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眼光却实在不怎么样,偏偏看上了那条一心跟在昊天身后摇尾乞怜的狗,过了这么些年也
仍旧不知悔悟。”
北yīn酆都大帝话音未落,白蔹便就有些羞愤地开口急急唤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像是要阻
止什么:“父君!”
稍稍知qíng的人都能听出,那玄袍老者所说的话,护短意味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千色即便是没
有见过北yīn酆都大帝,也能从他与白蔹的言语神qíng中得知端倪。只不过,听得北yīn酆都大帝
对风锦极为不屑,连其名讳也懒得称呼,贬斥至此,便也可以看出,这北yīn酆都大帝的确是
如传言那般睚眦必报的。
只是,即便睚眦必报,可他到底是执掌鬼蜮的仙尊神祗,有必要同青玄这凡人如斯这般计较
么?
千色虽然亲眼见过,却也曾听师尊提起,浮黎元始天尊座下的十二位帝君,酷爱以“玲珑局
”斗法。所谓的“玲珑局”便是摆上棋,双方入定,于冥想之中置身棋路之中,斗智斗法,
最终决出胜负。
此种方法,莫说是凡人,就是得道不足万年的仙,也是断然不敢轻易尝试的。莫说承受不了
那么大的jīng神力,而且,一旦于棋局之中有什么闪失,耗的便是千年的修为。只是,如今,
北yīn酆都大帝同青玄竟然也用这种博弈,那么,便就注定青玄是摆脱不了遭报复的厄运了!
“帝君同青玄博弈玲珑局?”千色的眼很冷,言辞之间对北yīn酆都大帝方才的言语颇有避重
就轻的意味,虽然是在询问与请求,可却是处处显出指责来,烛火的光亮犹如冰棱罅隙里游
动着的一缕灰白,覆盖在她的眉目之间,微微地蹙出一抹yīn云似的嘲讽,冷冷的:“青玄他
不过一介凡人,又怎敌得过帝君的无边法力,还望帝君手下留qíng——”
可惜,对于她的回应,北yīn酆都大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是充耳不闻。
“千色丫头,你倒是说说,我儿的相貌、资质,或者qíng意,究竟是哪一点比不上那风锦?”
斜斜地挑起眉,北yīn酆都大帝眼眸沉敛,视线锐利得如同要透过眼眸看穿她的心,唇角微微
上扬,看不出他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表qíng,可言语之中却透出了一丝戏谑:“再者,我儿不
计较你的láng藉名声,愿三媒六聘,娶你到幽冥司来做幽冥阎后,难道还算不得有qíng有意,一
往qíng深么?”
此言一出,别说千色自觉尴尬无比,就连白蔹也忍不住汗颜了。都说“婆娘是别人的好,娃
娃是自家的乖”,可有谁能像北yīn酆都大帝这般,护短护到了如此境界?
“帝君……”千色低低唤了一声,有些嗫嚅地看着青玄,不知该要说什么才好。毕竟,不管
她转而说别的什么,北yīn酆都大帝都有办法听而不闻,只管在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qíng上头
兜圈子。
风锦,她与他早已没有什么瓜葛了,为何这世间舆论还要将他们两人牵扯在一处?
见千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青玄的身上,至始至终没有多看白蔹一眼,北yīn酆都大帝便愈加不
满起来。他用鼻音哼了一声,指着魂魄出窍的青玄,言语甚为不客气:“这小子不自量力,
不只擅闯幽冥司,还公然在幽冥殿上口出狂言,根本就没有将我九重狱这一gān人等放在眼里
,将他的魂魄困在玲珑局中,也不过小惩大诫而已。”
见千色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像是有些满足,故意接着开口,火上浇油:“他有本事出了这‘
玲珑局’,那也就罢了,一切既往不咎,可若是出不来——”如同吊胃口一般,他留下半截
话尾,隐隐含着威胁。
“帝君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徒儿?”千色眯起眼,只觉这北yīn酆都大帝言语中处处透着戏谑,
仿佛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中,那神qíng,如同是高高在上的神祗因着一时无聊,玩弄卑贱微
笑地蝼蚁一般,连个正眼也没有。
“徒儿?”北yīn酆都大帝闻言乐不可支,哈哈大笑:“六界传言不是说,这小子是你的小qíng
人儿么?你这丫头,果然同传言那般,对外端得是一派道貌岸然!”
他越是笑,千色的面色便越是难看,可他越见千色面色难看,便就越是笑。
终于,像是已经笑够了,他这才懒洋洋地敛了敛雪白的长须,微微抬了抬下巴:“若要救这
小子,除非你同我儿立刻完婚dòng房。”
这分明就是极致的戏谑与讥讽!
千色不堪再忍受这种嘲弄,伸手按向棋盘——
她已经不打算再同北yīn酆都大帝诸多废话了,既然他有意为难,不肯就范,那么她便就如玲
珑局之中去!
