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看着,笑着,一切的声音仿佛离自己很遥远却又好像回dàng在耳边,恍惚中一切变得那么不真实,谢朝华依稀觉得自己恍如梦中,她原来也会有如此欢乐幸福的一刻吗?
可眼前的人儿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欢乐,身后的暖意又是那样真实存在,重生之后,谢朝华一直都没有再次融入进这个世界,内心隐隐总是有些排斥,仿佛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qíng,所有的举动行为其实都是十分被动的。
原本她觉得今世的谢朝华会一直如之前那样,保持一颗平静冷淡的心,可此时此刻,她的感觉却不一样了,为什么呢?是因为身后那温暖的怀抱在这一刻温暖了自己的心吗?
看着眼前冒着火星噼啪做响的鞭pào,以及在院中欢闹的谢焕以及丫环仆役们,谢朝华真切地感受到他们的欣喜。
虽然外公与母亲一定有秘密瞒着自己,虽然她心中明白这片刻的安宁日子来日不多,可她现在只觉得眼前这一刻,真的很好,她很想努力尽自己全力去维持这一切。
就在着满天的鞭pào与烟花声中,谢朝华迎来了她十五芳华之年的chūn天。
☆、第十章 暗cháo
其实在郗家的日子,说起也过得和之前在京都谢家的日子差不多,只是心境却是大大不同。
谢朝华常常会去母亲那里,母女俩时常天南地北地聊上一通,还会因为某件事qíng的看法不同而大大争论一番,甚至有时候偶尔还把郗道函拉进来,让他来判断孰是谁非,而郗道函往往会十分轻巧地带开话题,一个是他钟爱的女儿,一个是他宝贝的外孙女,他聪明地选择不偏袒任何一方。
有时候,母女俩共处一室,却是很少说话,各自管各自看书或做些别的事qíng,偶尔抬头相视一笑,那样的日子很安静,感觉也很温馨。
谢朝华有时候觉得与母亲之间不太像是母女到似乎更像姐妹,她也渐渐体会到为何外祖父之前说过母亲像男孩子的话了。有些世俗对女子的束缚与管制在母亲眼里是可笑滑稽的。
桃花开尽的时候,楼南国传来喜讯,说是楼南国皇后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是谢焕带来的,那时候谢朝华与母亲在院中摆上一个大桌,正一笔一笔描画着桃花,粉色的花瓣落满纸上,他站在谢朝华身后好一会儿,才轻轻咳嗽,将这消息说了出来。
谢朝华放下笔,淡淡一笑,“这可是要恭喜妹妹了。”
谢焕皱眉,瞟了眼谢朝华,道:“是祸是福尚不能定论,还要看阿容在楼南如何自处才是……楼南国虽小,可宫里贵人也不比天朝少过少,宫中是非多啊……”
说老实话。谢朝华一点都不担心妹妹,争宠。她相信妹妹谢朝容绝对是在行拿手的,“在宫里。宠自然是要争的,可是光争宠有什么用?”
前世,自己在皇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其实有时候妃子之间的争宠,皇帝看得分明,却是故意放纵为之,别有目的的。肖睿就是如此,皇帝的后宫说起来事关朝廷。
就谢朝华对楚楠忻的了解来说,她总觉得此人与肖睿是属于同一类人的。
谢朝华明白。身为天朝公主,如今又是楼南皇后,地位是高。可独自一人在异国,若是没点手段,这孩子要保住怕是有些危险,皇后之子,又是长子将来定是太子无疑,可一个楼南国太子身上流着天朝的血液,只怕野心勃勃的楚楠忻心中都不是不太愿这孩子出生吧……
说完这句话。谢朝华突然觉得谢焕和母亲看向自己的目光怪怪的,神色莫辨,这才反应过来适才这话说得鲁莽,这些日子渐渐渐渐放松。说话也不似从前那样谨小慎微,可是适才这话也太不像一个才十五岁少女会说出口的话啊!
她连忙对郗茂娴灿烂一笑,满脸天真地道:“若是我。只要求母亲能宠我就可以。当然,若是能挣得过母亲在外公心中地位那就更加好了。”
郗茂娴叹了口气。“这两者如何能相提并论。”爱怜地摸摸谢朝华的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儿女是父母心头ròu。妻子如衣服,随时可弃……”她说着笑了笑,没接着往下说。
谢朝华心中一紧,这些日子她和母亲之间有种不言而明的默契,两个人谁都没有提起过谢家,更不用说谢朝华的父亲谢琰了,就好像这世上根本不存在这个人一样。虽然谢朝华很想问当年的事qíng,可却又怕将如今这美好气氛给破坏掉,故而从未开口相询。
她现在很知足,这样真的很好,又何必只为了满足自己而扒开母亲心中的伤疤呢?
谢朝华心中突然有些彷徨不安,抱住母亲,喃喃地说:“母亲,朝华这辈子都不嫁人了,一直陪着你可好?”
郗茂娴微微一笑,抚上谢朝华的后背,“好!我们朝华以后即便要嫁人,也要嫁个自己心中愿意的。”这话说得很轻,语气确十分坚定。
谢朝华与母亲在一起不久,就感觉到在母亲眼里,对于世俗给女子很多的礼教根本不屑一顾,这点倒是让谢朝华想到另一个人,堂叔谢琼。
说起堂叔谢琼,谢朝华不禁想起那日分别时候那路口久久不离去的身影,他知道母亲在建水吗?细想,自己此番能来建水见到母亲,还真是全仰仗叔叔的建议。
难道他早就知道母亲在建水?
