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_尧日生【完结+番外】(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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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朝华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对自己这么说着,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掩盖住心里那难言的烦躁与涩意。

  皇上见韩琅文终于应允了此事,显得有些高兴。“那就这么定了。”

  一旁李德福凑了上来,“恭喜韩大人。皇上圣明仁爱。”

  韩琅文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而隔着帘子,谢朝华都可以感受到他那灼热的目光此时却划过自己这边。令她都不敢直视,只觉室内寒意胜过窗外偶尔chuī入的冷风。

  她想他的眼里此刻应该是充满了忿恨与埋怨吧。

  低头默默苦笑,自己这应该算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吧。

  只是人生在世,有口气留着能去埋怨已经是应该值得庆幸了,不是吗?

  皇帝此时又坐了下来。

  “记得当年平宁公主远嫁楼南国的时候,天气比这会子还要冷上许多,连护城河都结上了冰。那时候,朕记得平宁公主一声不吭地上了花轿,完全不似要远嫁的女儿那样悲切啼哭……”

  话题转得有些突兀,而在场人中,貌似皇帝是在跟谢朝华说话,也只有她可以接得上这话,于是谢朝华只好隔着帘子顺着话题道:“妹妹蒙太后先皇的恩典,如今贵为楼南国母,休两国百年之好。”

  肖旻嘴角一勾,带着抹嘲讽,“国母,这个国母可是不好当啊。”

  谢朝华下意识抬头打量肖旻,心里这才想起,当日的他可是不赞成这样的联姻的。停了片刻,才又接着补了句,“平宁公主为国为大义,牺牲小我……”说到这,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不会忘记是自己设计让妹妹阿容远嫁,也不曾忘记阿容出嫁前那空dòng冷漠的眼神。

  皇帝瞟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平宁公主奉旨成婚,正是楼南内忧外患的时候。公主那时候与汝阳王也就是如今的楼南王联姻实则是楼南国先帝的意思,由此可见汝阳王当年看似无所依靠,实则却是深得他父皇宠爱的。”

  肖旻也没指望有谁会应答,自顾自接着说下去。

  “如今楼南内乱平定多日,天朝也是时候与它多加往来沟通了。”

  谢朝华听了这话心中一动,还未有所反应,就听皇帝金口已开,“此番韩爱卿出使楼南国,谢小姐就一同随行吧。”

  肖旻说了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意思,那显然是贾家在背后做出这样的安排,那他们的意图就非常的明显了。楼南之行借着她这个小小女子,贾家想趁机打压谢家,她心中冷笑,她谢朝华何德何能,如何担得起这样的“重任”呢?

  只是她现在除了接受还能如何,她从暖阁中缓步而出,跪在肖旻跟前,“民女遵旨。”

  “太后之前就吩咐要与你叙叙旧,你这会儿就过去吧。”肖旻目光复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谢朝华,却只淡淡地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出了暖阁。谢朝华目不斜视地低头走着,可为什么身后竟传来一股让她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谢小姐请留步。”清冷的声音。平淡而有礼,仿佛适才殿内的急躁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谢朝华只能停下脚步转过身。她的目光一对上他的眼便低垂了下来,“韩大人有何要事?小女子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她刻意地与他保持着陌生人的距离。

  她以为他听了这话会让她走开,但没有。

  他就站在那儿,在离她半步的地方,将她的身形罩在他的身影之下。

  谢朝华不敢抬头,也不敢有所动作,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样……

  本来就安静的皇宫一时更显得空旷起来。

  天地间仿佛就剩他们彼此存在。安静,有时候等同于某种僵持……

  谢朝华想问他到底想做什么,可她的胆子气魄在他的面前仿佛根本不用尝试就已消失殆尽。

  “琅文。你怎么在这里?”有人突然出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一个长相斯文儒雅的中年男子款款走来,穿着锦衣华服却又不是官服,笑眯眯地站在韩琅文身边,不着相地打量了眼谢朝华,问,“你与这位小姐相熟?”

  韩琅文看着眼前的谢朝华,微微一笑,淡淡地吐出一句。“还算不上相熟。”

  谢朝华心中滋味难辨,一来有些想知道韩琅文说这话时候的表qíng,二来对来人颇有些兴趣,是谁可以在皇宫里如此毫无顾忌地闲话家常?

  她琢磨韩琅文此刻应该正与来人说话。无暇顾及她,故而鼓起勇气朝他望去,却没料到。韩琅文的目光竟然还是停在她身上,在她抬起眼眸的瞬间。便将她的目光抓攫住!她心一紧,动弹不得。

  “哈哈。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还算不上?”旁边那中年男子慡朗地笑问,也顿时让谢朝华如释重负。

  “皇上刚才下了圣旨,让谢小姐随同在下一起出使楼南国。”韩琅文语气十分随意,就好像在讨论天气一般,“楼南远在千里之外,以后自然就会熟了。”

  “以后还请谢小姐多多关照了。”韩琅文微笑着,看似有礼,谢朝华却没来由觉得有些心虚,“琅文如今对楼南一行十分期待。”

