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霜青_则尔【完结】(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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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朱一回过神来,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给千色惹来了极大的麻烦,说不定还会有xing命之忧,自

  然急得团团转,而花无言表面虽然平静,可心里却也是说不出的自责和痛悔。

  如今,千色与夭枭君两相对峙,也不知能不能撑到他带着救兵赶来。而依照夭枭君睚眦必报

  的素行,只怕不会让千色有机会活着离开那dòngxué。细究起来,这事,他当初袖手旁观,任事

  态发展到如此地步,或多或少也要背负一点责任。倘若千色真有个什么万一,那于他不仅是

  极其折损功德的,只怕,即便他日后真的飞升,玉虚宫的那票仙君们只怕也不会让他过得太

  舒心。

  可是,不袖手旁观又能怎样呢?就算他当初在瘟shòu擒住凝朱时就dòng悉事态的严重,出手gān涉

  ,可那夭枭君计划良久,堪称势在必得,会给他这多管闲事的家伙好果子吃么?

  只怕,他也要一并莫名遭殃,落得个下场凄惨……

  说来说去,花无言呀花无言,倒还真是如千色姑娘所说的那般,时时处处都在多管于己无关

  的闲事呀……难道最近真的太闲了么?

  思及至此,花无言苦笑不已,深知如今自责于痛悔似乎都全没有必要了,唯一的办法便就是

  尽快把救兵给搬来!

  想起千色jiāo代前往九重狱幽冥司或者西昆仑玉虚宫求助,于他而言,自然首选幽冥司。且不

  说那地方他曾涉足,与幽冥yīn差们也打过数次jiāo道,而幽冥阎君白蔹虽然脾气不太好,可到

  底不是个背地里使yīn招的,倒也得了他几分无端地钦佩。

  只可惜,待得花无言焚香念咒请来了幽冥yīn差,祈求yīn差引路谒见幽冥阎君之时,那yīn差只

  道花无言为了累积功德,又要去做告密一类的事,便就打着哈欠似笑非笑,说北yīn酆都大帝

  与幽冥阎君应了至尊玉皇大帝邀约,前日一道去了九重天赴宴,也不知会几时回来云云。

  花无言仿佛遭了个晴天霹雳,心中yīn影重重,自知如今是非得上西昆仑了,自然也避不过要

  与玉虚宫那票仙君们打jiāo道。

  掰着指头算算,当初他涎着脸对千色一番纠缠,玉虚宫里那一票身为千色师兄师弟的仙君们

  ,没有一个看他顺眼的,如今,要他厚着脸皮——

  也罢!也罢!反正他花无言早就依旧丢脸丢得无脸可丢了!

  花无言是修行仙道尚未飞升的妖,去到幽冥司,需要yīn差引路,而如今,他乘风驾云带着凝

  朱这个累赘,已是十分辛苦。而到了昆仑上,却是万万不可能突破仙障上太清幻境去的,只

  能在昆仑山脚下心急如焚地徘徊,而凝朱更是急得快哭出来了!

  而此时,也不知是老天故意作对,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偏就遇上了带着两个仙童下山巡查的

  紫苏!

  一身紫衫的紫苏自从上一次在宁安城被风锦给遣回了玉虚宫,心中一直堵得慌。且不说她在

  千色和青玄手里吃了大亏,受伤的手至今尚未痊愈,单见风锦当时摆出师父的架势厉色言辞

  地将她遣回玉虚宫,只为那已经琵琶别抱的所谓“师姑”,她便是有说不出的懊恼,时不时

  怒火中烧。尔后,待得风锦也回到了玉虚宫,一切似乎是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可她到底眼

  尖,发现风锦明显地越来越沉默寡言,便自觉看出了些端倪,只以为风锦是在意那千色和青

  玄的你侬我侬,因qíng而暗自神伤,心中自然对千色师徒累积了更多的怨气。

  如今,她手里恨恨地绞着那根火红的“金蛟鞭”,心里正一团窝火无处发泄,只能时不时咬

  牙切齿,借此消散满腹的怒意。而她身边的两个小仙童也都是有眼力的,自然也不会挑这时

  候去触她的霉头,只是互相递了个眼色,乖乖地噤声不语,只是跟在她的身后。

  凝朱一见紫苏就暗暗叫苦,只懊恼下山来的为何不是玉曙,而是这个蛮不讲理的泼辣货。若

  来的是玉曙,即便是怕她纠缠,她厚着脸皮说清了一切,玉曙定然也是不会怠慢的。而紫苏

  这个泼辣女子,向来就与自家师父和师尊有过节,这求救的事太过急切,要是她从中作梗,

  那就糟了。这样想着,她拉了拉花无言的衣袖,小声地寥寥数语道尽了自己的担忧,示意花

  无言先找个地儿避开紫苏再说。可花无言却不这么想,事到如今,他已经顾不得紫苏与千色

  之徒之间的恩怨,好不容易见西昆仑上下来了个可以通风报信的,又怎么能一等再等就此错

  过,便就立刻主动迎了上去。

  至少,这紫苏胆子再雷,也应该还不至于枉顾千色的xing命吧?

