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让他从此消失吧?!”
青玄一阵气闷,双眼发黑,差点没被喻澜的言语给呕出三两血来!背着倨枫,他伸手扶着溶
dòng里的石钟rǔ休息,心里对这不分对象的挑拨离间甚为不满!
“遂了你的心愿,于我有什么好处?”风锦扭过头看了一眼青玄,那一眼的深意委实复杂,
说不清是嫉,还是恨,又或者是深深的羡慕。
“你可再抱得美人归呀!”喻澜并不知道倨枫此时受了重伤,只是一个劲地盘算着如何让风
锦倒戈相向:“听说,他在长生宴上给了你一个大难堪,你难道不想报仇么?”
这么一来,千色急了!
虽然近在咫尺,可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青玄被隔绝在水晶墙的另一边,全然无能为力。“
掌教师兄,别听她的,她想要得到青玄的躯体——”无奈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打断喻澜的
挑拨,主动开口同风锦说话。
可是,风锦却显示出了淡漠的神色,就连回应也甚是无qíng,冰冷:“他的躯体与我何gān?”
拳头狠狠握紧,千色紧蹙着眉头,喉头却是一阵不自觉地紧缩。“若是她得到青玄的躯体,
辅以九转真魂丹让倨枫还魂,你也一样无法jiāo差!”她严词道明他倒戈相向的处境,只希望
这样能够使得他不至于真的同喻澜达成共识。
“无法jiāo差便就无法jiāo差,那又如何?”风锦的回应仍旧是不痛不痒,不咸不淡,带着点油
盐不进的刻薄,令人全然猜不透他有什么打算。
双手撑住水晶墙,千色细细地看着眼前站着的两个男子,一个是她曾经放在心坎上的人,而
另一个,是将她放在心坎上的人,一时之间,悲从中来,她却是笑了。“锦师兄,我用了千
年之久,才能做到云淡风轻地面对你。”她矛盾而无奈地轻笑着,可笑声里却带着满满的悲
凉与凄绝,一字一句,道尽了她一直以来的苦楚,也道出了她深藏心底的秘密:“别让我恨
你生生世世。”
风锦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千色,你已经很久很久没再这样唤过我了。”许久许久之后,他才低低地回应着,心宛如
刀割,一寸一寸淌血,痛不yù生。
是的,她以前总是唤他“锦师兄”,以表示他与别的师兄弟在她心底的不同地位。后来,白
蔹出言表示不满,她也才勉为其难地唤了一声“小师兄”,再也不肯有更亲密的言语,所以
,他一直自信满满,认定自己是她的独一无二。
可是,如今,一切都打破了么?
诚如喻澜所说,青玄是他的对手,也是qíng敌。细细算来,青玄跟在她身边也不过才十来年罢
了,竟然有本事让她如此在意,不得不让他叹惋。又或许,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除了那些
无法解释的误会,还有整整一千一百六十三的鸿沟。
是不是青玄不在了,他与她就能再回到过去?
时间的距离,空间的距离,心的距离,这一切注定他只能站在彼岸了么?
或许,他应该高兴,应该安心,应该可以从此卸下那背负了千年的心结,毕竟,他给不了她
的东西,有另一个男子可以给她。
只是,却为何如此的不甘心?
最终,心底溢满了各种各样的qíng绪,叫嚣着,翻涌着,可他说出口的却是简单而沉重的一句
话:“放心吧,我定会jiāo还你一个完好无缺的青玄。”
见不得这么ròu麻兮兮的场景,青玄只觉得心底酸溜溜的,五脏六腑腌渍得难受。“喻澜,你
还有心qíng挑拨离间,再多罗嗦几句,你连见倨枫最后一面的机会也没了!”冲着溶dòng深处,
他扬高声音喊着,回音层层泛开,不绝如缕。
果不其然,提到倨枫,喻澜那原本沉着慵懒的声音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绳子勒住,一下便就焦
躁了起来:“倨枫怎么了?”
青玄也不回答,只是背着倨枫往前走了几步,将倨枫放下来,然后快步回来。“他怎么了,
你难道不会自己过来看么?”
