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霜青_则尔【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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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蓝和木斐,便就是其中两个心理yīn影甚重的受害者,也难怪他们见了千色犹如老鼠见了猫!

  眼见着他们俩已经有点即将瑟瑟发抖的趋势了,千色眯起眼,深幽的黑眸紧紧瞅着他们,眼神

  凌厉得像是一把利刃,几乎将他们穿透。“自五年前伊始,青玄便一直都与我同住一间寝房,这下

  ,你们满意了么?”她把话说得极慢极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并没有刻意凝重,却带着一抹毫

  不掩饰的冷漠,仿佛一阵寒风从她言语之间扑面而至:“还想打听什么?”

  “师妹,这是哪儿的话?”说来,还是空蓝的反应快些,立刻便堆起满脸的笑,缩着脖子带着

  点谄媚:“我们也是关心你和青玄来着。”

  身为师弟,木斐乖乖噤声不语,把周旋的事让给空蓝这个老油条。说实话,他早已经被千色那

  女王的气场给压得连身形都缩了一大半了,哪里还敢有什么放肆之处?

  “是么?”千色连正眼也不想看他们,眉梢矜傲十足地往上挑起,转身便下逐客令:“没事的

  话就快滚,有生之年,我都不想再看见你们。”

  对这俩yīn魂不散地师兄师弟,她也并非多么不待见,不过是厌弃他们太过黏糊又时时惟恐天下

  不乱。

  早料到千色会如此地不给面子,眼瞅着青玄这专管救驾的小祖宗不在,空蓝无计可施,只好故

  意把脸拉了下来,摆出了一副千年难见的师兄模样,把原本的嬉皮笑脸换成了极其严肃的神qíng:“

  师妹,你不想见我们倒是没什么关系,你躲着风锦也在qíng理之中。只不过,你是打算连带地也躲着

  师尊,一辈子不回玉虚宫去看他老人家么?”

  这一次,他与木斐悄悄摸上鄢山来,本是属意让青玄帮着劝说劝说。如今,青玄这小子也不知

  去哪里找耍子去了,他也就只好自力更生了!千色脾气倔,xing子傲,只能用激将法,所以,他只好

  硬着头皮下猛药,知道千色最不喜欢听什么,他就偏拣什么说。

  千色并不回应,他便自以为击中了她的弱处,立马滔滔不绝起来:“玉虚宫五百年一度的长生

  宴,你已经缺席数次了。今年五月初五乃是师尊出关之日,你若是再不出现,师尊定然会以为,你

  是真的记恨当日之事,连他也不愿见了,你想想,他老人家会多么伤心,你身为弟子,岂非不孝

  ……”也不知是过分紧张还是怎么的,他也不敢歇气,一直这么絮絮叨叨,只差没声泪俱下了,说

  到最后,一口气没接上来,险些就窒息过去。

  千色不置可否,只任由空蓝滔滔不绝,直到他近乎翻着白眼停下喘气,这才开口:“又是激将

  法。”她淡然地应了一声,其间多多少少带着点风凉的意味:“师兄,飞升成仙这么些年了,你难

  道就不能稍稍长进点么?”

  语毕,她转身便走,拂袖而去,只留下空蓝和木斐站在原地,而那啃完了地瓜的ròuròu像只机敏

  地猴子似的,从树上一跃而下,急急地跟上,犹如ròu团子滚滚似地撵了过去。

  ròuròu低着头,正在回味方才那个地瓜甘甜的味道,却突然听得走在前头的师父发了问。

  “ròuròu,哥哥为什么又洗被子?”

  至于青玄为什么不在鄢山上以及现下去了哪里,千色并不好奇,这五年来,他也算是勤学刻苦

  ,将她的本事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从空蓝木斐那里学来的技艺,她早已是不担心他的安危了

  。而且,他如今深谙分寸,即便是外出,太阳下山之前也必然会赶回来,她也就不怎么管束他了。

  只不过,她也同样纳闷,青玄最近似乎洗被子洗得很勤,甚至有时间隔还不到十天。就连她也

  有些怀疑,莫不是真的染上了洁癖?

  “哥哥他……”ròuròu傻呵呵地一笑,心无城府地答道:“他又尿chuá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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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下山之前,青玄便回来了。

  如今,他身量显得甚高,身形早已褪去了少年时的单薄与稚气,一身灰衣显得甚为合身,一眼

  看上去便让人觉着慡朗清举,不过简单的言行举止,那轩昂之气便于他的举止投足间不经意地溢出

  来。那张jīng致的脸庞也染上了点点沉稳的成熟气息,便就更凸显得五官迷人而深邃,早已不是先前

  那个稚嫩少年了。

  背着手走到千色寝房门口,他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审视了一下自己衣着,拍了拍那搁在胸口的东

  西,确定外表上没什么破绽,这才推门而入。

  “师父。”

  他唤了一声,溜了一眼正在抄经的千色,立刻便不失时机地就捱了过去。

  “回来了?”千色顿了顿抄经的举动,睨了他一眼,到底眼力甚好,从他掩饰得滴水不漏的外

  表中没有看出什么,却从他刻意严肃地眼神里窥出了些破绽,却也不见责怪,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了

  一句:“又出东极去替人捉妖驱鬼了?”

