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_尧日生【完结+番外】(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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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朝华倒是自动忽视了谢琰的怒色,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父亲又何必如此恼怒呢,当年是父亲亲自休了母亲的啊。”

  谢琰烦及了谢朝华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那人,冷声道:“公主才是你唯一的母亲。”

  谢朝华淡淡一笑,倒是顺从:“是。只是不管父亲多不愿意承认,朝华身上始终是留着郗夫人的血,这总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朝华从小到大也一直待在父亲身边,这也是事实,父亲又何必如此忌讳谈及旧事呢?”

  话刚说完,前头便内侍来寻,说是皇上有事找谢朝华,谢朝华便跟着来人走了。

  谢琰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谢朝华,他当然知道谢朝华离京的那段日子曾经与她住在一起,可即便是她怕也不知道当年的隐qíng。

  旧事历历在目,那样清晰如昨,点点滴滴怎能令他不忌讳?

  宴散,谢朝华回到住处,青桐迎上来:“姑娘,听说陛下下了调令,命你随睿王爷同去沿海巡视?”

  谢朝华点头,笑着叹了口气:“这消息传得到快!”青桐待再问,却听谢朝华道:“青桐备水,沐浴。”

  青桐只得将到嘴的话咽下,出去准备了。

  谢朝华泡在水里,青桐帮她按着肩膀,良久,还是忍不住道:“姑娘,别去吧。明天你跟陛下说换个人去。此去危险……”

  谢朝华抬手止住她的话:“哪里不危险?难道留在京里就万分安全了?”

  青桐神色焦虑:“青桐是个下人,可我也知道如今局势表面看似平静,暗中却是……睿王爷这几年从未离京半步,皇上怎么突然就让他离京了呢?这不是放虎归山是什么?陛下怕是……

  这边主仆两人讨论着此事,那一头中山王府书房里,肖睿和蒋和方也正在说着此事。

  蒋和方看着肖睿,道:“陛下让谢姑娘同王爷一起出巡?”

  肖睿看了他一眼,道:“此事是本王亲自向陛下提出的。”

  蒋和方低头思索:“皇上准了王爷的请求说明什么呢?”

  肖睿淡淡一笑:“先生想太多了,不过是个尚书郎,皇上没有理由不准。”

  蒋和方摇头,“王爷,虽然等这离京的机会等了许久,可这次并非是机会。王爷身在京都,说明陛下总是留了几分qíng面的。可如今竟然让王爷出京,其中只怕另有玄机,而此番出巡,王府的人也不宜大量跟着……而王妃又留在京里……怕只怕出了皇城,山高路远的……”

  肖睿端起茶喝了口,眯着眼道:“不妨事。既然谢朝华跟着本王一同去巡视,如此头痛的事,就jiāo给她去想罢。”

  蒋和方还待再言,一阵脚步声,王妃的侍女前来请肖睿过去,于是这话题便到此为止。

  第二天下了朝,谢朝华径直去王府见王妃。侍女说王妃正在佛堂礼佛,请谢朝华前去。

  谢朝华跟着侍女走进佛堂,她虽在王府中居住过一段时日,可这佛堂却鲜少去,她跨步走进去,侍女却自觉地留在外面没有跟进来。

  这佛堂十分简朴,佛龛上贡奉着观世音,手持净瓶,宝相庄严。谢朝华朝观音拜了拜,上了柱香,站起身,王妃此时从内堂已经走了出来。

  王妃没有说话,望着佛龛上的观音玉像,许久叹了口气,握住谢朝华的手道:“睿儿此番离京,你一同前去,路上多照应一些。”

  谢朝华心中暗嘲,凭她对这王妃的认识又岂会不知她心中的想法,任她握了手,道:“母妃放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天相?”王妃摇了摇头,“这不过是些自欺欺人的话罢了。”

  谢朝华笑,淡淡地道:“母妃,人生就好比棋局,变化莫测。谁还能一辈子不得志呢?”

  王妃心中一动,不着痕迹地打量她,谢朝华却一副谈笑自若的从容模样。

  ☆、第二十一章 私约

  第二十一章私约

  谢朝华感觉到肖旭今日有些心不在焉,批阅奏章的时候都有些浮躁,偶尔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待她抬头望过去,他又将视线移开,谢朝华瞧在眼里,琢磨了许久,趁着递上折子的时候道:“皇上,这是兵部拟定的关于平定匈奴有功将领名册,还要皇上定夺,论功行赏。”

  肖旭接过折子却没说话,只是朝她看了眼。

  谢朝华只得继续道:“此事拖了也有些日子了,兵部也为此上过好几道折子……”

  肖旭将折子翻了翻,脸色显然有些不愉。

  谢朝华吃不准他是因为这名单的关系还是另有其他原因,不过既然提了头,此刻也只好硬着头皮,略一沉吟,挑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兵部报上来的将领人数是有些多,不过此番对战匈奴,条件也的困难,将领们也吃了不少苦。如今国家也算有些起色,该奖的还是酌qíng嘉奖的好,鼓舞士气也很重要。”

  “嗯,你这话也有些道理。”肖旭终于开了口,“不过之前朕与太傅提过要封侯,可太傅却婉拒了。主帅若是都无封赏,又让朕谈何论功行赏呢?”

  谢朝华明白堂叔为何婉拒,功高震主,有朝一日到了皇上赏无可赏的地步,他又如何自处?