白蔹眼明手快,伸手过来抓她,却是抓不到,这才惊觉,她这一次竟是一反常态地以魂魄入
幽冥司。以往,她从不曾这般急切慌乱过,是因为这个叫青玄的小子么?若说心里不吃味,
那是假的,此时此刻,他心底已是醋海翻腾,惊起波澜一片。“千色,别到玲珑局里去!”
看着她按向棋盘的手,他无法阻止,只能疾呼:“你修行之前乃是妖身,一旦魂魄进到棋局
中去了,便就难以出来了!”
只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已经决绝地按向棋盘,魂魄迅速消失,被那棋局给吸入,
瞬间只余下一抹耀眼的残光。
白蔹脸色大变,抬起头望向北yīn酆都大帝:“父君,你不是说——”
“白蔹,稍安勿躁吧。”北yīn酆都大帝微微颔首,脸上已是没了方才的戏谑与嘲讽,就连那
笑容也随之消失得一gān二净:“不用过分担心那丫头,就算她自己出不来,也自会有人带她
出来的。”
一时之间,白蔹仿佛还没能从他的言语中想明白一切,似乎还有话说:“可是父君——”
北yīn酆都大帝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言语,只是长长地一声叹息,素来护短的脾xing第一次输给了
无奈。“白蔹呀,若是这丫头真的喜欢风锦,父君自是不甘心,定要给你讨回个公道。可你
如今是输给——”
白蔹,算了吧,初生的牛犊不畏虎,姜到底是老的辣。可是,当一块老姜化作初生的牛犊,
辣极了也呛极了,你这嫩糙又怎么可能比得过?!
你输得一点也不冤枉!
终是没有将那秘密脱口而出,他在心底无奈地再次长叹,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且让他们二
人到玲珑局里耗着去吧,过不了多久,该来的人也自是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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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局之中,千色于一团迷雾之中四方寻找,好不容易听到一阵哗哗的流水声。可是当她循
声过去,却几乎被自己看到的一切给气得背过气去!
那时一处瀑布,清澈见底,瀑布之下,一群妩媚妖艳的女子衣衫尽褪,正在水中尽qíng嬉戏。
而青玄——
没错,她那信誓旦旦生生世世只喜欢她一个的小徒儿,竟然驻足端坐在一旁的岩石上,似乎
正将眼前的“美景”尽收眼底,细细品味,意犹未尽,全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霎时,千色只觉得心底涌上了一阵淡淡的酸涩,说不清那滋味究竟是怎样的。
她这么巴巴地不计后果,执意到这“玲珑局”里来,只怕他被魍魉魑魅造出的幻象所迷惑,
却不想,他却在此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美人,美色,美景……
心里的难受像是一团落入清水中的墨迹,迅速的晕开去,将那清明如许的透彻瞬间变得浑浊
。那一瞬,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与他之间相隔的又岂止是千山万水?即便是他修成了
仙身又如何,他许诺的生生世世,也说不定只是一时的迷恋,这六界之中,哪一个女子的皮
囊不是如花似玉?
他年少英才,有一日,若是遇上一个qíng投意合的女子——
心底的酸涩突然变成了苦涩,她静静站在他的身后,本想提醒他莫要被那些魑魅魍魉造成的
幻想迷惑了心智,可却是喉咙发gān,怎么也开不了口。她低下头,蝶翼一般的眼睫轻轻抖动
了些许,落下一重浅淡的yīn影。
心中的那道坎,终是跨不过去。
可这时,青玄却是起身转过来,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师父,若我坦白自己曾经企图偷看你沐浴,你会不会一掌劈了我?”
他的声音含着笑,却是带着点一惯的撒娇卖痴。
她惊异地抬起头看他的脸,却发现他的双目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布条。
那是他撕下的一截衣摆。
(一周生不如死的阅卷生涯之后,我爬回来更新来了,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抱歉,今日开始
,恢复日更5000,或许会在这之后的某一天三更,这个具体看状态……咳咳,师父心急如焚
地来护犊子,青玄却在玲珑局里悠闲如斯听美女沐浴过gān瘾?……于是,师父醋了……为了
庆祝师父第一次醋海生波,我们一起来消灭霸王吧……泪流满面……)
点绛唇
看着青玄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千色觉得自己到底是错怪了他,心里那酸涩并着苦涩的感觉不
可思议地变成了淡淡的回甜滋味,瞬间便就盈满了胸腔,泛起了微微涟漪。只是,下一瞬,
当她细细咀嚼了一遍青玄询问的那个问题,突然发觉自己完全无言以对。
曾经企图偷看她沐浴么?
照他最近越来越放肆的言行举止,还有那于梦境中纠缠不休的魔障,只怕他不仅仅是企图偷
看,只怕是早已经将这偷看的想法给付诸实际了吧?一时闪神,她竟然在想,自己即便是在
鄢山后山的瀑布下沐浴,应该也是次次都设下了仙障的,只是,青玄修习的道术全都是承自
于她,仙障对他是无效的,若是他真的企图或者已经有过偷看她沐浴的举动,那倒是真的防
不胜防。
的确防不胜防,她又几时能料到,自己有一日,竟然会被亲手养大的这只看似不起眼的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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