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儿!”梁肃大惊,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元儿,你冷静点!”梁肃急的满头大汗,既怕她不小心挣脱自己,又怕自己太用力伤了她。
“我要杀了他!”萧源尖声叫道。
梁肃直接将她的簪子拍到了地上,不顾她挣扎的,将她抱入房里,“好!杀了他!我马上就杀了他!”他连声哄着她说,“这种人杀了他也是脏了你的手,我替你杀了他好不好?”他只想把武大押过来,她要是愿意让人打他一顿,或者是就在这里结果了他,让她出出气,省得她整天愁眉不展,人也越来越瘦,他却没想到她居然真敢杀人!还专拣致命的地方戳!
萧源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梁肃的双手,就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梁肃见她qíng绪渐渐稳定,松了一口气,放下她,“元儿,别亲手杀人。”梁肃接过丫鬟递来的白巾,小心的替她清洗伤口,“我相信萧大哥他们在天之灵,不会愿意看到你因为这种人而脏了手的。”梁肃比谁都明白杀人后会有什么感觉,所以才不希望萧源因为一时激动而杀人,她过后肯定会受不住的!快意恩仇,不是她能gān的事。
“梁肃你有种杀了我!”武雄怒声喊道,“让一个女人来侮rǔ算什么英雄好汉!”他又不是傻子,如果刚刚没人拉自己一把,就刚刚那女人的一刺,他不死也半残了!梁肃摆明了就是把他押过来给这个女人出气的!
“唔——”他接下来的话被老yīn用布堵上了,老yīn若有所思的望着房里那纤细柔弱的身影,一个养在弱质闺秀,居然也知道什么地方是弱女子也能致人死地的致命点?还知道换地方刺?这武雄也命大,亏得遇上一个娇柔无力的深闺弱女,换了有点力气的民女,这一刺就算有他拉一把也半残了。
“对,我不要他死!”萧源喃喃的说,“死太便宜他了!我要他千刀万剐!”
“好,那就千刀万剐!”梁肃一口答应,反正武家人最后肯定是千刀万剐死的,谁让他们得罪的人太多了!武大说起来还算是幸运的,他逃走了,留在应天被扣住的武家人才惨呢!那些幸存的士族,没其他什么本事,可论折磨人的手段,可比不诏狱出来的老yīn差。
萧源满腔的恨意在梁肃的安抚下,渐渐的平静下来,眼皮也直往下垂,刚刚一场哭闹,耗费了她全部的jīng力。
“扶萧姑娘回去休息。”梁肃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梁大哥。”萧源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她还有事想和梁肃商量。她不想在百日内成亲,她想给爹爹守完孝后再成亲!一旦嫁人,她身为出嫁女就只能给爹爹守孝一年了,但身为媳妇的她却要给自己的公婆守孝二十七个月,这太不公平了!而且她现在根本没心思嫁人!也没心思举办什么笄礼!
“有事明天说好吗?”梁肃柔声哄道,“我不走,我会一直陪你到应天的。”说着对双喜双福示意。
两人会意的将萧源扶了起来,双福劝道,“姑娘,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早上再说吧。”
萧源见梁肃坚持,只能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反正明天也不会到应天呢!的确可以明天说。
等萧源走后,阿勒佩服的说:“将军,萧姑娘还真是女中豪杰啊!”以前她火烧福王府,把福王妃的一半家私烧了,他就很佩服萧姑娘了!现在她居然敢亲手杀人,虽然没成功,也够豪气了!阿列狠狠踩了阿勒一脚,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梁肃瞪了他一眼,之前屏风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这时江面上突然亮起了几盏明灯,梁肃皱眉,“去看看是谁来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船过来?
“是!”
不一会亲兵带着一人过来,梁肃一见,居然是霍行之身边的贴身侍卫,“王侍卫?”梁肃诧异的问,“你怎么来了?”
“梁将军,在下奉霍大人之命,来接女君的。”王侍卫恭敬的说。
“接卢女君?”梁肃挑眉,“应天出什么事了吗?”
王侍卫苦笑的摇头,“应天一切安好,只是——”他有些迟疑,这毕竟是自家大人的家丑啊!“只是卢女君的父亲来了。”
“你现在就走?”梁肃问,卢放之还活着?倒是难得的好消息!
“不,等天亮再走。”王侍卫说。霍家在广陵的别院离码头比较远,所以卢佩玉等人才没有去别院下榻,而是留在船上休息。
梁肃颔首道:“好。”
等王侍卫走后,梁肃就回了自己的舱房,不一会阿勒匆匆赶来,表qíng很古怪,“将军,真得是卢女君的父亲去应天了。”
“哦?那不是好事吗?”梁肃问,“所以大郎君想把卢女君早点接走见她爹?”也不对!他们的行程够快了,再快女眷的身体吃不消吧?
阿勒苦笑,“大郎君是让王侍卫换个法子把卢女君接到应天去,她不去应天霍府了,去大郎君在应天的别院。”
“为什么?”梁肃问。
“卢女君的父亲,大闹了应天霍府,差点把霍府都烧了!”阿勒大汗淋漓的说,这卢女君的父亲破坏力可比萧姑娘qiáng多了!
