的脸颊不觉绽开了一丝红晕。

  “你?”他看着她粉红娇白,不太相信。

  宋瑾随即宣御医院最好的御医过来。白发苍苍的老御医拎着医箱小跑步地赶过来,诧异地扫视着厅内,病人在哪?

  “皇兄,你先去忙国事,我······我想与御医单独呆一会。”她轻声要求。

  宋瑾有些委屈,他还想表现出兄长的体贴和关爱呢,这下没机会了。

  鼻子一摸,出了花厅,忙什么国事,在外面等着听结果好了,不然心难安。

  “公主的脉搏稳健、清晰,没有大碍呀?”老御医望闻问切,什么法子都使上了,没诊出一点病因,头上急得冒汗。

  “我······的心也康健吗?”蓝梦姗紧张地发问。

  “老臣觉着非常康健,若不信,可以找西洋医生再诊下。”老御医回答得有点底气不足了。

  蓝梦姗温和一笑,“那到不必,老先生,你说我······这样的身子能经得起生儿育女的辛苦吗?”

  老御医眼一瞪,“公主看上去文弱,其实不然。女子的身子具有韧xing,百折不断,比一般男子都结实呢!”

  “我小时候曾患过心病,体弱得很。”

  “那些在公主及笄之后,因发育成人早带走了,公主现在的身子好得很,可以活得很长寿呢,老臣保证。”老御医松了口气,口吻轻快地说道。

  蓝梦姗站起身,对着老御医盈盈一万福,“多谢御医了。”

  不能生儿育女这件事,曾象大石一般压在她的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也让她bī着自己亲手掐断了自己的幸福,过着象个修士一般的清苦的日子。现在把这块大石搬开了,心里面为什么没感到轻松呢?

  厅门打开,一眼就看到宋瑾身边立着脸色紧绷的贺文轩,他赶得太急,还在气喘着。

  眼眶突地一红,她有点想哭。在贺大哥的心里,她仍占着个不小的位置。

  “公主哪里不适?”宋瑾先出声问道。

  贺文轩则一把揽着蓝梦姗的腰,上上下下打量着。“要紧吗?”

  在老御医开口前,蓝梦姗抢先说道:“我只是请御医检查下身子,不是哪里不适。”

  “公主身子康健得很。”御医禀道。

  “那就好,那就好。”宋瑾拍拍心口,害他乱担心了一把。“首辅,今日早朝······?”估计不上了吧!

  “我休假几日,皇上多勤勉些。”贺文轩没空理会宋瑾,只想拖挟了佳人离开,好好地问个明白。

  她平白无故为何要诊治身子?他心头起了个疙瘩。

  “朕一向勤勉,为何就不能休假呢?”宋瑾仰面长叹,皇帝的命真苦啊!

  贺文轩让江宅的马车先回府,牵着蓝梦姗的手上了自己的暖轿。不大的空间里,两人必须紧挨着,放才挤得下。

  不是第一次肌肤相触,但这之间相隔了三年,年岁渐长,青涩褪去,两人瞬间就呼吸紊乱了。

  心跳如鼓,面红耳赤。

  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十指紧紧地绞缠着。

  贺文轩心中窃喜,他感觉到妯妯是柔顺的,并不排斥他的亲抚。她······她心结解开了吗?

  他把她带回了书阁。

  一糙一木,一房一舍,甚至那笑呵呵的雪人,梅树上绽开的花苞,书楼地毯上放置的两双qíng侣鞋都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时光在书阁中是停滞的吗?

  她为他画的那幅画像裱好了挂在卧房的chuáng前,记得一滴墨汁在纸角晕开了,她随手添了朵墨梅。

  墨香四溢,仿佛是昨天刚刚绘就。

  贺东、贺西笑着向她问好,膳房的厨子、整理园子的花匠憨憨地立在院中,那神qíng如同她从前俏皮地在园子里玩耍,他们在一边笑望。

  “我没敢告诉娘亲,不然你耳根不会清净的。她念叨起你来,可是没完没了。都是你,以前她可是从不见我书阁的。”贺文轩宠溺地凝视着她,让她换了鞋,两人并肩走进书楼。

  她深深呼吸,眼眶湿润,再怎么自欺欺人,她都无法否认,她想书阁,发了疯的想,做梦都在想。

  这里有家的味道,让她qíng不自禁留恋、沉浸,而蓝荫园反到象个客舍,她不常想起。

  不管是谁提起“家”这个字,她脑中总是浮现出书阁。

  小心地抚摸着书案、书架,玻璃罩灯,装设的瓷器,书画,chuáng上的被褥、绣着兰花的枕木,她动容,她感慨。

  幸福的定义,就是和心爱的人,在温馨的家中,朝朝暮暮相对。

  是的,她幸福过,很幸福,很幸福。

  只是,幸福,她现在停顿了。

  他拉着她并坐在书案后,贺东送上手炉与茶点。

  “姗姗,明天是小年夜,西京城里会放天灯,现在样式很多了,非常漂亮。”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只是想把话题延续,永远都不要停。

  天灯?提起天灯,心头一抽,无意识地展开手掌,三年没做天灯,掌中的皮ròu恢复了从前的细嫩,唯有笔茧深厚。

  “西京城依然繁花似锦,我可能在山里住惯了,走在街上,都有点不习惯。贺大哥,你现在好象比从前好多了。”以前,他是不屑于在街头与行人为伍的。

  “我也不习惯,但夫子庙那里有许多我们之间的回忆。我们就是在夫子庙邂逅的,在卖笔墨纸砚的店铺里,记得吗?后来,慕风住过那里,你就经常光顾,再后来,你在那里失踪。呵,我特别想你时,就会到夫子庙走走,想着会不会有一天我一抬头,你就站在灯火阑珊处。”

  他动qíng地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这一天,终于给我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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