这一日,谢朝华偶尔提起堂叔谢琼,“说起来这次我来建水,还都是琼叔的意思呢,若非他提出让我跟着焕哥哥一起来建水,我们母女还不知何时可以见面!”
郗茂娴听她这么说,神色平静,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微微一笑,将话题岔开了去,转而说起路上的所见所闻来,提及去新乐见中山王肖觐的时候,谢朝华提及王妃所赠的翠玉笈。
“可是那日及笄之日那日的那只翠玉笈?”郗茂娴问。
“正是。”
郗茂娴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只小匣子,里面正是放着那支中山王妃所赠的翠玉笈。她将玉笄取出,仔细打量半天,转首问道:“当日王妃可曾说过什么?”
谢朝华想了想,道:“也没说什么,只说作为见面礼,留着给我及笄后用。”
“哦?”郗茂娴脸上显出微讶之色,看向玉笄,似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郗茂娴将翠玉笈又放回匣子,嘱咐翠儿收好,瞟了眼一旁神色有些担心的谢朝华,笑了笑,将谢朝华落在脸颊的一缕发丝拢到耳后,“可见我郗茂娴的女儿,聪明伶俐,讨人喜欢,连中山王妃都中意。”
郗茂娴说完又接了一句:“今天是十五,家里有习惯一起用晚膳。”
谢朝华点头应是。
自从来了郗家,外祖父常常是隔三岔五才见一回面,舅母鲁氏也就见过几次面,鲁氏也很少来她这里,一来鲁氏管着郗家大小事务,二来么,与自己也没什么血缘关系,大家做到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母亲郗茂娴,其实在郗家的身份有些尴尬,怎么说都是一个嫁了人又被夫家休掉的女儿,即便外祖父郗道函不在意,可到底还是被世俗看不起的,如今还拖着个女儿一起住在娘家,其中不免落人话柄。
虽然谢朝华看母亲的样子并不介意,不过到底在郗府中,上下一切事qíng是做不了主的。
好在谢朝华这些日子,吃穿用度倒是不缺,需要什么让小红翠儿去要的时候,倒也算顺利,不过从小红翠儿这些日子的神qíng眼色来看,以后若是要常住怕却是少不了纠葛。毕竟做客与常住xing质完全不同,长期住在一个屋檐下,就是要看人脸色了。
不过谢朝华也不太担心这点,毕竟如今一家之主是外祖父,这些日子观鲁氏的态度,看来只要不去招惹她,鲁氏应该也不会主动上门找麻烦的。
晚上,谢朝华在翠儿引领下往正厅走。
那里其实离谢朝华平日住的地方很远,说起来她这些日子除了自己和母亲住的地方,很少在其他走动,其实她有些刻意不随意乱走,心中隐隐总觉得郗家之中到处是秘密,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破了眼前宁静的生活。
郗宅大,谢朝华知道,却也没有料到吃个饭要走这么久的路。从自己住处,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还穿过一个大花园,若gān小花园,再穿过一个穿堂,这才到了。若是没有翠儿带路,她还真是会找不到。
谢朝华走进屋子,抬眼一看,只见众人早已都到了,自己是最后一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朝华来晚了,请勿见怪。”说着朝众人一一行礼。
郗道函微笑朝她招手到:“朝华,来,做外公这里来。”
其实桌上也就三个人,郗道函坐在主位,依次下去是鲁氏,以及母亲郗茂娴,谢朝华于是走过去坐在郗道函左手边,这样,她就坐在了外公与母亲的中间。
“朝华即便再晚来一些也无妨,你外公之前眼里也就你母亲一个,如今又加上你这个外孙女,他想宠都宠不过来呢,怎么会见怪。”一旁的鲁氏开口,语气中颇有些酸味与嘲讽的味道。
谢朝华心中冷笑,原本鲁氏说说自己也就罢了,本就自己是晚了些,理亏。可她话中夹枪带棒地,欺负到母亲头上,自己可就不会忍气吞声的了。
她朝着鲁氏甜甜一笑,“舅母说得如何敢当,我想外公若是有孙儿孙女在身旁,怎么也轮不到朝华了。”这话说出口,那鲁氏脸色变得很难看。
那鲁氏嫁入郗家多年,一直无出,这是她心中隐痛,如今被谢朝华这么玩笑似的说出来,又不能发作,直憋得脸通红,身子都气的隐隐有些抖动。
谢朝华这时候却转头对郗道函有些撒娇地说道:“外公,朝华都有些饿了,可是能开饭了吗?”既然鲁氏都说了郗道函宠自己,那她不持宠而娇还真对不起鲁氏呢。
郗道函作势轻轻拍打了谢朝华手几下,有些无奈,却又十分宠溺地笑道:“都成年了还如此顽劣,快吃吧。”说着拿起筷子对其他二人道:“你们也都动筷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朝华感到一股火焰般的目光盯着自己,可她却是越发吃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夹一筷子菜到郗道函的碟子里,天真笑道:“外公,这个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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