“怎么了?”梁肃心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阿勒咽了咽口水,“卢女君的父亲是三天前到应天的,到了应天后就去了霍府,先谢过霍府对卢女君这段日子的照顾,然后说霍大郎君同卢女君的亲事,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也没有行过三书六礼,这门亲事不算数!要把卢女君接回去!霍大郎君当然不肯,说自己同卢女君成亲已久,相互倾心,之前的昏礼的确委屈卢女君了,现在既然岳父大人来了,他愿意重新大宴宾客,一切事仪全有岳父大人做主。”
“嗯。”梁肃闻言也不知道为何,心里隐约有些发颤,“这样不是很好吗?”
“结果卢女君的父亲听到霍大郎君喊他岳父大人,就发怒了!大骂——骂大郎君不要脸,一大把年纪了还敢肖想他娇女,简直就是为老不尊!”阿勒苦笑的摇头。
事qíng的经过是,卢放之不仅把霍行之劈头盖脸的大骂了一顿,骂至兴处的时候,举起拐杖就朝霍行之打。可怜的霍行之,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只能绕着圈子在院子里躲避岳父大人的追魂夺命杖!最后还是卢放之自己脚伤未愈,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好容易霍家的下人把他劝回去了,第二天卢放之又大冷天的赤脚散发,跑到霍府大门口骂他们诱拐良家妇女!区区寒门庶民,也敢妄想高攀士族贵女!最后竟然坐在霍府大门口,惊天动地的哭起女儿来!让他们把女儿还给自己!
亏得霍府周围没外人住,不然就给大家看笑话了!可即便是这样,卢放之还是把霍渊闹得根本没回霍府住!霍行之逃不了,只能灰头土脸的任卢放之骂,怕他冻着还让下人把炭盆端出去给他取暖,渴了给他茶喝,好容易等他骂累了才得派人送他回去休息,等他养足jīng神,第二天再来骂。
原本霍家人以为卢放之哭闹了几天,只要不多加理睬,他就会认命了,却不想他们真得看轻了卢放之。卢放之的好友都知道,卢放之不仅是士族中出名的才子,此人同样也是士族中出名的无赖,所谓无赖都是无法无天、按理不出牌的人,所以他才敢坐在大秦目前最牛的权臣家门口大闹。闹了几天,见霍家人根本不鸟自己,他愤怒了!安静了一天后,隔天居然直接让人拖了一车柴火过来,威胁霍行之说,他要是再不放自己女儿,他就和霍府同归于尽!
霍行之不怕霍府被烧,也不怕卢放之大闹霍府,但卢放之却不能死,至少他不能现在死!不然别说卢氏了,就是应天的那些残留的士族也不会善罢甘休!再说卢佩玉可是卢氏的族长亲自许诺嫁给自己的!可不是他qiáng抢的!霍行之下令让侍卫把卢放之打晕,然后把他好吃好喝的安置在别院,规定下人,除了不许让他受伤、不许他出别院,余下他要做什么事都随着他!同时派了王侍卫来,带着卢佩玉去应天别院,与此同时,霍行之写给卢氏族长的信也快马送出了!
阿勒说完,就见自家郎君满头大汗,脸色都有些白了。
“郎君你怎么了?”他大惊的问。
“没什么。”梁肃摇头苦笑,他突然想起,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和三舅哥,都只是失踪而已,他是真心希望他们没事,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没事,卢佩玉都已经是霍家媳妇了,卢放之还敢这么闹,他和元儿还只是定亲而已……梁肃突然觉得自己前途堪忧!他心里打定主意,一到应天就立刻给元儿举办笄礼,第二天就举办昏礼!不管如何,先成亲了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纯金和纯银的簪子都很软,不能当凶器,想要杀人,必须要特制的簪子,起码是huáng铜簪才够硬……萧姑娘身边全是正版商品,木有伪劣产品,所以她杯具了……
有人说我写得太狗血了,望天,为毛我每次写狗血的事就很兴奋呢!下章就是笄礼了。
☆、102、笄礼
刺了武雄后,萧源被双喜双福扶回船舱的时候就差不多已经睡着了,根本不记得回房后的事了。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辰时过半了。她一睁开眼就一双小黑眼,“嗯——”萧源眨了眨眼睛,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练儿趴在她面前,正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姑姑——”
“练儿?”萧源打着哈欠起身,“你怎么来了?”
“姑姑,你睡了好久。”练儿小脚一蹬,小胖身子很欢乐的扑到了萧源怀里,萧源仰头一倒,差点继续躺回去,幸好双福手快,一把抱起练儿,笑着哄他说:“练儿小郎君,等姑娘梳洗好了,才能陪你玩哦。”
“姑姑,是不是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练儿兴奋的问,“是不是可以看到娘和曾大母了!还有大大母!唔,还有爹爹和祖父!”大大母就是大长公主,这是练儿对大长公主特有的称呼。
萧源听到练儿的话,手颤了颤,等梳洗完后,才微微笑道:“是啊,我们回去就能看到你娘了!但是你爹还有祖父、曾大母、大大母,都去了很远的地方,暂时看不到了。”
“他们去哪里了?”练儿问。
萧源将练儿搂在怀里,语气隐约含着颤音,“等练儿长得比姑姑高了,就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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