  “仙姑有礼了!”打定了主意,他堆起满脸的笑意,总觉得自己那张英俊潇洒的面皮呈现着

  不自然地扭曲,就连寒暄与作揖也莫名地甚是怪异,似乎已经不像往日的自己了。

  凝朱无奈,只好跟在花无言的后头,低垂着头,一副万分局促地模样。

  “狐妖!?”紫苏一见了花无言,立刻多了几分戒备,又瞧见花无言身后的凝朱,自然也就

  想起了自己素来怨怼地千色师徒,脸色不觉更难看了。“你在此鬼鬼祟祟,畏首畏尾的,究

  竟是何居心?!”扬高了声音,她显得相当不客气,一出口就是叱问。

  花无言倒也不去和她多计较,只是忍气吞声,依旧好言好语:“仙姑,小生此次前来,是有

  要事想求见——”顿了顿,花无言生怕只说求见某一位,会耽误时间,索xing便将自己所知的

  名讳全都说出来:“空蓝仙君,广丹仙君,木斐仙君,灵砂仙君……”出于对风锦素来的不

  待见,直到最后,他才有些不qíng不愿地补上了一句:“若他们都不在,那么,能让我见见风

  锦仙君也行!”

  他不去补最后那句倒还好,一补了出来,再加表qíng上的一点点不对劲,立刻就使得紫苏本能

  地怒火中烧。她冷笑一声,曾沾染胭脂的唇却显出殷红的色泽,缓缓地吐出了声音,带点不

  可置信的轻蔑:“小小狐妖,好不客气,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见谁就见谁?!”

  花无言gān笑了一声,知道这紫苏难缠,却又不好发作,只能继续耐着xing子:“仙姑,小生求

  见仙君们,确是有要紧的事……”

  这一下,他本是打算道出事qíng的原委,不再和她多说废话。可谁知,他话还没说完,便已经

  被打断了。“早听说狐族公子花无言是个自命风流的胚子,一心修道,锲而不舍,只望飞升

  ——”故意将某些字眼咬得重重的,且还把尾音拖得极长极缓,以达到想要的讽刺效果,紫

  苏转过身去,带着点嘲弄,七分故意三分不经意地对那身后的两个仙童道:“如今一见,果

  然名不虚传,顶着一张老脸,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自称小生……”

  那两个仙童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勉为其难地装作听笑话一般,露出一个哭

  笑不得的表qíng。

  这一来,花无言无疑是彻底被激怒了!

  “泼辣仙姑,我是给你神霄派几分薄面,你却为何要出口伤人!”花无言混迹六界,什么牛

  鬼蛇神不曾见过,那张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如今,仿若是豁了出去,他眯起了眼,似笑非

  笑,眸中一片风bào,悄悄酝酿出了杀意:“我如今低声下气求见你神霄派的仙君们,只为了

  与你师姑千色搬救兵,你究竟是通传还是不通传?!好歹给句话!”

  “与我师姑搬救兵?”乍一听见千色的名讳,紫苏笑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压抑和怒气均

  化为了冷笑,缓缓咽在心底。漫不经心地,她撇了撇嘴,轻轻哼了一声,抑住心底涌上来的

  冷笑,故意把话说得酸溜溜的:“搬什么救兵?我那师姑不是素来所向披靡法力无边么,凡

  事皆可独当一面,哪里用得着别人多管闲事?”

  最后,顿了顿,她毫不避讳地坦言自己对千色的不满:“若是别人的事,我或许还会网开一

  面,可偏偏是她……”

  嗤然一哼作为总结,一切尽在不言中。

  花无言并不是个省油的灯,自然也看出紫苏的公私不分。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如今,自

  己既然身在西昆仑之下,要想扩大此事的影响,惊动玉虚宫里的仙君们,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直接同这紫苏动手!“此事牵连甚广,只恐耽搁了,仙姑你担待不起

  ——”他话中有话,暗暗瞥了凝朱一眼,凝朱也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眼中有着挣扎。

  说来说去,她与花无言都是妖,并不确定玉虚宫里的那票仙君们会不会故意袒护紫苏,只担

  心双拳难敌四手,会吃亏。这样想着,她突然觉得,既然花无言打算与紫苏动手,那么,她

  不如趁着这时机去找青玄师父,届时,也就什么也不必怕了!

  只不过,自己一直以来修为甚浅,腾云驾雾之类的法术也都是半吊子,方才还是多亏有花无

  言在,如今,难不成要她徒步去东极么?

  “天界的事,神祗仙尊们自会处理,与你们这些妖孽无关。”那厢,紫苏看到花无言同凝朱

  在互相递眼色,只以为他们事先有什么诡计,戒备心更qiáng,也未曾去细细思考花无言话语中

  的深意,话也说得越发不客气了:“别拿那贱人做借口,妄想入玉虚宫行鬼祟之事,你若是

  识相就快些滚,否则,莫怪我不客气!”

  仿佛就等着紫苏口出恶言,给自己一个动手的机会,这样,不论最后结果如何,自己都不会

  显得理亏,花无言嗤然一笑,摸出了怀中的折扇,刷地一声抖开,言语之上占尽了便宜:“

  歉意的很,你花哥哥我才疏学浅,迄今为止只学会了走,尚未曾学会滚。今日,即便散尽修

  为,打回原形,这玉虚宫我也是去定了,你就只管对我不客气好了!”

  一番回敬伴着挤眉弄眼,刻意暧昧地将“不客气”三个字给咬重,眼见紫苏已经变了脸色,

  他不失时机地将默念着咒语,将自己从未离身的折扇扔向凝朱手中:“小花妖,你马上去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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