鉴于喻澜一直恨不得拿了自己的躯体给倨枫还魂,而自己的修为要与其对战也不知有几分赢
的把握,青玄显得小心而谨慎,而此时此刻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让师父安心,其余的,都
不重要。
果不其然,喻澜现身了,一见到倨枫奄奄一息的模样,顿时怒火熊熊,就连语调中也带着狠
绝的杀气:“是谁伤了倨枫!?是谁!?”蹲下身,她拥住倨枫,自是疼惜难当,牙齿咬得
咯咯作响。
那一刻,紫苏本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心思,正要开口承认,不料,却是被风锦一个回眸狠狠
剜了一眼,思及之前那“逐出师门”的告诫,她将嘴边的话全都给咽了回去,只是低着头,
不敢再轻易开口。
见喻澜怒不可遏,戾气凛冽,倨枫使出最后的一点力气,拉住她的衣襟,轻轻摇头,困难地
从唇fèng里挤出话来:“算……了……我们……走吧……”
本就是濒死的躯体了,即便是再怎么用尽方法苦苦支撑,也不过qiáng弩之末,那最终的结局总
是会来临的。
明明见着青玄就在眼前,可却忌惮风锦,再加上倨枫如今令她分神分心的模样,喻澜咬咬牙
,只能选择抱着倨枫暂且离开,稍后再作下一步打算。
见着喻澜隐去了,千色的心这才稍稍平息了狂跳。
那水晶墙仍旧牢不可破,细细商量之后,他们索xinggān脆兵分两路,各自往前寻找出路。只是
,不放心青玄离开自己的视线,千色的神qíng免不了担忧,望着青玄迟迟迈不开步。
风锦涩涩一笑,明白她此刻的忧心忡忡,沉声宽慰道:“放心吧,就冲着你那一声‘锦师兄
’,我也绝不会让他有事的。”
青玄不置可否,只是跟在风锦的身后,沿着那溶dòng深一脚浅一脚地渐行渐远,直到确定距离
已经足够远了,他才闷闷地哼了一声:“你还喜欢我师父吧?”
风锦的脚步一下就停了,可是,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短暂的停顿之后,继续一步一步往
前走着。
“别以为不说话就算是否认。”青玄嗤笑着,忆起风锦方才那模样,心底忍不住又泛起了阵
阵酸涩。要不是师父承认了自己对她的重要xing,他说不定会牙痒地一口朝风锦咬过去。“你
刚才的模样骗不了人的!”
再次停下脚步,风锦转过身来,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灼灼发亮,神qíng极为认真,没有半点玩
笑的成分:“如果我说是,你是否就会把她还给我?”
对于风锦措辞中的那个“还”字,青玄嗤之以鼻!
什么叫做“还”?
本就是他的,被人抢走了,自己去讨要,那才称得上是“还”!当初,明明就是他为了名利
权势抛弃了师父,而今,却又摆出这副深qíng款款的模样给谁看?真亏得他能说出这么大言不
惭的话来!
“休想!”青玄毫不示弱地以最简单的言辞将风锦的询问给否决了,见风锦随即有些黯淡的
表qíng,他说不出的愤怒,也说不出的庆幸。愤怒什么自然是不消说的,至于庆幸——他由衷
庆幸风锦当初与师父分开,否则,自己哪里有机会能遇上这么好的女子?是的,在他的心里
,从来没有多余的心思,只有师父,仅有师父!“既是舍不得,你当年却为何舍得伤她?!
如今才来后悔,迟了!”
风锦并不说话,可是青玄话语中的“后悔”二字却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的灼痛了他的旧伤
疤。
后悔吗?
不,不后悔。
qíng,是这世间最难参悟的道。
他以为自己已经参透,可再见到她时,才明白,他仍旧深陷其间,无法自拔。
这段qíng,他虽是放手,可,道,他仍是参不透。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她神qíng冷漠,独来独往,即便是主动向她示好,也不搭理人
。因着她是长生大帝座下唯一的女弟子,又是妖身修行,师兄弟们个个都对她极为好奇,难
免言行举止会有不妥之处。
那时的她,就和白蔹初来时一样,不过,白蔹是因为高傲不合群,而她,却是因着那深藏的
自卑,早已习惯的孤独,不知如何与人相处。
永远不会有人明白那种感觉,那时,他便就决定,此生,再不让她孤独!
忆起前尘往事,风锦的表qíng一下就变了,那深重的疼痛与遗憾一直在狠狠折磨他,他也惯于
隐忍,独自舔舐,而此刻,青玄无疑是碰到了他伤口中最疼痛的那一部分,那从没有痊愈过
的那一部分!“你以为,我真的舍得伤她吗?”他的神qíng中带着狰狞,却又带着黯然于无奈
:“你根本就不会明白,千色,她有她的因,她的果。她的一生,自有属于她的羁绊,我与
她,注定只是有缘无分。”
从没有见过风锦有这样的表qíng,那一瞬,青玄突然觉得这其中定然是有着什么不为人质的秘
密,免不了追根究底:“此话怎讲?”
虽然有些控制不住qíng绪,但该有的分寸却还是有的,风锦久久地思索着,终于讲述起了那一
段往事——
“那时,我与千色两心相属,却还不敢明示师尊。有一日,我与广丹闲着无聊,便去偷了月
老的红线和姻缘簿,打算先在姻缘簿上写上我与千色的名讳,再将红线缠在彼此的身上,一
世好合,白头到老。可是,我将名讳写上姻缘簿之后,不管什么方法都试过,千色的名讳却
怎么也写不上去。我不明就里,一时qíng急之下去询问师尊,师尊才告诉我,千色有她的命数
,她的因果,我若是qiáng求,不仅是自掘坟墓,更会害了她!”
顿了顿,在青玄惊异的目光中,风锦一字一字道出原委:“那时,她飞升历劫在即,须得经
历他人百倍的劫难,否则,便就会被打回妖身,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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