  肖旭看着谢朝华,话锋斗转,语中却似另含深意,“太傅发妻亡故多年,而这两年他cao劳国事,一直未曾再娶。朕……改日有空也该去祭奠一下先人。”

  这话说得十分郑重,谢朝华一怔。肖旭这话说得太怪异也极为不符合常理,她脑中闪过什么。却也十分模糊。

  从宫里出来,回到府中,谢朝华一直在想肖旭的话,她后来也曾拐弯抹角地问过肖旭,可却没从他口中再得到任何消息。当然她也没想过去问堂叔,毕竟她与谢琼的关系没有亲到这个份上。

  只是肖旭的话引起了她的好奇,何况她还有她自己的计划打算,说不定这陈年旧事还有可利用之处。谢朝华越发想要弄清其中原委,她随意在屋内走着。突然眼睛一亮——福伯,他跟了堂叔这么多年,堂叔的事qíng应该都瞒不过他。

  隔日朝堂,肖旭颁下封赏,谢琼封怀南侯,食邑户一千,赏huáng金千万,细绢千匹,锦缎千匹。赐将军府邸一座。

  吴天明为正三品玄武将军,赏huáng金千两,征绢千匹。

  兵部主事,赏绢千匹;户部主事。赏俸禄一年……

  此次,不但由兵部拟定的有功名册,据其军功大小。各得封赏,肖旭还赏了各部战事有功的官员。

  圣旨一下。太傅府门槛都要被上门恭贺的群臣所踏破了。谢琼想了想,索xing在府中设宴。应酬一个晚上总比天天被烦来得好。

  谢朝华自然也去了庆功宴,只是她目的不在此,开席不久后她就离席寻到了福伯,将他拉至一旁。福伯是谢琼府上的老人,因为他看着谢琼长大,即便谢琼也不将他视为下人,谢朝华当然更加客气有礼了。

  不过福伯却也一直很有分寸,对于谢朝华,他也甚为恭敬:“大小姐,老爷今日宴请百官,您不在席上却来找老奴何事?”

  谢朝华只拖着他往安静之处行去:“福伯,我有件事qíng想问您老。”她对于西府也算熟悉,拉着福伯走到一处亭阁中,扶着他坐下,未等福伯开口便先道:“福伯,皇上对堂叔可真是恩宠有加啊。”

  福伯点头,这是明摆着的事qíng,不过心中却是疑惑,大小姐这么神秘兮兮拉住自己,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事吧。

  果然就听谢朝华又道:“皇上不但对堂叔另眼相看,甚至他还曾对我提起,得空想要拜祭婶子,为何皇上一国之君,却会特意提出要祭奠朝臣之亡妻呢?”

  就见福伯神qíng一滞,谢朝华紧跟着追问:“福伯,皇上昔日落难在民间,难道与婶子有什么渊源?”

  福伯的面色却突然严肃:“大小姐,此话今日老奴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日后大小姐也切莫再提起此事!”说完,他起身便离开了亭子。

  如此这般,却是更让谢朝华深信其中另有隐qíng,她的好奇之心也彻底被勾起。谢朝华悄悄问了西府上下众人竟问不出半点蛛丝马迹。西府本就一向人丁单薄,府中上下的家奴原就不多,那些陈年旧事,竟无人得知。

  因谢朝华不日就要随肖睿出京,手头还有好些公务要处理,可朝臣的折子入了宫就不能随意带出去,肖旭也知她手中事qíng多,见她日日忙到深夜关宫门之前方才出去,特意拨给她一间屋子,让她好处理这些日子堆积下来尚未归纳整理的折子。

  这屋子临湖,微风chuī来,透着丝丝凉慡,倒也惬意,只是谢朝华无暇享受,听着窗外潺潺水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正午困倦的日光太过qiáng烈,以至即便有绿纱窗格,却仍能感受到那刺目的亮。

  谢朝华端起茶盏狠灌了一气,凉意侵入喉间,才使得她心神一清。一手取了折本继续往下看,另一手已执笔将概要记下,以便日后翻查。

  她突然听到一丝动静,抬起头,见来人是元庆殿的小太监常喜,应该是替肖旭送批好看完的折子,她瞟了眼常喜手里只捧着薄薄一本,有些惊讶:“就一本?”

  常喜神色古怪,回道:“是,皇上就只吩咐拿这本过来。”说着将折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谢朝华听他这般说,朝折本上的署名瞧了眼,赫然就是“韩琅文”三字。连手都没动,微微地撇开脸,看着窗外被风chuī得轻轻摆dàng的杨柳。

  常喜舔吧着嘴,心中嘀咕:这皇上与谢大人唱得是那一出啊。虽然好奇,可差事办完要回去复命,便躬身行礼道:“奴才告退。”

  谢朝华神qíng有些恍惚,听见常喜的话也只点了点头。

  常喜有些好奇,这折子里究竟写了什么,让皇上巴巴地打发他送过来。

  突然窗外一阵qiáng风刮过,chuī开了折子一角,从里面飘出一笺纸。

  谢朝华眼明手快盖住,扫眼间已是看见纸上的字,“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常喜只是淡淡一抿唇,神色淡定看不出什么,心里头却暗暗兴奋,这折子看来果然是有猫腻啊,难道是皇上想邀约佳人?看不出皇上倒也颇有些qíng趣……

  正想着,就听谢朝华道:“这是怎么回事?”她薄红了双颊,瞧不出是怒的,还是喜的。

  常喜神色平静,躬身回道:“回大人,常喜不知。陛下命奴才将折子送过来,常喜不敢擅自阅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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