  “ròuròu最近太能吃了。”青玄轻轻咳了一声,觉得拿ròuròu做借口有些心虚,可是面皮上却是一

  阵沉着。的确,以往这鄢山之上的果品粮食倒也够他消耗,可是,自从ròuròu来了以后就显得有些捉

  襟见肘了。于是,他便就跟着师父有样学样,经常出东极去替人驱鬼捉妖,不取金银,只愿得些米

  粮。

  只不过,最近他去的有些勤,也不是单纯为了米粮,而是有着别的目的。他心底牢牢记着空蓝

  对他所说的,若是师父肯带他去西昆仑参加长生宴,他便就能见到风锦。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输

  了气势,非得要给师父长长脸才成。

  他麻着胆子凑上前去,从自己的衣襟里将那好好藏着的物品取出来,略略颤抖着簪到千色的发

  鬓之间,将那旧簪子取了下来,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沉稳而镇定:“师父的簪子很有些年岁也,也有

  些旧了,青玄见这根梨木簪子挺不错,于是就——”说到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紧张

  :“这簪子,师父戴起来真好看!”

  不得不说,这样的举动着实有些大胆逾距,于师徒也稍稍显得亲昵了些,千色略略愣了下,大

  约也猜到是什么东西。“你就为了这东西下山去?”她蹙了蹙眉,虽然觉得不合宜,却也没有过分

  地在意,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青玄一眼:“这鄢山上也没什么外人,新簪子也好,旧簪子也罢,又

  有谁会在意呢?”

  青玄不说话,只是退后一步,将千色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看到效果正如他想象的那般,也就满

  意地微微一笑。不再辩解什么,他只是慢悠悠地在一旁研着墨。当然,他没有打算告诉千色,这根

  簪子是他花了不少功夫亲手雕出来的,而且,他也知道,即便千色再怎么不喜欢,可只要是他亲手

  簪上去的,千色便就不会取下来。

  她对他的态度,一直宽允得近乎纵容。

  相处了这么多年,千色又怎么会不知道青玄心里的想法?只是,她选择熟视无睹,毕竟也有着

  自己的打算。而且,她如今心里有点乱,对于这亲昵举动背后的深意也没有过分在意,只是几近本

  能地继续埋头抄经,好半晌才开口,浮现难以明辨的qíng绪:“青玄,为师打算出一趟远门。”

  青玄停下研墨的动作,立刻便就意识到了什么,垂下头假装不在意,可却问得甚为直接:“师

  父是要上昆仑山么?”

  “嗯。”千色应了一声,提起的笔微微颤抖了一下,轻轻眨眨眼,眸上浓密的长睫仿似经不住

  寒风一般地不住拂动,那侧影便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软弱。顿了顿,她恢复了常色,可语调中仍旧

  带着一点暗哑:“青玄,你早前不是也想上昆仑么?”

  到底是在千色身边呆了那么就,又怎会没有默契?青玄微微低抬起头,仍旧是毕恭毕敬的模样

  ,可心里却似是掀起千层兴奋的巨làng,却还极力维持着表面如常的神色:“师父,你要带我去?”

  千色久久不应声。

  好半晌之后,她才抬起头来,将那láng毫搁在水盂上,轻轻扯动唇角,不由泛起一抹涩涩苦苦的

  笑。那一瞬,她神色平静,就连话也说得极其自然。

  “你与为师一起去见见师尊也好。”

  结永生

  说着这话时,千色的面容甚为平静,可唇角那微微苦涩的笑容到底是泄露出了那么一点qíng绪,

  透着点往事不堪回首的苦涩。青玄的眉梢也不由自主地随之缓缓蹙了起来。须臾之后,他收回了视

  线,不动声色地阖上眼睛,似是在思索什么,好一会儿,复又睁开,黑眸深敛无波,笔直的望向千

  色,眸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其实,于青玄而言,自己到底还是凡胎ròu身,功德尚不足以修得仙身,能够有机会跟着师父一

  起上西昆仑,自是欣喜异常的,而更让他充满期待的是,他终于觅着契机去看一看那负心绝qíng的风

  锦究竟是什么模样了。

  能受师父倾心爱慕的男子,定是有别样的过人之处吧?

  只不过,饶是这风锦有再多过人之处,单单凭着对心爱之人也能心很绝qíng地算计,只为了那掌

  教之职这一点,便就不配受师父的青睐,更是枉称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一边替师父暗骂着负心汉,青玄一边加重了研墨的力道,仿佛在他眼中,那墨砚就是风锦的替

  身,活活的要被他磨下一层皮来。

  思及南极长生大帝素来的脾xing和喜好,千色轻轻地抿了抿唇,提起搁在水盂上的láng毫,在雪白

  的绢宣上写下了一个苍劲有力的“静”字,垂敛着眼眸语出告诫:“师尊素来严谨,不喜那些轻浮

  聒噪的脾xing,青玄,你到了玉虚宫,切记要谨言慎行,不可随心所yù,妄自尊大。”

  说到轻浮聒噪,青玄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酒痴师伯空蓝,而若从“严谨”的脾xing这一点上来看,

  师父和小师叔应该都是尽得了师尊的真传,所以,他心里也就顿时有了谱,知道自己此行应该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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