  “……还望韩大人多多关照。”她嗫喏地说了一句,韩琅文的话让她有点懵,只能凭着本能回应,脑子里不由自主地琢磨他这话的意思,完全忘了这番话在旁人听来会多出多少遐想来,也完全忘记适才当今圣上的御赐良缘。

  韩琅文坦然地点点头,“在下不胜荣幸。”然后他那双清亮的墨色眼眸终于离开她,转而回头望着身边那中年男子,笑了笑,一副如你所见的样子。

  那男子好似从未见过韩琅文这幅模样,一脸震惊,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见他挑眉瞪眼,久久才仿佛缓过劲来,喃喃地说了句:“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他原来可一直以为眼前这男子是个不解风qíng的书呆子罢了,别说风花雪月了,即便同女子和颜悦色地说上几句话对他而言都是天方夜谭,韩琅文这辈子在他看来,怕也就只能由他的祖母帮他挑选个门当户对,温婉贤良的女子成亲,然后把人忘在一旁,相处了一辈子也记不起妻子脸上有几颗痣。最多婚后几年,再由贤惠的妻子给他无色几房妾侍也无法改变什么。

  他这辈子真正的乐趣就是同泥土石头打jiāo道,估摸着河堤才是他这辈子真正的“原配”啊!

  而自打得知他祖母过世后,他就觉得说不定这韩家香火就会断在韩琅文手里了。

  可他错了,完完全全地错了。

  这姓韩的竟然不是木头,何止不是木头,简直可以说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的高手啊!原来之前他的冷淡无趣只因为他没有碰到对的人罢了。

  他心中默默地将以前所有对韩琅文的定论给推翻,决定从今往后要重新认识眼前的韩琅文。

  ***

  看见大家的留意,知道朝华依然受到关注,尧也很开心。

  然后有童鞋问q群号,在这里再次公布一下。

  书友群:217294164,叩门砖,文中任意角色名字。

  今天刚刚放了部分中东埃及的照片上去,呵呵,照片也会持续慢慢放上去的。

  ☆、第十章 泄露

  第十章 泄露

  “太后应该还等着吧。”韩琅文突然对谢朝华说。

  “嗯?”谢朝华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然后才意识到她还要去拜见太后,心里立刻腹诽,这不是典型的贼喊做贼吗?要不是他,自己这会儿怕是早就见完太后都可以出宫了……

  她下意识抬头,就见那双清冷的眼竟然还定定地看着她,“怎么?不认识路?”他挑眉问,一直没带什么qíng绪的语调中添了一点调侃。

  “认……认识的。我以前经常来。”谢朝华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总觉得这次见面韩琅文有些变了,却又说不上究竟哪里不同,可她却开始不敢直视他。

  心虚?因为适才在暖阁里她帮着皇帝bī他答应婚事?可他应该懂得其中关系厉害不会为难她才是,只是眼前的态度,让谢朝华原本的应对如流却变成了语无伦次,结果就是她匆匆告辞后,落荒而逃了。

  韩琅文凝视着消失在宫墙之后的身影,心道看来有些事qíng还需要一步步来……

  “琅文,你竟然都不介绍佳人给我认识认识。”一旁从头到尾看戏看到现在的人突然意识到这件事。

  “皇上方才给我说媒了。”韩琅文看似悠闲地欣赏着一旁的盆景,随手拨弄着几片掉落的枯叶,然后轻声说了句,轻易地转过话题。

  “你……你怎么回的?!”若是旁人他不用问也知道答案,没人敢抗旨,可他对眼前这个斯文男子异常倔qiáng的脾气了若指掌。故而有此一问。

  “我没说什么。”回答有些模棱两可,不过韩琅文自己在心里补了一句。却是有人替我回了。他不禁又看向适才某人离去的方向,唇角微勾。就算是金口玉言,对于这种尚未成定局的事qíng,他依然不会当真,“皇上让我出使楼南国,我估计此事不会拖延太久,最迟下月初就要出发了。”

  韩琅文看着眼前中年男子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走上前几步,bī视他,问:“你想不想回去?”

  男子慡朗的笑颜突然变得有些yīn暗。可他还是微笑着摇头说:“我不能回去。”

  韩琅文想了想,低声说:“其实先皇驾崩,这里并没人知道你真实身份,只当你是客人。若是想离开的话,随时都可以。”

  是啊,他——楚月,或者应该叫林胥,毕竟另一个名字他这辈子都不曾用过,而他楼南国先皇私生子的身份。如今天底下知道的人不会绝对超过一个手,当年他来到天朝皇宫,既是避难也可说是作为人质,只是他这人质的作用却是有些特殊罢了。

  林胥听了韩琅文的话没有做声。只是高深莫测地看着他,过了会儿才重重拍了韩琅文肩膀一下,哈哈一笑。说:“走吧,难得你入京一趟。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把酒言欢一下才对。”说话时淡淡地使了个眼色给韩琅文。

  韩琅文自然明白此处不是谈话之所,只是……

  他看了看太后寝宫所在之处。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微笑着点头说了声“好”便随同林胥一起离开了皇宫。

  谢朝华离开皇宫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这是京都今年的第一场雪。

  去了太后那里,其实不外乎说一些场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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